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刺殺


    寧萱璃在樹端看到此景,眸子猛然一縮。


    這個時候,來戴家下殺的人會是誰?難不成是秦謹疏?這個一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否決了。


    戴家是翼王的勢力,不管以前知道不知道,他都不會這麽巧在這個時候下殺手,他還在寧府中,如果這樣做一旦失敗豈不是連累了寧府?寧萱璃相信他不會這樣魯莽。


    那麽,也不會是翼王三皇子的人,聽戴況父子的意思,秦謹離還指望著戴家,又怎麽派殺手來?


    那也就是說……


    她的腦子裏電光火石般的一閃,飛快的掠過一個念頭,她看著下麵冰冷的刀鋒,正要出手相助,忽然,兩道冷光狠狠的直撲向兩個黑衣人的後心,速度極快!


    如果他們兩個決心要戴佑的命,那麽就會在他們手起刀落這後兩枚暗器射入他們的後心,他們也會隨之死去,如果不想死,就隻能轉身放棄刺殺戴佑。


    兩名黑衣人當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們急忙轉身,駁打開兩枚暗器,再轉身想殺戴佑時,院中已經來了救兵。


    寧萱璃還正在納悶是誰救了戴佑,她的第一反應是祝洛,不想身下的樹枝微微一沉,她轉頭望去,一個黑衣人目光清亮的落在她的不遠處。


    秦謹疏。


    寧萱璃微微愣了愣,秦謹疏來到她的身邊,看了看下麵正打得激烈,他手腕一翻,又射出兩枚暗器,冷光閃耀間兩名刺客沒有想到還有人會暗中下手,一個不防被打中了左肩,另一個雖然勉強躲過,但也被劃傷了右臉。


    兩個人一見刺殺無望,再打下去隻能是被抓,隻好且戰且退,退到院門口處閃身向著夜色中逃去。


    秦謹疏拉著寧萱璃,兩個人也隨後出了戴府,把那些喧鬧之聲扔在身後,穿越街巷,耳邊掠過風聲,寧萱璃很快發現,前麵的那兩條黑影正是方才從戴府逃出來的。


    她心中一動,明白了秦謹疏的用意,兩人一路跟了上去。


    兩條黑影左搖右晃,在夜色中如同幽靈一般,來到一座府邸的後門處,身子一躍,便進入了府中。


    寧萱璃和秦謹疏在院門外停下,她低聲說道:“你怎麽樣?傷口沒事吧?”


    秦謹疏搖頭說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這是哪兒?”寧萱璃看了看院門,後門上沒有掛牌匾,分辨不出是哪家,不過她心中隱約有一個答案,“不會是沈家吧?”


    秦謹疏一笑,暗夜中一雙眼睛猶如1;148471591054062星辰閃亮,“猜得對,正是沈家。要不要進去瞧瞧?”


    “當然,”寧萱璃點了點頭,“都走到這裏了,豈有不進去的道理?”


    沈家此時也是一團亂,如同沸騰的鍋,沒有一處安寧。


    沈超今年年逾四十,膝下隻有一女,就是沈慧竹,他位居吏部侍郎之位,也是朝中大員,當初娶的是江家的一個庶出之女,雖然是庶出,但是也是四大世家之一,比一般人家的女兒強了不知有多少。


    本來以為可以讓自己的背景勢力更鞏固一些,誰知道這位夫人是個妒婦,多年來一無所出,還不允許自己再納妾,好容易四處求子一朝得孕,生下來竟然是一個女孩,他一心想要一個兒子,但自從沈慧竹之後,江氏的肚子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不僅如此,好容易江氏也悶聲認了,讓沈超娶了兩房妾,結果這兩房妾有孕之後接連莫名其妙的小產,沈超總是懷疑此事與江氏有關,但奈何也沒有什麽真憑實據,隻好把這一口氣悶在心裏。


    今日他正在府中休息,忽然聽到外頭一陣亂,起身出來一看,竟然是沈慧竹讓人抬著送了回來。


    他頓時心中一驚,就這麽一個女兒,萬一再有個好歹,那豈不是……


    江氏也聽聞了消息,夫妻二人一路趕往女兒的院中,又叫了大夫給看了看,聽大夫說不過是驚怒之下暫時暈了過去,這才稍稍放了心。


    江氏心中不悅,沈慧竹是她捧在手心裏養大的,一點兒委屈都沒有讓受過,如今不過出去一天,怎麽會又驚又怒以至於昏過去?


    她轉頭看沈慧竹的大丫環竹兒,這一看之下不由得嚇了一跳,本來一直忙活著沈慧竹,沒有發現竹兒,眼下這一看,見竹兒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身上手上竟然還似有血跡。


    江氏震驚之下,急忙問道:“竹兒,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是小姐的大丫環,怎麽弄成這副樣子?小姐也暈了過去,你還不快速速講來!”


    江氏並不太喜歡這個竹兒,特別是她的名字和自己的女兒一樣帶了一個“竹”字之後,江氏以為這種卑賤的丫頭,怎麽配和自己的女兒用一樣的字?


