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祝府


    寧萱璃正在和秦謹疏低聲說話,忽然江塵子在一旁說道:“快看!”


    兩人轉頭望去,隻見麵前的樹木像是會移動一般,不停的變幻著所在的位置,也因此形成許多不同的形狀,變來變去甚是詭異。


    最後,樹木左右一分,中間閃出一條大路,從璃都出現一隊人馬,頭前之人身姿皎皎,騎一匹黑色大馬,衣袂在風中翻卷,兩隊騎兵一左一右,分列兩旁,手中舉著大旗,上麵書寫一個“祝”字。


    祝洛到了近前,往旁邊一帶馬,隨後跳下馬來,他身後的一位老者也顯身而出。


    他身穿深灰色的騎裝,外披同色鬥篷,看上去十分精神,頭發花白,眉若鷹翅,眼睛炯炯放光,身下是一匹棗紅色的馬兒,毛色閃亮,兩眼之間還有一條白色的毛紋。


    老者身後是一隊騎兵,和隊列兩端的那些不同,這些人穿著火紅色的騎裝,烏發高束,神彩奕奕,竟然是一水的俊俏女子。


    祝洛單腿點地,對寧萱璃說道:“小姐,屬下恭迎小姐回府。”


    “屬下恭迎小姐回府!”其它的騎兵都翻身下馬,動作和祝洛如一轍,聲音高亢嘹亮,帶著幾分激動。


    祝沉風翻身下了馬,他抿著嘴唇,什麽也沒有說,一雙眼睛隻落在寧萱璃的身上,幾分喜悅,幾分驚訝,幾分深沉,都在此刻匯聚在眼底,像是在透過她,看到一段舊事,和舊事中的人。


    寧萱璃翻身下馬,江塵子跟在她的身側,來到祝沉風的麵前,微微一笑,施了禮道:“祖父。”


    “好,好,好啊。”祝沉風回過神來,看著寧萱璃,越看越覺得滿意,無論是相貌氣度,都比他預想的要好,這讓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心中幾分酸澀幾分安慰。


    寧萱璃伸手扶住他,心中詫異他已然是真武之境,這真是少有的實力,她也便不再收斂自己的實力,祝沉風感覺到她身上的真氣等級,不由得又是一喜。


    祝家人,果然都是沒錯的!


    祝沉風轉身拍了拍那批棗紅馬,對寧萱璃說道:“孫女兒,來,看看這匹馬,喜不喜歡?這是祖父送給你的見麵禮。”


    “哎呀,”江塵子在一旁叫道:“外公!你可太偏心了,這不是兩年前踏星生的那匹小紅馬嗎?我問您要過好幾次您都不給,今天一見麵就給了璃妹了!”


    祝沉風一笑,“你小子,這個時候倒挑起理來了,也不嫌害1;148471591054062臊,放心,虧待不了你,你不是一直惦記著那把劍?給你了!”


    “真的?”江塵子又驚又喜,“多謝外公!”


    寧萱璃對祝沉風說道:“祖父,我還要向您介紹一個人。”


    她說罷,走到秦謹疏身邊,拉著他來見祝沉風,“祖父,這位是乾元的安王,秦謹疏,也是我的未婚夫。”


    “噢?”祝沉風微眯了眼睛,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安王?”


    “正是,”秦謹疏點頭,隨後掀袍子跪了下去,“晚輩見過祝老前輩。”


    祝沉風的眉梢一挑,嘴角邊微露出笑意,他其實早就知道了秦謹疏,祝洛也一一的稟明過,事關寧萱璃,他怎麽可能不問清楚,沒有想到這個安王倒是舍得下身份,不以王爺自居,居然施跪拜禮,而且自稱“晚輩。”


    他伸手扶起秦謹疏,“王爺不必多禮,快起來罷。”


    眾人皆大歡喜,隨著祝沉風一起回了祝府。


    祝府門口跪了兩大排人,為首的是管家,眾人紛紛給寧萱璃行禮,恭迎小姐回府。


    祝府雖然不及皇宮大,不及皇宮奢華,但是裏麵的擺設布局卻一樣都不簡單,更講穿的是一個“雅”字,沒有想到祝沉風算是武夫,竟然還有這份雅趣興致。


    管家早按照祝沉風的吩咐安排好了住處,一一引著眾人過去安頓好,江塵子也算是半個主子,對這裏也熟悉,幫了不少的忙,管家說這兩天府裏的機關已經關閉,請大家放心隨意。


    祝沉風讓寧萱璃隨著他去了書房,祖孫二人在那裏談起了一段塵封往事。


    關於寧萱璃的身世,江塵子曾經說過一些,但是沒有細說,這一次,祝沉風把當年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寧萱璃。


    當年祝家公子,也就是寧萱璃的父親死去,全是因為仙島水氏和大周相互勾結暗害所致,那一戰極其慘烈,祝氏受到不小的打擊,獨子慘死,剛剛生下孩子的兒媳也自盡身亡。


    祝沉風萬般無奈,不知周氏和水氏何時會反撲,或者會使出什麽詭計來暗害祝家唯一的血脈,便狠心讓寧昭帶走了寧萱璃,堂堂祝府的嫡出小小姐,成了寧將軍府庶出小姐。


    這些事情雖然隻是原主的身世,但寧萱璃聽了心中仍舊感到悲傷,這大概就是原主的真實感受影響了她,既然用了人家的身體,總要為人家做些事,何況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移魂,也不會再遇見師尊的轉世,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寧萱璃說道:“祖父放心,孫女這次回來就是認祖歸宗,然後再讓當年暗害父親母親的那些人人體會回味一下當年的痛苦,屬於我祝府的,一律討還!”


