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篡位
江氏被輿論推到了風口浪尖，北山項目的影響也在不斷發酵，那些北山的當地居民，從未停歇過到江氏門前抗議。
人事部的經理剛剛離開，這已經是我收到的第十二封辭職信了，全部都是江氏中層的技術人員，放到任何一家企業，都是中流砥柱。
江氏勢微，在這個時間，有本事的人都會為自己謀求後路，而不是同甘共苦，他們幾乎都被在商場上吃過江氏虧的對手開出高價挖了過去，在江氏如日中天的時候，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我已經壓下了十一封辭職信，這已經超出我權利的範圍之內，在接到第十二封的時候，我實在是壓不住了。
我拿著辭職信走到了江文軒的辦公室前，我不知道該怎樣和他開口說起此事，也不知道在江氏麵臨這種危機的時刻，江文軒到底還能挺多久。
深吸口氣，我剛準備抬手敲門，張華的聲音便從屋內傳出。
“江總，包括寶來集團在內和江氏有合作的幾大企業，都因為江氏的這次風波暫停和江氏的所有合作，解約書已經送到我手裏了，您看……”
“同意他們單方麵解約，這次的事件本就是江氏的過錯，他們沒有將江氏告上法庭，也算是顧忌往日的情分，沒理由讓其他企業為江氏的過錯買單。”
“好，我這就去處理。”張華的腳步聲傳來，我連忙退回了辦公室的門後，看著手裏的辭職信，咬著牙放回了文件夾裏。
即便江文軒的語氣十分鎮定，我也依舊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苦澀，在堅強的人也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
我重新走回江文軒的辦公室前，張華已經走了，隻剩下江文軒一個人站在窗邊，樓下的北山民眾還在抗議，漫天的辱罵聲不絕於耳，就連在一旁維持治安的警察都隱隱有控製不住的架勢。
“江總。”我倒了杯水，走到了他的身後，“喝點水吧，您注意休息。”
這段時間，江文軒都是在公司過夜，我有幾次加班到很晚，卻依然能看到他辦公室裏燈光如驟。
“謝謝。”江文軒並未接過水杯，目視前方，雙眸像是看著一副簡單的景色般平淡無奇，“這幾天裏，公司有多少人遞了辭呈。”
我聽著江文軒的話愣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十二人，都是公司中層的技術人員。”
紙包不住火，江文軒早晚都會知道，江氏這樣的大企業出現了這種危機的事件，沒有人出走是不可能的，我壓下辭職信也是想讓江文軒減少一些煩惱，但問題終歸還是要解決。
江文軒聽著我的話突然笑了起來，讓我不禁有些意外，隻聽他說道：“比起我預想的已經好很多了，江氏的中層技術人員，都是各個行業的頂尖人才，在這個關頭，考慮個人得失，人之常情。”
我蹙眉，從言語中我聽不出江文軒的口吻帶有一絲情緒，好像在訴說著一件和他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轉身看向我，在觸碰到他的容顏時，我整個人都為之一怔。
麵色憔悴，雙眸泛紅，眼球上都因為勞累布滿了血絲，我雖然沒有處在他的位置，卻也能感受到他所承受的巨大壓力。
“江總，您……”我咬著牙，後麵的話像是梗在了喉嚨般的說不出來，悶的我胸口發痛。
“我沒事。”江文軒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麽，他笑著說道：“你去財務室統計一下江氏最近這段時間所造成的損失，我要回家一趟。”
“好。”我知道江文軒要回家匯報江氏的狀況，不敢耽擱，便說道：“我這就去辦。”
走出辦公室，我回過頭看了一眼江文軒，陽光透過窗口，殘缺不全的照在了他的身上，使得整個人都有些淒涼，即便他在笑著，可神情中也透露著些許落寞。
我對會計核算資金的軟件並不熟悉，但還是留在財務室幫李經理核算，差不多七點，才核算完畢。
短短的幾天裏，江氏除去補償北山民眾的拆遷款，僅因為和其他企業暫停合作而虧損的資金就已達上千萬，看著眼前這個數字，我不禁吸了口冷氣。
李經理有些疲憊的揉著額頭，輕聲說道：“按照這樣虧損的速度進行下去，江氏可用的流動資金撐不了多久，恐怕連月底員工的薪水都發不出去。”
