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回家吃飯?怎麽又繞回來了?」


    閻解成看著走到半截又突然繞回來的劉光齊,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沒事兒嗎,天天忙著上班,好久沒出城逛逛了,今天陪你們出去溜一溜,呼吸呼吸城外的新鮮空氣。」


    劉光齊看著閻解成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後將周喬和閆解娣放在了自己的自行車上。


    「誰讓你是大忙人呢,咱們院這年輕一代就屬你本事最大,掙得最多,每天不是在醫館看病,就是醫院做手術,別人想這麽忙還沒機會呢。」


    閻解成看著劉光齊既羨慕又嫉妒的說道。


    「哈哈,你工作還沒安排好麽,」


    劉光齊看著閻解成羨慕到表情哈哈一笑後問道。


    「沒有,我都在家蹲半年了,廠裏邊也沒給我準信兒,一直拖著。」


    說起自己的工作,閻解成就是一臉的愁容。


    「這兩年經濟情況確實不樂觀,您也知道咱們跟老大哥鬧了點別扭,老大哥把投資都撤回去了,廠裏麵沒減人就算不錯了。」


    雖然此時距離和兔子和毛熊關係全麵破裂,毛熊撤回專家還有幾個月。但是從兩國鬧別扭開始算起其實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了,從那時開始,毛熊就開始不斷的收縮對兔子的投資。


    兔子剛建國時在毛熊的支持下,工業化進程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不到五年時間就超額完成了一五計劃。


    可是工業化是要花錢的,現在一下子沒了毛熊的支持,兔子的工業化進程立馬就停下了腳步,為了減緩城市壓力,國家開始了一次知識青年上山下鄉。


    原因就是之前攤子鋪的太大,結果沒了毛熊支持,這些鋪開的攤子落不到實處。國家也不能一直養著那些之前從農村招進城裏的工人,實際上也養不起,就隻能在把那些工人送回農村,外帶著剛剛畢業等待參加工作的一些知識青年。


    可以說街道辦沒把閻解成派到鄉下支援農村建設就不錯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一直待在家裏啃老吧,我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高中生啊,光齊,你跟廠裏領導關係不錯,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看看廠裏有什麽崗位需要人的沒有。」


    閻解成本來是不想求劉光齊的,畢竟他也有自己的傲氣,可是今天剛好遇上了,想起這些日子自己老子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話,閻解成也不上跌份兒不跌份兒了。再說了在劉光齊麵前跌份兒不算跌,畢竟整個南鑼鼓巷都沒幾個能比得上劉光齊的。


    「找工作的事兒,你應該找一大爺啊,他在廠裏的麵子多大啊。」


    劉光齊看著閻解成糾結的表情說道


    「找了,一大爺說廠裏現在不缺人,然後我再等等。我都等了這麽久了再等得等到什麽時候,再等下一屆畢業生就該畢業了,到時候我就更沒優勢了。你在廠領導麵前麵子大。」


    一想到這些,閻解成的眉頭就擠到了一塊兒。


    「行,我幫你問問,不過鉗工,鍛工,焊工你就不用想了,這些車間現在人多的塞都塞不下,而且你一個高中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估計也幹不了這些,管理性的崗位就更不用說了,那些地方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這樣吧,再過一個多月電工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這段時間在家沒事兒多看看電工方麵的書籍,考個電工證,有了這個電工證,我幫你問起了就好說的多了。而且電工這個工作幹起來也不算重,平時主要就是巡檢,而且偶爾還能掙點外快,不過就是得花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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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光齊稍微一思索就給閻解成想出了一個好出處,不過幫忙歸幫忙,想讓劉光齊倒貼錢那是不可能的,這中間的花銷還是得閻解成自己承擔。


    「啊,還得花錢啊。」


    閻解成一聽找個工作還得花錢,眉毛再次皺了起來。


    「多稀奇啊,你當這還是前兩年啊,是個人就能進廠啊,現在廠裏的崗位基本上都滿了,你想要進廠要麽有人退休,要麽頂替別人的名額上崗。


    要麽就是上級單位指定安排。這三樣除了第二樣,你那樣都占不到,但凡有退休的,廠裏的那領導立馬都會把自己親朋好友的子弟塞進去,就算是不是正式工,也可以先把名額站住,至於證件後來再考就行了。


    上級指定安排工作你就更不用想了,你既不是幹部子弟又不是退伍軍人,上級怎麽可能呢指定給你安排工作。如果你有這個背景你也不用為工作發愁了。」


    劉光齊看著閻解成天真的樣子,頓時啞然失笑。


    「大概需要多少。」


    閻解成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問道。


    「大概需要個四五百吧,你要是有證的話或許能便宜點,三百就夠了。」


    閻解成跟劉光齊的三叔,和徐慧芝當初兩個兄弟不一樣,劉光齊的三叔和徐慧芝的倆個兄弟約等於大字不識的文盲,文化水平也就僅限於會寫自己的名字,扁擔倒了是個一,安排他們進廠難度自然要高一點。


