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長辦公室裏,魯寒星一臉肅穆,白雲杉坐在魯寒星的對麵,看不出他的心裏在想著什麽。


    良久良久,魯寒星的眼皮子才跳了一下,道:“雲杉,對陸漸紅這個人我們要作一個重新的認識了。”


    一個前任的軍委副主席高調地將其認作自己的孫子,這固然有點不可思議,但是中組部部長明確提出要去雙皇看看,這更加有些匪夷所思。種種跡象表明,陸漸紅的背景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魯寒星不得不重新審視他。而這一次吳部長去雙皇,周琦峰更是把這個護送任務交給了他,這表麵上是給了魯寒星與吳部長接觸的機會,其實質卻是縛住了他的雙手,讓他不能亂來。


    白雲杉出了個餿點子,道:“魯省長,陸漸紅這小子來頭不小啊,真不知道這小子走的什麽狗屎運,有那個任瘋子和吳部長給他撐腰,咱們明著對付他還真有點顧忌,不過明著不行,咱們就來陰的。”


    魯寒星抬了抬眼皮子,白雲杉得到了鼓勵,低聲道:“吳部長去雙皇視察工作,咱們不如就在這個方麵下點功夫,稍微出一點狀況,他陸漸紅難辭其咎。”


    “你傻了是不是?”魯寒星的眼角直抽,指著白雲杉的腦門子低罵道,“用用腦子行不行?使絆子?別忘了,人是由省政府護送過去的,如果出了岔子,陸漸紅固然不好過,可是省政府才是真的難辭其咎,這不是自找難看,給周琦峰留話柄嗎?”


    白雲杉被罵得麵無人色,半天才道:“那就看著這小子這麽快活?”


    “算了,陸漸紅現在有大佬罩著,先忍一忍吧。”說這句話的時候,魯寒星多少有點無奈,不過這就是現實,他身後的力量雖然不小,但是目前完全處於下方,現在跳出來硬拚,純粹是自尋死路,所以隱忍不發才是唯一的也是明智的選擇。


    此時的陸漸紅正坐在辦公桌前,徐平平和孟子玉剛剛向他匯報完吳部長下榻的酒店事宜,經過篩選,定在了雙皇舒心商務會館。這個會館雖然不是雙皇檔次最高的,但是環境卻是最雅致的。吳部長來自京城,什麽高檔的場所沒去過?所以打造一個舒適雅致的居住環境,才是最重要的。不過由於不是住在市委招待所,吳部長一行的安全問題顯得尤為重要。


    商議了一陣子,陸漸紅道:“小徐,吳部長的飲食一定要考慮周全。”


    徐平平道:“這一點正要向陸書記匯報。吳部長老家是蘇州的,我的意思是請一個做蘇州菜的廚子。”


    陸漸紅笑道:“小徐,你考慮得很周到啊。”


    徐平平笑了笑道:“這是孟秘書想到的,我不能貪功。”


    孟子玉道:“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陸漸紅嗬嗬笑道:“你們倆都不錯,很好。”


    由飲食的問題延伸到住宿,同理可得,自然是按照蘇州的風格設置,其周圍的環境也完全按照江南水鄉的格調打造。商量了一陣子,這事算是完全定了下來。


    至於安全保衛問題,按常理推斷,吳部長這個級別,下來是肯定要有專職保全的,不過作為雙皇的當家人,在這個方麵必須要嚴陣以待,容不得半點閃失。想來想去,陸漸紅心目中合適的人選隻有丁二毛和牛達。不過丁二毛是自己的司機,不可能做專職保全人員,而牛達更是不合適。這涉及到一個身份的問題,恐怕連吳部長的邊都挨不到。


    這一點是最重要的,也是陸漸紅最為頭疼的,在雙皇既有這個能耐,又有這個資格的人,還真的找不到。再三考慮,倒是讓陸漸紅想出了個辦法。


    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任老爺子那裏,現在的陸漸紅在麵對老爺子的時候,底氣可足了很多,笑道:“爺爺,下午好。”


    老爺子笑道:“這麽有空打電話給我?”


