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深夜祭奠


    赫平心道:“廢話,你欺負我的新婚夫人,我當然想殺你”,不過,他很快發現不對,他的目光落在石桌上,臉色也隨著那點變黑的酒水黑了沉了下去。


    “太子殿下,這……”赫平有些蒙,這是怎麽回事?茶水中怎麽會有毒?


    武恒英冷笑了一聲,“赫平,你好心計,本宮還覺得你這杯子別致得很,現在想來原來是其中藏了殺機呀,若是使用一樣的杯子,難保會弄錯,把有毒的那一杯給了本宮又顯得刻意,像這樣,用不同的杯子,把毒茶水不用聲色的送到本宮的麵前,本宮也不會生疑。”


    “不,不,”赫平額角有冷汗下來,“這是誤會,誤會,下官怎麽可能毒害您?這……實在沒有理由啊。”


    “怎麽沒有理由?”武恒英怒道:“你為何會和本宮坐在這裏,你不會忘記吧?”


    赫平一噎,是啊,坐在這裏就因為你調戲了我的新婚夫人,來這裏談一談的。


    可是……為這事兒也不至於謀害一國太子啊,這麽傻的事兒,自己怎麽會幹?


    他的腦子裏飛快一轉,想著方才那個刺客,有個念頭一閃,莫非……是這個武恒英自己動的手腳?想讓自己處於被動,不好再追究方才的事?可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換句話說,為這點兒事,還是不值當啊。


    “來人!”赫平大叫了一聲,對著趕來的一隊人馬道:“快!全力搜索!府中來了刺客,欲害本官的貴客!給本官抓住他!”


    那些人應了一聲,正要準備離去,秦謹疏突然開口說道:“赫大人,且慢。”


    赫平一愣,武恒英也狠狠的盯住他。


    秦謹疏坦然說道:“本王以為,這樣做,不妥。”


    “有何不妥?”武恒英挑眉問道:“難不成讓本宮就這麽無辜被害了不成?”


    “本王以為,這樣大張旗鼓的搜,還沒有等到搜出來,人早就跑了,前院還有那麽多的客人,驚動了他們更是不好,赫大人今天本來就失了麵子,再出這種事,傳出去以後還怎麽當這裏的父母官?”


    他說得平靜,可越是這樣,越容易讓人信服,赫平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安王考慮的周到,這樣一搜,等到明天這錦州城中非傳遍了不可,到時候自己的臉往哪裏放?


    武恒英卻覺得尋那句“赫大人今天本來就失了麵子”非常刺耳,兩腿間還在發痛,自己又險些被人毒死,還在背著這個名聲,如果真的做了點什麽,得到了點甜頭也就罷了,可偏偏……


    真他娘的窩囊。


    他看了看赫平,見赫平嘴裏沒說,可那臉色卻像是認同了秦謹疏意見的樣子,不由得怒道:“赫大人,本宮不管是你明搜,還是暗查,總之,要把人給本宮交出來!明天一早,本宮要看到,究竟是誰想要殺死本宮!如果交不出,那就是你!”


    他說罷,憤然站起,兩腿間的疼痛再次加大,他的臉部表情一扭,隨後轉身以怪異的步子走出了亭子。


    赫平起身想叫住他,想了想還是算了,把一口氣悶回去,這個武恒英……真是不地道,自己幹了缺德事,現在他還有理了。


    秦謹疏掩下眼中的一絲笑意,低聲對赫平說道:“赫大人,今天晚上的事兒似乎有些不太尋常啊。”


    “怎麽說?”赫平皺眉問道。


    “赫大人請想,武太子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說什麽錦州的景色美,這個理由並不能讓人信服,席間又借故吃醉了酒去新娘的房中生事,您急匆匆的趕來,若不是本王提議,說不定還在新房中糾纏,又怎麽會發現刺客?正去追刺客,這邊又來了毒茶,這一切……不太巧合了嗎?”


    赫平的思路順著秦謹疏的話往下說,他其實並不是沒有主見的人,隻不過今天晚上喝了酒,事情又發生得太多太突然,關係到的人身份又特殊,他一時間難以轉過彎來。


    “王爺的意思是?”赫平不由自主的問道。


    “本王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想提醒赫大人,你是我朝的官兒,更有兵權在手,若是有什麽不妥當,被人一本參了去,那可不是件好事,”秦謹疏說得很慢,卻字字如千鈞。


    赫平心頭一緊,他明白秦謹疏此話的分量,急忙對秦謹疏行了個禮道:“王爺,下官定當好生處理此事,絕對不會讓人抓住把柄,下官對朝廷一片忠心,萬萬不敢有異心。”


    “本王自然是相信赫大人的,”秦謹疏微微點頭說道:“不過,這種事也不能隻靠相信不相信判斷,大人以為呢?”


