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難道猜錯了?


    後院並不大,但整潔幽靜,秦謹疏的目光一轉,看到二樓的閣樓上房門緊閉,一株成年大樹枝葉擋住一半窗子,裏麵的情形看不真切,隱約仿佛有一片白色的衣袖一閃。


    秦謹疏收回目光,對小夥計說道:“房間在哪?”


    “就在前麵了,”小夥計說道。


    房間裏布置的很簡單,顯然不是在這裏常住,隻是偶爾休息一下,兩人把劉員外放到床上,秦謹疏說道:“快去倒杯水來。”


    小夥計轉身去了,秦謹疏伸手在劉員外的鼻尖下探了探,隨後用手指掐住劉員外的人中,片刻之後,劉員外慢慢轉醒了過來。


    小夥計急忙把水遞了過去,“員外,先喝口水吧。”


    劉員外抿了一口,推了小夥計一把說道:“快,快去,打探一下,究竟那些人說得是不是真的,看看小姐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是,”小夥計放下茶盞急忙要去,轉頭看到在一旁的秦謹疏,“這位公子,真是多謝你了,小的送您出去吧。”


    秦謹疏點了點頭,對劉員外說道:“員外,你好生休息。”


    劉員外拱了拱手,秦謹疏隨著小夥計轉身出了房間,目光再次往那二樓閣樓上看了一眼,暗影搖晃,再沒有什麽白色衣袖。


    寧萱璃在外堂對白雪說道:“姑娘,你的眼光倒好,這匹錦緞當真是不錯。”


    白雪方才被秦謹疏所說的話弄得沒臉,心中正沒有好氣,轉頭看到這個俊俏公子麵帶微笑,一雙眼睛漂亮閃光,她的心情又好了些,臉上泛起笑意,“公子說得極是,奴家向來好眼光,這錦緞是要用來做衣裳的,自然要漂亮的,奴家穿上也能漂亮不是?”


    “說得極是,”寧萱璃點了點頭,“白雪姑娘在春月樓裏是頭牌?”


    “頭牌這種名頭有什麽意思,也都是別人叫的,奴家不管什麽頭不頭牌,就知道奴家在春月樓吃的最好、住得最好、得到的銀兩最多。”白雪輕笑一聲說道。


    “那……”寧萱璃沉吟了一下,“不知白雪姑娘能否告訴在下,去春月樓的那裏客人中,有沒有本地的官人?在下的主子想開店,想要打通各方關節,省得日後麻煩,我們是外來之人,人生地不熟,還望姑娘相助一二。”


    白雪是青樓女子,雖然現在是春月樓裏的頭牌紅人,手中也有些銀錢,但是卻少有人尊重,就如同那些貴婦小姐一般,沒有人能夠看得起她,更別說像方才寧萱璃說的那般,請她幫忙了。


    她頓時心中一熱,“好啊,這事兒簡單,這樣吧,今天晚上你來1;148471591054062春月樓,到時候我介紹人給你認識,如何?”


    “好,”寧萱璃說道:“一言為定。”


    “好,那奴家先走了,”白雪笑得開心,“一言為定,公子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她說罷,付了銀錢,轉身走了。


    秦謹疏從後院出來,看到白雪一臉笑意的離去,來到寧萱璃身邊,俯首在她耳邊說道:“怎麽?調戲女子了?”


    “嗯,”寧萱璃轉頭看著他,淡淡說道:“為你調戲的。”


    “……”秦謹疏。


    從劉記綢緞莊往東五百米左右,有一家茶館,秦謹疏和寧萱璃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要了一壺清茶,寧萱璃問道:“方才我扶劉員外的時候,為他搭了下脈,他應該是不會武的。”


    “噢?”秦謹疏的眉頭微微一擰,“這麽說來,應該不是了。”


    “是什麽?”寧萱璃問道:“我覺得你今天好像並不是隻想查清楚劉家的事兒,倒像是看出了別的。”


    “你聰明,”秦謹疏笑道:“剛去的時候並沒有想什麽,聽那小夥計說劉記是東四街最好的綢緞莊,這才想起一件事情來。”


    “是什麽事?和誰有關?”寧萱璃目光一閃,秦謹疏不會做些無用功,一定是有什麽事情。


    “是關於水家的事,水家由於地理條件特殊,可以生產出上好的絲綢,那天晚上聽水億柔說起在錦州還有勢力,而這些勢力,都是以商鋪做為掩護。”


    “你的意思是……懷疑劉記綢緞莊是水家的聯絡點?”寧萱璃想著自己搭的那一脈,確認自己沒有做錯,可是,如果的真的是水家的人,這麽重要的位置,又怎麽會派一個沒有武功的人來?


    秦謹疏也有些懷疑,這種情況的確不太像水家的手筆,可是……心裏的那種感覺又揮之不去。


    寧萱璃看著桌子上的茶杯,水麵平靜無波,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樣子,她忽然想到劉員外昏倒之前的模樣,“你有沒有覺得,劉員外的情緒……波動的有些不太自然?有些突兀,像是突然就震驚了,突然就昏倒了。”


    “你也有這種感覺?”秦謹疏點了點頭,“沒錯,的確如此,不論如何,這個劉員外的確是有些古怪,不管是因為什麽,一定要弄清楚。”


    “不過,今天晚上還是要去赴約的。”寧萱璃笑意狡黠。


    “赴約?”秦謹疏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什麽約?”


