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九章再見小肥
“這孩子從小怕黑……”杜老爺子看著我搖了搖頭。
“老爺子，我有辦法。”我笑了笑，又點了點頭。
“五行，你真的有辦法？”顯然，杜老爺子的思想也鬆動了。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杜鵑“大哥哥現在給你點一盞燈，那你跟著它一直走，然後就可以到你那邊的家了，你就不用再怕黑了，好嗎？”
杜鵑還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老爺子，方才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杜鵑緩緩走到了我的跟前，臉上還帶著一絲嬌澀“大哥哥，你真的能夠送我去那邊的屋子嗎？”
我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哥哥是變戲法的，幫你變一個盞孔明燈，照著你回家好不好？”
杜鵑看了看我，又轉頭看了看杜老爺子，方才歡快地點了點頭“爺爺，杜鵑要走了，杜鵑會想你的。”
“爺爺，爺爺也會想你的。”杜老爺子老淚縱橫。
燃起一張靈符，而後我又念起了往生咒，而杜鵑本來還有些焦慮的麵容，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隨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我亦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靈符燃燒的火光，會一直把她的靈魂，送到那邊的世界。
看著杜鵑漸漸消失的身影，杜老爺子長歎了一口氣，眼淚依舊止不住，此刻我也知道，有些話，我沒有必要再跟他說了。
“五行，你居然懂陰陽之術？”良久，杜老爺子終於收住了哭聲，看著我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道。
“我就跟著我爺爺學過幾天而已，隻是懂一些皮毛。”在杜老爺子麵前，我可不敢托大，慌忙回道。
“想不到杜鵑這丫頭居然隻服你一個人。”杜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想著當日他回來找我的時候，我也知道人鬼殊途這一說，若是讓她呆久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她都不好，可是一想到她受苦，我就心中難受，和小丫頭從小就怕黑……”
“老爺子，您認識的人多難道就沒有請人幫您麽？”我馬上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麽會？”杜老爺子緩緩搖了搖頭“我一把老骨頭倒是無所謂，可是若是杜鵑在陽間呆久了，恐怕她就會偷不了胎，所以我也找過一個可靠的朋友看過，除了用強硬方法，卻是並無他法。”
杜老爺子打開了話匣子，又是一聲長歎後接著道“我就這麽一個孫女，這麽小就沒了，黃泉路上都沒個人相伴，我又怎麽忍心讓他一個人走那段黑路呢？而且，她似乎對那些天師、道士的，都十分反感，每次那些人進來的時候，要麽就躲起來，要麽就幹脆離開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到了此刻，我也終於明白了一些，當時我們一起進來看老爺子的時候，杜鵑肯定就發現了李春蘭身上的天師氣息了。當她服下杜先德送的那顆丹藥之後，現在可是九錢天師了，若是比起來，道行比我還要高。
或許，正是因為我和杜老爺子一直聊得比較愉快，而且我身上又有鬼氣的存在，這樣才讓杜鵑對我並不是那麽懼怕，這才會讓我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算是圓滿結束了，當杜老爺子帶著我從房門走出來，去花園散步的時候，整個杜家似乎都變得異常興奮起來。
要知道，足足大半年光景，杜老爺子可是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樣走出來，到陽光下散步了。
既然杜老爺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也沒有再留在這裏的必要了，而且將近年關，我們還真是有些思鄉情切，想著要回老家看一看。
雖然杜老爺子他們一再挽留，可是我們卻仍舊沒有改變主意，杜老爺子隻得讓杜攬給我們去買了第二天早上回家的車票。
彭歡說，他的古墓考察也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了，可能最多一個月就可以打開第二層主墓室的墓門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於是準備帶著李春蘭回湘潭。
杜萬三從老爺子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臨行的時候，杜萬三拿了一萬塊給我，說是當作這一次幫杜老爺子辦事的酬勞。
