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不喜歡見到你的,你還是別來了。”


    “安風,你告訴我,他想見我的。”想到水君覺隻為了讓她離開木離就拚了命的打架,她的心就泛起了一片迷惘,他到底要讓她怎麽辦呢?


    為什麽一切都是這麽的亂?


    “李然的醫院,是少奶奶點的醫院,你問李然就知道了。”說完,安風直接就掛斷了電話,與那晚在別墅時對她的客氣相比,現在的安風顯然是在生她的氣,因為是她讓水君覺受了如此嚴重的傷。


    真的要死了嗎?


    所以風傳他小命不保。


    “然,他在你那裏是不是?”心,有些焦慮,打給李然,她劈頭問過去。


    “是,不過,不是很好,元潤青在,曉亦,你別過來了,不安全,我先去忙,掛了。”李然匆匆的說完就掛斷了,聽著手機裏的盲音,他也讓她不要去的,可是,她還是打了車,直奔李然所在的醫院。


    真的要死了嗎?


    再一次的問自己。


    她不信。


    不信他會為了她而死……


    計程車停在醫院的大門前,莫曉亦跳下去直奔大廳,大廳裏人來人往,那麽多的人,她知道李然的辦公室,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婦科的主任了,而是醫院的副院長,所以,水君覺那樣的人物被送進來,他是絕對知道的。


    廳長。


    省級的幹部,是不歸這市裏管的。


    莫曉亦氣喘籲籲的推開了李然辦公室的門,他果然不在。


    她卻不敢亂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遇到了元潤青,也許元潤青早就聽到關於早上那起打架事情的風言風語了吧。


    身體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辦公室裏是一股子藥的味道,這是醫院裏獨有的,她靜靜的等著李然出現,心裏卻在猶豫著要不要再打個電話給他。


    水君覺真的要死了嗎?


    想到死這個字眼,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撥了過去,“然,我在你的辦公室。”沒等李然說話,她先說了。


    “等我。”兩個字,他便掛斷了。


    一分鍾後,李然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卻不吭聲,直接越過她走進了白色屏風後麵,轉而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白大褂,“換了,再戴一個口罩,也許,她就認不出你了。”


    “為什麽你要幫我?”她有些不信,不信李然會讓她去見水君覺。


    “你以為我這是在幫你嗎?”李然吼著,臉色鐵青。


    她突然間明白了過來,“他真的要死了?”一直不信的,可現在當看著李然的時候,她有些相信了。


    “心跳幾乎沒有,在搶救中……”他扯著她的手拉著她就走出了辦公室,“也許,你可以救他,也許……”


    這世界瘋了嗎?


    她是真的不相信。


    卻還是情不自禁的隨在李然的身後,淡藍色的口罩蒙住了她的臉,身上的白大褂讓她多了些自信。


    元潤青不會發現是她的。


    那就去見他吧,這也是她來醫院的目的,不是嗎?


    他真的要死了嗎?


    莫曉亦不知道問了自己多少遍,卻依然還在不住的問著。


    死,也是一種解脫。


    他不快樂吧。


    其實,她也不快樂。


    到了,李然輕輕推開了門,莫曉亦看到了安風,看到了洛山,還有,元潤青。


    元潤青果然在。


    隻是頭發短了,寸頭,就如一個男生一樣。


    她也瘦了,整個人看起來病怏怏的,再也不是她初見時的那個元潤青了。


    莫曉亦呆呆的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呼吸機已經打開了。


    心電圖在閃動著,卻越來越弱。


    “你們先出去,我再試一次電擊。”李然瞧著病房裏的三個家屬沉聲命令道。


    “不,我不要出去。”元潤青低喊著,淚眼婆娑,“怪我,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讓他又受了傷,李院長,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呀……”


    “好,讓我試試,你先出去,好嗎?”李然輕柔的哄著元潤青,那柔柔的聲音居然讓元潤青點了點頭,然後出去了。


    病房裏一下子就隻剩下了李然和莫曉亦。


    她很想問他到底和元潤青是怎麽認識的,為什麽元潤青會那麽的相信他呢?


    當年在別墅,元潤青就是把她交給李然的。


    可,病床上的男人根本讓她沒有時間去追問李然,“你跟他說說話吧,曉亦,希望你能喚醒他。”李然說完,就走進了衛生間,真的就把這小小的空間留給莫曉亦去發揮了。


    舔了舔唇,他說她這樣很性感……


    恨了他有多久了?


