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我有未婚妻


    一聽到樓之悅這個名字,秦謹疏的眉頭就微微一皺。


    “她現在怎麽樣了?”秦謹疏的語氣中明顯帶了一些不耐煩,“還沒有走嗎?”


    雲貴妃的臉上浮現幾分尷尬之色,“還沒有呢。本宮也派人去探望過兩次,上次的傷倒是好得差不多了,脖子上的傷痕也退了不少,隻是……總是說精神差,身子虛弱,所以……”


    “哼,”秦謹疏冷哼了一聲,“隨她去吧,反正兒臣冊封之後也會離宮開府,到時候怎麽樣就隨她吧。”


    雲貴妃點了點頭,“說得也是,你和寧小姐的事……她應該還不知道,估計到時候知道了,也會主動離去的吧。”


    “她不知道嗎?”秦謹疏側首問道。


    “是的,”雲貴妃勉強笑了笑,“沒有人跟她說起過。”


    秦謹疏轉過頭去沉默了半晌,其實他心中明白得很,雲貴妃也心知肚皮,沒有人跟她說過,也不代表她不知道,這麽大的事,她會一點風聲也聽不到嗎?


    秦謹疏此時也沒有心情去想樓之悅怎麽想的,太監伺候著穿上禮服,寶藍色的禮服繡著銀色和深藍色的海水紋,腰間是同色的腰帶,中間鑲嵌著無瑕美玉,緊出他精細的腰身。


    秦謹疏身材頎長高大,穿起正式的禮服來猶為俊朗,頭上紫金鑲八寶的王冠光芒閃動,越發精神熠熠。


    他的烏發束在王冠裏,露出飽滿的額頭,烏眉飛揚如翅,一雙眼睛冷厲如劍,鼻梁高挺,嘴唇微抿,淡漠中透出幾分王者之氣。


    雲貴妃看著他的眉眼,恍惚間想起他的生母,別的地方倒也罷了,秦謹疏的這雙眼睛,可真是像極了她……那個風華出眾的女子。


    “啟顫貴妃娘娘,六殿下,”外麵有小太監走進來,開口打斷了雲貴妃的思路。


    “何事?”雲貴妃問道。


    “樓小姐來了,在外麵求見。”小太監回答道。


    “她來做什麽?”雲貴妃飛快的看了秦謹疏一眼問道。


    “說是備了一份禮,來賀六殿下冊封之喜的。”小太監說道。


    “她……”雲貴妃還想說什麽,秦謹疏說道:“讓她進來。”


    “是。”


    “疏兒……”雲貴妃有些拿不準秦謹疏是什麽意思。


    “她既然來了,有些話就當麵說清楚,省得她揣著明白卻偏要裝糊塗,”秦謹疏聲音平靜,字字卻透出冷意來。


    “好吧。”雲貴妃點了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秦謹疏說得也對,此事總要有個了斷,這樣拖下去,總有一天會拖出大麻煩來。


    話音剛落,樓之悅慢步走了進來,她的氣色依舊不是特別好,臉色有些發白,眉眼也因此顯得更黑,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更瘦了些,讓人想起飄浮的葉子,一不小心被風吹走。


    她迎著秦謹疏走過去,眼前的男人麵容俊朗,目光沉靜如水,此時的他一身寶藍色的禮服,更顯得明銳動人,她的呼吸微微一緊,手指不自覺在袖子裏微微一握,她告訴自己說,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或許下一刻的努力,就會獲得他的心。


    她到了近前,輕施了一禮道:“之悅參見貴妃娘娘,見過殿下。”


    “快起來,”雲貴妃過去扶起她,“身子怎麽樣了?”


    樓之悅微微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一直在貴妃娘娘的宮中,倒累得您出宮來住,實在是之悅的罪過。”


    “說什麽罪過,”雲貴妃笑道:“你的身子是大事,本宮若是在那裏,你整日裏拘著,那些個奴才們出來進去的晃,也影響你養病。”


    “貴妃娘娘有心了。”樓之悅垂首一笑說道。


    “殿下,”她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荷包來,寶藍色的荷包,做工精致,上麵繡著合歡花,朵朵如真,繡工也是相當的不錯,“這是之悅親手做的,之悅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的東西,這個荷包就算是送給殿下的賀禮吧。”


    她這個荷包的顏色和秦謹疏今日的禮服顏色倒是很配,秦謹疏的垂著眼睛,看著那個荷包,並沒有伸手去接。


    樓之悅的手在那裏舉著,僵在那裏進退兩難,雪白的指尖有些微微的顫抖。


    良久,秦謹疏抬眼看著她,“不知樓小姐要賀我什麽喜?”


    樓之悅微吸了一口氣,“當然是殿下冊封親王之喜。”


    “噢,”秦謹疏點了點頭,“那是我誤會了,還以為你是要賀別的。”


    樓之悅淡淡一笑,“怎麽?殿下還有其它的喜事嗎?那樣的話,之悅可以再做一個其它的東西送給殿下,嗯……就做香囊好不好?裏麵放些中藥材製成的香料,又有香氣對身體也有益處……”


    “恐怕不行,”秦謹疏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的說道:“萱璃說她經常接觸中藥,已經有些厭煩了,我可不想再用這樣的香。”


    “萱璃?”樓之悅聽著這個名字,聽著秦謹疏這樣親切的喚出,她的心頭像是懸了一把刀。


    “對,”秦謹疏點了點頭,“我已經向寧府提了親,寧將軍已經同意把寧二小姐萱璃許配給我做正妃,所以,剛才我還以為你是向我賀訂親之喜。”


    “寧萱璃?”樓之悅的聲音微微一尖,“那個庶女?”


