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有,庫房裏不是還有一大堆鐵鍬鋤頭嗎,你把它們拿出來給我不就行了嗎。嗯啊,”


    陳雪茹抱著劉光齊的胳膊撒嬌道。


    “真是個妖精啊”


    看到陳雪茹嫵媚的神情,劉光齊感覺半截身子都酥了,雖然如此,但是劉光齊的理智卻還在。


    “那些都是好端端的東西你讓我拿出來給你煉鐵,這不是本末倒置嗎,你腦子瓦塌了。你忘了這場運動的後果了。


    再說了,我前兩天不是已經給了你三百斤嗎,再加上你們店裏自己籌的,就算當不了第一,咱們爭個街道積極分子也行啊。沒有必要非這麽…”


    “知道又怎麽樣了,我才不管呢,我告訴你,徐慧真的小酒館剛剛又給居委會送了五百斤鐵,現在已經超過我們家店二百斤了,我必須把徐慧真給比下去,而且還是遠遠超過,絕對讓她翻不了身。”


    “又是徐慧真,你真是,唉,你幹嘛老是跟她較勁啊。”


    劉光齊聽後捂著腦袋靠在了床頭。


    “我不跟她較勁,我跟誰較勁,家裏邊的我比不過,我還不能跟外麵的比了。


    再說了這回不是我跟她較勁,是她跟我較勁,我原本都跟她約好了,就算是超過對方也不能超的太多了,一斤兩斤就行。


    結果她倒好,直接從城外拉了五百斤廢鐵,一下子超了我兩百多斤,你說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嗬嗬,大哥不說二哥,我還不了解你們倆,嘴上說的好好的,背地裏都琢磨怎麽一下子超過對方,然後好好的在前門底下好好的出個風頭。”


    劉光齊聽後搖頭笑了笑。


    “知道什麽啊,你是不是心裏還想著徐慧真,怎麽她就那麽重要,她給你生了個兒子,別忘了我也給你生了個兒子。


    我跟你說,你今個兒要是不把東西給我,從今往後你就別別上我的床了。”


    被劉光齊點破自己那點小心思,陳雪茹豎著眼睛威脅道。


    “又來這一套,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啊。”


    “哎呀,算我求你了,行不行,隻要你這回能幫我把徐慧真比下去,以後你想讓我穿什麽我就穿什麽,想讓我擺什麽姿勢我就擺什麽姿勢,絕對沒有二話。好不好。”


    見來硬的不行,陳雪茹又換了套路,直接把劉光齊撲倒在床上,趴在劉光齊耳邊悄咪咪的誘惑道。


    “真的!?”


    聽到這話,劉光齊心裏小小的激動了一把。在劉光齊這幾個女人裏最風騷的就是陳雪茹,可是即便如此,在床榻之間也是相當的保守。


    “當然是真的。”


    陳雪茹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咱們立個字據。我怕你到時候反悔。”


    “你有病吧,這種事兒立什麽字據啊,我敢立,你敢給人家看嗎?”


    陳雪茹沒好氣的在劉光齊的胸脯上拍了一下。


    “成,這事兒我答應了,明天上午我把東西給你放到家裏,不過你先藏起來別拿出去,誰都別說,就跟沒這回事兒一樣。


    店裏麵你該讓片兒爺張羅,就讓片兒爺張羅,先放鬆放鬆小酒館的警惕,要不然你什麽都不做的話,以徐慧真的性格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到時候說不定也會跟你一樣藏一手。


    等到截止那天,你再把這些東西拿出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他們就算想臨時拆爐子也來不及了。”


    既然要幫那就幫到底,劉光齊給陳雪茹出起了主意,省的她又落得跟電視劇裏的下場,到了眼巴前被人給反超了。


    到時候劉光齊就算是想幫也幫不了了,畢竟人家有拖拉機,一次可以拉好幾百斤,他可沒有,就算有他也不敢開出來。


    “太好了,就這麽辦,這是不是就是戲文裏說的滿天過海啊,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徐慧真的表情了。”


    看著莫名興奮的陳雪茹,劉光齊仿佛看到了動畫片裏的反派,蠢萌蠢萌的。


    “對了,你這麽幫我,你就不怕徐慧真知道了生你的氣”


    興奮過後,陳雪茹又把目光放到了劉光齊身上,不懷好意的問道。


    “生什麽氣,我倆,你,你這人,跟你沒話說,我走了。”


    見陳雪茹又提起徐慧真,劉光齊推開陳雪茹走了出去。


    “哈哈哈”


    看著劉光齊狼狽的身影,陳雪茹放聲大笑起來。


    “你回來,正好我有事兒找你。”