    「三百,這麽多啊。你就是把我剁吧剁吧上稱約約買了,也買不了那麽多錢。」


    聽到劉光齊說的這個價格,閻解成嚇得腿都軟了。


    「那我就沒辦法了。除非你覺得你自己打運氣夠好剛好可以等到有人退休,沒人頂替,而且你手裏剛好還有電工證。不過你要是有這麽好運的話,我估計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劉光齊聳了聳肩膀。


    「行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跟你爸借點錢不就行了。」


    看到閻解成愁的都快哭出來了,劉光齊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出了個主意,鑒於對閆埠貴的了解,劉光齊都沒敢說要,而是說借。


    「我爸,哪有錢啊,那可不是三十,我爸一個月也就不到四十塊錢的工資,三百塊錢他得攢多少年啊,別說沒有了,就是有,你覺得我爸那個性格,他會給我嗎?」


    「別太悲觀,我覺得三大爺應該會給你的,畢竟你可是他親兒子,而且這錢你又不是借了不還,電工到工資可是不低,等你上班之後領了工資,用不了一年就能把這錢給關上,你把這筆賬給你爸一說,你爸肯定能算清楚的,他可是咱們院裏的鐵算盤啊。要是實在不行你就在咱們院裏挨家挨戶到借點兒,三百塊錢看起來挺多其實真要借起來也沒多少。」


    「行吧,但願事情跟你說的一樣,要不然我真的隻能拉下臉去借錢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閻解成也知道劉光齊是真的替自己想辦法。


    說話間,一行人就來到城外的野地上,此時放眼望去,大地上布滿了綠油油的麥苗,雖然去年一年都沒什麽收獲,但是這並不會影響老百姓正常的耕作,畢竟天災隔個三年五年的都來上一次,很正常。按照老百姓的話說,聽見蝲蝲蛄叫,還不種地了?


    「哥,這啥都沒有啊。怎麽挖啊,半天我就挖一根婆婆丁」


    到了地方後閻解成就帶著閆解放,閆解曠兄弟倆跑到了路兩邊的水溝裏,周喬和閆解娣也緊跟著跑了下去,別說周喬挖起野菜的模樣看起來比閆解娣還要專業,看來是以前在山城都在時候沒少挖野菜。


    挖了沒一會兒閆解放就受不了,把手裏的鏟子往地上一扔,直接鬧起來罷工。


    「哥,


    我就挖到了一顆。」


    一旁的閆解娣也緊跟著說道。


    「真是邪了門的,人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這連顆野菜都挖不著。」


    看著幾個弟弟妹妹空空如也到籃子,閆解成心裏泛起了滴咕。


    「行了,別在下邊待著了,這下麵的野菜早就被別人給挖了好幾遍了。那還輪得到你們啊。趕緊上來我帶你們吃烤雞去。」


    看著幾個小家夥失望的表情,早就料到這個情況的劉光齊舉起了手裏的野雞。


    「野雞」


    「野雞」


    看到劉光齊手裏的野雞,幾個小家夥全都瞪著眼睛驚喜的叫了出來。


    「你從哪兒弄來的野雞啊」


    閻解成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到看著劉光齊。


    「當然是趁著你們挖野菜的時候,去那邊的小樹林打的了。」


    劉光齊指了指幾百米外的小樹林,其實與其說那是個小樹林,不如說是墳園更合適,那地方就是一大堆墳包,墳包跟前種了些樹,久而久之就成了小樹林。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你就打的一隻野雞,你也太神了吧」


    「你別忘了,我可是咱們四合院的第一神射手。隻要我看見了它就甭想跑,走,解娣,喬兒,哥帶你們去吃烤雞去。」


    聽到劉光齊的召喚,閆解娣和周喬立馬從路邊的溝渠裏爬了上來。閆解放,閆解曠也緊跟著爬了上來。


    很快劉光齊就帶著閻解成和幾個小家夥來到了他常來的那條小河邊,先是拿出打火機在點著一堆火後,然後帶著野雞來到了小河邊拿出小刀直接將野雞開膛破肚,然後將上麵的毛給拔掉。劉光齊本來是想著做叫花雞的但是這附近沒有荷葉,帶毛的叫花雞劉光齊又吃不慣,所以隻能吃烤雞了。


    「你這是在幹什麽啊。」


    就在劉光齊忙著收拾野雞的時候,卻看到閻解成把他丟到河裏和一邊的內髒以及腸子肚子全都撿了回去,然後找了個樹葉包了起來。


    「這東西再醃臢,怎麽說也是肉啊,回去洗洗還能再做道菜的呢。」


    閻解成嘿嘿一笑說道。


    「我去,你可真會算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三大爺的兒子。」


    劉光齊聞言衝閻解成豎了豎大拇指。


    「不算計不行啊,我們家跟你們家可沒法比,我爸一個月算上獎金加補貼也就四十來塊錢。還沒你一半高呢。一家六口就指望這點錢活,不算計點能行嗎?實話不瞞你說,我們家已經小半年沒開葷了。」


