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子健挺直的後背,陸漸紅深感欣慰,賀子健的悟性還是很不錯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是個可以塑造的對象。


    坐了一陣,陸漸紅放下了手頭的報紙,整理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思路,前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凹土項目上,現在這個項目已經花落俊嶺,第一步算是完成了,下麵就看能不能創造出效益出來,不過這件事有黎達友在跟進,自己就不需要過多地去關注了,工作的重心則應有所轉移。這幾年,招商引資是一大主流工作,能不能招到商,招到商能不能產生經濟效益,是工作的主要方向。


    陸漸紅盤點了一下目前俊嶺的工業企業,數量不少,但形成規模形成氣候的並不太多。陸漸紅在兩個經濟發達的城市待過,又在省會燕華工作一年有餘,伊達拉項目的成功引進讓他看到了土地的寶貴。浪費如此大麵積的土地資源,換來的企業都是些小麻雀,從而達不到經濟總量的提升,這是一件很不劃算的事情。該怎樣扭轉這個局麵,是擺在陸漸紅麵前的重要課題。


    看著報上來的各項數據,俊嶺市不出意外地排名全省最後一位,各項數據與其他兄弟城市差距很大,陸漸紅大感形勢緊迫,不要說超,趕都趕不上,各項指標的進度與年初下達的任務很不成比例。


    正考慮間,案頭的電話響了起來,賀子健接了之後,捂著話筒道:“陸市長,梁書記的電話。”


    電話是梁萬崇親自打來的,陸漸紅頗有些意外,道:“梁書記親自打電話來,什麽事?”


    梁萬崇的聲音不是太好聽,道:“陸市長,你看到俊嶺在全省的排名了吧?又是墊底,總是這樣不行啊。你到我這邊過來一趟。”


    這是陸漸紅到俊嶺以來,梁萬崇首次以談工作為由讓陸漸紅去他的辦公室,既然是談工作,陸漸紅自然沒有他話,向賀子健道:“子健,讓曉寶備車。”


    下樓的時候,見賀子健沒有跟過來,陸漸紅道:“跟我一起過去。”


    賀子健愣了一下,跟了上去,心中暗自疑惑,不解其意,但是他知道要自己過去一定其著陸市長的意思。


    跟著陸漸紅到了書記辦公室,梁萬崇的秘書沈星柱見賀子健也過來了,也是有些意外,起身道:“陸市長,梁書記在裏麵。”


    賀子健自然不會跟進去,便留在外麵,沈星柱招呼道:“賀秘書,稀客啊,快坐。”


    賀子健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瞅了一眼沈星柱辦公桌,桌子的玻璃上壓著瀟灑的書法,笑道:“沈秘書的字寫得很漂亮啊。”


    “順手塗鴉而已,賀秘書笑話了。”沈星柱雖然說得謙虛,臉上卻是一點謙虛的意思都沒有,露出淡淡的自傲來。


    賀子健道:“沈秘書,過分謙虛可就是驕傲啊,見了這麽好的字,我可是自慚形穢了。沈秘書,要不抽個時間,我擺一桌,拜你為師。”


    沈星柱輕笑道:“賀秘書在寒磣我呢,就我這點功底,哪能做你師傅啊。”


    “要得,硬是要得。”賀子健來了一句四川話,笑著說,“沈秘書太謙虛了,我說的可是真的,至少你得寫一副字給我瞻仰瞻仰。”


    “這個沒問題。”


    且說陸漸紅進了梁萬崇的辦公室,梁萬崇招呼了一聲,道:“坐吧。”


    陸漸紅坐下,將身體微微窩在沙發裏,也不說話,等梁萬崇先開口。


    梁萬崇沉默了幾秒鍾,道:“陸市長,俊嶺的形勢很嚴峻啊,省裏讓你跟我搭班子,就是看中你在發展經濟方麵的能力,能夠至少實現俊嶺在省內位次的前移,可是這幾個月下來,雖然經濟指標稍有進步,但是進展還是不夠迅速,與其他城市的發展相比,慢了不止一拍,為此,駱省長不點名地批評了某些幹部不務正業,幹一些與工作無關的事。我聽在耳朵裏很是不安啊,希望說的不是我們的同誌。”


    不務正業?趙學鵬住院那天,駱賓王去看望,見到自己在,所以才會說出這番含沙射影的話吧?陸漸紅心裏暗暗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道:“不管說的是誰,搞好經濟工作才是最主要的,梁書記,在你打電話之前,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幹工作靠的是群策群力,僅靠你我二人,發再大的力也很難扭轉這個局麵,我打算召集縣區的一二把手,開一個經濟形勢分析會,一方麵看看下麵的發展有沒有什麽亮點,另一方麵也給他們上一上緊箍咒。”