    “好,”祝沉風要的就是寧萱璃這份膽色和氣度,“不過,現在四大世家相安無事,水氏這些年也被打壓,我想他們很快就要按捺不住,不是已經派了一個嫡女去京都了?很快就可以抓住他們的把柄。”


    “為什麽一定要抓住把柄?”寧萱璃微眯了眼睛,“眼下看來,祝府的實力最強大,再加上與其它兩大世家都關係不錯,江家自不必說,易氏兄妹也能從中幫忙,易家家主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種情況下應該幫誰,搶得有利時機,何苦非要等待?”


    祝沉風心頭一跳,“你的意思是……”


    “孫女兒的意思很簡單,該出手時就出手,管它什麽時機不時機,有實力,就打了,怎麽樣?”寧萱璃說道。


    她身姿挺拔,窗外的光線撲進來,輕輕攏著她,女子眼角眉梢華光厲烈,像是出鞘的寶劍。


    祝沉風看得一呆,隨後心中狂喜,他知道祝家人沒有軟弱無能之輩,可是他也從未想過他這個年紀尚輕又沒有養在身邊的孫女兒竟然會如此出色!


    他激動的眼眶濕潤,平複了半天的心緒,起身鄭重說道:“萱璃啊,你說的這些很有道理,爺爺老了,有時候心有餘力不足了,不如……這裏交由你來打理?”


    他隻是試探著一問,心中想著這璃都祝府可是個大攤子,他的本意是打算著讓寧萱璃回來住個兩三年,一切事務都熟悉之後再說,可一見寧萱璃如此出色,就忍不住說出來了。


    寧萱璃淺淺一笑,“祖父,我剛剛回來,一切還都不熟悉,接下祝府也不是一件說辦就辦的事,不如這樣吧,我聽祝洛說,每個月初一都會打開祠堂祭拜先人,祝府易主也應該告訴先人,等到下月初一開祠堂之時再定,如何?”


    這是……同意了?


    出乎祝沉風的意料,卻又讓他歡喜。


    “好,好。”祝沉風轉念也想了,自己是退位,又不是死了,就算是寧萱璃有些不熟悉,那又怎麽樣?自己在一旁多看著多提點就是了。


    三言兩語把大事定了,等寧萱璃回院中去休息,祝沉風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快速,如此順利,他看著寧萱璃遠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管家慢步走進來,看到他眼眶濕潤,不由得嚇了一跳,“老城主?”


    祝沉風擺了擺手,擦了擦眼睛,“沒事,沒事,我就是高興,高興。”


    “依屬下看,”管家微笑道:“小小姐比當年的少爺還要有才幹,少爺和少夫人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


    “是啊,”祝沉風點了點頭,“她已經長大了,你瞧瞧,都有了未婚夫了,以後別再叫小小姐了,還像小時候似的。”


    “是,是,”管家笑著連連應了。


    寧萱璃一時沒有回院中,在半路上遇到了江塵子聚集了眾人,正在引著眾人四處閑逛,大家看到她都很高興,圍攏上來說個沒完。


    寧萱璃也很高興,解了心結,與秦謹疏感情更勝從前,這一次還回家認了祖,替原主做了一件事,這些都讓她很從心底愉悅。


    寧萱璃很高興,水億柔被周旭升派周一送回了住處卻無法高興。


    她氣得摔了客棧房間中的所有東西,店小二過來非要讓她賠償,她頓時又增加了三成火氣。


    周旭升的態度大出她的意料,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周旭升會棄她而去,秦謹疏、周旭升一個兩個都躲著她,這讓她幾欲抓狂,家裏連連來信催促,問她事情做得如何了,這更讓她壓力倍增。


    次日一早,她便出了客棧,想去找水氏在城中的暗樁。還是要通過暗樁來找到其它人的行蹤才是,再問暗樁要些人馬,身邊這幾個人怎麽用都覺得用不慣。


    她剛剛上路沒有多久,馬車突然壞了,萬般無奈,她隻好壓著火氣下車等待,正在此時,由遠處來了一隊人馬,前麵一個人身穿錦袍,披著鬥篷,頭戴赤金冠,長得還算是一表人才。


    等到看清之後,水億柔不禁心頭一跳,這不是武太子武恒英嗎?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馬上的武恒英也看到了她,剛開始隻覺得路邊的女子長得美麗嬌俏,到了近前仔細一看才認出原來是水億柔。


    他急忙翻身下了馬,微笑著說道:“水小姐,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處遇到水小姐,不知你這是要到何處去啊?”


    水億柔麵露悲傷之色,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要去崇州城,剛才在來的路上遇見了流匪,手下人還在與他們纏鬥,馬車出了問題,我在這裏一邊等著修馬車,一邊等他們趕上來。”


    “噢?”武恒英一愣,“竟然有這種事?那真是太危險了,水小姐不如與本宮共乘一騎,先離開此地進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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