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璃聽出寧昭的話中似乎另有所指,她急忙問道:“父親,此話何意?” 寧昭比她更納悶,“今天下午的時候,安王殿下來過,拿了我的令牌,說是你要晚些天才會回來。”


    寧萱璃心裏“咯噔”一下,“拿了您的令牌?”


    “正是。”寧昭人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說有重要的作用,按說我是不能給的,可是,王爺說事關國運大事,還說在回來的途中見到了翼王與武氏的人相勾結,意圖謀反,對皇上不利,所以……”


    寧萱璃忍不住說道:“糟了!”


    “何事?”寧昭見他神色有變,也跟著有些緊張,“難不成翼王真有這份膽子?要不要我現在即刻進宮?”


    “父親,要造反的不是翼王,翼王已經死了。”寧萱璃回答道。


    寧昭震驚道:“什麽?”


    時間緊迫,寧萱璃把事情挑著重要的部分向寧昭解釋了一下,“父親,您現在的確需要快速去挽回,但不是去宮裏,而是去驍騎營。”


    片刻之後,寧府飛奔出去兩匹快馬,一是寧昭,真奔驍騎營,一是寧致軒,他去的莫府的方向。


    寧萱璃也沒有閑著,快步去往後院中,寧萱羽正在屋中,完全沒有防備,寧萱璃“哐”的一聲推開了房門,直奔她而來。


    寧萱羽嚇了一跳,一見是她,不禁一愣,隨後冷著臉說道:“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心裏應該明白呀。”寧萱璃走到她麵前,伸手扼住她的喉嚨,寧萱羽想反抗,卻震驚的發現寧萱璃已經是真武之境,十個她捆在一起,也不是對手。


    寧萱璃目光沉冷,看著她說道:“寧萱羽,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心裏清楚,楚鶴堯給了你什麽好處?為何我發回來的書信一封也沒有到父親的手中?你別告訴我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差點壞了大事,你知道不知道?”


    寧萱羽被她扼著,說不出話來,臉色慢慢漲紅,眼神中卻是惶恐之色,她沒有想到,寧萱羽這麽快就知道了。


    寧萱璃手指一鬆,低聲說道:“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廢話,不能都浪費在你身上,寧萱羽,你應該慶幸,你是父親的女兒,否則的話……我早已經殺了你一萬次!”


    她說罷,手指凝聚真力,抬手按在她頭頂的大穴,寧萱羽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意識也越來越不清楚,仿佛墜入了一個混沌的世界。


    寧萱璃收回手,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留下她一條命,卻讓她從此沒有一分武力,這也算是對她的懲罰,也算是對寧昭的報答。


    出了寧府,寧萱璃翻身上馬,忽然看到前方隱約有火光,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而來,頭前的馬上之人,麵色如玉,長相清秀,正在沈超。


    寧萱璃微眯了眼睛,隨後向後一躲,隱身在暗影中。


    這個時候,沈超要去哪兒?江氏失寵,沈慧竹也成了京城的笑柄,窩在家裏不出半步,沈超手中的權力倒是沒有變,莫非……


    沈超一直是秦謹離的人,莫非說,楚鶴堯假借秦謹離之命,讓他帶人去宮中?


    寧萱璃看著沈超帶人過去,急忙提馬直奔安王府。


    秦謹疏正在點齊府兵,見到她來,急忙上前來問情況如何,寧萱璃把寧昭的令牌被騙走的時候一說,再加上沈超的隊伍,這次怕是要出大事。


    秦謹疏和寧萱璃一商量,兩個人當即決定,帶兵入宮!


    此時的皇宮中,乾元帝正在上書房中,本來正要睡下,太監來報說是秦謹疏求見,他又驚又喜,這次秦謹疏出門這麽久,還發生這麽多的事,他太想知道這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讓秦謹疏進來,“疏兒,這次出門,朕收到你的書信,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事情可還順利?”


    秦謹疏行了個禮,“父皇厚愛,兒臣定當不忘。”


    乾元帝擺了擺手,“隻要你做的事是對的,朕願意支持你,你這次去了璃都祝府,可曾和祝老城主說及你和寧萱璃的婚事?”


    秦謹疏的麵色微僵,手指一頓,“有更重要的事,兒臣還沒有稟告父皇。”


    “噢?什麽事?”


    “父皇,兒臣得到可靠的消息,三皇兄,怕是要造反。”


    “什麽?”乾元帝一驚,“這可是大事,疏兒,沒有證據,不可胡說啊。”


    “父皇,兒臣什麽時候胡說過?這種大事,如何說謊?”秦謹疏的話音剛落,忽然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太監慌張的進來報信,“皇上,大事不好了,沈超沈大人帶著一隊人馬,以皇上有口諭讓他入宮為由,騙開了城門,殺死了守城的士兵,直奔這邊而來!”


    乾元帝抽了一口氣,竟然是真的!


    “快,疏兒,”乾元帝從一個暗格中拿出一枚令牌,“這是禁軍令牌,你快去,拿著它調動城中禁軍,把這些亂臣給朕全部誅殺!”


    “是。”秦謹疏點頭上前,伸手去接那枚令牌。


    忽然,一道冷光,直奔他接令牌的手!


