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房間,我立即止住了哭泣,擦幹眼淚,不由憤憤的道:“唐婕她怎麽可以這麽小人,明明是她自己想到了有可能是母親做的事情,她怎麽可以在父親麵前胡說八道啊!”


    冥雋卻搖頭道:“我卻覺得未必是唐婕!”


    “為什麽這麽說?”我詫異的問道。


    “你在情之所動傾訴的情況下,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父親的表情。他的眼神中除了懷疑猜度,還有一絲不確定!而且,如果我沒有搶先阻止你的話,他也一定會阻攔你去找唐婕對質的,因此,由此我可以判斷,他應該是從別人那裏聽到了點什麽,而故意用唐婕來試探你!”


    “你的意思是高慧?”我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人物。


    “應該不排除她!”冥雋點頭道,“你別忘記了,昨晚發現婚戒不見的就是她!而且,她還可能就是你母親的幫凶!”


    “不會吧!”我驚詫不已,“她可是負責婚房的,要是婚戒真的找不到的話,她可是要負最大責任的!”


    “可你也別忘記了,她在你回來之後,做過多少錯事,但是最後,除了扣她一些工資,或者停職幾天之後,還有更大的懲罰嗎?”


    “沒有!她一直在唐家好好的繼續工作著!”我接應道,“可是,她不是有個值得我爸信任的父親嗎,一定是高國振幫她求的情。”


    “情分是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的,何況,我怎麽看,也沒看出來你爸究竟是個怎麽樣寬容大度的人!”


    “冥雋,你這麽說我爸不好吧!”


    “我是實話實說!”


    “唉!好吧,其實我也覺得我爸對高家父女的寬容甚至比自己的家人更多一些!但是,這應該隻是說明高慧會對我爸忠心不二,而不會聯合母親,差點毀了婚禮,讓唐家丟臉啊!”


    “萬一,這也是你爸暗中支持的呢?”


    “啊?不會吧?”


    “我也隻是猜測!如果沒有剛才你爸找你談話這件事情,我或許也想不到這一層上麵!但是經過他對你的質問,以及你母親昨晚強勢的居然不顧唐家的顏麵,而想要僅憑一對婚戒而想要推遲婚禮,就足以證明她應該是事先跟你爸通過氣的!”


    “可是,這樣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讓高慧來跟我們說啊!”我還是不能理解。


    “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你偷聽過你母親和容煙的談話,引導了唐婕!而更沒有想到的是,唐婕居然因為暗戀了這麽多年的戀情,有可能會有結果,而選擇站在了俞維柯那邊!”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能夠理解了!隻是,卻又更鬧不明白了,婚禮都定下了,他們為什麽在最關鍵的結婚前一晚,弄出這種事情呢?按理說,我爸應該是個強勢的人,他完全可以在威脅事情發生的時候,就立即先叫停這場婚事啊!”


    “這恐怕還是你母親的關係了!”冥雋分析道:“就從你父親才找你問話就可以看出來,可能是他發現他們的計劃並沒有完成,才找了你母親問話,最後,就牽扯到了你身上!”


    我終於完全理清眼下的局麵,鬱悶的道:“他們究竟怎麽想的呀?”


    “不著急,一切真相一定會很快浮出水麵的!”


    ——


    當晚的晚宴,我當然還是要去參加的。


    因此,補了個妝,遮蓋了一下紅眼圈之後,就裝作並不怎麽情願的去了前庭。


    此時,賓客們基本已經坐定。


    我在唐婕身邊坐下的時候,唐婕就不高興的道:“你們亂跑到哪裏去了,不知道家裏人少,招待不過來嗎?”


    我正要回答的時候,放在膝蓋上的手被冥雋捏了捏。


    我立即會意的朝著正對麵的父親看了過去,就見他正緊緊的盯著我,應該是怕我找唐婕對質吧。


    有些心寒,越來越覺得自己根本無法真正的融入這個家庭,不管是麵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親,還是隻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兄姐,甚至是完全血緣關係的親生父親,總覺得我離他們的距離遠不止一條十八年沒生活在一起的鴻溝,而是一道大峽穀。


    “對不起,大姐,我忽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回房間稍事休息了一下!”我覺得現在還沒有必要和父親真正的撕破臉,也就順著他的意思,對唐婕說了一個謊,說話的聲音也足以讓對麵的父親聽見。


    我看到父親快速的移開了目光,倒是母親,一如既往的表現出不計前嫌,是一個稱職的母親的立即關懷的問道:“語心,身體哪裏不舒服啊?難怪我看你眼圈都是紅紅的,一定是這兩天籌備婚禮太累的緣故!”