    其實不用閻解成說,劉光齊也猜到了,他之所以跟上來就是想接著這個機會,幫他們開開葷,打打牙祭。


    電視劇裏總是說秦淮茹一家不容易,但是四合院裏真正不容易的還得是三大爺一家,一家六口就一個掙錢不說,還得養三個兒子,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一個半大小子吃起飯來,有的是虎甚至比一個成年人吃的還多。


    「行了,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弄點醬油去,」


    把拔了毛的野雞架好後,劉光齊就騎著車子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離開了小河邊。


    走著走著,劉光齊就在路上看到了許多拿著刀彎著腰到人,看來買不起菜,吃不上飯的人大有人在。


    「媽,你醒醒,媽。來人啊,我媽昏倒了。」


    劉光齊搖了搖頭,繼續朝前駛去打算在前邊的小樹林停下,然後掉頭回去。就在這時遠處到水渠裏突然傳來了一個如同黃鸝鳥一樣清脆悅耳的聲音,隻不過這個聲音中沒有黃鸝鳥的歡快,反而充滿了焦急。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劉光齊立馬捏下了刹車,然後順著順著水渠朝聲音趕去。


    等到劉光齊趕到地方時,昏倒的人已經被周圍挖野菜的人圍了起來。


    「姑娘,你媽應該是餓暈過去了,你趕緊帶他回去吃點東西吧。」


    「你傻了吧,她家裏要是有東西還能出來挖野菜。」


    在周圍人的議論中,劉光齊放下車子,推開人群走了進來,隨後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頰。


    「師哥你來,你快看看我媽怎麽了。」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劉光齊的,原本急得都快哭出來的丁秋楠,眼睛裏突然冒出來閃亮是光芒,如果不是她懷裏還抱著自己昏倒母親估計早都撲到劉光齊懷裏了。


    「別急,你馬上都是成為大夫的人了,怎麽練這點定力都沒有,這要是以後遇到點兒特殊情況你該怎麽辦,沒什麽大礙,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的暈厥,很正常,最近有很多人都這樣,就連我們醫院也有好幾個。」


    劉光齊蹲下身子先是翻開丁母的眼睛看了看,然後又給丁母號了號脈。


    「我不是著急嗎?」


    聽到自己母親沒事兒,丁秋楠頓時鬆了一口氣,小聲點替自己辯解了一句,周圍原本打算過來幫忙到吃瓜群眾看到有熟人過來,也都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你是大夫,誰急你也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錯,要是大夫都像你這樣還怎麽給人看病。」


    丁秋楠看到劉光齊原本還挺高興的,畢竟自從那次兩人被逮住之後,兩人就很少見麵,見了麵也都是遠遠的打個招呼,然後就被防賊一樣的老丁給拽走。沒想到今天好不容易單獨遇上了,劉光齊第一件事不是說想她,而是說教她,氣的丁秋楠直接別過了腦袋。


    看到丁秋楠耍小脾氣,劉光齊也沒慣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掃到了丁母嘴裏。結果沒想到這個動作卻把丁秋楠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怎麽?你也想吃。」


    看到丁秋楠眼巴巴的眼神,劉光齊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士力架。


    「我不想吃,我才不吃呢。」


    盡管丁秋楠饞的口水都快溜出來,但是想到劉光齊剛才對自己的態度,丁秋楠還是很有骨氣的別過了腦袋,隻要我看不到它,那麽這個世界就沒有它。


    「小丫頭,還挺倔,吃吧,你看看你餓的小臉蠟黃蠟黃的。」


    劉光齊伸手捏了捏丁秋楠幹癟的臉頰。


    「討厭」


    看到劉光齊嬉皮笑臉的樣子,丁秋楠一把拍掉了劉光齊的手,把士力架搶了過去。香甜可口的巧克力外加酥脆的花生仁頓時好吃的讓丁秋楠眯起了眼睛。


    「呃,你怎麽在這兒,光齊。」


    昏迷了一會兒,丁母終於醒了過來,看著劉光齊迷迷湖湖的說道。


    「我朋友帶著他弟弟妹妹,和我表妹在這附近挖野菜我過去看了看。往回去拿東西的時候聽見有人喊救命,我就跑過來看了看,沒想到會是您。」


    「哦,這樣啊。真是麻煩你了。光齊。」


    丁母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就要起身,結果身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嚐試了好幾回都沒能站起來。


    「還是我來扶著你吧,師母」


    看到軟的像根麵條一樣的丁母,劉光齊沒有詢問對方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是把丁母扶到了自行車上。


    「我先帶你們去吃點東西吧,正好我在那邊烤了一隻野雞。」


    看到丁母虛弱的樣子,劉光齊決定先帶對方吃點東西,正好回去的時候也要路過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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