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準備離府


    江氏這一下的力道著實不輕,如姨娘毫無防備,被打得身子一歪,嘴角立時滲出血絲來。


    沈超也嚇了一跳,沒有想到江氏居然當著自己的麵兒動手,他看到如姨娘紅腫的臉,看著她錯愕的眼神和眼角閃動的淚光,不由得上前抓住江氏的手臂,“你瘋了?”


    江氏一甩他的手,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道:“我才沒有瘋!她膽敢咒我的女兒,我就不會放過她!這一次算是輕的!”


    “你!”沈超怒不可遏,抬起手來就想打,手到半空沒有落下,江氏梗著脖子道:“你還想打我?來啊!”


    沈超看著她這副樣子,最終沒有下手,恨恨的一甩袖子,對如姨娘說道:“如兒,你先回去,讓丫環給你擦點藥,我稍後就過去,好好陪你。”


    “……是。”如姨娘沒有多餘的話,她隻是隱忍著哭,閃動著淚光,輕施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


    在沈超的眼中,她這番強忍委屈的姿態和那番梨花帶雨的模樣簡直讓他疼到了心裏,再看看江氏那一臉的猙獰還有那咄咄逼人的架勢,他就覺得煩悶。


    “哼。”沈超不再理會江氏,一甩袖子轉身離開,腳步匆匆的去看沈慧竹。


    在外麵看熱鬧的寧萱璃看著如姨娘從書房中走出來,哪裏還有半分嬌弱委屈的模樣,她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卻遮不住眼中冰冷狠辣的光。


    寧萱璃微微挑眉,她覺得這個如姨娘有幾分意思。


    沈超走後不久,江氏也跟了上去,寧萱璃看著安靜下來的院子,伸了個腰說道:“怎麽樣?還想不想看?”


    秦謹疏淡淡一笑,“以前還真沒有看到過這些,不過,也著實沒有什麽意思,你累了一天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寧萱璃點了點頭,想想也沒有什麽可看的,本來隻是想去戴府看看戴長水是否按自己教他的那樣說的,結果發現了刺客又到沈家來看熱鬧,也是該回去了。


    兩人起了身,快速的向著夜色中一躍,融入了黑暗中。


    一路回到了寧府,秦謹疏站在寧萱璃的院門前,“你回去吧,今天太晚了,你又累了,我就不進去坐了。”


    寧萱璃挑眉一笑,說得好像他經常來坐過似的,隻是今日著實有些累了,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有消停,今天晚上又到了這般時候,她點頭說道:“好,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記得按時吃藥。”


    秦謹疏猶豫了一下,叫住轉過身的她,“萱璃。”


    寧萱璃轉過身,“怎麽?”


    秦謹疏抿嘴唇笑了笑,“沒事,早點睡。”他很想說,其實他的傷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就算不再吃藥也不會再有什麽影響,隻是……話到了嘴邊,看著她的嬌俏的容顏,又慢慢的咽了回去。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再等等,等過了這一兩天就走,不會太久了。


    寧萱璃回了院中,他又在院門口站立許久,才慢慢轉身回了他的院中。


    一夜好夢,寧萱璃再睜眼睛時已經是天光大亮,她轉頭看到站在屋中的未央,不由得抽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她把未央留在了戴府的前門處,自己卻和秦謹疏一起跟隨那兩個黑衣人去了沈家,後來……


    似乎把未央給忘記了。


    未央看到她的神情,不由得一笑,“小姐不用擔心,奴婢早就回來了,有人通知了奴婢,說小姐和六皇子在一起,讓奴婢先回。”


    寧萱璃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說道:“還好,否則的話我真要過意不去了。”


    未央聽得心頭一熱,她上前伺候著寧萱璃起身,“小姐說得哪裏話,小姐平安無事奴婢就無怨言。”


    寧萱璃看著在眼前忙碌的未央,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什麽來曆,總覺得她身上有秘密,但是又一時猜不透。


    算了,一切自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時候到了自然就會明白。


    寧萱璃梳妝完畢,外麵已經擺上了飯,她昨天一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安穩飯,覺得這一餐甚是香甜。


    剛剛把碗筷放下,就聽到院中有兩個丫頭低聲說道:“真是,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人,瞧他樣子,竟然把算盤戴在脖子上。”


    “就是,就算是金算盤也不能那樣顯擺啊,一走路還叭叭的響,你說他是不是沒事就拿來來撥弄幾下?”


    兩個人一邊打掃一邊說笑,寧萱璃走到廊下問道:“府中可是來了什麽人嗎?”


    兩個急忙施禮道:“回二小姐的話,奴婢也是聽前院的人說的,說是……來了一個人來找六皇子,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赤金算盤。”


    寧萱璃微微皺眉,這天底下還有誰在脖子上掛算盤的?除了那位,還能找出第二個來嗎?