    “春月樓裏的約。”


    倆人一直到天黑沒有回府,江塵子等人在府中等著無聊又悶氣,赫平來了幾趟,不見秦謹疏,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赫平授意的,幾個長得美貌的女子自稱是府中的丫環,一會兒送茶一會兒送點心,一趟一趟惹得江塵子心煩。


    這種姿色的都是丫環,這到底是知州府還是他娘的皇宮啊?


    祝洛看著他氣得扭曲的臉說道:“你不是對自己的臉特別有自信嗎?那不如就把這些送上門來的女人收一個,也好幫助我們打探一下內情。”


    江塵子眼睛一眯,“你什麽意思?想讓本公子出賣色相?”


    祝洛淡淡笑了笑,“你想出賣色相,人家也得買帳才行,方才的那些女子可都說了,人家是來找安王殿下的,不是來找江公子的。”


    “好,好,”江塵子氣得點頭,“你既然這麽說,那本公子就找一個給你看看,看她到底是認安王,還是認本公子。”


    祝洛抱著肩膀,沒有再說話,青劍低聲說道:“公子,您可要把持住,老家主說了,將來您的夫人可是要……”


    “閉嘴。”江塵子氣得快要冒煙了,青劍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腦子太死,自己有說在這裏娶什麽女人嗎?


    祝洛微微翹了翹嘴唇,看得江塵子更是氣悶。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院門外響起腳步聲,祝洛立即轉頭一望,低聲對江塵子說道:“你的機會來了。”


    江塵子冷哼了一聲,院門外幾個女子手中捧著托盤走了進來,走在最後麵的是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子,身材纖細,身穿湖藍色衣裙,明顯與其它的女子不同,她的烏發輕挽,束在腦後,頭上是鎦金八寶釵子,還插了一枝百合,雪白的花映著烏黑的發,果然有一番別致的風韻。


    她走到三人麵前,行了個禮道:“三位公子,安王殿下可在?”


    江塵子上前兩步,對女子微微一笑,笑意淺淺似在夜色中盛開的陀羅花,“姑娘,王爺不在,帶著侍衛出去逛了,還沒有回來,你是來送的晚膳的嗎?”


    女子點頭說道:“正是,既然安王殿下不在,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江塵子瞄見祝洛臉上那一抹略帶譏誚的笑意,心中怒火高漲,對女子說道:“恕在下冒昧的問一句,你送來的這些東西,我們能吃嗎?”


    女子微微一笑,“這是自然,三位請慢用。”


    “姑娘,”江塵子對女子說道:“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相幫?”


    女子微微愣住,轉頭看著他。


    秦謹疏並不知道自己院中發生的這一切,他現在頭有些大。


    他和寧萱璃站在街對麵,另一麵就是春月樓。


    兩個人站在樹下暗影裏,看著春月樓一派熱鬧的情景,前麵的空場上扯著彩色的布條,布條上掛滿了粉色的小燈籠,燈光從裏麵透出來,變成了柔和美豔的粉色,燭光下的姑娘們巧笑如花,肌膚如凝脂,目中生波。


    她們身上的香風吹到馬路對麵,秦謹疏微微皺眉:“這些女人身上都是什麽味兒?怎麽這麽嗆人?”


    “胭粉香。”寧萱璃簡短的回答道,“各種香氣,爭相鬥豔,這種強大的味道衝力夠猛,所以,安王殿下的鼻子可能有些承受不住。”


    秦謹疏心中暗笑,抽了抽鼻子說道:“好像不對,這裏麵不隻有脂粉香,還有那個……一種酸味兒,你聞到了沒有?”


    寧萱璃一愣,隨後眼睛一眯,“安王殿下,你若是還想再聞到血腥味兒,今天晚上也可以如願。”


    秦謹疏低聲輕笑,手掌輕輕包住她的手,“寧小姐,你似乎有些不太講理了,到這裏來,好像是你的主意,是你約的人,不關本王的事啊。”


    “那又怎麽樣?”寧萱璃反問。


    “……”秦謹疏的笑意更濃,寧萱璃少有這種不講理的小女兒姿態,難得見一次,而且,是對著他,所以他很高興。


    “走吧,”寧萱璃的手指動了動,讓他的掌心有些發癢,“觀察得夠久了,該進去了。”


    門口的幾個姑娘一見對麵來了客,就著燈光一看,都紛紛抽氣,眼睛裏暴出喜悅之色。


    對麵的這兩位公子,真是好風采!


    這樣的人物可不多見!


    幾個姑娘立即上前,像是搶食一般,一下子湧了過來,那股子香氣也直撲秦謹疏和寧萱璃的鼻子,秦謹疏的眉頭微微一擰,幾個姑娘立時覺得,這位公子連擰著眉都這麽好看,說什麽今天晚上也要爭到手!


    鶯鶯燕燕把兩個人圍住,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寧萱璃本來想冷靜的聽她們說完,卻無奈的發現,她們似乎根本沒有說完的時候。


    她咬了咬牙,指尖微動,運出一點氣流,像是突然起了一陣風,直直讓那些女子都噎了一口氣,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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