    梁萬崇皺了皺眉,道:“開會我看就沒有什麽必要了,現在的問題是作為我們市委市政府,沒能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發展方向,這才導致縣區沒有發力點,說起來是我們的責任啊。”


    陸漸紅心裏很不舒服,書記管人事,市長管經濟,你這麽一說,擺明是說我的不對了?臉上卻是一副淡淡的神情,道:“梁書記說的不無道理,這些日子一直沒有一個完整的發展思路來,想看看曆任班子是如何發展俊嶺經濟的,方向也很模糊,梁書記,我們的擔子不輕啊。”


    梁萬崇一聽這話,臉不由紅了紅,低頭喝水掩飾著尷尬的神色,心裏罵道,這小子的言辭很犀利啊,說話留點口德會死啊。這也難怪,他任市長的時候,全市的發展規劃基本都是由李鬆提出來的,隻是李鬆此人的能力有限,加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今各地經濟快速發展,日新月異,在這種不走便意味著倒退的時代,俊嶺發展之滯後也就不奇怪了。躲在李鬆的身底下,梁萬崇的心思自然不在發展上,所以陸漸紅提到發展規劃,梁萬崇的頭便低下來了。


    陸漸紅看著梁萬崇的樣子,感慨之餘,不由又深感悲哀,一個地方攤上這樣的領導,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不過他並沒有就此手,道:“我去了一次黑溝縣,去了一次水營縣,通過對這兩個縣的情況來看,嚴重存在工作紀律渙散,工作作風散漫的現象,借召開經濟形勢分析會的機會,整頓一下工作紀律,我覺得很有必要。一個地方連精氣神都沒有了,發展隻是一句口號,一紙空談。”


    梁書記被陸漸紅說得啞口無言,心中是羞愧難當,開不開這個會,對於他來說並不關鍵,隻是想借機壓製陸漸紅一下,沒想到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隻好無奈地說:“你這麽一說,這個會議很有必要開。”


    陸漸紅見他主動降低姿態,也不乘勝追擊,道:“時間不等人,早一點開就早一點起作用,我打算明天上午就開這個會。”


    “你安排吧,我參會。”


    賀子健正和沈星柱聊得歡,見陸漸紅走了出來,便站起身,出門的時候,賀子健向沈星柱遞了個眼色,低聲道:“別忘了。”


    沈星柱笑了笑,表示明白。


    上了車,陸漸紅笑道:“跟沈星柱聊得怎麽樣?”


    賀子健道:“還好。”


    陸漸紅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道:“多認識點人對你有好處。”


    快到市政府的時候,陸漸紅接到了王文娟的電話,約好六點在俊嶺大酒店八樓傲梅廳。


    陸漸紅看了看時間,離下班還有段時間,便直接回了辦公室。簡單考慮了一下,陸漸紅把賀子健叫了進來,將一份名單交給了他,道:“明天上午8點召開經濟形勢分析會,地點放在市政府四樓的會議室,讓政府辦發一個通知。”


    這個會議的發言材料陸漸紅沒有讓賀子健去寫,而是由他親自操刀,因為他的內心有很多想法,賀子健所站的角度還是夠高。


    雖然沒有要自己寫材料,但是賀子健卻在心中打著腹稿,如果自己是市長,那麽會該怎麽寫怎麽說呢?


    下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賀子健悄悄看了裏麵的陸漸紅一眼,還在伏案寫著。賀子健提醒道:“陸市長,該下班了。”


    陸漸紅看了看牆頭上的鍾,笑著說:“時間過得真快,子健,我一會兒還有事,你先回去吧,叫曉寶不要等我了。”


    看著講話稿寫完,陸漸紅這才扔下了筆,晃著肩揉了揉酸澀的手腕,很久沒有這麽伏案執筆了,一時間還真不怎麽適應啊。


    又看了一遍材料,覺得基本要表達的意思都在其中了,這才作罷,看了看時間,正好趕得上王文娟的宴請,這才熄了燈離開了辦公室。


    下樓的時候,見政府辦還有幾位同誌剛剛加班結束,見到陸漸紅出來,恭敬地問好。


    陸漸紅點了點頭,其實他是不讚成加班工作的,一般的工作人員手頭上的事情並不多,加班則意味著工作沒有能夠效率地完成,當然突擊事項除外。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加班並不代表工作上的進取,而是恰恰相反。


    出了市政府,天已經黑了,絡繹不絕的車輛顯示出夜已開始,陸漸紅走到了市政府對麵,招著手,很快便有輛出租車停在了身前。


    陸漸紅這次是存心體驗一下生活,所以並沒有讓王玉曉寶送他,上了車,陸漸紅問道:“到俊嶺大酒店多少錢?”