    陸漸紅笑著說:“這麽久沒見到您老人家了,這不是想您了嘛。”


    “少來這一套,你那點花花腸子我知道,沒事你是不會打電話的。”


    “您老真是料事如神,我確實是有事請爺爺幫忙。”陸漸紅拍著馬屁道,“我是想向爺爺借個人。”


    “借人?”任老爺子反問了一句道,“借什麽人?”


    “我想借小高用幾天。”陸漸紅將吳部長將要到雙皇視察工作的事說了,道,“我這邊實在沒有什麽合適的人,想來想去,小高身手好,身份也夠格。”


    任老爺子嗬嗬笑道:“小吳還真是挺守信用的,好,今晚我就讓小高趕過去。”


    “爺爺,還是我派車過去接吧。”陸漸紅趕緊道,“爺爺,我先謝謝您了。”


    放下電話,陸漸紅這才放下心來,回想剛才的電話,陸漸紅有些忍俊不禁,吳部長已經是六十來歲的人了,絕對是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到了老爺子嘴裏就成了小高了。同時,陸漸紅的心頭也湧出一絲暖流,雖然老爺子在電話隻是淡淡提了一句,而且絕對是無意中的,但是陸漸紅已經能夠想到,吳部長之所以來雙皇,很有可能是老爺子促成的。其用意何在,自然是不言而喻。


    晚上八點多,小高便已經到了雙皇。一番寒喧之後,小高提議要先到會館去看一看。


    在會館裏小高做了一番詳細的檢查,其專業程度讓陸漸紅感慨,不愧是中央警衛局出來的,電影上看到的那些什麽專業保鏢,簡直就是那麽回事。


    一個多小時之後,應小高的要求,先在預訂好的吳部長隔壁的房間住了下來。


    第二天,陸漸紅進行了全天候全方位的再次部署驗收,一直等一切都滿意了為止,這麽一天搞下來,陸漸紅真是累得夠嗆,這接待的活兒還真不是人幹的。安然一邊給他揉著肩一邊說:“你都覺得累,你那幫下屬恐怕都累得像狗熊了。”


    陸漸紅笑道:“我比他們幸運多了,回家還有你給我捶背揉肩呢。”


    一邊說著,陸漸紅的手已經攀上了山峰。


    “今晚不行,你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保持旺盛的精力才行。”話雖這麽說,在陸漸紅的強大攻勢下,安然乖乖就範,或許是覺得陸漸紅被瓜分了的緣故,真正實戰起來的時候,安然不停地索要,完全忘記了剛剛對陸漸紅的勸告,那加勢,大有把陸漸紅完全榨幹了的意思。陸漸紅覺得愧對安然,自然是使出渾身十八般武藝,將安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雖然一夜大戰,但是陸漸紅並沒有忘記自己身負的重任,五點多鍾,丁二毛的車便到了別墅外,等陸漸紅到市委的時候,發現市五套班子的人都到齊了。簡單說了幾句,一行人等上了車,到高速路口前等著。雖然時間還早,不過誰也不敢怠慢,盡管大家心裏都清楚,能跟吳部長說上話的,可能除了陸漸紅以外,就連市長潘順利都沒有機會。


    六點十分,陸漸紅接到省委辦公廳的電話,吳部長一行已經出發了。


    七點五十五分,一條長長的警車護衛隊呼嘯著出現在高速路口,眾人不由都是精神一振,陸漸紅和潘順利下了車,站在了第一排。市公安局不敢怠慢,如臨大敵的樣子,嚴陣以待,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向。


    警車在交警的指引下停了下來,陸漸紅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跟吳部長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所以吳部長並沒有太嚴肅的表情,微笑著道:“小陸,久等了。”


    陸漸紅笑道:“應該的。吳部長,請。”


    按照既定的路線,在陸漸紅的帶領下,吳部長一行先是視察了世貿中心,當看到初具規模的建築時,吳部長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道:“漸紅啊,雙皇的發展有目共睹,正在向一個更高的方向去邁進,這是令人欣慰的。作為幹部,尤其是領導幹部,能力是不欠缺的,但是魄力並不是每個領導幹部都能具備的。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蓬勃的朝氣,看到了大膽的發展戰略,這個很好。現在不少的幹部就是缺少了這股魄力,抱著無過便是有功的態度去幹事業,怎麽會能有進步呢?人不能怕犯錯,怕的就是沒有犯錯的勇氣,沒有從錯誤中尋找到適合於自身發展的道路。”