    五年了。


    真的很恨很恨,就隻為那一刻她最痛苦的時候在車裏聽到的他的話語。


    可為什麽當此刻他要死了的時候,她卻突然間的心痛了呢。


    什麽是恨?


    什麽是愛?


    莫曉亦一下子分不清了。


    天台上,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真的沒想到他會拚了命的去贏那一場看似玩笑的賭約。


    隻為,不想讓她嫁給木離嗎?


    他是傻瓜。


    徹頭徹尾的傻瓜。


    莫曉亦一下子撲在了男人的身上,唇貼上了唇,他要沒有呼吸了是不是?


    那她就給他呼吸。


    吸著空氣,一口一口的度到他的口中,“君,醒醒,好嗎?”


    “君,醒醒吧。”


    她不停的呼喚著他一個‘君’字,那是記憶裏短暫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每一次歡愛時她喜歡叫的他的名字。


    ‘君’字,就取古代裏夫君的意思。


    女人,總有第一次控,她的第一次給了他,所以那時候,她的眼裏就隻有了他,即使他除了給她歡愛以外再也沒有其它了。


    可他依然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裏,隻為,那個第一次。


    真傻。


    她真傻。


    他更傻。


    居然為了不想讓她嫁給木離而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君,醒醒呀。”她呼喊著他的名字,還在度著空氣,希望他能呼吸到,希望,他能醒過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在她又怨上他的時候,他居然為了她做了這些傻傻的事情呢?


    “君,你醒醒,醒了告訴我好嗎?”


    她的唇再一次的吻上他的,一口空氣度入,隨即感受到的卻是一點鹹澀,就在他的唇角。


    那是淚。


    水君覺,他流淚了……


    他醒了。


    否則,不可能有淚水的。


    莫曉亦抬首,她看到了水君覺微動的眼睫,興奮的喊道:“然,他醒了……”


    李然衝了進來,“醒了?”口氣是那麽的不可置信。


    “你瞧,他會流淚了,他的眼睫毛也動了。”手指著水君覺的臉,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恨著,可是卻還是不希望他死了。


    因為薇薇吧。


    因為強強吧。


    他是他們的爹地。


    那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血緣關係。


    病房裏一下子忙亂了起來,重新又開始了急救,很快的,水君覺的呼吸就恢複了正常,隻是,他還是沒有徹底的醒過來。


    手指抹去他唇角的那抹鹹澀,知道他脫離了危險,她的心也輕鬆了許多。


    手正要從水君覺的唇角移開,門,‘刷’的被推開,元潤青尖叫了起來,“誰讓你碰他的?你走開?”她衝上來,抓著莫曉亦的手就狠狠的咬了起來,就象是一隻狗一樣的在咬人。


    戴著口罩,莫曉亦恨不得一下子掐死這個女人,可是對麵的李然卻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忍著,就當是狗在咬她,她不跟狗一般見識。


    就給李然麵子吧。


    可是突然間,她怔住了。


    她才想到李然這是在幫著元潤青?


    是了,當初他走進自己的世界也是因為元潤青。


    隻是,她從來不問。


    他救了自己,也救了強強,她還有什麽不信任他的呢。


    她信他。


    手背上在流血,血腥的味道彌漫在周遭,她卻沒有哼一聲。


    終於,元潤青咬累了,也緩緩的鬆開了牙齒,然後咬牙切齒的道:“我不許女人摸他的臉,你聽見沒有?”


    “潤青,她是護士。”


    “護士也不行,我要男護士,以後,禦隻要男護士來照顧他。”


    “好的。”伸手一攬,李然拉著元潤青靠在了他的身上,然後貼著她的耳邊輕輕道:“來,坐在那等一會兒,我想他很快就醒了,潤青,你不想他看到不開心的你吧。”


    元潤青點了點頭,然後乖乖的就坐在了床對麵的椅子上,安靜的就仿佛剛剛什麽也沒有做過似的,可是莫曉亦的手還在流著血。


    李然衝著她使了個眼色,然後低聲道:“快去換藥,快去打狂犬……”那後麵,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瞟了一眼元潤青,莫曉亦便會意的離開了水君覺的病房,嗬嗬嗬,原來不止是她把元潤青看成是狗,就連李然也亦是……


    打了針,上了藥,折騰了半天才返回藍屋,強強很乖,這裏的人照顧的他也很好,隻是藍屋裏又多了一個不速之客,看見她時,木離擠出一抹笑來,“曉曉寶貝,去哪兒了?”


    莫曉亦猛然想起那次他非要追問那晚她去了哪裏的事情,穩了穩心神,輕聲道:“隨便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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