    “三十。”司機想也不想報了個價。


    從市政府到俊嶺大酒店也隻不過七八公裏的路,如果打表的話也就十幾塊錢,陸漸紅看了一眼,還真沒有計價器,意識到自己坐了黑車,不過他並沒有提出什麽來,道:“師傅,很貴啊,怎麽不打表呢?”


    “都是這樣,晚上不打表的。”司機道,“現在油價這麽高,管理費又嚇死人,沒辦法啊。”


    陸漸紅道:“管理費高可以向政府反映情況啊,這樣擅自提高價格,不但對乘客不公平,也是違反相關規定的。”


    司機警惕地從後視鏡看了陸漸紅一眼,道:“你是幹什麽的啊,問這麽多事,不想坐現在就下去。”


    陸漸紅笑道:“這麽緊張幹什麽,我也就是隨便說說。唉,對了,俊嶺有多少出租車?”


    司機見陸漸紅雖然像個官員,但是看上去很年輕,又笑得人畜無害,曆次查車都沒見過這副麵孔,加上陸漸紅又是外地口音,也就沒深想,道:“出租車不少,一千多吧,可是正規有營運證的隻上了七百輛,其他的都是黑車。”


    “黑車?你這個不是黑車吧?”陸漸紅開著玩笑道。


    “我要是黑車還跟你說這麽多?”司機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們想亂收錢嗎?可是辦營運證的成本已經下去了,管理費收得又高,這些錢都交了,加上黑車的衝擊,不加價不行啊。”


    “看來黑車對你們的影響不小。”陸漸紅道,“我聽說交通局一直在打擊啊。”


    提起這個,那司機譏笑了一聲,說:“那要看打的是什麽了,一直說打,越打越多。你不知道呢,現在的黑車不是散跑的,是有組織的。他們有專門的管理,每個月交兩千塊錢,包你安全,就是被抓了也最多罰個幾百塊錢就出來了。後台大著呢。唉,逼得我們這些正規的出租車反而跟做賊一樣了,你說這不是倒了個個了嗎?”


    陸漸紅沉默了下來,這司機說得如果屬實的話,那出租車市場的問題就大了,聯想起“貓被老鼠欺”的鄭東彬被打事件,陸漸紅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到底是貓爪子不夠銳利,還是貓兒吃得不夠飽?


    說著,車已在俊嶺大酒店門前停了下來,陸漸紅付了款,記下了車號,然後向那司機道:“這種情況不會太久了。”


    剛走到門前,王文娟便笑著迎了上來,道:“陸市長,怎麽沒坐專車?”


    陸漸紅笑道:“公車不私用嘛。”


    “高風亮節,嗬嗬!”王躍笑著道,“陸市長,請。”


    來到傲梅廳,王文娟起身道:“陸市長,您可真準時的。”


    “浪費別人的時間相當於謀財害命,這可是魯迅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言,我可不敢謀財害命啊。”陸漸紅開個句玩笑,坐了下來。


    “文娟,陸市長已經到了,上菜吧。”王躍笑道,“陸市長,今晚沒請外人,不會嫌我們夫妻慢怠吧?”


    陸漸紅笑道:“其實我這個人比較喜歡清靜,人多了反而不美。”


    “嗬嗬……”王文娟從外麵笑著走了進來,道,“王躍,你不能把陸市長當作一般的政客來看待,我覺得今天選的這個廳名跟陸市長有很多相似之處。”


    陸漸紅輕笑道:“哦?”


    “明代李漁曾論賞梅之無奈,風送香來,香來而寒亦至;雪助花妍,雪凍而花亦凍。梅,傲而不俗,陸市長天生傲骨,與梅似之極矣。”王文娟娓娓道來。


    陸漸紅笑道:“王總文學功底深厚,過獎了。”


    “梅不畏寒乃出自天然,而寒香俱來更是造化奇絕,踏雪尋梅,嗬氣凝香,滿目嬌色,風雅至致!在陸市長的身上便很好地體現了梅的特點。”王文娟真摯道,“陸市長來俊嶺雖然時間不長,但一連做出的幾件事情,實在是大快人心,如果說反腐隻是你的職責所在,那麽在人質綁架案中,以自己換取人質的安全,此舉更是表現出了男兒氣概,令人欽佩啊。”


    王躍也肅然道:“這件事我是第二天才聽說的,陸市長,我是個軍人,最佩服的就是像你這種錚錚男兒,有血性的漢子。”


    陸漸紅摸了摸鼻子,道:“王總,你們夫妻今天不會就是為了恭維我吧?”


