第二二八章林景辰


    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籠罩著童遠的麵容透著光亮,他側著頭看向我,摟住我腰間的雙手,在聽到說出那番話的一刻,猛地一頓。


    我看著童遠,看著他麵容上的神色逐步從沉重變得舒緩,等待著他的回答。


    即便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可依然不能抹去方琳的存在。


    她還是童遠的未婚妻,如同一座大山般的屹立在我的麵前,早晚都會將我和童遠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如果有個孩子,就算到最後,我還是沒能在這場愛情的戰鬥中取得勝利,但最起碼,孩子能陪伴我度過餘生。


    在童遠之前,我沒能愛上別的男人,在他之後,我更不會愛上其他男人。


    我的心裏,早就被童遠占領了高地,這輩子,注定了要愛他一生。


    可理想往往和現實背道而馳,林淺依那樣的女人,都隻能跟在童遠的身邊,靠著利用的身份當著他的情人。


    我呢?


    我和林淺依比起來,無論是家世背景,都差太多了。


    我拿什麽和方琳爭呢?光靠愛麽?


    愛情這個東西,的確在某些時候會讓一個人變得特別強大,甚至是瘋狂,就像林淺依一般。


    可有的時候,愛情這個東西,又太虛幻,它能讓人感受得到,卻抓不到。


    我不知道童遠在未來的日子裏,會不會和方琳,像所有人祝福的那般,白頭到老,所以,我才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和童遠要個孩子。


    即便這很自私。


    畢竟,孩子恐怕從一出生,就要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可倘若沒有孩子,我連精神上的寄托,也沒有了。


    看著童遠的麵容透露著一抹糾結,我有些後悔說出了剛才那樣的話。


    他看得出來我心裏在想些什麽,蠕動著嘴唇,我見他欲言又止,正準備說話,門外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我連忙從童遠的身上掙脫下來,整理好衣衫後,童遠才出聲說道:“進來。”


    門推開後,喬杉走了進來,在看見我時,笑著點頭,隨後便對童遠說道:“童總,林秘書長來了。”


    聽著喬杉的話,我扭頭看向了童遠,見他麵色低沉,也知道了林秘書長是何人了。


    在之春,能稱得上秘書長的人,隻有林淺依的父親,林景辰。


    直到此時,我才想起,林淺依應該也被送到了醫院,隻是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回過神,便見童遠看了看我,扭頭對喬杉說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聽見這話,我便對童遠說道:“你去忙吧,我沒事的。”


    童遠搖了下頭,我不解,便聽他笑著說道:“是我們,而不是我。”頓了下,童遠拉著我的胳膊,說道:“咱們一起去。”


    說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童遠便拉著我走出了病房。


    我明白童遠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我,他不會在對我有任何保留,並且告訴別人,我們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我不禁心頭一暖。


    可畢竟對方是林景辰,我擔心會給童遠招惹麻煩,想要離開,可不知怎麽,童遠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異樣,攥著我的手用力了一分,扭過頭笑著說道:“沒事。”


    聽著童遠的話,我下意識點了下頭,在他的身邊,我總是特別的踏實,仿佛發生任何事,他都能用寬廣的臂膀護我周全。


    林景辰是我第一次見,按照林淺依的年齡,他父親不過五十多歲,可容顏,卻顯得蒼老,整個人都少了幾分精神。


    看到這幕,我也能猜到,林淺依也住進了醫院,似乎,情況不是很好。


    “林秘書長,找我有事?”


    童遠的話,讓林景辰麵色一變。


    恐怕在此之前,童遠是不會這麽稱呼他的。


    但不知為何,林景辰麵容上的神色舒緩下來,看著童遠出聲說道:“童總,這位就是米小姐吧?”


    說著,林景辰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童遠點了下頭,林景辰便出聲說道:“真是抱歉米小姐,我沒想到,淺依會做出這樣的事,你身體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的抿了下唇。


    即便林景辰是在替林淺依的所作所為對我道歉,可我總覺得,林景辰意不在此。


    想了下,還是出聲說道:“沒什麽事了,再過……”


    “怎麽沒事?”童遠打斷了我的話,扭頭看了看我,隨後對林景辰冷笑著說道:“常人一輩子也遭遇不到一次車禍,又怎麽會是小事?米蘭麵子薄,她不介意,可不代表我不介意。”