    秦謹疏的麵色一沉,目光閃過一絲怒意,“樓小姐,請注意你的用詞和語氣,庶出又如何?若是論嫡庶,我也並非皇後所生,我也是庶出,樓小姐倒是相府正出,與我結識相交豈不是降了你的身份?”


    “這不一樣!”樓之悅脫口而出。


    雲貴妃也微微一皺眉,她現在越來越覺得,秦謹疏是對的,這個樓之悅遠不像表麵上那麽溫順純真。


    “有什麽不一樣?”秦謹疏冷笑道:“不管樓小姐以為如何,我與萱璃的事情已成事實,斷無更改的可能。所以,樓小姐,你的這個荷包恕我不能收,荷包這種東西,向來都是由女子做了送給良人,從此以後,我身上的這種東西隻會是出自萱璃之手,至於香囊,也不勞樓小姐動手了。”


    他說得幹脆利索,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拖泥帶水,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筆直的插入了樓之悅的心裏,讓她心中大痛。


    樓之悅的臉色越發蒼白,她的身子微微一晃,身邊的丫環急忙扶住了她,她伸手一推,轉頭對秦謹疏說道:“殿下,你所言當真?”


    秦謹疏點了點頭,麵色嚴肅道:“婚姻大事,豈能有假?”


    “好,好。”樓之悅深吸了一口氣,她突然笑了笑,“殿下,既然如此,你準備讓之悅如何自處?”


    秦謹疏微眯了眼睛,心中不由得譏誚的一笑,他思慮了片刻說道:“關於樓小姐的去處,我早就提過不隻一次,母妃也向你提過,樓夫人前些時日來,我也明確的說過。樓小姐若是願意留在宮中,那麽我可以請母妃向父皇求個恩典。如果不願,樓小姐自然可以出宮去,定不會有人阻攔。”


    “哈,”樓之悅短促的1;148471591054062一笑,“不會有人阻攔?之悅隻求沒有人阻攔嗎?出宮之後如何麵對眾人之口?”


    “樓小姐,”秦謹疏見她有幾分惱羞成怒,不由得皺眉說道:“這似乎應該是你在進宮之前就考慮好的問題,難不成你進宮之前絲毫沒有這種顧慮嗎?”


    樓之悅啞口無言,這讓她如何說?難道說她認定自己可以拿下秦謹疏?認定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走到秦謹疏的身邊成為他的妻?


    可憑什麽?憑什麽她費盡心機都做不到的事,那個庶女寧萱璃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這究竟是為什麽?


    雲貴妃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說道:“樓小姐,這樣吧,你有什麽想法就對本宮說,疏兒他終歸是個男子,心思不夠細膩,再說時辰也差不多了,今天是是冊封的好日子,可不能誤了時辰。”


    她說罷,看了秦謹疏一眼,催促說道:“快去吧,別愣著了,今天的事可不能遲到。這裏交給本宮吧。”


    秦謹疏點了點頭,話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和樓之悅廢話,轉身快步離去。


    樓之悅恨得心頭滴血,看到秦謹疏絲毫沒有留戀的轉身離去,她心中又急又不甘,難不成……就這樣失去他了?就這樣算了?


    不,不可能!


    秦謹疏快步離去,把樓之悅甩在身後,他剛走到宮道上,便遇到了迎麵而來的秦謹離。


    遠遠的看到他,秦謹疏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喜,真是煩死了,剛甩了一個樓之悅,又來一個秦謹離。


    一想到秦謹離也拿著彩禮去過寧府,還酸酸的向著寧萱璃說過那些話,他就心中不爽,秦謹離看到他卻是熱情的很,快步迎上來,看了看他身上的禮服,不禁笑道:“六弟,你這禮服不錯,人配衣服,你今天看起來越發英俊神武了。”


    “多謝三皇兄。”秦謹收淡淡的說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先別急著走啊,”秦謹離伸手攔住他說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本王在天香樓訂了一桌酒席,待你行完冊封禮之後,咱們弟兄一同去天香好好吃一頓,不醉不休,如何?”


    秦謹疏輕聲一笑,“不必了,多謝三皇兄的好意,冊封之後,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三皇兄了。”


    “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就休息一下又何妨,有什麽事情非要今天處理的?”秦謹離問道。


    秦謹疏沒有說,隻是說道:“罷了,改日我做東,請皇兄喝酒便是,隻是今天不行。先告辭了,父皇還在等我。”


    秦謹離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無痕,眼中慢慢浮現幾分冷意,幾分殺機。


    他根本沒在天香樓訂什麽酒席,因為知道秦謹疏不會與他同去,他隻是為了試探,看起來他猜得不錯,秦謹疏禮畢之後果然要去看望他的生母。


    那麽,就讓他帶著這份剛剛得到的榮耀,去閻王那裏與他的生母相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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