    他不得不收回手,轉頭看向來人。


    寧萱璃快步而來,目光凜冽。


    乾元帝也吃了一驚,一見寧萱璃不由得一愣,“是你?你這是幹什麽?”


    “皇上,”寧萱璃上前,擋在乾元帝的前麵,“他不是安王。”


    “什麽?”乾元帝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這……這……怎麽可能?那他是誰?”


    楚鶴堯微微笑起來,“萱璃,你到底還是來了,比我預想的要快。”


    寧萱璃並不理會他,而是對乾元帝說道:“皇上,他真的不是安王,此時安王在外麵,正在誅殺沈超和樓府的人,有人向他們假傳了信息,說是翼王造反,要請他們援助,他們本來就是翼王一黨,所以,今天夜裏他們就帶人按照信中所說,來到指定地點,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他們的人,沒有其它的目的,為的……隻是您手上這塊令牌。”


    乾元帝不是笨人,剛才隻是沒有想到秦謹疏還會有假,也由於一時的震驚而腦子一熱,現在被寧萱璃這麽一說,立時回過了神來,“原來如此。那他到底是何人?”


    “楚鶴堯,是我來說,還是你自己說?”寧萱璃看著他,“或者,你們父子,還是想著恢複成秦姓的?”


    寧萱璃微微眯了眼睛,淺淺笑道,“萱璃,什麽都瞞不過你,你就是太聰明,可是,有時候太聰明的人是要吃虧的。”


    “少說廢話,”寧萱璃冷然道,“你想怎麽樣?直說吧。若是想就這樣得了皇位,未免太過簡單了,你當真以為殺了秦謹離,把真的秦謹疏替代,你就可以穩坐江山嗎?”


    “為什麽不能呢?”楚鶴堯漫不經心的說道:“拿下城中的禁軍令牌,替代了秦謹疏,把乾元帝變成傀儡,這有什麽不可能?秦謹離已然身死,武氏也不成氣候,張朝若是有命可以逃回武氏,那武氏也不會再敢進犯,至於……其它的人,待我有一國之力,還會再怕嗎?水氏被滅,其它三大世家的損傷也是需要一陣子來複原的吧?”


    寧萱璃這才明白,為什麽自己逃離山莊之後,也沒有人追來,原來楚鶴堯打的是這個主意,他知道自己回了祝府,一定會對水氏下手,在這裏等著坐收漁翁之力。


    “你……你究竟是何人?”乾元帝怒斥道。


    “我們跟你一樣,都是秦家的人。”忽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一條人影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擔著一把奇特的兵器,上麵的血珠滴滴滾落。


    那人頭發灰白,麵色沉冷,一雙眼睛閃著冷光,眉眼間盡是戾氣。


    “你……”乾元帝看著來人,不由得一呆,那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隻是……這個人是誰?


    寧萱璃微眯了眼睛,對乾元帝說道:“皇上,他就是幕後的真凶。”


    “幕後?真凶?”來人朗聲一笑,隻是聲音裏沒有絲毫的笑意,“這話說得真是有意思。我和他是一母同胞,憑什麽他就是乾元之主,憑什麽我就隻能隱姓埋名,躲在幕後?憑什麽?”


    “即使心中不甘,”寧萱璃冷然道:“也不應該把恨意記在他們父子的頭上,你們應該恨的是王朝製度,太後舍不得殺你,可她一個女人拗不過王朝國法,隻能把你悄悄送走,留下你一條性命,老太監心生憐意,把你帶走,辛苦養大成人,你不知道感恩,反而恨上他們,難怪天不佑你,像你這種人,即使坐上帝位,也是一個暴君。”


    “你說什麽?她舍不得我?舍不得我還派人把我送走,讓我自生自滅?我化名姓楚,就是為了用她的姓,來記住這份不公!”來人怒斥道。


    “我說得很清楚,你的性情不適合做帝王,所以,蒼天還是有眼的,怪不得別人。”寧萱璃回答道。


    “孽子!”來人反手給了楚鶴堯一記耳光,“是不是你告訴她這些的?我早就跟你說過,大事未成之前,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家中的事,你是怎麽答應我的?混帳!”


    楚鶴堯沒有說話,結結實實挨了那一巴掌,垂著眼睛,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乾元帝瞪大了眼睛,“你……你……是皇兄?母後跟朕提過你,她在去世之前都還在記掛著你,喚著你的乳名,當時朕以為她是病糊塗了,她在世的時候一句也沒有提過關於你的事,朕也從不知道有個兄弟,如今想來,那個時候……”


    來人的臉色微變,“別再說了!拋棄了我,再念著有什麽用?”


    “她一定很後悔,”寧萱璃說道,“後悔沒有殺了你,留下你的性命,現在反倒成了禍害。”


    “閉嘴!”來人怒氣衝天,手腕一抖,手中那把奇特的兵器,突然一分為二,一部分還留在他的手中,另一半如同月牙一般,帶著淩厲的風聲,直撲寧萱璃!


    寧萱璃手中的寶劍一橫,正要準備擋開那件兵器,楚鶴堯突然奔了過來,擋在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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