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冥雋!


    我擔心冥雋會誤會,腳下還沒站穩,就下意識的一把推開俞維柯。


    但是用力過猛,雙重作用下,我依舊維持著向後倒的姿勢。


    腰間又是一緊,俞維柯再度抱住我,並皺眉責怪的道:“語心,你這是做什麽?難道想要摔成腦震蕩嗎?”


    “俞總,你快放開我,不然冥雋要誤會的!”我不是不領俞維柯的好意,但是,相對於他來說,我更在意冥雋的想法。


    那家夥本來就是個大醋壇子,心眼又小,我這樣被俞維柯摟摟抱抱的,他一定又要吃醋了。


    在我掙紮間,冥雋已經疾步走到了我們麵前,沉著一張俊顏,再度冷聲喝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冥雋,你聽我說,我……”我慌忙的開口解釋。


    但冥雋卻怒瞪著我,怒喝道:“你給我閉嘴,我要聽他怎麽說!”


    “冥雋……”我心裏頓時一顫。


    他這是有多久沒有這麽嚴厲的對我說話了?有種不好的預感在我腦海裏閃現。


    我害怕他的生氣,怔怔的看著怒容滿麵的冥雋,竟然心慌的一時忘記了從俞維柯的懷中掙脫。


    “冥總,我想你是誤會了!語心剛才不小心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我作為男人,又正好在她身邊,當然要及時保護好她。不然,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摔倒在地吧!”幸好俞維柯在冥雋的逼問下還是說出了實話,沒有坑我。


    我心裏一定,於是立即對著冥雋連連點頭,並追著解釋道:“冥雋,我剛才走路的時候,腳下好像踩到了一顆鵝卵石,所以才滑倒的,是俞總及時的一把扶住了我的!真的!”


    “鵝卵石?”冥雋沉峻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的沉凝了起來,冷笑的指著地麵道,“你說地上有鵝卵石,才把你絆倒的,那你倒是把那塊鵝卵石給我找出來啊!”


    冥雋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心慌意亂,頭皮上更是一陣陣的發毛,猛的低頭尋找那顆害我被誤會的鵝卵石。


    然而,光潔的室外複古青磚上,幹淨得連一片樹葉都沒有,哪裏來的鵝卵石。


    不,此時就算不是鵝卵石,隻要是一顆小石子,或者是什麽硬物,都能幫我把這個誤會解開。


    但是,任憑我怎麽尋找,還是什麽都沒有。


    “可是,剛才我真的是踩到了一顆像是鵝卵石一樣的圓滑的東西,才沒有站穩的呀!冥雋,你要相信我!”我急切的想要尋求冥雋的信任,感覺自己似乎入了別人的圈套。


    “鵝卵石?嗬嗬!”冥雋冷笑道,“唐語心,你當我是傻子嗎?你自己仔細的想一想,你們家的鵝卵石可是在後花園的假山後麵才有的,這麽遠的距離,怎麽可能有一顆鵝卵石跑到了這裏來,還這麽湊巧的被你踩到,害你差點摔跤。


    然後,就那麽湊巧的讓俞總英雄救美,免於你摔跤!


    嗬嗬!嗬嗬嗬!語心,你這麽幼稚的謊言說出來,會有人相信嗎?”


    “冥雋!”我驀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冥雋,不可思議他對我的完全不信任,極力的想要辯解,“你知道我不會說謊的,我剛才真的踩到東西了,就算不是鵝卵石,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東西!”


    “是啊,冥總,語心她剛才真的是腳下重心不穩,我才出手扶住她的。而且,我也相信她說的是真話!”俞維柯此時幫我說話道。


    “既然你相信她說的話,那你倒是幫她一起把她所謂的像鵝卵石一樣的硬物找出來啊!你們找啊!”冥雋冷笑著道,“還是你們抱著上癮了,不舍得分開找?”


    冥雋充滿諷刺的話就像是針一樣的紮在我的心上,疼得我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滑了下來。


    我知道他小心眼,又善妒,但是以前隻要我解釋,他就一定會聽我的。


    可是,今晚他表現出來的懷疑卻一點都沒有釋疑的跡象,而且還變本加厲的冷嘲熱諷。


    俞維柯在冥雋的話音下鬆開了抱著我的手。


    我隻覺得腳下一軟,幾乎又要栽倒。


    俞維柯適時的又扶了我一下。


    我控製住眼淚,挺直了後背,穩穩的站定,然後推開了俞維柯的好意,回以冷冷的目光看向冥雋,問道:“你真的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想相信你,而是我需要你所說的證據!”冥雋的眸色還是那樣的沉冷嘲諷,“隻要你找到那顆所為的鵝卵石一樣的硬物,我就相信你!”