    “是,是。”赫平連連點頭,“王爺,天色已晚,不如……”


    “大人府中可有空房?本王能否借住一晚?來得匆忙,沒有找到落腳的客棧,”秦謹疏問道。


    赫平噎了噎,他並不希望秦謹疏住在府中,畢竟……好多事情並不方便,但是人家說出來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王爺,今夜府中並不安全,您也看到了,有刺客出入,還有投毒的事情發生,下官這府中空房子倒是有,隻是怕讓王爺有所損傷,不如這樣吧,下官的三姨娘家中是做生意的,陪嫁了她一處小小的宅院,很是安靜,離著也不遠,下官派人給王爺帶路如何?”


    秦謹疏心中冷笑,這是千方百計把自己往府外推呀,他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赫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本王也不是紙糊的,本王的侍衛也有些功夫,正好可以給赫大人當個幫手,赫大人若是用得上,可以隨意差遣。”


    他話音落,阿源邁步上前,對赫平拱了拱手。


    “不,不敢。”赫平急忙擺手說道:“王爺,這可不行,下官派人保護您還來不及,如何敢用您身邊的人?既然如此,那王爺就在府中歇下吧,下官增派人手,多加保護便是。”


    “赫大人,本王此次前來,雖然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但本王也不願意大張旗鼓,你知道,巡視軍防這種事情,總還是要低調一些的好,所以,增派人手就不必了,料也不會有什麽事,赫大人,請吧。”


    秦謹疏明白赫平的用意,無非就是趕不走就派人監視,美其名曰保護,實則是暗中監視他的動向罷了。


    “可是,王爺,這樣太危險了……”赫平急忙道。


    “赫大人,你也是帶兵之人,你應該知道,若是本王的院中突然增加了兵力,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刺客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本王的所在之外,你說呢?”秦謹疏語氣悠然,卻是最直接的拒絕。


    赫平無奈,秦謹疏的話不無道理,他也隻能咬牙道:“好吧,既然如此,一切聽從王爺安排。”


    秦謹疏滿意的點了點頭,隨著赫平向另一處院子走去。


    此時寧萱璃和未央兩個人到了一處院落,這院子裏很靜,一絲聲息也無,燈籠也沒有掛,和其它院子裏的熱鬧喜慶相比起來,有一種讓人心底發涼的寂寥感。


    知州府地方很大,後來因為赫平的入住,他以有時需要練兵為由,又加大了一些,所以,這裏的院落一時間難以摸得清。


    外麵的搜索似乎緊了些,還有人叫嚷著要抓什麽刺客,寧萱璃和未央躲進這一個院子,心想著或者是秦謹疏他們出了手,把注意力吸引開了。


    這院子中透著古怪,寧萱璃決定先探查一下,讓未央也小心些,主仆二人仔細的在院中搜索查看,風聲微微,枝葉晃動,在月光下投出斑斑的暗影,搖搖晃晃,如同鬼魅一般。


    院中有一處荷花池,池子並不大,池中水也經幹了,裏麵什麽都沒有,隻剩下當初的淤泥,寧萱璃看著這個池子,覺得有些奇怪,正想上前看看,忽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聲音走走停停,很輕,但是很碎,不像是習武之人。


    她心中一動,立即拉著未央閃退到了樹後,凝神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人。


    那人身材纖細小巧,是一個女子,身上穿著青布衣衫,像是一個婆子的裝束,頭發束起,外麵罩了一頭藍布頭巾,她左看右看,神色緊張小心,一手捂著袖口,裏麵應該是藏了什麽東西。


    寧萱璃在暗中瞧著,此人沒有向別處去,而是走到荷花池前,雙膝跪下,從袖子裏拿出藏著的東西來。


    月光微涼,寧萱璃看到那女人拿出東西一樣一樣的擺好,明燭、香,還有……紙錢。


    未央瞪大了眼睛,這種情況太過詭異,看這架勢……這是要祭奠亡人嗎?可是,為什麽要對著荷花池?


    那女子點起蠟燭,點燃了香,對著荷花池拜了拜,低聲說道:1;148471591054062“老爺……”


    這一聲喚,讓寧萱璃一驚。


    ……


    秦謹疏環視著赫平給他安排這個院子,點頭說道:“不錯,幽靜雅致,赫大人有心了。”


    “哪裏,粗陋之地,不敢入王爺的眼,王爺能夠留宿,是下官的榮幸。”赫平客氣了幾句,“這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若是還有什麽需要,王爺隻管吩咐便是。”


    “沒有什麽需要了,”秦謹疏搖頭說道:“赫大人安排周到,本王很是感激。”


    “下官不敢,”赫平急忙欠身拱手,“如果王爺沒有其它的吩咐,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好。”秦謹疏點了點頭,也不強留他,此時赫平心中定然十分煩亂,這些事情亂七八糟的擠在一起,一點頭緒也無,此外還有自己在這裏盯著,武恒英那裏不依不饒著,想不頭疼都難。


    赫平剛一轉身的功夫,還沒有出去,就見一個府兵跑來,“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赫平的心頭一顫,暗道今天晚上這是怎麽了,怎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皺眉道:“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他問完,又向府後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出去之後再說,自己也是昏了頭了,怎麽當著秦謹疏的麵就問了出來?


    兩個人走得遠了,隻聽府兵說道:“大人,前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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