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熟悉的煙草味道


    玉龍灣酒店,坐落在玉龍山的半山腰上,原本玉龍山是之春省的一處旅遊景點,但有一年發生了一起意外,兩名旅遊人員無故失蹤,調查很久都沒有結果,玉龍山就此荒廢下來,還是一位富商承包了這裏,在半山腰處開了一家及娛樂、洗浴、住宿等多元化的酒店。


    玉龍山事件畢竟是個意外,而且,這裏也不再是旅遊景點,普通老百姓也不會到這裏來,畢竟消費實在昂貴,一般都是些名門望族,才會到這裏揮金如土。


    我和江文軒到的時候,還被幾名真槍實彈的特警攔了下來,出示了身份後,才得以放行,酒店的門口,停滿了各種豪車,幾十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分別散落在酒店正門的各個方位,嚴肅的表情,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我看著不禁一陣唏噓,到底是有錢人,都很惜命。


    一個酒會就能弄出這麽大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家領導人視察呢。


    江文軒再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右臂微微拱起露出了一個縫隙,我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在這種場合裏,我是不可能和江文軒沒有肢體接觸,像是兩對木偶般的走進去。


    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已經有了不少人,看樣子,我們算是最晚的了。


    江氏在之春省很有聲望,江文軒更是商場中的佼佼者,在場的諸位自然對他都很熟悉,不少人都走過來和他一陣寒暄。


    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時,都會簡單的和江文軒開幾句隱晦的玩笑,江文軒也隻是點頭示意,並未在這上麵多費口舌。


    我以前在紫荊花的時候,陪過不少富商貴人,在這種場合裏,我還真見到了幾個眼熟的麵孔,叫不出名字,但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眼中無一不露出了既意外又驚豔的神色,在看到我身邊的江文軒時,更是低聲愜語的和身邊人談笑著什麽。


    大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架三角鋼琴,兩側的酒水區落滿了各種名貴的酒水和珍品點心,我和江文軒走到一側,他笑著問我:“餓了就吃點,等酒會結束,我再請你吃飯。”


    我點頭笑了笑,拿著了一塊桂花糕放在了嘴裏,還真是有些餓了。


    江文軒正指著在場的那些人,介紹著他們的企業和成就,酒店的正門處,便走進了兩個人,在場的所有嘉賓都站起了身,我將實現挪過去,眼前一頓。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刀削般硬朗的麵容像是一匹深夜的孤狼,嘴角處落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童遠就是這樣,不管在什麽場合什麽地點,永遠都是這幅表情。


    林淺依還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一身粉紅色的束腰晚禮服,襯托著她嬌好的身材,波浪卷發高高的束在頭頂,像是一直高貴的白天鵝,昂首挺胸,笑意盈盈的挽住童遠的胳膊,點頭和眾人示意。


    我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時候,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當我在現場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林淺依才是童遠的未婚妻,她的舉手投足言談舉止,沒有一絲怯意,落落大方,美豔而不可方物。


    “童總,您可是難得一見的稀客啊。”


    “是啊,李某早就想一睹童總的風采,奈何苦苦沒有機會,今天這個酒會,還真是來對了。”


    周圍的人紛紛笑著出聲,有的人見插不上話,便在一旁將話語放在了林淺依的身上。


    “這位就是林秘書的千金吧,風采絲毫不輸給當年的林夫人啊。”


    林淺依笑著婉拒,“和家母比起來,淺依自認不如。”


    嘴上這麽說,但臉上的笑容足以證明她心裏的喜悅,即便是和親生母親相比,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為此謙讓。


    這就是人的天性,你可以當麵誇讚她,她會委婉的接受,並且說著不夠好,還要努力的話,但如果你貶低她,她就一定會打破砂鍋的問你,她到底哪裏不好。


    在這方麵,沒有大家閨秀山野村姑的區別,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即便她知道自己十分優秀,也希望聽到別人的誇讚,要不然,美給誰看?


    江文軒碰了碰我,笑著說道:“咱們也過去湊個熱鬧。”


    江文軒都這麽說了,我就算心裏不樂意,也沒辦法拒絕。


    圍在童遠旁邊的人,在看到江文軒走過去的時候,紛紛側開了身子,在遠處沒能湊上前的人,還有些僥幸的偷笑一番,似乎是覺得,這兩位之春省旗鼓相當的大人物同時現身,那些主動湊上前的人,肯定是要得罪一個。


    “童總,咱們又見麵了。”江文軒儒雅的氣質伴隨著話語散落在了周圍,一身白色的西服,倒是和童遠的裝束,成了鮮明的對比,江文軒笑了笑,“看來我以後還是要和童總多多學習,方才我到場的時候,諸位可沒有這般熱情啊。”


    江文軒的話音剛落,周圍那些人就開始訕笑了起來。


    “江總哪裏話,童某習慣了深居簡出,偶爾來一次這樣的酒會,想必諸位實在是覺得稀奇,故而才過來寒暄一番。”童遠笑著出聲,頓時便開解了周圍人的尷尬。


    “還是童總更有遠見,看樣子,在這次酒會結束後,我江某要消失一段時間了。”