一萬塊，在九八年來說，那可是一筆巨資，就是我大學四年，包括學費和生活費都花不完它。
但是，我們知道，這錢，我們不能夠要，畢竟我和杜攬是哥們，而且我們也不是衝錢來的。
離開了杜家，踏上了回家的火車，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為激動起來，從開學開始到現在，我已經離開陳家溝足足四個月了。
不知道會不會有個驚喜，翠祥嫂從娘家回來了呢？
到了縣城，我也沒有去瘦猴家，而是直接搭了回陳家溝的末班車，到村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因為成為了點燈人，我有了自己的鬼氣和命理，我不用再擔心夜晚那些不純淨的鬼氣了，所以我直接選了近道，從墳山上翻了過去，並且穿過了山腳下的那片竹林。
從翠祥嫂家的院牆上看過去的時候，裏麵黑麻麻的一片，沒有任何光亮，肯定是沒人在了。
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我知道，自從她跟隨爺爺成為點燈人之後，就已經搬到我們家去住了，這院子沒人，也是正常的。
或許，到了竹林的對麵，我便可以看到自己家的燈火，說不定，翠祥嫂就坐在房中，洗衣服，或者是看書。
隻不過，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穿過了竹林，我家的屋子，就如同黑夜中的怪獸一般，孤零零的立在那裏，根本就沒有人住的跡象。
正如爺爺說的，翠祥嫂回娘家是去過年的，年前，她根本不會回來。
心中難免變得極為失落起來，我無精打采地走到了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屋內涼颼颼的，冷鍋冷灶，更是讓我的心情又惆悵了幾分。
住在山裏，最不怕的就是沒柴，拿來幾塊木頭升起了一個火盆，又在鍋裏燜上了幾個土豆，燒了壺熱水。
隨著土豆的香味在屋子裏彌漫起來，終於讓整個屋子有了一些人氣。
倒了一壺熱水，將早已凍僵的雙腳放裏麵泡著，一手拿著土豆，一手拿著《命理筆記》，我心中不禁暗慶，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容易讓自己充實起來，我還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
一手拿著熱乎乎的土豆啃著，一邊看著筆記中這幾天才出現的藍色字體，我倒是覺得，十分愜意。
隨遇而安，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
“陳五行，你小子怎麽回來了？”一聲大喝在門口響了起來，一個胖乎乎的身軀閃了進來，而後衝過來給我一個熊抱，差點就把我凳子給掀翻了。
我不用看他的麵龐，光聽他的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亦是極為高興，慌忙回應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小肥，你小子怎麽回來了？”
十八年了，從小玩到大，我和小肥，還真是第一次分別這麽久，都四個月不見了，不想他，那是假話。
不過，在放寒假離開學校之前，我還和小肥通過一次電話，說我要跟爺爺去山西，他也跟我說過，今年過年他就不回來過年了。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南方經濟的崛起使得他成為了許多年輕人打工的最佳去處，不過也使得每年過年的時候，春運返鄉的壓力也就無比巨大了。
那些滿載著鄉情的綠皮車廂上的位置，可是極為搶手的貨物。
尤其是臨近除夕的那幾天，北上的車票便成了一票難求，有些人不得不從二手販子手中去購買車票，原本二三十塊錢的票，有時候可以被人轉手賣到一百多塊。
一百多塊，那可是很多打工仔半個月的工資了……
小肥可是跟著我們一樣，從山溝溝出去的，既然搶不到正規票，自然舍不得花那個錢去買轉手票了，用他的話說，留著那些錢，還不如多給他爸媽買些吃點。
“是啊，昨天回來的。”小肥鬆開了我，亦是顯得極為激動“上次聽你小子電話，說你去山西了，還想著回來見不到你，挺失落的。”
就如我沒想到他會回來一樣，小肥也沒想到我會回來。
這個時候，我才仔細打量起小肥來，看起來，他比之前更為成熟了，留著個三分的偏鋒頭，一身羽絨衣，下麵牛仔褲，腳上一雙波鞋，酷酷的，看起來，可不再像是我們之前那種鄉下小子的模樣了。
出去了幾個月，他還真變化大了。
“是啊，本來不準備回來的，但是沒想到逮了個機會。”小肥嘿嘿一笑“公費報銷，工廠不但提前給俺放假了，而且還給我買了來回的車票，讓咱回家過年，順便辦點事情。”
我一想，今天才農曆臘月二十而已，聽說去南方的工廠打工雖然能掙錢，可是放假可不多，離除夕還有二十天，小肥就回家了，還真是不容易。
提前放假，還包來回的車票，這麽好的工廠？我不禁一愣。
我早就知道，南方似乎並不如傳聞中的那般花花世界，金錢遍地，美女如雲，而是一個需要打拚的地方。
不過，小肥和待遇，還真是有些讓我詫異。
