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葉榮沙等人撤離甘嶺,汪含韻終於鬆了口氣,雖然此案留下了一個尾巴,但是至少目前不會再有什麽突發情況了,至於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勢必將會被慢慢遺忘。


    東邊日出西邊雨,汪含韻這邊喘了口老氣,可是紀委卻是忙了起來。


    有心人可以發現,在國家實施教育現代化進程工作中,向來都會在電視裏拋頭露麵的郭玉海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出現了,有人猜測是不是他出了問題。


    陸漸紅也覺得奇怪,育英中學的建設進度很快,兩個月的時間,三幢教學樓已經上了四層。陸漸紅偶爾他也會過去看看,不過前些日子,他發現,這裏的負責人換了,不再是呂庶,而教育廳負責幫辦服務的也不再是郭玉海,而是副廳長李德亞。


    陸漸紅是個反腐鬥士,敏銳地感覺到,這兩人的同時撤離以及近期關於教育現代化專題中沒有出現郭玉海的影子大有關聯,不過如果真有問題的話,這是紀委的事情,他倒不方便去多問什麽。而且這一陣子,他也沒有看到省紀委書記湯聞天。


    陸漸紅的判斷很準確,郭玉海確實出事了。他的人現在正在京城郊區的一幢別墅裏。當然,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陪著他一個人。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窗戶上上了防盜窗,被厚厚的窗簾遮著,透不進一絲光線。門開著,卻被珠簾擋著,以致於裏外的人雖然能相互看到,可是冷氣卻是吹不進來。


    房間裏的空調插頭並沒有插上,郭玉海坐在床上,臉上的汗不停向下掉,看著坐在門口的兩個人,一言不發。


    這種日子已經持續了三天,郭玉海的屁股、後背上都生了一層痱子,看著床頭擺著的嬰兒用的強生痱子粉,郭玉海一陣怒火中燒。


    這時,外麵走進來一個人,把一瓶冰鎮的礦泉水放到了床邊,道:“考慮清楚了沒有?”


    “湯聞天,你這是在侮辱。”郭玉海一腳踢開了礦泉水,陰冷地說道。


    湯聞天微微一笑道:“沒有人侮辱你,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除了不能出這個房間以外,我們沒有限製你做任何事,更沒有人動過你一根手指頭,我真不明白,如果這也就侮辱的話,那什麽才不叫侮辱了。”


    郭玉海沉著臉不說話,額頭的汗水已經把眼睛給迷住了。


    湯聞天將礦泉水重新放到床邊,道:“郭廳長,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該知道,紀委不但把你帶來,還帶到這個地方來,這意味著什麽。這裏,這個房間,曾經來過不少人,還有不少官職比你大的人。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接受調查,叫做什麽,你應該很清楚吧?”


    郭玉海的臉有些扭曲,忽然抓起瓶子狂灌了一氣,才道:“你要是有證據,不妨直接遞交檢查院。”


    湯聞天歎了口氣,道:“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我雖然在不同係統,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同事,這是在給你機會,給你一個自首、改過的機會。”


    “你這一套對付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去吧。”郭玉海剛舉起礦泉水,卻被湯聞天劈手奪了去,淡淡道:“水是幫助你交待問題的,免得你嗓子啞,不是讓你跟我逞口舌之利的。”


    郭玉海咽了口吐沫,轉過頭去。


    湯聞天走到門口,淡淡道:“這兩天郭廳長缺少日照,把窗簾拉開。”


    陽光迫不及待地射了進來,此時正是下午兩點多,陽光正烈,郭玉海鐵青著臉道:“湯聞天,我會記住你的。”


    湯聞天霍然轉身道:“郭玉海,你這是在恐嚇我?”


    郭玉海閉上了嘴,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那陽光實在太厲害,照得整屋子都是,汗如同泉水一般從各個毛孔裏沁了出來,立即匯成一道道汗流流下。


    “讓他曬半個小時,死不了人。”湯聞天淡淡地走了出去,還不望說一句,“媽的,熱死了,趕緊吹冷氣去。”


    相比之下,呂庶的待遇就好多了,不僅沒有被限製自由,還被保護了起來,因為他是“舉報人”。


    他所反應的問題很嚴重。


    一、郭玉海“強行”利用其幫辦的身份,把建築公司換成了他聯係的公司。


    二、郭玉海以協調關係為由,索賄三百萬元。


    三、郭玉海強j了投資方財務總監馬麗。


    前兩條是呂庶反應的,而且有證據,所以省紀委在接到反應之後,第一時間將郭玉海控製了起來,不過郭玉海的態度非常強硬,所以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情況,省紀委決定將其帶到京城郊區這幢專門用於辦案的別墅來。


    第三條,是馬麗本人到省公安廳報的案!


    因為丟失遺書的事,經過省廳的研究,決定還是把此事上報公安部,由公安部做出決定,畢竟事關重大,弄丟證物,那可是個不小的錯誤。當然,在此之前,是要先向汪含韻匯報的,汪含韻同意了省廳的決定。其實在他的職權範圍內,如果他要是硬壓一下的話,也不是不行,反正單明雄的案子也是不了了之,不過葉榮沙是知道這件事的,那也隻有公事公辦。


    所以尚學誌暫時停職在家,由於此事發生在甘嶺省城,所以接警人員在對馬麗進行了詳細的筆錄之後,將此事匯報到副廳長、慶東市公安局長餘家樂這裏。


    一起強j案,餘家樂還不怎麽放在眼裏,不過因為強j的人是郭玉海,被強j的卻是招商引資來的人,那性質完全就不一樣了,於是這件事便到了關陽春這裏。


    聽到這個消息,關陽春馬上就樂了,這郭玉海也不知道得罪什麽人了。這個判斷不是沒有理由的,以郭玉海現在的身份地位,還需要去強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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