    陸漸紅謙遜地道:“吳部長的教誨是值得我們去深思和回味的。”


    吳部長微微一笑,陪同的潘順利卻是聽得背後直流冷汗,吳部長對陸漸紅的評價可謂是很高的,看來自己沒有選擇與陸漸紅對抗完全是正確的決定,不由看了陸漸紅一眼,這一眼包含的含義實在是太多太多。


    接著又看了工業園區和經濟適用房,吳部長也一一做了點評,不過給人的感覺都有些走馬觀花的意思。


    一上午很快便過去了,中午在舒心會館進行了簡單的午宴,令陸漸紅欣慰的是,這一上午都安全度過了,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情況。


    吳部長吃得很舒暢,笑道:“想不到雙皇居然有人能做出這麽地道的蘇州菜。”


    陸漸紅笑道:“合吳部長的口味的話,不妨多吃一點。”


    吳部長撫著肚皮笑道:“飲食要合理,不可放縱。”


    吃完了飯,陸漸紅請示道:“吳部長,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房間,您看是不是先休息一下,然後再向您匯報工作?”


    陸漸紅在前麵引著路,開了門,先是有兩人進了去察看,之後才出來,略一點頭,表示沒問題,吳部長這才進了去,陸漸紅並不多待,簡單說了兩句,便退了出來。


    受任老爺子的囑托,在這裏一切聽從陸漸紅的安排,所以小高在吳部長進了房之後,便在門外一杵。剛剛那個進去的保衛人員也分立在門的兩側,個個都是一副酷酷的樣子,等聽到了吳部長的鼾聲,那兩人才神色一鬆,向小高敬了個禮道:“高……”


    小高擺了擺手,道:“認真執行任務。”


    “是!”兩人立正,不再多話。


    下午,在市委會議室,陸漸紅向吳部長匯報了相關工作,參加這個匯報會的並沒有幾個人,潘順利、何少白以外,還有個薑天平。


    陸漸紅一直感到奇怪,吳部長下來,為什麽省委省政府的大哥一個都見著陪同呢?周琦峰跟吳部長的關係非淺,按理說,是應該陪同的啊,其中之隱情陸漸紅能感覺到,但是具體是什麽卻是一無所知。不過這些與他無關,他所要做的就是把這次的接待工作做好。


    匯報會有些索然無味,在吳部長的問話下,潘順利偶爾還能插句話,何少白則是一點發言權都沒有,相比於潘順利和何少白的緊張,薑天平倒是淡然許多。當然,這並不是他的性情使然,而是由於他跟吳部長的關係。


    匯報工作隻是在走程序而已,吳部長又說了幾句話,便宣布結束。


    散會後,陸漸紅倒是被留了下來,隻有兩人在場,氣氛便輕鬆得多了。


    吳部長看著陸漸紅,淡淡道:“漸紅,對天平有什麽看法?”


    陸漸紅沒想到吳部長會問出這句話來,略一思忖道:“吳部長,很中肯地說,天平市長是個很稱職的幹部。”


    陸漸紅確實說得很中肯,倒不是因為感覺到薑天平跟吳部長之間的關係而刻意逢迎,薑天平在雙皇這段時間的工作確實可圈可點,並沒有仗著關係上的原因而飛揚跋扈。看著吳部長麵上淡淡的笑容,陸漸紅忽然意識到,吳部長來雙皇的目的可能與自己的猜測大相徑庭。表麵上是來視察工作,潛在意義是衝著他來的,這是大家都能猜到的,但更深一層,因為薑天平跟他關係沒有浮出水麵,包括陸漸紅也都想不到。


    又閑聊了一陣,夕陽西下,陸漸紅笑道:“吳部長在雙皇多留一陣子吧。”


    吳部長笑道:“這次下來,已經滯留了不短的時間,也該回去了,不過蘇州菜不是輕易就能吃到的,我就留一晚,明早再走。”