“這孩子從小怕黑……”杜老爺子看著我搖了搖頭。
“老爺子，我有辦法。”我笑了笑，又點了點頭。
“五行，你真的有辦法？”顯然，杜老爺子的思想也鬆動了。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杜鵑“大哥哥現在給你點一盞燈，那你跟著它一直走，然後就可以到你那邊的家了，你就不用再怕黑了，好嗎？”
杜鵑還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老爺子，方才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杜鵑緩緩走到了我的跟前，臉上還帶著一絲嬌澀“大哥哥，你真的能夠送我去那邊的屋子嗎？”
我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哥哥是變戲法的，幫你變一個盞孔明燈，照著你回家好不好？”
杜鵑看了看我，又轉頭看了看杜老爺子，方才歡快地點了點頭“爺爺，杜鵑要走了，杜鵑會想你的。”
“爺爺，爺爺也會想你的。”杜老爺子老淚縱橫。
燃起一張靈符，而後我又念起了往生咒，而杜鵑本來還有些焦慮的麵容，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隨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我亦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靈符燃燒的火光，會一直把她的靈魂，送到那邊的世界。
看著杜鵑漸漸消失的身影，杜老爺子長歎了一口氣，眼淚依舊止不住，此刻我也知道，有些話，我沒有必要再跟他說了。
“五行，你居然懂陰陽之術？”良久，杜老爺子終於收住了哭聲，看著我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道。
“我就跟著我爺爺學過幾天而已，隻是懂一些皮毛。”在杜老爺子麵前，我可不敢托大，慌忙回道。
“想不到杜鵑這丫頭居然隻服你一個人。”杜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想著當日他回來找我的時候，我也知道人鬼殊途這一說，若是讓她呆久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她都不好，可是一想到她受苦，我就心中難受，和小丫頭從小就怕黑……”
“老爺子，您認識的人多難道就沒有請人幫您麽？”我馬上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麽會？”杜老爺子緩緩搖了搖頭“我一把老骨頭倒是無所謂，可是若是杜鵑在陽間呆久了，恐怕她就會偷不了胎，所以我也找過一個可靠的朋友看過，除了用強硬方法，卻是並無他法。”
杜老爺子打開了話匣子，又是一聲長歎後接著道“我就這麽一個孫女，這麽小就沒了，黃泉路上都沒個人相伴，我又怎麽忍心讓他一個人走那段黑路呢？而且，她似乎對那些天師、道士的，都十分反感，每次那些人進來的時候，要麽就躲起來，要麽就幹脆離開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到了此刻，我也終於明白了一些，當時我們一起進來看老爺子的時候，杜鵑肯定就發現了李春蘭身上的天師氣息了。當她服下杜先德送的那顆丹藥之後，現在可是九錢天師了，若是比起來，道行比我還要高。
或許，正是因為我和杜老爺子一直聊得比較愉快，而且我身上又有鬼氣的存在，這樣才讓杜鵑對我並不是那麽懼怕，這才會讓我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算是圓滿結束了，當杜老爺子帶著我從房門走出來，去花園散步的時候，整個杜家似乎都變得異常興奮起來。
要知道，足足大半年光景，杜老爺子可是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樣走出來，到陽光下散步了。
既然杜老爺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也沒有再留在這裏的必要了，而且將近年關，我們還真是有些思鄉情切，想著要回老家看一看。
雖然杜老爺子他們一再挽留，可是我們卻仍舊沒有改變主意，杜老爺子隻得讓杜攬給我們去買了第二天早上回家的車票。
彭歡說，他的古墓考察也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了，可能最多一個月就可以打開第二層主墓室的墓門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於是準備帶著李春蘭回湘潭。
杜萬三從老爺子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臨行的時候，杜萬三拿了一萬塊給我，說是當作這一次幫杜老爺子辦事的酬勞。
一萬塊，在九八年來說，那可是一筆巨資，就是我大學四年，包括學費和生活費都花不完它。