    “媽,我沒事,剛才休息了一會兒,已經好多了!”我也虛以逶迤著。


    “沒事就好!待會兒婚宴結束,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善後的工作,就交給你大姐吧!”母親關懷的說著。


    “好!”我更是巴不得偷個閑,乖順的應了下來。


    ——


    唐哲臨他們在家裏渡過了第一個新婚之夜。


    就在我以為過去前麵,應該會看到一場溫馨的送別畫麵。


    卻沒想到,這個時間段,應該要準備出發的一對新人卻還沒出現,客廳裏隻坐著看晨報的父親,還有優雅的喝著茶的唐婕。


    “爸,早!大姐早!”我問了安,還沒等我開口問那對新人呢,就聽到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上去,就見容煙一個人拎著一個大皮箱,艱難的下著樓梯,眼睛紅腫的厲害,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而她身後的婚房裏,更是傳出了一聲巨響,震得我和父親,還有唐婕都嚇了一跳。


    隨後,唐哲臨氣急敗壞的聲音也傳了下來:“你滾!滾出這個家就不要再回來!我唐哲臨不會撿一隻破鞋穿!”


    破鞋?我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唐哲臨的怒火是從哪裏來了。


    而容煙不是第一次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多少的意外,畢竟她一個孤兒,單身打拚,若說男女關係上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問題,也並不值得太過大驚小怪才對,那麽自己都不是什麽純潔少男的唐哲臨又在意個什麽勁兒啊。


    “哲臨,你這是在鬧什麽?”隨後,是母親勸解的聲音,“結婚第一天,你就要鬧笑話給人看嗎?”


    接著,母親又腳步匆匆的追著容煙,道:“小煙,你先別賭氣離開,我們把事情說說清楚,解開不必要的誤會!”


    “誤會,媽,這種事情還有什麽好誤會的!”唐哲臨也在後麵追了上來,卻不是阻止容煙,而是拉住了母親,憤怒的道,“我之前就問過她,她當年除了喜歡過冥雋,還沒有沒有過別的男人,跟冥雋又是發展到了什麽地步!她卻騙我說,她和冥雋什麽都沒有,當初也隻是年少不懂事,一時的暗戀而已,甚至和冥雋連手都沒有牽過,更沒有其他的男人!可是,她昨晚假裝叫痛,卻沒有半點血跡,這樣的心機女,我唐哲臨不要了!”


    唐哲臨說得大聲,一點都不顧及樓下客廳還坐著父親和我們,就把昨晚新婚夜的私密事情說了出來。


    我聽得怪難為情的,就偷偷瞄了一眼唐婕,她倒是淡定,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什麽的照樣喝著她的花茶。


    倒是父親,生氣的把手裏的報紙拍在茶幾上,怒吼道:“一大早上的,你們還沒完沒了是吧!吵吵吵。從淩晨吵到現在,還不肯停歇,嫌不夠丟人還是怎麽著?”


    “爸,對不起,任憑我怎麽解釋,哲臨他都不肯聽,我也沒臉在這個家裏呆了,我這就回去!”容煙已經費力的把行李箱拿了下來,哭哭啼啼,泣不成聲的和父親說完,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父親卻嚴厲的叫住容煙,然後對著樓上還拉扯著母親的唐哲臨怒道,“你個混賬東西,給我從上麵滾下來!”


    “爸,我跟你說,這種事情是有關我男人的顏麵的,我死都不會原諒她,您也別指望我會挽留她!等下我就會去律師事務所,申請離婚!”唐哲臨在樓道上倔強的道。


    “哲臨,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麽呢?怎麽可能才結婚就要離婚的,你這不是要成為成個南城的笑柄嗎?”母親焦急萬分的道,“你別說氣話嗄,我們先下去好好的說!”


    “媽,我這不是氣話!我也不是非要她是第一次,我生氣的是她居然欺騙我,欺騙我們整個唐家!”唐哲臨氣的直喘氣,指著容煙的背影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快點給我滾出去!”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別的男人!”這時候的容煙似乎是忍到極點,再也忍不下去的崩潰的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解釋道,“我都跟你解釋過了,醫學上有表明的,並不是每個女孩的初次都會出血,你為什麽就不聽我解釋呢!”


    “你當我三歲小孩呢,這麽好哄騙!我已經被你裝出來的純潔騙過一次了,絕對不會再被騙第二次!反正,你欺騙我是事實,這個婚我離定了!”


    看著他們居然當著父母的麵大談初次的事情,我還真是有點啼笑皆非:這都什麽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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