    奈何沈慧竹喜歡,她向來決定的事就不會更改,越是不準越是要,江氏深知自己女兒的脾性,也不再為這種事和她計較,隻想著哪天機會來了,再讓這個竹兒把名字改了便是。


    竹兒早已經快要嚇死了,她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沒有半點血色,一聽江氏問她,雙腿一抖跪在地上說道:“夫人,夫人!夫人饒命啊。”


    “本夫人又沒說要殺你,好端端的饒的什麽命?”江氏不耐煩的說道:“到底怎麽回事?說!”


    竹兒聲音顫抖著把事情結結巴巴講了一遍,越說沈超的臉色越難看,越說江氏的眉毛挑得越高。


    說到最後,戴長水受了傷,沈慧竹被氣暈,江氏的怒火已經衝到了頂梁門。


    她抬手“啪”就給了竹兒一記響亮的耳光,竹兒的臉立時就腫了起來,眼前的金星都在四處亂飛,火辣辣的疼痛迅速的漫延開來,嘴裏的血腥味兒也刹時衝了上來。


    盡管如此,竹兒依舊不敢亂動,她頭抵著地,連聲說道:“夫人!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息怒?”江氏怒道,尖尖的手指指著竹兒,“你叫本夫人如何息怒?現在的局麵你不知道嗎?戴家是什麽人家?當朝太師!你竟然敢出手傷了戴況的長孫,你有幾個膽子!”


    “奴婢沒有……”竹兒不停的哭著,“奴婢真的沒有……”


    “哼!”江氏冷笑了一聲,語氣森涼的籠罩著竹兒的頭頂,“你沒有?反正戴家的人是傷了,如果你沒有,難不成是小姐傷的嗎?”


    “奴婢不敢,”竹兒嚇了一跳,抬起頭來飛快的看了江氏一眼,又重新垂下頭去,“也不是小姐,奴婢不敢……”


    “不管你敢不敢,”江氏咬牙切齒的說道:“反正事已至此,必須有人為此事負責!”


    沈超在一旁皺眉道:“夫人這話說得有理,戴家的事,的確要有人負責才是,隻不過……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分量太輕,就算是你我肯交出去,戴家的人又豈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他不善罷甘休又能如何?”江氏冷冷說道。


    沈超吞下一口氣,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個夫人趾高氣揚的樣子,常常拿江家壓人,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她是江家的大小姐,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庶出之女罷了。


    出了這樣的事,沈超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兒,“還是等女兒醒了之後再說吧。聽她怎麽說。”


    江氏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竹兒,怒喝了一聲說道:“來人!把她給本夫人押下去,另外,從今日起,她還用回原來的名字,不許她再用小姐賜的名!”


    “是!”立即有婆子應了一聲,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上來,一拉竹兒的胳膊,催促道:“還不快走!”


    “夫人,夫人!”竹兒急得大叫,“您饒命啊!奴婢真的沒有做過!奴婢是冤枉的!您饒了奴婢吧!”


    喊叫求饒之聲越來越遠,江氏撫了撫額頭,隻覺得頭都氣得有些疼了,正在此時,她聽到沈慧竹的聲音傳來,“母親……”


    江氏急忙抬頭望去,隻見沈慧竹慢慢睜開了眼睛,正可憐巴巴的看向她。


    江氏一見,她尖兒都似被扯痛了,她急忙上前握住沈慧竹的手,柔聲喚道:“乖女兒……你這是怎麽了?可感覺好些了?”


    沈慧竹還未開口,眼淚先流了下來,她抽泣著把事情講述了一遍,說的和竹兒說的基本上差不太多,自然都是省略了一些對她們不利的過程。


    隻是熟知女兒脾性的沈超和江氏又豈能不知女兒沒有完全說實話。


    奈何事已至此,沈超愁眉不展,江氏眼中的狠光一閃。


    隨後,便有了派出兩名刺客,想要殺掉戴長水的事,他們的算盤很簡單,把戴長水直接殺了,戴家一亂隻急著找凶手,也就沒有人想起戴長水受傷這檔子事了,反正人都死了,到時候沈家再降低點姿態,上門去吊個唁,戴家犯得著再此事窮追猛打的得罪人嗎?


    夜色深濃,沈府中樹影搖搖,沈超坐在書房中等待消息,他看著牆角的沙漏,心中慢慢升起幾分不安。


    之前江氏說起這個主意的時候,他有過一瞬間的猶豫,但那個時候心情激動又沒有更好的辦法,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且不說萬一失敗,就算是成功了,戴家的人會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嗎?


    他正胡思亂想著,門前突然傳來傳來叩擊之聲,他立即轉頭望去,“什麽人?”


    門外有人說道:“大人,是我們!”


    “快進來!”


    兩個黑衣人推門而入,又快速的把門關上,沈超就著燈光一看這兩個人的模樣,心就是一沉。


    “沒成?”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大人,本來我們是有機會的,”肩膀上受了傷的黑衣人說道:“可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人,竟然出手偷襲,白白放過了機會!”


    “噢?”沈超一詫,“竟然有人暗中出手?”


    寧萱璃和秦謹疏在窗外的樹上聽著,不由得相視一笑,沈超就算是再聰明,他也不會想到,出手的人會是秦謹疏。


    寧萱璃心中暗想,京城中風起雲湧,要想幫助秦謹疏站穩腳跟,能夠在這些勢力中脫穎而出,還需要下一番功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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