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罪證暴漏


    靳嬤嬤也不說什麽,真的順著盧采曦的意思,到了小書房裏去。


    盧采曦回身到宸王身旁坐下,靳嬤嬤卻又折返回來,再去到床邊去搜。


    盧采曦見靳嬤嬤又回到床邊,原本和悅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沉聲道:“怎麽?嬤嬤是要對我和殿下的睡床冒犯到底了是嗎?”


    “夫人恕罪,奴婢還沒搜完呢。這一次奴婢不看,隻管搜。隻需片刻的功夫,奴婢搜完了,自然就離開了,絕不會繼續冒犯。”靳嬤嬤道。


    宸王依舊不說什麽,好像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但是他不說話,卻是勝過了許多言語。盧采曦能看得出來,宸王的意思,是讓靳嬤嬤搜。而且靳嬤嬤的態度也十分堅決,如果她再阻攔下去,估計換來的,也就是宸王的一句,“愛姬,你就讓她搜,不打緊”。除了這句話之外的另一個後果,也就是,宸王和靳嬤嬤都覺得她做賊心虛,靳嬤嬤反而會搜得更仔細。


    因而迅速思量一番之後,咬咬牙,隻好由著靳嬤嬤去搜。


    但卻也並非就此認命,而是看向侍立在門口兒的秋燕,想要讓秋燕衝上去阻攔靳嬤嬤。


    可秋燕卻依舊垂著頭,耳觀鼻鼻觀心,即便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並不看她。


    盧采曦心內焦急,也顧不得恨罵秋燕了,隻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幹咳了兩聲兒,以提醒秋燕。


    但……秋燕卻仍舊低著頭,好像聾了一般。


    盧采曦的目光露出狠意來,心想回頭兒看我怎麽收拾你。但卻也隻能立刻收了回來,又幹咳了兩聲兒。這一次,自然還是沒有得到秋燕的回應。盧采曦直接叫了秋燕過來:“秋燕,你過來給我和殿下斟茶。”


    “是。”秋燕垂著頭,應了一聲兒。


    卻是並未直接到盧采曦身旁去,而是慢吞吞地穩穩走著,先到了宸王身側。


    拿起了茶壺、翻過茶盅,緩緩地,將一縷清茶倒入茶盅裏。


    盧采曦看著秋燕,幾次給她使眼色,但秋燕就是不抬頭看她。


    此時,靳嬤嬤已經捏到了枕頭裏的東西。用眼神兒示意身旁的一個小丫鬟,讓她去梳妝台上的針線籃裏拿剪子。


    盧采曦看了靳嬤嬤那邊一眼,見已經有人去拿剪子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幾乎是一喘氣兒,就要跳出來一般。


    “秋燕,你幹什麽呢這麽磨蹭?”盧采曦斥責道。


    秋燕仍舊是穩穩地走著,到了盧采曦身邊兒。在她麵前放了一個茶盅,提起茶壺……


    盧采曦拽了拽秋燕的衣角。


    可秋燕仍舊不為所動,目光,隻是在她手中的茶壺上。


    一縷清茶,從茶壺流入茶盅裏。


    “噝啦……”枕頭已經被剪刀衝開。


    兩小包藥粉掉了出來。


    聽得藥粉掉落在床上發出的一聲悶響,盧采曦雙眸一閉,心,重重地跌落下去……


    攥著秋燕衣角的手,也緩緩垂落下來。


    秋燕雙手端起茶盅,恭恭敬敬地,將這一杯清茶遞到了她的麵前:“夫人,請用茶。”


    盧采曦狠狠咬牙,忍住了想要一巴掌打在秋燕臉上的衝動。


    不,還沒到絕路呢,還沒……


    隻是藥粉露出來了而已,誰知道這是什麽藥粉呢?那藥粉都是由香料製成,她隻要說,是用來熏枕頭、熏被子用的,誰會懷疑什麽呢?女人的屋子裏,有香包香囊之類的,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就隻說近來有孕在身,不敢做針線活兒勞累著,便沒有做香包香囊,就這麽直接放在了紙包裏而已。難道有什麽不正常的嗎?


    如此安慰著自己,一再告訴自己,不能慌,要沉得住氣。


    秋燕端著茶盅,盧采曦不接過去,她也不鬆手。但卻也並不再出言提醒,仍舊像是一個沒嘴兒的葫蘆似的,不說話。


    既然沒到末路,自然不能對秋燕表露出什麽來。目光落在低著頭的秋燕身上,心裏恨得恨不得一刀殺了她,但嘴上卻隻能說:“忽然不想喝了,放那兒吧。”


    “是。”秋燕應了一聲兒,將茶盅放在了盧采曦身旁的桌子上。


    然後,垂著頭,躬身後退。看起來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此時,被子裏的東西也被人發現了。


    又是一聲兒“噝啦”的聲響,被子裏的藥粉也掉落出來。


    但盧采曦卻是不慌不忙……當然,隻是讓自己看起來不慌不忙而已。端起了一旁的茶盅,緩緩地,將一口清茶送到了自己的嘴裏。


    靳嬤嬤拿著四包藥粉過來,直接忽略了容菀汐,雙手呈給宸王,道:“殿下,雖然沒有搜出玉佩,但是在夫人的被子和枕頭裏,發現了這些東西,奴婢覺得有些奇怪。會不會是有人要害夫人?弄了什麽對胎兒不利的東西,藏在了夫人的被子和枕頭裏?”