    我咬了咬下唇,還沒有說話。


    俞維柯就道:“語心,你別著急,我幫你一起找!因為我相信你!”


    說著,他就沿著噴泉池邊寬闊又光滑的複古青石板地麵開始尋找害我的罪魁禍首。


    而我,卻站在原地冷冷的與冥雋對視,內心強烈的情緒沸騰著:“冥雋,你真的不相信我?”


    我暗示著冥雋,如果真的不見了那顆鵝卵石,他也應該相信我才對,畢竟,我們曾經懷疑過俞維柯的真實身份,今晚的一切說不定就是俞維柯的陰謀。


    “我要看證據,並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事實!”但冥雋今晚卻異常固執並異常的冥頑不靈。


    他這一句話,徹底的堵住了我所有的希望,這是表明他隻相信自己看到的,認定我主動向俞維柯投懷送抱的意思了?


    我氣苦,眼淚幾乎又要控製不住的湧出來。


    但我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讓唇瓣上的痛將我脆弱的眼淚壓製下去,並死死的瞪著冥雋的臉。


    這個男人,如果今晚真的不願意相信我,那我又有什麽必要在他麵前卑躬屈膝,祈求他。


    我也是有自尊和驕傲的,絕對不容許自己在他麵前卑微乞憐。


    冥雋也冷冷的看著我,眸色暗沉,嘴角緊抿,冷酷的表情就像初遇時候的他,冷漠的看著一個陌生的毫無關聯的人。


    四周靜寂得好像陷進了一個靜謐的世界中,如果不是俞維柯,我不知道我和他是否就這樣互相瞪視到天荒地老。


    “對不起啊,語心,我沒、沒能找到任何圓滑的硬物!”俞維柯歉疚而小心翼翼的站在我身邊說道。


    “哼!唐語心,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難道還要繼續撒謊嗎?”冥雋眼眸瞪了瞪,嘲諷的道,“我還真是沒看出來,原來你就是個滿嘴謊話的女人!”


    “冥總,語心是你女朋友,你怎麽能這麽說她!”俞維柯聽不過去的怒道,“我都說過了,語心她剛才的確是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你怎麽就不聽人解釋!”


    “我這個人就相信眼見為實,這麽幹淨的地麵上什麽東西都沒有,你就想要讓我相信她編的鬼話嗎?”冥雋冷笑道。


    “也許,也許她剛才滑倒的時候,用力過猛,那顆小石頭蹦到草地上去了!我再去找找!”俞維柯尷尬的停頓了一下,立即就要朝旁邊的草地走去。


    我此時的心境卻莫名的平靜了下來,仿佛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淡淡的開口阻止俞維柯道:“俞總,不用找了,就算是我用踢的,也未必能一下子把鵝卵石踢到那麽遠的距離!”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而至於腳下的那顆硬物,究竟是怎麽消失不見了的,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追查了。


    因為不管是不是俞維柯故意設下的陷阱,作為冥雋,他若是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的話,我和他之間,也真的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語心,你……”俞維柯擔心的轉到我麵前看著我,“你難道就這樣任憑冥雋誤會你嗎?”


    如果真是俞維柯的陷阱,此時他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完美的無懈可擊。


    擔憂的眼神,愧疚的臉色,還有想要扶住我,卻又擔心冥雋更加誤解的想要伸出來又不得不收回去的雙手。


    再看冥雋,黑著一張臉,眼睛裏除了懷疑和控訴,哪裏還有半點憐惜。


    其實,隻要他表現出一點點鬆動,我都不會這麽寒心。


    然而,他沒有,就像是對自己的妻子捉奸在床一樣的控訴和憤怒占據了他所有的表情,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清者自清,我相信自己,也沒必要為了別人而委屈自己一定要委曲求全!好了,你們都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說完這些,我再也沒有看他們兩個任何人一眼,轉身就走。


    我把後背挺的筆直,高昂著頭頸,不讓自己的脆弱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來,哪怕此時的心正在刺痛,甚至滴血,我也要維持我自己的尊嚴。


    身後,傳來俞維柯對冥雋的怒吼:“冥雋,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呢?我們都說了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你看到的隻是表象,是誤會,為什麽你就不相信?冥雋,我跟你說,你現在追上去,去跟語心道歉,告訴她,你相信她,把誤會解釋開了,就好了?你明白不明白?”


    “俞維柯,你別在我麵前假惺惺,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今晚的一切,就是故意讓我看到的!錯的是你們,憑什麽要我去給她道歉!”冥雋冥頑執著著他的眼見為實。


    眼前驀地一陣模糊,眼淚終於崩潰而下。


    我不明白,冥雋他為什麽不相信我,就算是醋意再大,他也應該看得出來,我著了人家的道了呀?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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