    點名了是蘇州菜,意思自然是一切按照蘇式風格來,酒是淡酒,陪同的也隻有陸漸紅一個人,包括小高在內的三名護衛人員齊齊站在門前,如午間一樣,每進來一樣菜,他們都要事先檢驗一下,確保沒有問題之後再送進去。雖然在會館外布下了層層明崗暗哨,但這個擔心並不是多餘的,而是盡責的表現。


    吳部長吃得很盡興,陸漸紅卻吃不慣甜食,簡單地嚐了一些,等吳部長用餐巾拭唇時,適時地放下了筷子。


    吳部長看了看手表,七點二十分,微微一笑道:“漸紅,請你通知一下雙皇所有的市委常委,讓他們到這裏來,接受談話。”


    此言一出,陸漸紅頓時驚呆了,這份驚訝,簡直比中紀委找人談話還要更甚幾分。紀委談話,那代表有人要倒黴了,組織部談話,證明有人要升遷了。但是這個升遷的人會是誰呢?絕對不是自己,這一點可以肯定。那麽……難道是薑天平?


    陸漸紅此時突然明白了吳部長到雙皇的真實意圖,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高調了?


    不過他隨即想到,當時任老爺子到甘嶺,不同樣是高調行事嗎?雖然有所區別,但性質是一樣的。隻是,薑天平升遷,會怎麽個升法呢?雙皇目前並沒有他適合的職位,原本陸漸紅想到,可能是空缺的組織部長,但是想一想不大可能。雖然任組織部長薑天平算是進了一級,但是顯然這並不是終點。“緊靠組織部,年年有進步”的說法並不絕對,在如今講究政績的情況下,任組織部長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相對來說,入個常,日後任常務副市長,這才是捷徑。


    當幾大常委得到通知之後,不由都是吃了一驚,還以為是考察陸漸紅。這也難怪他們這麽想,中組部部長親自考察人事,在雙皇,除了市委書記,還有誰夠這個資格?不過一一進了房間,又出來之後,個個臉上都寫著意外,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談話的對象居然會是連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長薑天平。


    陸漸紅是第一個被叫進去談話的,所以他也是第一個知道確切答案的,對於潘順利等人出來後的驚訝,他麵如止水。


    當徐平平最後一個從房間裏出來後,吳部長笑道:“漸紅,辛苦你們了。”


    陸漸紅也笑道:“吳部長,早點休息。”


    吳部長到雙皇來視察工作,高調而來,低調而去,當陸漸紅將他送上高速公路之後,去了一趟薑天平的住處。


    薑天平的心情很好,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消息,或許有可能早在談話前便知道了消息,陸漸紅笑道:“天平,恭喜你了。”


    薑天平雖然有心低調,不過還是難掩眉宇間的喜色,說:“陸書記,喜從何來?”


    這個說話的態度,與他平時不一樣,看得出來,有些誌得意滿,略帶著些張揚。陸漸紅的心頭有些異樣,看得出來,此時的薑天平被升遷衝昏了頭腦,態度間已經不是那麽太恭敬,難道這才是他真實的性格?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隱藏得也夠深了。


    忽然間,陸漸紅沒有了與他再聊下去的興趣,他居然巴不得薑天平早一點離開,從薑天平的態度可以看出,他是不會留在雙皇了。因為在雙皇,陸漸紅還是他的領導,他還要繼續保持低調,他不會不明白,雖然他有吳部長罩著,但是在雙皇,說話有份量的依然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陸漸紅。這個性格的展現,讓陸漸紅意識到,薑天平如果繼續留在雙皇,總有一天,他們會分裂,到那時,將會是個不可開交的局麵。


    “走的時候,我送你。”陸漸紅淡淡說出了這麽一句,便懶得再說,匆匆離開。


    時隔一周,慶東市市委書記因病辭職,原市委副書記、市長邱茂東兼任市委書記,又一周後,邱茂東正式任市委書記,原常務副市長馮超任慶東市代市長,原雙皇市副市長薑天平任慶東市市委常委、副市長,常務副市長一職暫缺,原慶東市副市長海亮調至雙皇市任副市長。


