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意外反轉


    柳元清的眉心跳了跳,他上前兩步,急切問道:“怎麽樣?”


    話一出口,他又覺得有些失態,清了清嗓子,平複了語氣重新問道:“如何呀?”


    兩個衙役齊聲說道:“回大人,沒有。”


    柳元清一愣,“沒有?”


    “沒有,”衙役搖了搖頭。


    隨後,其它的衙役也陸續來報,“大人,沒有。”


    “報,沒有。”


    “沒有。”


    “……”


    柳元清的心越來越沉,他吞了一口唾沫,看了看正房,眼底閃過幾分疑惑,怎麽會……沒有呢?


    秦謹疏也是一愣,他本來打算著有一番口角要爭,卻沒有想到,搜尋的結果讓他感覺到有些意外。


    沒有?自己明明一路跟著那個黑影來到了這裏,明擺著是栽贓陷害的,還沒有來得及進屋,柳元清帶著人就到了,時間計算如此準確,又怎麽會沒有呢?


    不管為什麽,對他來說總是好消息,避免了不小的麻煩,他掃了柳元清一眼,把他的失望和疑惑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挑眉冷笑,“柳大人,您若是不信,不如自己進去瞧瞧?”


    柳元清的確是不信,雖然也知道衙役們縱然是不上心,也不會把一個大活人給疏忽了,但是,他心裏像是長了一隻小手,輕輕抓著他的心尖,讓他心中的疑惑無從解脫。


    他咬了咬牙,幹笑道:“殿下,聽聞殿下平時收藏了不少的字畫,想必這房間裏掛了不少?下官可否去欣賞一番?”


    他話音未落,已經抬腿向著裏麵走去,三步兩步跨進了房中,目光快速的在房間裏一掠。


    房間裏布置的十分雅致,花梨木的桌椅靠牆放著,上麵還放了精致的骨瓷瓶,瓶中插著開著花苞的花枝,淡淡的香氣襲人。


    至於其它的,柳元清沒有心思去看,他繞過屏風,目光向著窗下的美人榻和床上掠去。


    如衙役所說,空無一人。


    並沒有什麽失蹤的女子,連個痕跡也沒有,床單幹淨整平,一絲褶皺也沒有,完全不像是有人躺過的模樣。


    他越發疑惑,但此時也不說什麽,隻能把疑問壓在心裏,一轉身才發現,不知何時秦謹疏站在他的身後,正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柳元清嚇了一跳,急忙賠著笑意說道:“殿下的房間果然布置的不錯,就是和平常人不一樣,下官佩服,佩服。”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就在他要與秦謹疏擦肩而過的時候,秦謹疏突然伸出手臂攔住了他。


    “柳大人,留步。”


    柳元清心中叫苦,卻不敢再邁一步,轉身看著秦謹疏,臉上帶著僵硬的微笑,“哈哈,不知道殿下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沒有,疑問倒是有一些,”秦謹疏目光炯炯,在夜色中閃著幽冷的光,“柳大人,如今什麽也沒有搜到,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這……”柳元清張口結舌,他此時如同坐在火炭上,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除了知道會得罪秦謹疏之外,別的並沒有多想什麽,眼下這種情況,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了半天,柳元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秦謹疏也不急,他靜靜的等著,可這種無聲的沉默,越發讓柳元清不安,他感覺自己的後背上慢慢滲出涼汗,粘膩的把那中衣貼在了身上,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柳元清用眼角的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時天邊已經大亮,層層的黑暗退去,雲層被霞光一點點染紅,萬丈金光正在準備穿透雲層,像是鋒利的劍刃,讓柳元清越發焦急。


    眼看著上朝的時間慢慢過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若是今日不上朝,皇上勢必會問起來,這件事想捂也捂不住了。


    他思索了半晌,伸手摸了摸胡子,勉強的一笑,說道:“哈哈,殿下,如您所見,並沒有搜到什麽,那個……或許是一場誤會,誤會。”


    “誤會?”秦謹疏一挑眉,眼角的寒光如刀刃割來,“柳大人,您是京城的父母官,手掌著大權,您說有線索,好多人看到有黑影帶著豆家莊失蹤的女子到了我的宅子中,便要搜索,搜,可以,我全力支持,可是現在,結果是一人也無,什麽也沒有搜到,您一句誤會,恐怕完不了吧?”


    柳元清心裏都快哭了,可是,人家秦謹疏說得句句在理,字字鏗鏘,沒有一處過分的地方,他實在不知道該什麽話。


    若是秦謹疏是一般的小老百姓也就罷了,隨意安撫兩句,甚至都不用安撫,“啪”一巴掌甩過去完事。


    可……秦謹疏身為皇子,還是皇上喜愛的皇子,這可如何是好?他可真無法擔待。


    此時的朝堂之上,乾元帝高坐在九龍寶座上,他麵色微白,劍眉微挑,一雙眼睛目光沉冷,光華厲烈,在下麵的百官身上輕輕劃過。


    他看了幾眼,沒有發現秦謹疏,不禁問道:“老六呢?”


