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幾乎不用考慮,也知道這丫頭查了車牌了。這丫頭的任性與囂張,陸漸紅是深有體會的,很顯然,她搞錯了。陸漸紅不認為這樣的小女人會給自己或者牛達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所以也沒有否認她的自以為是,隻是豎起了手指晃了晃,說了句“你的著裝有問題”,然後便走開了。


    明顯的不屑和無視讓薛冰心怒火中燒,不過在這種場合中,是不可能有她發飆的地方的,作為江東新能源的總經理,這點涵養還是有的。


    就在陸漸紅與眾人打成一團的同時,景珊正陪著一位老人在吃飯。


    “舅舅,您的身體還好吧?”此時的景珊就是一個鄰家小女人,雖然已經四十歲了,但是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風霜的痕跡。


    蔣副主席微微一笑,道:“舅舅的身體你不用擔心,我倒是挺擔心你的。”


    景珊笑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蔣副主席笑著說道:“你也不小了,總是在外麵飄蕩也不是個事啊,男大固然當婚,女大也是當嫁啊。聽說韓家的大公子追得你很緊,有沒有這回事?”


    景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垂下了頭道:“那是他的事情。”


    蔣副主席不動聲色道:“韓曉國倒也不錯,年紀比你大幾歲,也算事業有成。”


    景珊垂著頭不吭聲,用這種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蔣副主席見此,便沒有再繼續下去,聲音也放得更加柔和:“珊珊,你雖然是我的外甥女,可是你父親去世得早,我一直是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的,其實我並不怎麽讚同你走入仕途,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女人也是種幸福。隻是沒想到,你巾幗不讓須眉,這麽出色。”


    景珊抬起頭,看著蔣副主席道:“舅舅,我能成長到今天,您給了我莫大的幫助,您放心,我會顧全大局的。”


    蔣副主席的目光裏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道:“我希望看到你幸福。”


    景珊不說話了,默默地吃著飯。


    京城的十月因為下了一場雨而顯得涼爽很多,吃完了飯,景珊沒有多待,向舅舅告了別,便離開了,出來的時候看到古烈站在門外,向景珊咧嘴笑了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景珊覺得他的笑苦澀得很。


    回到家,發現門口停著一輛軍車,上了樓來還沒進門,便聽到表哥姚魯的聲音,心頭不由一喜,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姚魯的消息了,不由加快了步伐,推門而入。


    見到景珊回來,姚魯便笑嘻嘻道:“省長大人回來了。”


    “哥,你討厭死了,尋我的開心。”景珊一掃愁容,這姚魯比她大了三歲,從小就一直護著她,雖然是表兄妹,但感情卻比親兄妹還要親。


    “珊珊回來了,你們兄妹倆聊吧,我出去蹓蹓。”景母笑嗬嗬地出了去,臨出門的時候還向姚魯丟了個眼色。


    “媽,您小心點。”景珊將母親送到樓下,回來時掩上門笑道,“哥,剛剛跟媽擠眉弄眼的,幹嘛呢?”


    “你這個不孝女,這麽說姨媽。”姚魯咳嗽了一聲,向景珊招了招手,拍了拍身邊的座位道,“來,給你上政治課。”


    景珊笑嗬嗬地坐了下來,道:“是不是部隊裏有什麽奇聞了?”


    姚魯的臉上立時浮現出痛心疾首的神色來:“珊珊啊,你現在可是省長,能不能不要這麽八卦?要談的是你的事情。”


    調整了一下坐姿,姚魯彈出一根煙來點上,吐出一口煙霧,悠悠道:“珊珊,你是姨媽家裏唯一的女兒,也不小了,其實姨媽對你幹不幹省長什麽的一點都不關心,在她看來,女人總是要成家的。姨媽已經上了年紀,說句不中聽的話,說不準哪天就會離開,剛剛跟我聊天的時候,還掉了眼淚,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你找個合適的人嫁了,不然……走了也閉不上眼睛。”


    “媽真是的,這麽不想留我。”雖然這麽說,景珊的眼圈子已經紅了,當初之所以執著地走上官路,主要還是因為父親走得早,家裏沒有了頂梁柱,吃了不少苦,所以景珊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證明女人不比男人差。


    姚魯見景珊這副模樣,心裏也是不好過,姨母一家的情況他是知道的,與大多數的男人一樣,他是不怎麽支持景珊涉足官場這個泥潭的,證明自己的能力不見得非要走這條路,好在景珊揚眉吐氣,成為了一名正部級的領導幹部,隻是在獲得的同時勢必也要失去,以景珊目前的狀況,一個是年齡限製,另一個是級別限製,這兩個條件結合在一起,將會成為景珊婚姻的一塊絆腳石,——她實在太優秀了,又有什麽人能夠配得上她呢?


    “珊珊,聽說韓曉國一直在追求你,有這回事吧?”姚魯說話的時候微微看了景珊一眼,生怕刺到她,家族裏的事情他雖然不怎麽清楚核心的東西,但是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他也略知一二。其實他很清楚,景珊跟陸漸紅之間不清不楚,從與陸漸紅打交道的過程中來看,這個人重情重義,能力出眾,是個性情中人,如果是自己的妹父,他是舉五肢歡迎的,隻是陸漸紅是有妻室的人,他們的關係永遠都見不得光。


    景珊已經麻木了,這些天她一直在考慮著這件事情,微微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太多的表現。


    姚魯道:“韓曉國掌握著韓氏集團,億萬富豪當之無愧,不過呢,雖然有個弟弟從政,但是步伐不夠快,決定不了韓氏的命運,所以韓氏缺的就是權。”


    看上去姚魯是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但是實質意義是在點醒景珊,韓曉國追求的或許是景珊的人,但是這不是唯一目的,也不是根本目的,歸根結底,他看中的還是景珊手中省長的權力以及景珊背後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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