    獲悉這個消息,陸漸紅既不驚訝也驚訝。不驚訝的是薑天平的調動,那個所謂“暫缺”的常務副市長,應該會在不久的將來落入薑天平的囊中。驚訝的則是金科的病退。金科在京城犯的事,直到今天才有個結果,而且是病退的形式處理,顯然這裏麵大有貓膩,極有可能是“被病退”。這個時候,陸漸紅已經隱隱感覺到,金科的“嫖娼”事件,或許與費伯渠大有關聯。仔細回想當晚的情況,景珊邀請自己去跳舞,完全有可能是拖住自己,而方便費伯渠行事,看來金科並不是周琦峰的人。


    想到這裏,陸漸紅不由感到一絲恐懼,搞下去一個市委書記居然這麽簡單,而自己則無意之中成為了其中的一枚棋子。


    半月後,一紙調令,費伯渠任西平省省長,這更加確定了陸漸紅的判斷。事情的推斷很簡單,費伯渠成功搞掉了不屬於周氏陣營的金科(之所以判斷金科不屬於周氏陣營,是因為陸漸紅從沒有在周琦峰的口中聽到他提過,哪怕隻有一次),為薑天平的入常提供了機會,並且還留下了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作為交換,與薑天平關係密切的吳部長給了他一個省長的席位。


    默然坐在辦公室裏的陸漸紅,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在絕對的權力麵前,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就如大海中的一粒砂子,浮起來沉下去,都掀不起一絲波瀾。


    望著窗台上長得正豔的吊蘭,那種“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豪情壯誌忽然間便已不複存在了。


    這時,陸漸紅忽然接到了周琦峰親自打過來的電話:“漸紅,今晚到長江會所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放下電話,陸漸紅有一絲迷惑,周琦峰又有什麽事要交待?


    長江會所,608房間。


    周琦峰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正在看書,見陸漸紅進來,擺了擺手,示意陸漸紅坐下。


    陸漸紅沒有開口,看著專注看書的周琦峰,陸漸紅忽然覺得有一些陌生,他現在才發現,周琦峰才是個真正深藏不露的人,與他相比,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


    坐了好一陣子,周琦峰才放下手中的書,笑容滿麵地道:“是不是覺得很疑惑?”


    陸漸紅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周琦峰看著他的神情,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背向著陸漸紅道:“過幾天,梁雨就要和天平結婚了。”


    陸漸紅沒有吭聲,這意味著周琦峰和吳部長的關係得到了更深一層的維係。


    周琦峰忽然轉過頭,道:“人生本就是這樣,你方唱罷我登場,就像外麵的花一樣,開得再豔,總有謝的時候,然後謝了,又有再開的時候。這個世界豈非就是如此?聚聚散散,離離合合?人的一生很短暫,如何過得精彩,到老沒有遺憾,這才是人生的真諦。”


    陸漸紅黯然半晌,道:“或許我還會沒有體會到吧。”


    周琦峰笑了笑:“你的路才是剛剛開始,吳部長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任主席更是如此。不要被一些小事蒙蔽了雙眼,撥開雲霧見天日,而你會發現,世界其實很精彩。”


    “費伯渠已經調走了,吳部長的意思,讓你來任省委副書記,你做好思想準備。”周琦峰剛剛還在感慨,忽然間又向陸漸紅拋出這個重磅炸彈出來。


    陸漸紅不由呆了一呆,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琦峰微微一笑道:“回去好好想想吧。”


    這一夜,陸漸紅徹夜未眠。這個角色憑空而落,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欣喜,反而讓他覺得難以承受。得到回報,是一定要付出的。作為任老爺子這個前任軍委副主席的孫女婿,陸漸紅有著很大的可開發價值。


    陸漸紅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大海裏的一葉扁舟,隨風狂舞,由不得自己去左右一絲一毫。


    空中有霧,一絲陽光從霧中射出,漸漸的明亮起來,瀉進了房間,將房間裏照得一片透亮。


    撥開雲霧見天日!


    陸漸紅籲出了一口氣,他這時忽然想起了一句話,既然改變不了被辦的命運,為何不去好好享受呢?


    霧徹底消散了,又是一個豔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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