    從陳雪茹的房間出來後,劉光齊本想找個清淨的地方休息一下,今天實在太累了,這還是劉光齊重生以來第一次進行如此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有那麽一瞬間,劉光齊感覺自己成為了軋鋼廠翻砂車間的工人。


    結果剛走到院裏就遇見了剛從外麵回來的秦淮茹。


    “你幹什麽,不會也是找我要廢鐵吧。”


    “你怎麽知道。”


    秦淮茹聞言詫異的看著劉光齊。


    “哥,能不能再給我弄上一百斤廢鐵。我能不能成為積極分子就看你了。”


    話音未落,連廊裏就傳來了劉光天的聲音。


    “我艸,你們這是把我當成叮當貓了。”


    “沒有,沒有。”


    …


    雖然嘴上說著沒有,但是劉光齊最後還是接下了這些任務,畢竟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正好他也給自己弄點廢鐵,雖然有點破費,但是給領導留個好印象還是很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劉光齊就騎著車子來到了城北的城西的廢品收購站,找到了自己在這裏當站長的表叔。


    “喲,什麽風把我們家的大學生給吹來了。”


    一看到劉光齊,趙大山就熱情的把劉光齊迎進了辦公室,摟著劉光齊的肩膀打趣道。


    “表叔,您這是什麽話,沒事兒我就不能來看看您了。我嬸子和我表妹還好嗎。”


    劉光齊笑嘻嘻的問道。


    “用你小子的話,號不住你的脈,我就不當獸醫了。你嬸子她們好著呢,說吧,這回又打算從我這兒淘換點什麽寶貝啊。”


    趙大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涼茶問道。


    “您這回可是猜錯了,我這回不是來淘東西的,我是想跟您這兒買點廢鐵。”


    “買廢鐵,買那玩意兒幹嘛,哦,我明白了,是為了大煉鋼鐵的事兒吧,國家不都說了量力而行嗎。家裏有多少捐多少,你這花錢賣廢鐵就有點不劃算了吧。”


    趙大山皺著眉頭問道。


    “話是這麽說,可是到了具體執行就變了味兒,為了這個事兒現在的老百姓都瘋了,有的人為了在單位和居委會那邊留個好印象,把自己家裏炒菜的鍋和爐子都給捐了。


    你們單位就沒人組織了大煉鋼鐵嗎,你們要是煉的話肯定會沒人能超過你們。”


    “練什麽煉啊,上級領導也提過這事兒,可是誰去煉啊,你瞅瞅我們這兒,大貓小貓三兩隻,到時候鐵沒煉出來,人先給我煉壞了。真要是出了事兒,煉出來那點兒鐵,還不夠我挨批評呢。”


    趙大山指著廢品收購站裏那幾個老弱病殘哭笑不得的說道。


    “哈哈”


    劉光齊順著趙大山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結果就看到兩個大肚子的孕婦正坐在那裏織毛衣,頓時明白了趙大山的處境。


    有這麽兩位爺在,不出事還好,出了事兒,孕婦家屬能把他給撕了。趙大山或許也想過利用自己的條件表現一把,但是為了那點小功,冒這麽大的風險很明顯不值得。


    “行了,不跟你廢話了,廢鐵都在這兒堆著呢,你想要什麽自己過去找吧。找完了告訴我,我安排車子給你送過去。”


    跟劉光齊閑聊了一會兒後,趙大山帶著劉光齊來到了堆放廢鐵的地方。


    或許是受了大煉鋼鐵的影響,廢品收購站裏的廢鐵並不像劉光齊想的那麽多,大概隻有五六百斤的樣子,而且都是一些小零碎,像鐵釘,秤砣這樣的東西,連個大點破鍋都沒有。前兩回劉光齊還在這裏看到過一個自行車架,也不知道是送到了煉鋼廠還是被人買走了。


    麵對這一大堆零碎,劉光齊隻能盡量的挑大件好拿的,如果是在別的廢品收購站劉光齊說不得要做點手腳,畢竟一千斤鐵買下來也得小二百塊錢呢,但是在趙大山這裏劉光齊卻不會這麽幹,這麽幹不是坑了自己人嗎。


    挑著挑著劉光齊就在這一大堆廢鐵裏看到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香爐,劉光齊本想把它直接扔到袋子裏,可是剛到手裏劉光齊就在香爐底部看到幾個大字。


    雖然字跡因為歲月的侵蝕和氧化已經變得模湖不清,但是劉光齊依舊可以辨認出來,那幾個大明宣德年製。


    “宣德間的鐵香爐,有點意思。”


    看到這幾個大字劉光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把香爐放到眼前打量了眼前,越看劉光齊越覺得眼前這個香爐有點意思。器型端莊沉穩,爐身飽滿圓潤,線條流暢,爐耳是一隻獸首,爐身表麵遍布著翻砂鑄造打磨過後的痕跡,包漿和爐身生鏽的痕跡也都非常的自然,沒有做作的痕跡,各個方麵都表明了劉光齊手中到這個鐵香爐就是宣德年間的東西。