    王躍正色道:“陸市長,我這個人不怎麽會說話,說的都是心裏話。而且我們夫妻二人從來不會恭維人,都是坦率直言。”


    陸漸紅感覺到了王躍的肺腑之言,不由也肅然道:“感謝二位的評價,我敬二位一杯。”


    陸漸紅的酒量這夫妻二人是領教過的,自然不會在這方麵拚個你死我活,當然如果拚的話,那是自取死路,所以一杯酒下肚,王文娟笑道:“陸市長,今天我們在一起相聚,主要是為了感謝陸市長,怎奈我夫妻酒量一般,不善此道,所以還請陸市長海涵。”


    陸漸紅笑道:“王總太客氣了,隻是不知這謝從何來。”


    王文娟道:“其實我是代表俊嶺房地產界向陸市長表示感謝,割掉了長樂房產這個毒瘤,還俊嶺房地產界一個晴朗的天空。”


    陸漸紅正色道:“這是市政府應盡的責任,公平公正地競爭,我們向來是支持和提倡的,如果有人刻意破壞這個規則,不管是什麽人,都是被打擊的對象,所以你不必感謝我,因為職責所在。”


    王躍舉杯道:“文娟,陸市長難得輕鬆,就不要再提這些事情了,來,陸市長,我們邊喝邊聊。”


    王躍雖然自稱不怎麽會說話,可是卻健談得很,王文娟則一臉溫柔地聽著,偶爾插言,一點也沒有公司大老板的獨斷和強勢,顯然她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在外是雷厲風行的老板,在家隻是個女人。


    陸漸紅的心情不錯,整個氛圍既輕鬆又有趣,王文娟偶爾的幽默彰顯出她的文化底韻,所以陸漸紅與這對夫妻說話很是自在,沒有什麽心裏負擔,淺談小酌之中,兩瓶酒不知不覺就喝光了。


    眼見王躍和王文娟都有些上臉,陸漸紅善意道:“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講究的是細水常流,咱們可不能一晚把俊嶺的酒都喝光了,感謝之類的話我就不說了,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王躍笑道:“酒量一直是我的遺憾,有心再陪,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陸市長,感謝你的賞臉。”


    “王參謀長,此話俗了,實話跟你們說,我來吃這個飯可是有目的的。”陸漸紅笑道,“怡家房產在全國都是知名的房地產公司,以後俊嶺的建設還需仰仗王總啊。”


    王文娟嗬嗬笑道:“隨時聽候陸市長的召喚啊。”


    “其實,我們邀請陸市長,把酒言歡隻是其一,另外有一件事,是想請陸市長幫忙的。”


    陸漸紅微微頜首,他猜出來不可能就是簡簡單單地吃頓飯,道:“說來聽聽。”


    “其實,給你開車的王玉曉寶是我們的孩子。”王文娟說出來的這句話是讓陸漸紅很是意外。


    “俊嶺這個地方並不發達,在這裏是賺不到錢的,隻是錢對於我來說,隻是個數字,賺錢已經不是主要目的,王躍在俊嶺當兵,孩子也在這,我到俊嶺來,隻是想能靠他們更近一些。”王文娟緩緩說道,“曉寶這孩子跟我們有點生疏,所以想請陸市長從中調解一下,能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


    陸漸紅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忙,陸漸紅對王玉曉寶的感覺還是不錯的,給自己開車那是大材小用了,在他看來,彭軍把這麽一個出色的特種兵安排給自己,肯定有他的用意所在,隻是目前還不清楚。


    陸漸紅想了想道:“王總,這個忙沒問題,但是我很想知道你們之所以生疏的緣由,當然,如果不方便說的可以不說。”


    王文娟的臉上浮現出黯然之色,王躍也垂下了頭,悔恨地道:“其實那件事我們是有責任的。”


    那件事自然指的是那女孩子被奸殺之事,說了個大概,王文娟的眼睛裏已經有了些淚光,道:“伯仁雖非我殺,卻因而我死,如果不是我們的反對,那孩子也不會遭此橫禍,所以曉寶遷怒於我們,一直都不肯原諒我們,這是我們跟他之間的鴻溝。自從那件事之後,曉寶沒有跟我們說過一句話,就是跟王躍,除了在部隊裏的正常訓話,也是一句話都不說。唉,陸市長,曉寶跟您開車,跟他最親近,所以拜托您了。我們不敢奢望曉寶能夠原諒我們,我隻希望,他能夠理解我們做父母的心理。”


    陸漸紅這才明白王玉曉寶何以向來寡言少語,想不到在他的身上發生了這麽慘絕人寰的事,當下道:“王參謀長,王總,這件事我一定會盡力,但是我覺得你們之間的溝通才是最重要的,畢竟解鈴還需係鈴人,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創造機會讓你們好好談一次。”


    “那就先謝過陸市長了。”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陸漸紅拒絕了他們送他回去的要求,一再拒絕之後,這對夫妻才自行駕車離去。


    陸漸紅看著蒼茫的夜色,心弦忽然撥動了一下,自從發生了綁架之後,他還沒有去安慰一下孟佳和小夢瑤,不知道她們母女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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