    話音剛落,我正準備碰童遠一下,林景辰是省委大秘,在省內,就連常務副省長都不敢跟他這麽說話,畢竟,如果林景辰不深得省長信任,又怎麽能做在這個位置上,接近十年。


    童遠的生意還在之春,鬧得太難看,對他也沒有好處。


    連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我不清楚,童遠到底是怎麽想的。


    更讓我意外的是,林景辰的麵色,絲毫都沒因為童遠的話而顯得不悅。


    “淺依的確太過分了,都是我和她母親從小慣壞了,還望米小姐和童總擔待一些。”說著,林景辰從懷裏拿出了一塊方帕。


    打開後,一枚透露著墨綠色花紋的銀簪便映入了眼中。


    “米小姐,這個你收下,就當是給你壓壓驚了。”


    聽見這話,即便我不知道這枚銀簪的價值,也不敢收下,正準備推諉,便聽童遠出聲說道:“林秘書長真是大手筆啊,這枚銀簪,一定價格不菲。”


    林景辰一聽這話,笑著點了下頭。


    說著,將銀簪遞了過去,童遠接過後,仔細的把玩一番,扭過頭看著我道:“知道這枚銀簪的來曆嗎?”


    我搖了下頭,便聽童遠接著說道:“它可不是一般的銀簪,它既是價值連成的文物,也是幾千年曆史滄桑的見證,裏麵包含了一段山河肅立,草木皆悲的愛情故事,當年,它就插在貂蟬的發鬢之上,走遍了長安城的大小宮殿,進過董卓的寢宮,也踏過徐州的漢白玉石,目睹了呂布與貂蟬的恩恩愛愛,親曆了那段風雲莫測的漢末王朝,曹操進徐州的時候,它跟隨著自己的主人,一起目睹了呂布走向黃泉,一字不漏的聽著貂蟬咒罵曹操,最後,貂蟬用它刺進了喉嚨,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貂蟬走了,它留了下來。”


    “可是……”童遠扭過頭看向林景辰,舉著銀簪冷笑著說道:“林秘書長,這是什麽意思?”


    林景辰麵容一變。


    從剛才童遠的訴說中,我也能感受得到,這枚銀簪即便價值連城,可終歸還是不吉利的。


    畢竟,當年王允讓貂蟬接近董卓,本就是為了讓董卓和呂布反目成仇。


    或許,林景辰就是希望我和童遠,如同呂布和貂蟬一般,即便相愛,最終也不能長相廝守,共赴黃泉。


    但他似乎沒有想到,童遠,竟然認了出來。


    看著童遠注視過去的目光,林景辰故作鎮定的出聲說道:“童總真是見識淵博,我也是今日才知道,這枚銀簪有這樣的來曆。”


    童遠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出聲說道:“沒記錯的話,這枚銀簪,本是圓明園中的物件,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時候,將其掠走,三年前,才在英國的佳士得拍賣出來,沒想到,竟然在林秘書長的手裏。”


    “不知林秘書長,月薪多少?”童遠笑著說道:“這枚銀簪當初的拍賣價格,可是天價。”


    林景辰的麵容驟變,似乎沒想到,童遠會因此發難。


    他蹙起眉,隨後好似又想起了什麽,咬牙笑道:“價格再高,隻要能讓米小姐開心,都是值得的。”


    童遠扭過頭看向我道:“喜歡嗎?”


    看著童遠手中鎏金的銀簪,它的確很討女人喜歡,可一想起童遠剛才訴說的故事,我就連忙搖了下頭。


    童遠看著我的麵容,笑了笑,“喜歡就收下吧,別不好意思,免得辜負了林秘書長一番好意。”


    聽見這話,我不解的看向童遠。


    他之前的那番話明顯就是在介懷林景辰送來的這枚銀簪,我想不通,童遠為什麽要讓我接受。


    回過神,便聽童遠笑著說道:“林秘書長今天不會光是來送銀簪的吧?”


    我蹙了下眉,童遠說的沒錯,林景辰,怎麽可能為了看我,親自來跑一趟。


    抬起頭,見林景辰的麵容變得複雜起來,我心頭一凜。


    便聽林景辰出聲說道:“醫生說,淺依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她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童總,不管怎樣,淺依她畢竟愛了你那麽多年,就算她做錯了事,可也罪不至死,醫生說,隻要讓病人在乎的人去喚醒她,還是有醒過來的幾率。”


    聽到這話,我不禁一怔。


    我沒想到,林淺依竟然會落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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