    在場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江文軒的性格在商場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那些之前訕笑的人,也無非是覺得有些尷尬,並不會認為江文軒真的不悅,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就算是不爽,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中,當麵說出來。


    我看了童遠一眼,他也正好看向了我,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在看到我挽住江文軒的手臂時,我清晰的能感受到一抹寒意襲來,嚇得我就準備將手抽出來,可一看到林淺依挽著他的手臂淡定自若的樣子,我咬著牙愣是沒動。


    憑什麽他能和其他女人成雙入對,我就不可以?更何況,我隻是作為江文軒的秘書,出席一場酒會而已,工作需要。


    “童總,江某身體不適,就讓米蘭替我敬你杯酒。”江文軒突然發聲,我還沉浸在童遠的眼神當中,愣了一下,便從走過來侍者的托盤中,端起了兩杯酒。


    “童總,我敬您。”我把酒杯遞了過去,童遠卻噙著一抹笑意沒動,站在原地,直視著我。


    林淺依也注意到了童遠的目光,將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眼眸中顯得有些意外,似乎是認出了我,畢竟我和她曾在紫荊花的包房中,有過一麵之緣。


    我端著酒杯的手臂有些發麻,江文軒看著這一幕也顯得有些不解,卻沒說話,若有所思般的站在我的身旁。


    “江總的這位秘書,童某看著很是眼熟。”童遠接過酒杯抿了一口,我這才鬆了口氣,將杯中的酒一仰而進。


    “上次在一品閣和童總見麵,米蘭也在,童總自然覺得眼熟。”


    江文軒笑著出聲,但我卻知道,童遠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童遠聽著江文軒的話,點了下頭,好像是剛剛記起一般。


    他挽著林淺依的手臂,笑著將她落在鬢角處的發絲別了過去,“替我敬江總一杯。”


    林淺依似乎有些意外童遠的動作,笑著點頭,接過侍者遞過來的酒杯,對江文軒說道:“江總,我敬您。”


    江文軒端起酒杯,淺嚐輒止的抿了一口,童遠又和江文軒寒暄了兩句,便轉身走向了另外一側,我和江文軒也走了回去,剛一轉身,又看到童遠如九寒天般的目光襲了過來,我有些局促的將目光挪開,不再看他。


    “不舒服?”江文軒看著我有些難看的臉色,擔心的問道。


    我笑著搖頭,示意他沒事。


    上流人士的酒會,完全就是個幌子,無非是接著這個機會,拓展自己的交際,很多大項目都在這這種場合中達成的合作。


    自從離開了紫荊花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穿著高跟鞋這麽頻繁的走動,腳踝磨得有些發疼,江文軒便讓我在一旁休息,他一個人端著酒杯和其他商人聊了起來。


    我很想看看腳踝磨成了什麽樣子,但晚禮服的裙擺太長,周圍那麽多人,我也沒辦法查看,隻能忍著疼痛等待著酒會的結束。


    一位酒店的侍者從一旁走了過來,看著我坐在角落便出聲問道:“小姐,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嗎?”


    “麻煩給我來杯果汁。”我腳疼的厲害,實在是不想動了。


    沒過一會,侍者便端著一杯果汁走了過來,我說了聲謝謝,喝了一口。


    江文軒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詢問我有沒有事,我搖了下頭,他才轉過身繼續和麵前的人談著什麽。


    天色早已黑了下來,但在這裏,酒會才剛剛開始,男人們三五成群的聊著什麽,女伴則是找到了熟識的朋友,攀比著身上的衣服和手裏的包包。


    我就像是與這場酒會格格不入般的坐在了角落,或許是空氣不太暢通,我覺得有些發熱,又喝了幾口果汁,也沒能抵住熱意。


    我甚至覺得,在嘴裏倒點汽油,都能噴出火來,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走出了大廳,清涼的風順著麵頰撲了過來,短暫的涼爽過後,還是一陣燥熱。


    喉嚨裏似乎都被點燃了一般,額頭和脖頸處落下了溫熱的汗水,我靠在圍欄邊上,將頭伸了出去,清涼的感覺不在,連風兒都變得火熱。


    眼前的事物變得有些模糊,我不自覺地把手放在了衣領處,火熱的身體讓我有種脫光一切的衝動。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這種感覺,我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沒反應過來,是我想不到在這種高檔的酒會,竟然會碰上這種難堪的事情。


    隨著身體的火焰越來越盛,我終於明白過來,那杯果汁裏,被人下了藥。


    我癱坐在地上,在心裏想著到底是誰要這樣害我,要在這樣的場合裏讓我這般難堪,我回憶著自己得罪過了哪些人,閉上雙眼,極力的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可藥效已經散開,我的思緒有些混亂,漲紅著臉頰,連喘息聲都變的無比誘人。


    不遠處的腳步聲從緩慢變得急促,他走到了我麵前,一股熟悉的煙草味道順著鼻息湧了進來,我抬起朦朧的雙眼看向了他,他脫下衣服蓋在了我的身前,抱起我的身子快步的離開。


    我近乎失去理智般的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唇邊觸碰到他冰涼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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