但是，我們知道，這錢，我們不能夠要，畢竟我和杜攬是哥們，而且我們也不是衝錢來的。
離開了杜家，踏上了回家的火車，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為激動起來，從開學開始到現在，我已經離開陳家溝足足四個月了。
不知道會不會有個驚喜，翠祥嫂從娘家回來了呢？
到了縣城，我也沒有去瘦猴家，而是直接搭了回陳家溝的末班車，到村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因為成為了點燈人，我有了自己的鬼氣和命理，我不用再擔心夜晚那些不純淨的鬼氣了，所以我直接選了近道，從墳山上翻了過去，並且穿過了山腳下的那片竹林。
從翠祥嫂家的院牆上看過去的時候，裏麵黑麻麻的一片，沒有任何光亮，肯定是沒人在了。
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我知道，自從她跟隨爺爺成為點燈人之後，就已經搬到我們家去住了，這院子沒人，也是正常的。
或許，到了竹林的對麵，我便可以看到自己家的燈火，說不定，翠祥嫂就坐在房中，洗衣服，或者是看書。
隻不過，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穿過了竹林，我家的屋子，就如同黑夜中的怪獸一般，孤零零的立在那裏，根本就沒有人住的跡象。
正如爺爺說的，翠祥嫂回娘家是去過年的，年前，她根本不會回來。
心中難免變得極為失落起來，我無精打采地走到了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屋內涼颼颼的，冷鍋冷灶，更是讓我的心情又惆悵了幾分。
住在山裏，最不怕的就是沒柴，拿來幾塊木頭升起了一個火盆，又在鍋裏燜上了幾個土豆，燒了壺熱水。
隨著土豆的香味在屋子裏彌漫起來，終於讓整個屋子有了一些人氣。
倒了一壺熱水，將早已凍僵的雙腳放裏麵泡著，一手拿著土豆，一手拿著《命理筆記》，我心中不禁暗慶，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容易讓自己充實起來，我還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
一手拿著熱乎乎的土豆啃著，一邊看著筆記中這幾天才出現的藍色字體，我倒是覺得，十分愜意。
隨遇而安，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
“陳五行，你小子怎麽回來了？”一聲大喝在門口響了起來，一個胖乎乎的身軀閃了進來，而後衝過來給我一個熊抱，差點就把我凳子給掀翻了。
我不用看他的麵龐，光聽他的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亦是極為高興，慌忙回應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小肥，你小子怎麽回來了？”
十八年了，從小玩到大，我和小肥，還真是第一次分別這麽久，都四個月不見了，不想他，那是假話。
不過，在放寒假離開學校之前，我還和小肥通過一次電話，說我要跟爺爺去山西，他也跟我說過，今年過年他就不回來過年了。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南方經濟的崛起使得他成為了許多年輕人打工的最佳去處，不過也使得每年過年的時候，春運返鄉的壓力也就無比巨大了。
那些滿載著鄉情的綠皮車廂上的位置，可是極為搶手的貨物。
尤其是臨近除夕的那幾天，北上的車票便成了一票難求，有些人不得不從二手販子手中去購買車票，原本二三十塊錢的票，有時候可以被人轉手賣到一百多塊。
一百多塊，那可是很多打工仔半個月的工資了……
小肥可是跟著我們一樣，從山溝溝出去的，既然搶不到正規票，自然舍不得花那個錢去買轉手票了，用他的話說，留著那些錢，還不如多給他爸媽買些吃點。
“是啊，昨天回來的。”小肥鬆開了我，亦是顯得極為激動“上次聽你小子電話，說你去山西了，還想著回來見不到你，挺失落的。”
就如我沒想到他會回來一樣，小肥也沒想到我會回來。
這個時候，我才仔細打量起小肥來，看起來，他比之前更為成熟了，留著個三分的偏鋒頭，一身羽絨衣，下麵牛仔褲，腳上一雙波鞋，酷酷的，看起來，可不再像是我們之前那種鄉下小子的模樣了。
出去了幾個月，他還真變化大了。
“是啊，本來不準備回來的，但是沒想到逮了個機會。”小肥嘿嘿一笑“公費報銷，工廠不但提前給俺放假了，而且還給我買了來回的車票，讓咱回家過年，順便辦點事情。”
我一想，今天才農曆臘月二十而已，聽說去南方的工廠打工雖然能掙錢，可是放假可不多，離除夕還有二十天，小肥就回家了，還真是不容易。
提前放假，還包來回的車票，這麽好的工廠？我不禁一愣。
我早就知道，南方似乎並不如傳聞中的那般花花世界，金錢遍地，美女如雲，而是一個需要打拚的地方。
不過，小肥和待遇，還真是有些讓我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