    她不知道這家夥來找秦謹疏什麽事,也不想見他,正想回屋去研究地圖,聽到有丫環來報,“小姐,外麵有人求見。”


    “是什麽人?”她頭也沒抬的問道。


    “是六皇子,還有一位少爺,不知道是什麽人。”丫環如實說道。


    寧萱璃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就是莫少棠了,身上戴算盤的那位,她雖然不想見莫少棠,但是又擔心秦謹疏找她有事,想了想道:“請他們先去六皇子的院中,我隨後就到。”


    “是。”丫環領命,快步而去。


    與秦謹疏一起來的人正是莫少棠,他已經聽說了秦謹疏被寧家二小姐所救,在寧府中養傷的事情。


    他自拍賣會之後就離開了京城,前兩天剛剛回來,把手頭上的事情料理了一下就來了寧府來探望。


    一見秦謹疏已經沒有什麽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莫少棠鼓著包子臉說道:“這次你還真是命大,不過,真沒有想到寧二小姐的身手居然這麽好。”


    秦謹疏看著他,忽然想起之前在酒樓中與他對白輕風說過的話,眯了眼睛說道:“我說,你現在不會還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非分之想?”莫少棠把眼睛一瞪,“唰”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折扇,“我怎麽就成了非分之想了?他白輕風與寧二小姐就是郎才女貌,怎麽我就是……”


    “關白輕風什麽事?”秦謹疏皺眉說道:“寧二小姐不是已經說了?她和白輕風之間根本沒有什麽婚約,之前白輕風故意與她交好,也不過就是因為那一場誤會,現在誤會解除……”


    “現在誤會解除,也沒有了仇恨,”莫少棠接過話去說道:“這次我回來見白輕風,他好像十分後悔的樣子,當時我就跟他說過,錯過了寧二小姐他一定會後悔,當時他還不服氣呢,如今怎麽樣?哼,現在再想與人家……”


    “都說了和白輕風沒有關係,你還有完沒完了?”秦謹疏打斷他的話說道:“過去的事情別再提了。”


    莫少棠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秦謹疏幾遍,向前湊了湊,神神秘秘的說道:“哎,我說,殿下,您不會是……”


    “是什麽?”秦謹疏的心頭一跳,看著他問道。


    “是不是對……”莫少棠正要說,聽到身後有人說道:“方才找我有事嗎?”


    秦謹疏瞪了莫少棠一眼,莫少棠識趣的閉緊了嘴巴,輕輕點了點頭,兩個人轉頭望去,隻見寧萱璃慢步而來。


    她依舊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烏發輕束,用翡翠的發釵隨意一別,清新雅致,別有韻味。


    莫少棠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二小姐,聽說是你救了謹疏,我特來探望,也對你表示感謝。”


    “不必,”寧萱璃語氣淡淡,“不知莫少爺謝從何來?”


    莫少棠無視寧萱璃的冷淡,自來熟的說道:“我與謹疏殿下是好朋友,朋友有難,承蒙小姐相救,自然要代朋友感謝,不過……現在謹疏殿下與小姐也是朋友了,那與我莫少棠自然也就是朋友,朋友之前也不必多謝,小姐說得也對。”


    他這一番朋友論差點把人繞暈,寧萱璃的嘴角抽了抽,謹疏殿下……這是什麽稱呼?


    她無心理會莫少棠,轉頭看向秦謹疏道:“方才找我有事嗎?”


    “那個,我是想問你一下,今天的藥……”秦謹疏還沒有說完,莫少棠在一旁又探過頭來說道:“我知道,他從小最怕藥苦了,他剛才說他的傷已經好了,沒有什麽大礙了,所以他肯定是問你今天的藥能不能不吃了?”


    秦謹疏的臉色微變,轉頭瞪著他,莫少棠一見那眼神,立即用折扇擋住包子臉,低聲說道:“怎麽?我說錯了嗎?”


    秦謹疏咬了咬牙,“你能不能閉上嘴?”


    寧萱璃的表情平靜,心中卻如一個浪頭打來,她道:“噢?傷已經好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不必再喝藥了。”


    “……”秦謹疏沉默了一下,他不想騙她,卻也舍不得離開她,他慢慢的舒了一口氣,點頭說道:“的確是……好多了。”


    “那,你是要走嗎?”寧萱璃問出之後感覺自己的心忽然一沉,手指不由得一握。


    “我……”秦謹疏的心頭酸澀難言,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瞬間彌漫了開來,曾經想過無數次、在心裏拒絕過無數次的別離,就在這樣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到來了。


    莫少棠的眼睛眨了眨,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二小姐,謹疏殿下離宮太久了,貴妃娘娘十分掛念,皇上也時時問起,他也的確該回去了。”


    “要你多嘴!”秦謹疏轉頭低聲說道。


    “咳,”莫少棠又用折扇擋住了嘴,湊天他的耳邊說道:“我不是看你想說又說不出來嘛,想著幫你一把,你倒好,不識好人1;148471591054062心。”


    “你……”秦謹疏還未說完,隻聽寧萱璃又說道:“也好,那我為你把把脈,看是否沒有大礙了。”


    她說著,走到秦謹疏的麵前,伸手搭上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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