我蹙眉，李經理說的沒做，江氏上下幾千名員工，每個月光薪水就是一筆不菲的數目，真要發展到李經理說的那樣，員工的動亂足以讓江氏雪上加霜。
“會沒事的。”我故作鎮定的擠出了一絲微笑，“江總一定會帶領大家度過這次難關。”
“是啊，08年經濟危機都挺過來，江氏也在風浪中發展到這個地步。”李經理將文件整理好遞給了我，歎息道：“可這次的事件影響太大了，江氏虧損倒不算什麽，企業怎麽會穩賺不賠，可江氏這麽多年樹立起的口碑和信譽，稍有不慎就會……哎。”
李經理搖著頭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跟我告別後，便離開了財務室。
往日忙碌的辦公大樓，即便在這個時間，也會有江氏的員工樂此不疲的開展工作，可自從北山項目的影響逐漸擴大，和江氏有合作的企業紛紛叫停，江氏的員工像是看不到希望了一般，渾渾噩噩。
我走到江文軒辦公室前，他並沒有走，還在等著我統計的資料。
“江總。”
他坐在辦公桌前，聽見我的話，抬起頭，“整理好了？”
“是。”我有些忐忑的將虧損資料遞到了他的辦公桌前，也不知道他看見這個數字，會是什麽反應。
江文軒拿起文件，雙眸在觸碰到文件上的內容時，他平靜的目光讓我詫異，隻是在仔細的觀察著上麵的數字，片刻後，他才微眯著雙眸，將文件放在了桌上。
他一言不發，我就站在他的麵前，那種惆悵像是發生在我身上一般，有些失落，失落到讓人痛心。
江文軒站起身，低下頭又看了一眼文件上的數字，轉過身走向窗口，他穿的還是那件白色襯衫，忙碌到連換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吃飯了嗎？”
江文軒突然出聲，我下意識搖頭，“不餓。”
江氏出現信譽危機引發一係列的公司動蕩，這個時候，我吃什麽都索然無味。
張華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見我在，點頭示意後，便對江文軒說道：“江總，老爺子打電話來，問您什麽時候回去。”
江文軒深吸口氣，轉過身整理一下衣衫，平靜的說道：“現在。”
“你留在公司處理事情，讓老馬開車送我。”張華點頭後，江文軒看向我，接著說道：“米秘書和我一起。”
看似命令的話語，我卻在江文軒的眼中看到了期盼的目光，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邊的確需要有人陪伴，就算不能為他分憂，分擔一些壓力，也能讓他疲憊的身軀不至於那麽勞累。
我跟在江文軒的身後，感受著他每走一步就深沉一分的背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上車後，江文軒靠著車身微眯著雙眸，我看著他憔悴的麵容，暗自歎息，有些埋怨自己在這種危機的時刻，竟幫不上忙，想起童遠的無情，心裏微痛。
差不多個半個小時，車子開進了渤海市，繞過市區，行駛上蜿蜒的盤山公路，穿過兩側蔥鬱的樹林，幾分鍾後，車子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平穩的停了下來。
“江總，到……”
我從後視鏡看到了老馬，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江文軒正靠在車身休息，反正都已經到了地方，耽擱一會也沒什麽大事。
再回過頭看向江文軒時，他已經睜開雙眸看向窗外，兀自開口：“到了。”
我點頭，有些不忍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裏有事，又怎能休息的好。
江文軒下車後，吩咐老馬在車裏等著，轉過身，帶著我穿過一條清幽的小路，才走到了別墅門口。
剛一進門，一個粗礦的聲音便湧進了耳朵當中。
“大哥，文軒讓江氏陷入到這樣的危機中，我不認為他適合在做江氏的掌舵人。”
我蹙眉，聽到這話怔了一下，江文軒的身子也隨之一頓，緊接著便抬起步伐走了進去。
“二叔說的沒錯，不知二叔想讓誰接手江氏？”
江文軒的聲音響起，別墅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在注意到我的時候，一眼掠過，麵無表情下隱藏著陰森的笑容，像是一群肆機捕食的餓狼。