    唯一一個缺點就是這個香爐缺了一隻耳朵,如果那個耳朵要是還在的話,那這玩意兒絕對是個精品,畢竟鐵器可比銅器難保存多了,雖然在價值上比不上銅爐,但是在收藏這方麵這方麵卻是比銅爐有意義多了。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香爐的主人才會把這個東西賣掉。


    “好東西啊,可惜殘了”


    就在劉光齊準備在眼前這堆廢鐵裏扒拉扒拉看能不能找到另一隻爐耳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讚歎聲。


    劉光齊扭頭一看是三大爺,不對,不是三大爺,三大爺沒這麽年輕,是跟劉光齊有過數麵之緣的破爛候。


    “你小子運氣夠好啊,這麽好的東西都能讓你遇見。”


    劉光齊認出了對方,破爛候也認出了劉光齊。


    “不是我運氣夠好,是咱們國家的好東西實在太多了,隻不過老百姓都不識貨而已。”


    見到了熟人自然要寒暄幾句,劉光齊起身給破爛候遞了根煙。


    “說的沒錯,咱們國家好東西實在太多了,也不知道這回有多少好東西要被扔到爐子裏啊,真的是太可惜了。”


    破爛候痛心疾首的說道。劉光齊聽後也跟著點了點頭。


    “小子,你現在眼力見長啊,這麽個灰不溜秋的東西都能讓你看出門道。不簡單啊”


    破爛候看著劉光齊道,想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劉光齊的時候,劉光齊還是個全靠運氣的外行,現在卻變成了一個行家。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您現在都在忙什麽啊。”


    “我能忙什麽啊,還不是走街串巷收破爛唄。”


    “那您可一定收了不少好東西,有時間讓我??唄”


    別人不知道,但是劉光齊卻清楚的很,眼前這個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收藏大家,這麽些年對方不知道借著收廢品的名義收了多少好東西。


    想想同為在廢品收購站上班的人佟奉全就知道了,佟奉全上班這幾年在廢品收購站裏扒拉出來的好東西,讓他看了都覺得眼紅,隨便拿出了一件都是稀世珍品。


    “沒多少,好東西人家也不可能拿出來賣不是,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


    同為愛寶之人,破爛候也沒有藏著掖著,但還是謙虛了一句。


    “你少來,我前陣子還聽我表叔說你從這裏收了一個櫃子回去,能入的你眼到那肯定不是尋常的玩意兒,說來聽聽。”


    “嘿嘿,沒什麽就是一件萬曆年間的壁櫥的。”


    破爛候一臉得意的說道。


    “喲,那可是好東西,正好我家裏缺一個壁櫥,不知道您能不能忍痛割愛。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虧了您,你開個家,我絕不還價。”


    “去去,你還缺好東西,我可是聽你師傅說你家裏一水的明清家具,還惦記我這點東西。”


    “哈哈哈,好東西誰會嫌多呢是不是。”


    …


    “破爛候你還要不要錢了,要錢就趕緊過來。不要錢我可就不給了。”


    兩人正討論的熱火朝天那邊突然傳來了趙大山的吆喝,兩人約好了一個賽寶的時間後,破爛候就忙不迭的朝趙大山走去。


    破爛候走後,劉光齊再次蹲下了身在那堆廢鐵裏扒拉了起來,別說還真讓他在這堆零碎裏找到了香爐的另一隻耳朵。


    找到了這隻香爐後,這個收購站的廢鐵就被劉光齊扒拉東西差不多了,劉光齊隨即讓趙大山安排了一個三輪車把東西送到了南鑼鼓巷,想到剛才的經曆,劉光齊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老bj的這些廢品收購站都轉悠一圈,說不定就能從那個收購站裏找到幾件即將被銷毀的老物件。


    說幹就幹,劉光齊騎著車子就朝城北的廢品收購站駛去,之所以不去城南,是因為佟奉全就在城南,以佟奉全的眼力絕對沒有一件好東西能逃過他的眼睛。


    別說忙活了半天,劉光齊還真的從這幾個廢品收購站裏找到了好幾件老東西,最常見的就是鐵質的佛像。


    最驚險的一件已經被人放到車子上準備拉回去煉了,要不是劉光齊去的及時,這件明代的鐵質觀音就這麽給毀了。


    眼瞅著就一個廢品收購站沒去,雖然天色已經不早,但是一想到那個收購站裏可能還有即將命喪高爐的寶貝等著自己去拯救,劉光齊還是拖著疲憊的身軀朝左安門外的收購站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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