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不知道在陸漸紅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陸漸紅讓他關注何爾蒙的行蹤,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以他的判斷,這個任務還有可能極為重要。


    何爾蒙已經喝得有點多了,酒是好酒,客也是周波請的,地方倒不是在酒店,隻是一個中檔的酒店。


    周波遞過去一根慶東產的地方煙,道:“少喝點,少喝點。”


    何爾蒙翻著眼道:“老表,喝你點酒就心疼了?”


    周波失笑道:“我有啥心疼的,你能喝多少酒?我隻是怕你喝多了。”


    何爾蒙酸溜溜地說:“反正是老共的,不過我也喝不了你多少酒了,過一陣子我就要去香港了。”


    “去香港發展?不錯啊,唉,怎麽突然想起來去香港了。”周波又為何爾蒙倒了一杯,杯子不是小的,卻是大的玻璃杯。


    “你不是讓我少喝點嗎?”何爾蒙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因為要去香港了,說話不是太中聽。


    周波笑道:“你要去香港,咱們兄弟不知多久才能再聚一回,那當然要多喝點,算是恭喜你,來,幹。”


    半大杯下去,何爾蒙的舌頭有些發硬,道:“老表,其實我……我知道你對我挺……挺好,也幫……幫了我不少忙。”


    周波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幫兄弟幫誰?隻是你老表我能力有限,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也有限得很,以後去了香港可別忘了我這個老表。”


    “不……不會的。”何爾蒙揮舞著手道。


    周波又道:“小蒙,去香港是做生意還是定居?你哪來的錢啊。”


    何爾蒙斜了一眼周波,並不疑有他,喘著粗氣道:“姐……姐夫給的。”


    “你姐夫?”周波的額頭略皺,道,“是郭玉海吧?他不是跟你姐離婚了?怎麽還會給你錢去香港?”


    何爾蒙齜著牙笑道:“他……他欠我姐的。”


    何爾蒙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他們離婚的原因,這讓周波不由大是驚愕。原來,三年前,某市教育局副局長想做教育局局長的位置,找到了郭玉海,當時郭玉海並沒有說什麽,那個副局長便送了四十萬,隻是這錢並沒有直接交到郭玉海的手上,而是由其妻也就是何爾蒙的姐姐何珊經的手。不過由於該市教育局的常務副局長找到了另一個更強硬的關係,郭玉海也是沒有辦法。不過沒想到的是,那個副局長心裏極不平衡,——四十萬打了水漂,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平衡的,於是便寫了匿名信舉報郭玉海收賄的事情。


    當時鬧得風風雨雨,省紀委查得也比較緊,何珊為了保全丈夫,主動交待,那筆錢是她收下來的,丈夫根本不知道。此舉大有把事情硬扛下的意思,同時郭玉海也動用了大量的關係,雖然沒有再繼續查下去,但是何珊卻是保不住了,判了之後,何珊在獄裏向郭玉海提出了離婚。郭玉海知道她這是不想給自己拖後腿,可是何珊替他把什麽都撐了下來,再跟她離婚,那自己就是頭超級白眼狼了。可是他不同意離婚,何珊就在牢裏絕食,實在沒有辦法,郭玉海隻得跟她離了婚,可是離了之後,他也沒有再娶,在他的心裏,何珊仍然是他老婆。他就在等何珊出獄,一出獄他就跟她複婚。所以,他對何爾蒙這個小舅子也是照顧有加。


    當然,這件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對郭玉海的升遷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這三年多來,郭玉海一直是原地踏步,他心裏也清楚,自己是沒什麽希望了。


    周波沒想到他們離婚居然還有這樣的內情,不過他對郭玉海這個表姐夫並沒有什麽太好的印象,主要是因為他太陰了,自己也夠陰,可是跟他比差得太遠了。因此也沒有什麽來往,更談不上感情了。


    周波故意善意提醒道:“話是這麽說,可是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他要是幫你,早就送你去香港了,怎麽到現在才幫?會不會玩什麽花招?”


    何爾蒙一口幹掉了杯子裏的酒,向周波勾了勾手指頭,道:“我告……告訴你,其實我去……香……香港是……”


    周波正豎起耳朵聽下去,卻是沒了下文,再看何爾蒙,居然已經睡著了,再怎麽搖他都是不醒,周波不由懊惱不已,這酒真不是好東西,早知道這一杯就少倒一點了。


    何爾蒙鼾聲大作,周波知道想從他的嘴裏套出下麵的話,錯過了今晚,那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尤其是何爾蒙在最後說的那句話更是勾起了周波的興趣,其實什麽?是去幹什麽?還是事出有因才去香港?


    周波又推了何爾蒙一把,何爾蒙的鼾聲停了一停,嘴裏嘟囔了一句,又睡了起來。


    這時,何爾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鈴聲大作,周波瞥了一眼號碼,上麵顯示著郭玉海的名字。


    周波推了何爾蒙一把,道:“接電話。”


    何爾蒙哪裏能醒,根本不理,電話很快不再響,周波想了想,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把何爾蒙沒說完的話給挖出來,心中一動,將何爾蒙的手機關了,然後扶著爛醉的何爾蒙出了飯店。


    外麵的雨下得很大,上車的時候,周波故意把放慢了腳步,讓何爾蒙多淋點雨。冰涼的雨點對解酒雖然起不到作用,不過卻是可以讓人從沉醉中醒來,何爾蒙睜開惺忪的雙眼,埋怨道:“老表,你怎麽讓我淋雨呢。”


    周波笑道:“誰叫你醉成這個樣子,要扶你出來,隻能走慢點了。”


    正說著,周波的手微微一鬆,何爾蒙便跌倒在地,頓時身上一片汙穢。


    何爾蒙掙紮著爬起來,周波道:“瞧瞧,算了,去我那換套衣服吧。”


    在周波的宿舍裏,何爾蒙已經換過衣服,被雨淋了一下,酒意似乎消褪不少,周波從冰箱裏拿出幾罐啤酒,道:“來點啤茶潄潄口?”


    在啤酒和白酒的衝擊下,何爾蒙剛剛升起的一絲清醒再一次沉淪了,周波終於如願地套出了何爾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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