我突然感覺，在這種近乎赤裸的眼神下，自己所有細微的動作都暴露無遺，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當中，或許在某種程度本就是一件辛酸的事情。
坐在左側沙發的中年男人在聽到江文軒這話的時候，蹙起眉，國字臉的麵容上露出了虛偽的笑意。
“文軒回來了。”聽這聲音，剛才說話的人就是他了，隻見他笑著說道：“最近江氏的風波影響太大，二叔的意思，也是讓你暫避風頭。”
我聽著他的話不禁覺得好笑，連逼位都能說得這般冠冕堂皇，還擺出一副為江文軒好的樣子，家族企業中的長輩，難道都是這個樣子？
“二弟，你少說兩句，江氏能發展成這個樣子，也是文軒的功勞，別忘了咱們都是靠江氏的利益過日子的。”
尖酸刻薄，話裏藏刀。
我轉過頭，看向說話的這個女人。
體態雍容，氣質不俗，如果不是那一聲二弟暴露了她的年齡，我竟在她的麵容上看不到歲月滄桑的痕跡。
我突然想起，江文軒叫男人二叔，不就是他父親的弟弟？那這個女人？
我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女人，她和江文軒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我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一點血緣關係。
江文軒的目光掃視在女人的身前，嘴角帶著些許冷笑，“雪姨這話說的，要是讓外人聽到，還以為在我的眼中，沒有你這個二娘。”
我一愣，怪不得這女人話裏字字帶刺，竟然是江文軒的繼母。
“行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才順著聲源將目光挪了過去。
一位老人坐在角落中的桃木椅上，穿著一身褐色的長衫，要不是突然出聲，我根本都沒有注意到他。
他的容顏和江文軒頗為相似，想必就是江老爺子，此時，正目光如炬的看向江文軒。
“這幾天公司虧損的數據統計出來了嗎？”
我握著手裏的文件用了下力，江文軒的二叔和雪姨本就不待見他，要是讓他們知道公司虧損了這麽多錢，保不齊還會用什麽話語嘲諷於他。
更何況，江老爺子的目光太過陰冷，陰冷到即便他並沒有注視著我，也讓我不寒而栗。
江氏被輿論推到了風口浪尖，北山項目的影響也在不斷發酵，那些北山的當地居民，從未停歇過到江氏門前抗議。
人事部的經理剛剛離開，這已經是我收到的第十二封辭職信了，全部都是江氏中層的技術人員，放到任何一家企業，都是中流砥柱。
江氏勢微，在這個時間，有本事的人都會為自己謀求後路，而不是同甘共苦，他們幾乎都被在商場上吃過江氏虧的對手開出高價挖了過去，在江氏如日中天的時候，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我已經壓下了十一封辭職信，這已經超出我權利的範圍之內，在接到第十二封的時候，我實在是壓不住了。
我拿著辭職信走到了江文軒的辦公室前，我不知道該怎樣和他開口說起此事，也不知道在江氏麵臨這種危機的時刻，江文軒到底還能挺多久。
深吸口氣，我剛準備抬手敲門，張華的聲音便從屋內傳出。
“江總，包括寶來集團在內和江氏有合作的幾大企業，都因為江氏的這次風波暫停和江氏的所有合作，解約書已經送到我手裏了，您看……”
“同意他們單方麵解約，這次的事件本就是江氏的過錯，他們沒有將江氏告上法庭，也算是顧忌往日的情分，沒理由讓其他企業為江氏的過錯買單。”
“好，我這就去處理。”張華的腳步聲傳來，我連忙退回了辦公室的門後，看著手裏的辭職信，咬著牙放回了文件夾裏。
即便江文軒的語氣十分鎮定，我也依舊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苦澀，在堅強的人也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
我重新走回江文軒的辦公室前，張華已經走了，隻剩下江文軒一個人站在窗邊，樓下的北山民眾還在抗議，漫天的辱罵聲不絕於耳，就連在一旁維持治安的警察都隱隱有控製不住的架勢。
“江總。”我倒了杯水，走到了他的身後，“喝點水吧，您注意休息。”
這段時間，江文軒都是在公司過夜，我有幾次加班到很晚，卻依然能看到他辦公室裏燈光如驟。
“謝謝。”江文軒並未接過水杯，目視前方，雙眸像是看著一副簡單的景色般平淡無奇，“這幾天裏，公司有多少人遞了辭呈。”
