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保安回頭看了陸漸紅一眼,翻著白眼道:“你是什麽東西?關你屁事!”


    看這個橫眉瞪目的保安,不懷疑陸漸紅說什麽過激的話他就會出手,陸漸紅還真有點“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眼前陸漸紅似乎有暴走的傾向,安然輕輕拉了他一下。


    這一拉頓時讓陸漸紅冷靜了下來,向窗口的護士亮出了工作證道:“我是市委書記陸漸紅,叫你們魏院長來見我。”


    一聽眼前的人是市委書記,不僅幾個保安傻了,連看熱鬧的也都有些意外,低聲議論著。那高個子保安悄悄向門口挪著步子想溜,陸漸紅抬眼看見了門口的丁二毛,叫了一聲:“二毛,都控製住,一個不許漏了。”


    丁二毛也是來看熱鬧的,一見陸漸紅發了命令,頓如虎入羊群,幾個漂亮的擒拿手,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戰鬥,幾個保安已被放倒在地。當然,隻是控製住,以丁二毛的身手,想控製而不傷人,還真有點難度。


    丁二毛一出手,立時博來一陣掌聲,丁二毛負手而立,還真有一番大師風範。


    這時,聞訊趕來的院長魏全文匆匆走來,一眼便看到了寒著臉的陸漸紅,剛剛護士在電話裏已經把情況說了,魏全文撞牆的心都有,當時就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那個高個保安叫嶽愛金,是他的小舅子,本來是個混混,禁不住老婆的聒噪,讓他幹了醫院的保安,沒想到對市委書記不敬,這不誠心給自己惹亂子嗎?


    一過來,魏全文便想跟陸漸紅握手,見陸漸紅臉黑得要下雪一樣,沒敢伸手,擦著汗說:“陸書記,您聽我解釋。”


    “解釋的事等下再說,先把這三個人送去檢查。”陸漸紅一指地上那幾個被打倒的人。


    “好,好,這就辦。”魏全文向窗口的護士使了個眼色,便有幾個人過來扶人。


    那老年人額頭被打得出了血,也顧不上擦血,撲過來跪在陸漸紅的腳下,哭道:“陸書記,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陸漸紅彎下身子,扶起老人道:“老人家,你先去檢查,我答應你,這件事我一定會管的。”


    得到陸漸紅的答複,老人這才起身,隨來的年輕人這時也爬了起來,身體很厚實,挨了幾下,現在已經回過神來,說:“領導,您可得為我申冤啊。”


    陸漸紅看了一眼臉成了醬紫色的魏全文說:“到你辦公室去談吧。”


    又回過頭,指著外麵他們帶來的寫著“無良醫院”的標語說:“小夥子,把那個標語收起來,影響別的患者就診。”


    這時陸漸紅才看向了安然,安然向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個人能行。陸漸紅向丁二毛道:“打電話給苗局長,讓他把這個幾個保安帶走。”


    魏全文向向自己拋來求助眼神的小舅子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別過臉去,陪笑帶陸漸紅去了院長室。


    經過這樣一鬧,大廳裏雖然很快恢複了平靜,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在私下談論著。


    安然不動聲色地繼續排隊,不一刻的工夫,苗勇軍帶人過來,丁二毛簡單向他說了幾句,苗勇軍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將幾個保安帶走了。


    丁二毛見安然的前麵還有不少人,等掛到號恐怕都要天黑了,便擠到了窗口前,就聽身後有人不滿地道:“唉,你這個人怎麽插隊?”


    丁二毛當他在放屁,理也沒理他,向窗口的護士說了兩句話,安然隻看到那護士向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神情有些變化,丁二毛卻眉開眼笑起來,快步走到了安然身邊道:“嫂子,行了,我們去專家門診。”


    安然知道丁二毛肯定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為自己提供了便利。不過人家也是好意,安然也不好說什麽,笑了笑上了樓。


    專家早已接到了通知,見安然進來,很是殷勤地為安然進行檢查,環位並無異常,隻是安然的體質較好,有些缺鈣,這才導致了經期的推遲,囑咐她注意飲食方麵的搭配,多補充鈣質就可以了。


    安然道了謝,下樓的時候,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稍一注意,便想了起來,是那天在幼兒園門前又哭又鬧的許道娟。


    許道娟也看見了她,焦急的臉上頓時顯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來,陳國棟已經告訴她,那天她胡說八道的對象是市委書記陸漸紅的愛人,所以一見之下,許道娟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這是人的正常反應,不過許道娟隨即想到對方的身份,如果不道個歉什麽的話,萬一在書記麵前說陳國棟的壞話,會對陳國棟產生不好的影響,便落落大方地走過來,道:“安姐,那天的事真對不起,我是個沒什麽見識的人,您別放在心裏。”


    安然開始確實有些討厭她的,不過想到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深愛著丈夫的女人,會鑽這種牛角尖是人之常情,——關於陳國棟和許道娟的事她並不清楚,陸漸紅也不會向她說起這些事。所以安然還是大度地一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一場誤會,沒什麽。”


    “安姐,您真是大人有大量。”許道娟很是感激,沒話找話道,“安姐,您怎麽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嗎?”


    安然不是個多話的人,微微一笑:“沒什麽,你呢?怎麽在這?”


    許道娟神色一黯,道:“是國棟來檢查的,他的體檢報告說胃部有陰影,怕有問題,所以今天再來查一下。”


    安然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小陳是個不錯的人,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許道娟黯然道:“安姐,托您的口福,希望國棟沒什麽事才好。我實在是太對不起他了,要有事也應該是我才對啊。”


    許道娟這話匣子一開,便收不住了,其實她也不是什麽多嘴的人,隻是情緒上的焦躁和對陳國棟的愧歉,使得她想找一個人來傾述,而安然的到來讓她找到了渲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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