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榮淺淺的好奇更大了,眼睛眨了眨,雖然沒開口,可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想看。


    “想看?”淩亦深笑著問。


    隻是笑意有點兒冷,讓榮淺淺幾乎一下就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我想看,但是知道需要條件,淩少肯定不會輕易隨我願的對吧。”


    “那倒未必,就算再不想讓你看,你也有辦法,今天不是連兒子都拉來做戲了嗎?”


    榮淺淺倒抽了一口氣:“你……你知道?”


    “知道什麽?是你假裝生病支開我,還是讓榮暉假裝受傷潛入我的書房,還是從我的電腦上……”


    “阿深。”榮淺淺打斷他的話,她有點不敢再繼續聽下去,果然她在他麵前耍花招,從來沒贏過。


    “所以。”淩亦深突然俯下身,在她唇角處輕啄了一下,動作雖然輕柔,可態度確實懲罰的意味,“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還沒和你算賬,你竟然還要來給我談條件了,你倒是膽子大。”


    她眼神暗淡下來:“那……就不看了。”


    她把木盒扔給他,表情有些無奈。


    淩亦深笑了笑,從後麵攬過她,半抱著拿起那個木盒放回她手心裏,然後手把手地開始叫她解鎖。


    木盒子的蓋子和盒身全靠一個個榫頭卡死,所以每條榫頭都不能抽錯,否則就得裝好重新再拆。


    她低頭看著淩亦深的手,拿著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抽動那些木榫,還有幾步就要完工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她歪頭去看他,不妨他正貼著她的側臉很近,剛一動作,兩人的唇瓣就無意間擦在一起。


    兩人都是一愣,榮淺淺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淩亦深眼眸閃了一下:“我倒是剛剛想起來一個條件,還真是可以和你談一談。”


    “什麽?”榮淺淺低頭看著手裏就要打開的木盒,有點不甘心地問。


    “厲閔禦的厲氏茶莊就在雲福山,你應該去看過雲福山項目的所在地吧?”


    榮淺淺疑惑地轉頭看了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公事,但還是實話實說了:“是去過。”


    “我剛接手雲福山的項目,沒有去實地考察過,你給我做個向導怎麽樣?”


    “讓我帶你去雲福山?”榮淺淺差異地推開他,“你是不是也發燒了?”


    她現在是他的對手,讓她給當向導,這種話他怎麽能說出口。


    淩亦深笑了笑:“這是條件,你偷了我們淩氏的信息,難道不應該做出點補償嗎?而且……”他目光移向木盒,那個榫頭隻剩兩根了。


    “好,我帶你去雲福山。”不過就是去山裏轉一圈,她不跟去他自然也可以讓別人帶著去。


    隻要她路上不說話,就不會泄露厲華關於雲福山的計劃。


    “如果敢耍花樣,我就連今天偷竊資料的賬一起算。”淩亦深一邊說,一邊將木盒上最後兩根木榫抽了出來。


    “啪。”


    木盒應聲打開,榮淺淺眼前一亮,早就把剛剛淩亦深的話忘到腦後了。


    她剛剛要捧起木盒看,雙手卻被淩亦深一把抓住:“別忘了我的話。”


    “什麽?”


    “幹耍花樣就連今天的賬一起算。”


    榮淺淺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淩少要怎麽算,別忘了,這盒子已經打開了。”


    這話裏有耍賴的成分,但榮淺淺就是討厭每次都被他拿捏。


    淩亦深突然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你說呢?”


    不由分說,一個吻就印了下來,榮淺淺猝不及防,眼睛還沒來及閉上,就被他身上木係的男香和煙草味撲了滿臉,這個吻淩亦深有點情不自禁,吻著吻著就要向下。


    可是榮淺淺卻突然胃裏泛酸,一股惡心從心口直往上湧。


    “唔。”


    她捂著嘴直接推開淩亦深,趕快跑去了浴室,在裏麵一頓嘔吐,吃進去的飯幾乎全吐了出來。


    淩亦深的眉頭皺的厲害,就算剛剛有些強迫的意味,也不至於被她嫌棄厭惡成這樣吧?竟然直接吐了?


    他捏了一下拳,默默站了起來,看了看依舊關著的浴室,心情有些複雜,他想過去看看可還是忍住了,眼眸沉了一下,轉身出了房間。


    榮淺淺出來的時候,看到他人已經走了,雖然覺得很失禮,但也長長舒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反應這麽強烈,之前淩亦深也強吻過她,並沒有這樣令她厭惡啊。


    她走到床邊坐下,摸了摸隱隱還在泛酸的胃,想著可能是腸胃出了問題,床上還放著那個已經被打開的木盒子,她抬手拿了過來。


    淩亦深說,這裏麵裝著一個秘密,曾經支撐著他走過了她失蹤以來的時間,究竟是什麽?


    榮淺淺探手進去摸了摸,才在一堆白色的塑料泡沫裏摸出一個薄薄的小紙袋,裏麵有一張光碟,光禿禿的沒有名字,紙袋上隻寫了幾個字:“淩亦深收。”


    筆記很熟悉,榮淺淺想了半天,才記起是大導演禾晟的。


    她前前後後想了半天,也不明白禾晟寄給淩亦深的這張光盤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她以前的確在禾晟那兒拍過幾場戲,對,她還記得叫《東籬把酒》,她演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狐狸精,總共隻有一句台詞。


    那部電影早就上映了,她和小艾在去西班牙之前還特意去看了一次,公映中沒有多少她的鏡頭,最後一句台詞也被剪了,全程她就在鏡頭前晃了三次。


    她疑疑惑惑地把那盤光碟拿出來放進筆記本電腦,沒一會兒屏幕上就出現了影像。


    是她拍攝的最後一個場景,她和女主的對手戲1;148471591054062。


    當時她還那麽單純年輕,還一心一意愛著淩亦深。


    她歪著頭看著鏡頭裏的自己,還真是一隻涉世未深為情所傷的小狐狸精,禾晟的把握果然很到位。


    女主說:“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你就會化為原形,你可以將身上的寶物做個整理,就算變為狐狸,可能你也需要它們。”


    榮淺淺低頭苦笑,輕輕拿起寶物堆裏的折扇,衝女主笑了笑。


    女主問:“你隻要這個嗎?”


    榮淺淺點了點頭。


    “為什麽?為什麽隻留了仲離的折扇?”


    榮淺淺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輕輕吐出一句:“匪汝之為美,美人之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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