我聽著江文軒的話愣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十二人，都是公司中層的技術人員。”
紙包不住火，江文軒早晚都會知道，江氏這樣的大企業出現了這種危機的事件，沒有人出走是不可能的，我壓下辭職信也是想讓江文軒減少一些煩惱，但問題終歸還是要解決。
江文軒聽著我的話突然笑了起來，讓我不禁有些意外，隻聽他說道：“比起我預想的已經好很多了，江氏的中層技術人員，都是各個行業的頂尖人才，在這個關頭，考慮個人得失，人之常情。”
我蹙眉，從言語中我聽不出江文軒的口吻帶有一絲情緒，好像在訴說著一件和他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轉身看向我，在觸碰到他的容顏時，我整個人都為之一怔。
麵色憔悴，雙眸泛紅，眼球上都因為勞累布滿了血絲，我雖然沒有處在他的位置，卻也能感受到他所承受的巨大壓力。
“江總，您……”我咬著牙，後麵的話像是梗在了喉嚨般的說不出來，悶的我胸口發痛。
“我沒事。”江文軒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麽，他笑著說道：“你去財務室統計一下江氏最近這段時間所造成的損失，我要回家一趟。”
“好。”我知道江文軒要回家匯報江氏的狀況，不敢耽擱，便說道：“我這就去辦。”
走出辦公室，我回過頭看了一眼江文軒，陽光透過窗口，殘缺不全的照在了他的身上，使得整個人都有些淒涼，即便他在笑著，可神情中也透露著些許落寞。
我對會計核算資金的軟件並不熟悉，但還是留在財務室幫李經理核算，差不多七點，才核算完畢。
短短的幾天裏，江氏除去補償北山民眾的拆遷款，僅因為和其他企業暫停合作而虧損的資金就已達上千萬，看著眼前這個數字，我不禁吸了口冷氣。
李經理有些疲憊的揉著額頭，輕聲說道：“按照這樣虧損的速度進行下去，江氏可用的流動資金撐不了多久，恐怕連月底員工的薪水都發不出去。”
我蹙眉，李經理說的沒做，江氏上下幾千名員工，每個月光薪水就是一筆不菲的數目，真要發展到李經理說的那樣，員工的動亂足以讓江氏雪上加霜。
“會沒事的。”我故作鎮定的擠出了一絲微笑，“江總一定會帶領大家度過這次難關。”
“是啊，08年經濟危機都挺過來，江氏也在風浪中發展到這個地步。”李經理將文件整理好遞給了我，歎息道：“可這次的事件影響太大了，江氏虧損倒不算什麽，企業怎麽會穩賺不賠，可江氏這麽多年樹立起的口碑和信譽，稍有不慎就會……哎。”
李經理搖著頭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跟我告別後，便離開了財務室。
往日忙碌的辦公大樓，即便在這個時間，也會有江氏的員工樂此不疲的開展工作，可自從北山項目的影響逐漸擴大，和江氏有合作的企業紛紛叫停，江氏的員工像是看不到希望了一般，渾渾噩噩。
我走到江文軒辦公室前，他並沒有走，還在等著我統計的資料。
“江總。”
他坐在辦公桌前，聽見我的話，抬起頭，“整理好了？”
“是。”我有些忐忑的將虧損資料遞到了他的辦公桌前，也不知道他看見這個數字，會是什麽反應。
江文軒拿起文件，雙眸在觸碰到文件上的內容時，他平靜的目光讓我詫異，隻是在仔細的觀察著上麵的數字，片刻後，他才微眯著雙眸，將文件放在了桌上。
他一言不發，我就站在他的麵前，那種惆悵像是發生在我身上一般，有些失落，失落到讓人痛心。
江文軒站起身，低下頭又看了一眼文件上的數字，轉過身走向窗口，他穿的還是那件白色襯衫，忙碌到連換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吃飯了嗎？”
江文軒突然出聲，我下意識搖頭，“不餓。”
江氏出現信譽危機引發一係列的公司動蕩，這個時候，我吃什麽都索然無味。
張華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見我在，點頭示意後，便對江文軒說道：“江總，老爺子打電話來，問您什麽時候回去。”
江文軒深吸口氣，轉過身整理一下衣衫，平靜的說道：“現在。”
“你留在公司處理事情，讓老馬開車送我。”張華點頭後，江文軒看向我，接著說道：“米秘書和我一起。”
