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廊邊域,蒙森率軍百萬駐紮於此,修建工事,並派遣步騎兵馬通知河廊各國。


    順者昌,逆者亡。


    今日他撕開一切虛偽的麵紗,沙月國的大軍摧毀了一個又一個搖擺不定的邦國。


    “將軍,巴爾公國舉國投降,公主獻給將軍,王子作為質子。”


    大帳內,使者來報。


    “巴爾王素來狡詐,此番投降獻人,諸公如何看待呢?”


    蒙森問道。


    在場的一種謀士議論紛紛,其中一位黑發俊美的中年人抱拳上前,站在蒙森麵前。


    “郭先生,你可有何高見。”


    蒙森很是客氣地說道。


    此人便是郭奉易,封國人士,四海漂泊,十年前進入蒙森麾下幕府作為客卿。


    “將軍,巴爾公國可納降,但巴爾王必須殺之。”


    郭奉易語氣堅定道。


    “降國殺其王,恐民心失變,為之奈何啊?”


    蒙森繼續問道。


    “扶其子為王,其子不忠則殺之立其女,一國不可有二君,為臣者侍死如生,為君者必反也。”


    郭奉易解釋道,列舉種種得失,已經巴爾王的真實意圖。


    “好,就按郭先生所言,殺巴爾王,立王子為新王。”


    蒙森下令道。


    “報!西麵大軍遭遇抵抗,對方自稱河廊第一勇士巴哈雷。”


    又有使者來報。


    “巴哈雷……”


    蒙森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他母親是我沙月國子民,為何擋我?”


    “他言之,為自由爾。”


    使者如實回答。


    “自由?”


    蒙森愣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


    “生於此世之間,吾等皆為大封之所奴役,天為牢,地為籠,何來自由?”


    眾將聞言,一陣沉默。


    巴哈雷自稱河廊第一勇士並非空穴來風,早在二十年前,他親手殺死了盤踞大漠深處的地龍。


    幾乎是一戰成名,那地龍乃是亞種猛龍,食金石、食人畜,皮膚若鑽石般堅硬,鑽地速度極快,可鑽行萬裏。


    如此難纏的生物被那巴哈雷一人斬殺,他的實力宛如大漠沙海般深不可測。


    如何他為自由,誰能阻他呢?


    “大將軍,且讓我前往。”


    說話的乃是一位三米巨汗,肩扛一把巨斧,長發長須似野人。


    “弗曼將軍,你可有把握?”


    蒙森確定道。


    弗曼乃是沙月國老將軍,論輩分乃是蒙森的師祖,他曾經追隨沙月初王創業,勇冠三軍。


    但他並不忠誠於沙月國,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追尋的乃是大沙月意誌,而非區區沙月王室。


    “老夫尚能飯也,吾觀巴哈雷此等毛頭小子,口出狂言如插標賣首爾,待我斬之,奉上人頭。”


    弗曼不屑道。


    “好好,若得老將軍助力,吾如虎添翼哉!”


    蒙森連連拍桌道。


    弗曼領命走出大帳,這時一位身穿紅衣的婦人進入大帳。


    蒙森起身迎接,抱拳道:“緋姬閣下,別來無恙。”


    緋姬同樣還禮,問候道:“別來無恙,大將軍。”


    她看向一旁的郭奉易,笑容微妙道:“你也別來無恙,奉易。”


    郭奉易冷笑一聲,一甩袖子離開大帳。


    “他還是如此恃才傲物,若非以大將軍之氣度,天底下如何容他?”


    緋姬無奈道。


    “欸,話不可這樣說,郭先生實乃世之奇才,若是陣營互換,他與我敵對,那我將頭疼無比。”


    蒙森由衷道,言語中滿是對郭奉易的褒獎。


    “奉易之才無人可以小覷,他通古今之變,曉天下大局,攻訐無與倫比。


    倘若天下太平,他一身才學將毫無用武之地。


    他似一團野火,唯有燃燒,直至殆盡。”


    緋姬意味深長道。


    蒙森不動聲色,挪開了話題,問道:“蒼渡侯大人可有指教?”


    緋姬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將之遞給蒙森。


    “封京方麵已有動向,大將軍須在半月之內征服河廊,然後考慮如何迎敵。”


    蒙森眉頭一挑,微笑道:“迎敵?”


    緋姬聳了聳肩,回道:“第一戰也將決定,我會不會成為你的敵人。”


    蒙森拆開書信,細細閱覽。


    閱覽無比,他將書信丟入一旁的篝火之中。


    “巴爾公國的公主,貌美婀娜,如花似玉,我想將她送給蒼渡侯。”


    蒙森突然說道。


    “你在挑釁我嗎,大將軍?”


    緋姬語氣不善道。


    “非也,禮物而已。”


    蒙森輕鬆一笑。


    “若是禮物,我倒是願意攜帶一程,可是寵物在大漠如此惡劣的氣候之下,一不小心死去該如何?”


    緋姬意有所指道。


    “那便是她的命,緋姬閣下,你蒙受蒼渡侯大人的萬千寵愛,你應當自信些。”


    蒙森笑道。


    “自信?你知道我每次照鏡子時,看著我那爬滿皺紋的臉以及花白的頭發,我如何自信?”


    緋姬語氣逐漸失控,蒙森顯然觸及了她的逆鱗。


    “緋姬閣下,您依舊美麗,不是嗎?”


    蒙森話鋒一轉。


    “那又如何?你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緋姬戒備道。


    “巴爾公國乃是一個極端男權的國度,那的女人無論王後還是公主都異常聽話,但她們又極度不信任男人。”


    蒙森頓了頓。


    “話已至此,緋姬大人應該明白我這份禮物的意義了吧?”


    緋姬沒有回答,她細細思考其中得失。


    “容我看看她。”


    緋姬妥協了,若是真有那麽聽話,倒是可以獻給少主。


    少主的遺憾何嚐不是她的遺憾,如果能夠以此替代,她願意一試。


    “請隨我來,她現在是奴隸,不過我沒讓任何人碰她,她養尊處優、幹幹淨淨。”


    蒙森在前麵帶路道。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蒼渡侯李忘憂乃是極其深藏不露之人,某種意義上,他比父親遼涼王還可怕。


    正如他的名字,他執念很少,因此得以無欲無求、無所不能。


    他唯一的執念便是緋姬,緋姬乃是他一生所愛,一見鍾情的驚豔,再到日久生情的漫漫。


    緋姬的態度能夠左右李忘憂的行為,隻要能博得緋姬的好感,蒼渡州那邊便不會再束縛自己的手腳。


    “聽聞緋姬閣下有西域血統?”


    路上,蒙森隨意問道。


    “算有吧,我母親是西域人。”


    緋姬漠然道。


    “緋姬閣下,我曾夢想有朝一日,再無西域中原之分,我們都是人,僅此而已。”


    對於蒙森如此天真的想法,緋姬沒有作答。


    夢想,總有蘇醒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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