    這話說得十分委婉。


    但盧采曦卻不敢順著靳嬤嬤的話來做解釋。如果她說,她並不知道這些東西,那麽殿下一定會對帶著些藥粉提起重視,會叫了鞠大夫過來查看這些藥粉。萬一鞠大夫看出了這東西的蹊蹺呢?那不是等於自掘墳墓嗎?


    所以她能做的應對,也就隻是咬死了,這些藥粉就隻是熏香而已。


    “我說嬤嬤又拆枕頭又剪被子的做什麽呢,把我都弄糊塗了。原來是為了這個。嬤嬤多慮了,這不是誰要害我,而隻是我放在枕頭和被子裏的熏香而已。可不要因此而怪罪旁人,我可不想惹事兒呢。”盧采曦笑道。


    說著,吩咐秋燕:“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東西接過來,將被子和枕頭給縫好了?難道還要勞煩嬤嬤親自去縫嗎?”


    秋燕應了一聲兒“是”,緩緩上前來。


    宸王先於秋燕,從靳嬤嬤手中接過了藥粉,拿出一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嗯……的確很香。本王還納悶兒呢,怎麽愛姬的床褥上,總是有一股很吸引人的味道,原來都是這東西的功勞。”宸王笑道。


    “是啊,都是這些香料的緣故呢。殿下還一直說是妾身的體香,妾身為了讓殿下更喜歡妾身一些,便瞞著殿下,沒有將這緣故說出來。殿下……您不會怪罪妾身吧?”盧采曦強撐著心緒,向宸王撒嬌道。


    “怎麽會呢……”宸王打開了一包藥粉,很喜歡似的,又仔細聞了聞。抬頭,隨意指了一個小丫鬟,吩咐道:“你去將鞠大夫叫來,本王要讓他瞧瞧,這裏頭都是什麽配方。好讓他調配出來,日後分到王府的各個院子裏去。”


    “殿下……”盧采曦忙嬌然撒嬌道,“這是妾身好不容易弄來的秘方,想著,要讓殿下隻能在妾身的屋子裏聞到呢,殿下卻要把它送給旁人。若是所有姐妹的屋子裏都有這味道,殿下可就更不喜歡妾身了……殿下你欺負人,妾身不依。”


    宸王笑嗔道:“哎,愛姬,你這是幹什麽呢?怎麽這麽小心眼兒呢?你們這些姐妹們,難道不應該互相照應嗎?你是我宸王府的人,如今有了好東西,本王讓你拿出來與大家分享,你卻舍不得,這可是和本王見外了啊。”


    盧采曦自然知道,宸王根本不是要將這些香料調配出來送人,而隻是想要讓鞠大夫過來看看這是什麽而已。


    宸王的態度很堅決,她勸說,是勸不得的。


    而且那小丫頭也很機靈,根本不管她的話,得了命令,就快步出了門兒。


    “殿下……”但盧采曦卻依舊死不放棄,沒到最後關頭,她絕不能自己先投降。又湊到宸王身邊兒去,搖著他的胳膊撒嬌:“妾身不依,妾身不依嘛……這東西是妾身好不容易弄來的秘方兒,為的就是要讓殿下喜歡。這獨特的味道,隻能是妾身一個人的。”


    “殿下,您就開開恩,體諒一下妾身的小小私心,好不好嘛……”


    宸王笑笑,淡淡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看著空氣中的某一點,很有深意地說道:“愛姬,不要慌,你且坐下。鞠大夫也未必能看得出來,不是麽?”


    盧采曦一愣,幾乎有一種跪地求饒的衝動。


    可是,正如宸王所說,鞠大夫也未必能驗得出來。所以,她豈能不打自招呢?


    不敢再說什麽了,隻能嬌嗔了句,“殿下真討厭”,便又回到宸王對麵,規規矩矩地坐著去了。


    查出了這東西,靳嬤嬤便沒有再去書房裏搜,宸王也沒吩咐靳嬤嬤繼續搜。倒好像他們一開始打的旗號,就是要找這東西似的。


    盧采曦覺得,少一個人在這裏,總比多一個人要好。也是要和宸王賭氣,故意提醒宸王。因而提醒道:“嬤嬤不是要去為娘娘找玉佩呢嗎?怎麽,宜蘭院不用查了嗎?”


    靳嬤嬤微微抬頭看向宸王,尋求示下。


    宸王指了下其他幾個婢女,道:“你們幾個別在這兒偷懶了,快去宜蘭院查。”


    “嬤嬤就留在這裏,等下本王還有吩咐。鞠大夫查了配方出來,本王還要你報一下統共需要的數量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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