看似命令的話語，我卻在江文軒的眼中看到了期盼的目光，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邊的確需要有人陪伴，就算不能為他分憂，分擔一些壓力，也能讓他疲憊的身軀不至於那麽勞累。
我跟在江文軒的身後，感受著他每走一步就深沉一分的背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上車後，江文軒靠著車身微眯著雙眸，我看著他憔悴的麵容，暗自歎息，有些埋怨自己在這種危機的時刻，竟幫不上忙，想起童遠的無情，心裏微痛。
差不多個半個小時，車子開進了渤海市，繞過市區，行駛上蜿蜒的盤山公路，穿過兩側蔥鬱的樹林，幾分鍾後，車子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平穩的停了下來。
“江總，到……”
我從後視鏡看到了老馬，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江文軒正靠在車身休息，反正都已經到了地方，耽擱一會也沒什麽大事。
再回過頭看向江文軒時，他已經睜開雙眸看向窗外，兀自開口：“到了。”
我點頭，有些不忍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裏有事，又怎能休息的好。
江文軒下車後，吩咐老馬在車裏等著，轉過身，帶著我穿過一條清幽的小路，才走到了別墅門口。
剛一進門，一個粗礦的聲音便湧進了耳朵當中。
“大哥，文軒讓江氏陷入到這樣的危機中，我不認為他適合在做江氏的掌舵人。”
我蹙眉，聽到這話怔了一下，江文軒的身子也隨之一頓，緊接著便抬起步伐走了進去。
“二叔說的沒錯，不知二叔想讓誰接手江氏？”
江文軒的聲音響起，別墅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在注意到我的時候，一眼掠過，麵無表情下隱藏著陰森的笑容，像是一群肆機捕食的餓狼。
我突然感覺，在這種近乎赤裸的眼神下，自己所有細微的動作都暴露無遺，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當中，或許在某種程度本就是一件辛酸的事情。
坐在左側沙發的中年男人在聽到江文軒這話的時候，蹙起眉，國字臉的麵容上露出了虛偽的笑意。
“文軒回來了。”聽這聲音，剛才說話的人就是他了，隻見他笑著說道：“最近江氏的風波影響太大，二叔的意思，也是讓你暫避風頭。”
我聽著他的話不禁覺得好笑，連逼位都能說得這般冠冕堂皇，還擺出一副為江文軒好的樣子，家族企業中的長輩，難道都是這個樣子？
“二弟，你少說兩句，江氏能發展成這個樣子，也是文軒的功勞，別忘了咱們都是靠江氏的利益過日子的。”
尖酸刻薄，話裏藏刀。
我轉過頭，看向說話的這個女人。
體態雍容，氣質不俗，如果不是那一聲二弟暴露了她的年齡，我竟在她的麵容上看不到歲月滄桑的痕跡。
我突然想起，江文軒叫男人二叔，不就是他父親的弟弟？那這個女人？
我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女人，她和江文軒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我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一點血緣關係。
江文軒的目光掃視在女人的身前，嘴角帶著些許冷笑，“雪姨這話說的，要是讓外人聽到，還以為在我的眼中，沒有你這個二娘。”
我一愣，怪不得這女人話裏字字帶刺，竟然是江文軒的繼母。
“行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才順著聲源將目光挪了過去。
一位老人坐在角落中的桃木椅上，穿著一身褐色的長衫，要不是突然出聲，我根本都沒有注意到他。
他的容顏和江文軒頗為相似，想必就是江老爺子，此時，正目光如炬的看向江文軒。
“這幾天公司虧損的數據統計出來了嗎？”
我握著手裏的文件用了下力，江文軒的二叔和雪姨本就不待見他，要是讓他們知道公司虧損了這麽多錢，保不齊還會用什麽話語嘲諷於他。
更何況，江老爺子的目光太過陰冷，陰冷到即便他並沒有注視著我，也讓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