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種族——森精。


    諸多原初的神話故事之中,新生的人族總會向古老的智慧生靈尋求各種各樣的幫助。


    那些古老的智慧生靈大多善良、樂於助人且對人族保有善意。


    森精大概就是這樣一類生物,它們跟人族極其相似的外貌,不過森精會呈現部分植物的特征。


    比如頭發上長出花草,雙腿能夠紮根大地汲取養分,躺在太陽下舒舒服服睡一覺便是吃了一頓飽飯。


    毫無疑問,森精擁有人族難以媲美的生存能力與對五行的親和力。


    它們生下來就可以溝通花草樹木,成年之後就可以自由操控五行元素,除非無法淩空虛渡外,它們一經成年就能媲美三品武師。


    如此天賦異稟的強大族群,它們的強大造就了它們的善良。


    由於人族外貌與森精近似,它們理所當然認為人族與它們乃是由同一位神明塑造。


    森精主觀上將人族當成親族,千萬年以來,人族最弱小的時候給予其庇護,發展時給予其幫助。


    近乎無私地教授人族知識與技術,通過自身對五行的親和力醫治人族的病痛。


    森精曾經對人族有過如此巨大的貢獻,導致後世人族流傳的神話之中,能夠看到不少森精的影子。


    然而人族真正昌盛之時,森精卻退出了主流的曆史舞台,如此強大的族群被邊緣化。


    如今森精劃入“半妖”,它們自詡為神明的傑作,恐怕怎麽也想不到會被人族定義為“妖”。


    然而森精真正衰弱源自一場無恥的背叛與屠殺,幸存下來的第二代森精無一例外對人族報以滔天的仇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當戰火遍布整片世界之時,森精們才幡然醒悟。


    有些東西它們永遠無法教會人族,然而缺失了這些東西,人族遲早會向它們揮起屠刀。


    這是死局。


    臨淵王大部隊向河廊地區行進了數百裏,越來越靠近河廊的邊陲,他們甚至能瞥見那一抹驚豔的綠色。


    這讓許久與黃沙為伴的士卒們,感到一份久違的親切,差點讓他們熱淚盈眶。


    士卒們鬆了一口氣,此時能夠看到植被的綠色,就能證明充足的水和食物就在不遠處。


    現在已經有盼頭了,再也不用擔心死在無邊無際荒涼大漠之中。


    他們奔走相告,甚至腳步都加快了幾分。


    然而,士卒們還沒意識到,越是放鬆警惕,危險便會在此時悄然逼近。


    “大夥加快速度,不出百裏,我們就能到河廊了。”


    這是士卒們共同的呼聲。


    各部的將領也沒有反對,畢竟士卒們主動願意加快腳步對於行軍而言算是一件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傳令下去,讓步兵營放慢腳步,跑得比騎兵還快了,這像話嗎?”


    臨淵王說道,不過語氣多為戲謔。


    他也覺得不應該時時刻刻維持高壓,偶爾也要讓士卒們輕鬆點。


    精神該緊繃的時候要緊繃,該放鬆的時候應該放鬆。


    就比如琴弦一樣,一直緊繃著,一用力就容易斷。


    士卒們雖說經曆了翻山,但畢竟還沒真正與敵軍在戰場上交手。


    臨淵王可不希望將士們在戰場上把弦崩斷了。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前方的沙丘突然陷了下去,一切發生得很快又毫無征兆。


    “怎麽回事?”


    臨淵王喝道,他看到疾行的士卒大約有近千人掉入沙坑之中。


    “報!”


    派出去查看情況的使者歸來。


    “報告王爺,士卒們似乎沒事,但沙坑範圍很大,周圍的沙子很散且有一定坡度,士卒們一時半會爬不上來。”


    臨淵王眉頭一皺,下令道:“讓後勤軍拿來繩子,把他們拉上來。”


    然而,事情真有那麽簡單就好了。


    沙坑的正中心屹立著一根石柱,石柱雕刻著神秘的紋路,此時一道光芒正在幽幽流轉。


    使者正要去通知後勤軍,盡管遠方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傳來。


    他立刻掉頭,重新前去查看情況。


    沙坑內,原本隻是掉在鬆軟的沙坑上,本應該亳無大礙的士卒們,此刻卻哀嚎遍地。


    他們不知何時滾落至沙坑中心,他們的肢體發生了慘烈的曲折。


    幾乎手腳調轉了一百八十度,筋脈骨頭全部崩斷。


    這是什麽情況?


    使者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但他第一時間選擇回去重新稟告臨淵王。


    “王爺——”


    “我已經知道了。”


    臨淵王打算駕馬前往沙坑旁,同時李棠也跟在他身邊。


    使者帶路,三人一道前往。


    短短過去了幾分鍾時間,沙坑內已經沒有站著的士卒。


    他們大多哀嚎著在沙坑內打滾,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黃沙,儼然是天然的屍坑。


    “原本我以為會是流沙之類的。”


    李棠喃喃道。


    他看到這個沙坑,以及沙坑中央露出一截的玩意,頓時有了點印象。


    大漠之中有種昆蟲叫做蟻獅,蟻獅的成蟲與幼蟲都是肉食性,以其它昆蟲為食。


    幼蟲生活在幹燥的地表下,在沙質土裏造成漏鬥狀陷阱以用來誘捕獵物。


    它們是製造陷阱的好手,隻要蟲子滑落至它們的沙坑之中,就再難以爬上去。


    待到獵物精疲力盡之時,它們就會揮動獠牙悍然出擊,將其啃食殆盡。


    眼前這個沙坑極其類似蟻獅的沙坑,不過坑內並不是什麽異種怪蟲。


    還是一根造型奇特的石柱,想必便是這根石柱搞得鬼。


    思考間,沙坑內的士卒已經開始大口吐血,眼看不少人已經撐不住,倒下去再無動靜。


    是時候想辦法救人,不過現在恐怕來不及了。


    “伯父,需要救否?”


    也許繞開此刻,放棄這些士卒不失為一種明智的選擇。


    “要救。”


    臨淵王果斷回道。


    他本人已經想親自下去了。


    “這些士卒是跟本王來打仗的,而不是跟本王來送死的,本王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


    這句話並非刻意作秀,畢竟在場的人隻有使者與李棠,其他將領還在穩定局勢,不讓大軍發生騷動。


    “伯父且慢,讓小侄下去足矣。”


    李棠請纓道。


    “你可有把握?”


    臨淵王擔心道。


    “小侄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李棠從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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