    翼王的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冰冷的光,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一臉的擔憂之色,“父皇,六弟還沒有到,或許……有什麽事情絆住了,或者是身子不適也未可知,這兩日六弟在豆家莊和京城兩地跑,著實有些辛苦。”


    乾元帝點了點頭,知道秦謹離說的是實話,“那麽,豆家莊的案子辦得如何了?可有什麽進展嗎?”


    他一邊說著,目光在文官的隊列中一掠,發現京兆司的柳元清也沒有在,他微微皺眉,“柳元清何在?”


    秦謹離心中冷笑,其它的人也沒有什麽反應,他等了片刻,便上前說道:“回父皇,自從發生了豆家莊少女失蹤案發生之後,柳大人日夜勞心,或許……此時發現了什麽線索也說不定。”


    乾元帝微微皺眉,正欲開口,文官隊伍中有一人冷笑道:“王爺這話說得好有意思,他柳元清為案子勞心,那是他的職責,食君俸祿,為君分憂,我等不每天也在堅守著自己的職責,為皇上分憂嗎?分憂歸分憂,他柳元清為官多年,難道不知道上朝必須守時,如果來不了要事先讓人通報嗎?”


    說話之人正是禮部侍郎成悅,禮部熟知各種禮儀,成悅更是掌管禮部多年,對於那些規矩禮數早已經爛熟於心。


    秦謹離的眉頭微可不察的皺了皺,嘴唇邊卻慢慢露出一分笑意,“成大人是在因為辛苦而發牢騷嗎?”


    “王爺此言差矣,”成悅自然明白秦謹離的意思,“王爺何等睿智,想必明白下官的意思,何必在這裏故左右而言他呢?”


    秦謹離暗自咬牙,這個成悅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和自己不對付,而且這家夥又是個耿直的,一身書生的酸臭,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好在他隻是禮部的,若是換成兵部、刑部,那才真是活活氣死自己還不能露出怒意來。


    秦謹離勉強笑了笑,“成大人真是耿直,本王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成大人倒當起真來了。”


    “朝堂之上,豈是玩笑之地?”成悅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成大人,”一旁的吏部尚書江少傑說道:“何必那麽較真呢?朝堂上若總是死氣沉沉,那也不太好吧?”


    “江大人……”成悅正想要說,乾元帝在上麵說道:“好了,都不要再爭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何必爭得麵紅耳赤?還有沒有其它的事?若是有速速奏來?朕被你們吵得頭疼。”


    眾人一聽這話,都垂下頭退回了原位,不再多說什麽。


    “既然無事,那便……”乾元帝的“退朝”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忽然看到遠處小跑著走上來一人,他微眯了眼睛,看著那人越來越近,正是在玉石台階下站崗的禁軍侍衛。


    侍衛在殿前施禮道:“啟稟皇上,六殿下和柳大人在外求見。”


    “噢?”乾元帝點了點頭,“宣他們上殿。”


    “是。”侍衛領命而去。


    秦謹離站在隊列中,垂著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慢慢的直了直腰背,等著看一場好戲。


    殿前有人快步而來,百官用眼角掃去,隻見六殿下秦謹疏走在前麵,一身玄色長袍,頭戴玉冠,尋常的便衣裝束,並沒有身著朝服,都不禁微微一怔,隨後便又恍惚想起,莫非……這位爺是從辦案現場來,還沒有回去換過朝服?


    秦謹離微眯了眼睛望去,他倒沒有在意秦謹疏穿的是什麽衣服,他在意的是,秦謹疏的神情。


    在他的預想1;148471591054062中,秦謹疏應該走在後麵,柳元清理直氣壯的走在前麵,可現在……怎麽秦謹疏麵色如常,柳元清倒有些躲躲閃閃的?


    秦謹離不禁在心中暗罵柳元清沒用,用眼神示意柳元清上前控訴,可柳元清微垂了頭,根本沒有看到他的目光。


    乾元帝看著走來的秦謹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疏兒,你怎麽晚了?這是從哪裏來?豆家莊嗎?”


    他尚未問完,秦謹疏掀袍子跪了下去,乾元帝看到他行如此大禮,不由得一愣。


    百官也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太尋常,都紛紛提了一口氣,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


    秦謹疏向上叩頭,朗聲說道:“父皇,兒臣來遲,請父皇恕罪。隻是,兒臣還有一事,請父皇做主。”


    乾元帝點了點頭,“是什麽事?你先起來說話。”


    秦謹疏並沒有起身,他麵色沉冷,看了身邊的柳元清一眼,柳元清身子一抖,也急忙叩了叩頭。


    秦謹疏繼續說道:“父皇,兒臣奉旨和三皇兄一同辦理豆家莊民女失蹤一案,昨天夜裏一直在豆家莊監視,但苦於沒有線索,兒臣實在疲累,便想著回城休息,又擔心宮門已閉,叫門驚擾了父皇,就住在了城中的府中,誰知道,剛剛回府,柳大人便帶著衙役到了,說是看到有匪徒帶著失蹤的少女進了兒臣的府中!”


    眾人一聽,朝堂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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