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正式上班。


    陸漸紅到辦公室沒多久,秘書長古月便踱著步子過來了,昨晚的一頓飯,兩人的距離被拉近了很多。


    陸漸紅招呼著古月坐下,泡了杯茶,散了煙,辦公室頓時煙霧嫋繞起來。


    閑聊了一會,古月起身,說:“我還有點事,就不多待了。”


    陸漸紅將他送到門外,古月忽然又回過身,道:“昨晚,我們聊了些什麽?我都不記得了。”


    陸漸紅微微一笑,道:“我就記得昨晚你先吐了,秘書長的酒量還是不如我啊。”


    “有機會再較量一下。”古月也笑了,從他的這個笑容裏,陸漸紅發現,他目光深處的戒備似乎淡了一些。這是一個好現象。


    坐回到辦公桌前,陸漸紅思緒紛雜,昨天以前他的心情都不錯,可是趙學鵬那邊的消息讓他頗為不安,而在高福海那裏遇到的冷淡更是讓他坐立難安。


    今天已經上班了,是不是要去高福海那裏請示工作呢?陸漸紅頗有些猶豫,可是就這麽做縮頭烏龜根本是於事無補,與其在這裏惴惴不安,倒不如主動出擊,探探高福海的態度,他畢竟是自己的直接領導,如果他對自己心存隔閡,那自己在省政府的工作就是一種煎熬了。


    來到高福海的辦公室外,秘書郝海東神色窘然地從裏麵走了出來,見到了陸漸紅,輕叫了一聲:“陸秘書長。”


    陸漸紅見他神色不對,輕輕地走進去,低聲道:“高省長在嗎?”


    郝海東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高福海在裏麵道:“小郝,進來一下。”


    郝海東神色一整,人彈簧似的跳了起來,走了進去。


    沒幾分鍾,郝海東拿著一疊材料走了出來,陸漸紅正要進去,聽到高福海道:“小郝,從現在開始不見客人。”


    陸漸紅心中不由一緊,高福海肯定是知道自己來的,這麽一說,證明對自己的成見很深,這無關於工作,而是關於他女兒高蘭。這事陸漸紅根本沒法解釋,也無從解釋。


    這似乎成了一個死局。因為在這個問題上,他不能求助於任何人!


    陸漸紅苦笑著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想來想去,這件事要想弄清楚怎麽回事,必須問高蘭。


    將門關上,陸漸紅撥著高蘭的電話,響了兩聲,被高蘭掐斷了,陸漸紅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高蘭在忙吧,陸漸紅自己安慰自己,點了一根煙,抽得滿懷鬱悶。


    一根煙沒抽完,古月的電話打過來了,道:“陸秘書長嗎?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有點事找你商量。”


    陸漸紅略微有些詫異,一上午,古月接著召見兩次,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拋開糾結的心情,陸漸紅進了古月的辦公室,古月笑著道:“陸秘書長來了,坐。”


    陸漸紅在他的對麵坐下,道:“古秘書長找我不知道什麽事?”


    古月笑道:“也沒有什麽,隻是提前給你通個氣,最近有個項目,是美國的投資商,有初步的投資意向,總投資35億,一期投資10個億,考慮到你在準安酈山的時候,招商引資工作很突出,所以周省長打算讓你來負責這個項目。”


    陸漸紅不由吃了一驚,道:“古秘書長,這個太突然了,我擔心做不好。”


    古月笑了笑,道:“陸秘書長真謙虛,我也是跟你透個氣,讓你做個準備,過兩天,周省長會找你談話的。”


    再次回到辦公室,陸漸紅陷入了沉思,自從自己進入省政府工作以後,從來沒有跟周琦峰有所交集,怎麽突然之間會讓自己負責這個項目呢。單筆投資35億,這對於省政府來說,也不是個小項目。那麽如此重要的項目怎麽會交到自己手上?說是自己招商引資工作突出,那是騙騙小孩子的把戲,堂堂省委省政府,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怎麽偏偏找上自己了?


    如果沒有昨天趙學鵬的那一番話,陸漸紅還真的以為是周琦峰交待自己重要任務,但是現在把二者一聯係,陸漸紅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陰謀。


    正這麽深思著,高蘭的電話打了過來,道:“我剛剛在開會,沒接電話。”


    陸漸紅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的事被你爸發現了?”


    “不知道。”高蘭回了一句讓陸漸紅摸不著頭腦的話。


    “是你爸不知道,還是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陸漸紅想知道確切的答案。


    高蘭猶豫了一下,道:“他應該不知道吧,應該是我媽的猜測。”


    那晚高蘭的生日,陸漸紅送了一條價值二十萬元的墜子給她,被她識貨的媽媽發現了,曾要高蘭退回去。高蘭沒有照做,當然,並非她貪圖財物,而是因為這條墜子是陸漸紅送給她的,所以她萬分珍愛。


    正因為此,敏銳的高夫人認為,她已經很明確地告訴高蘭這條墜子的價值,以她對女兒的了解,她不是個貪財的人,所以她覺得是女兒跟陸漸紅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出於對女兒的擔心,她把心中的猜測告訴了高福海。


    高福海一聽這事,覺得非同小可,副省長的女兒跟一個有婦之夫有牽扯,而且還是自己的直接下屬,傳出去這個臉他丟不起。一再追問之下,高蘭承認,自己喜歡陸漸紅。


    高福海很快想到,自己的女兒喜歡陸漸紅,陸漸紅又送如此貴重的東西,那倆人之間搞不好就會有親密的關係。想到這些,高福海不禁怒火中燒,又覺得羞恥萬分,惱恨當初還不如把女人嫁給霍東林算了。


    所以,年初七那天才會有那樣冷漠的態度,其實沒打斷陸漸紅的狗腿就算不錯了。


    陸漸紅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沒想到昔年的風流這麽快就得到了報應。


    見陸漸紅沉默不語,高蘭道:“漸紅,都是我不好,你不會怪我吧?”


    陸漸紅苦笑了一聲,說:“要怪也隻能怪我,怎麽會怪你呢,我得想想,怎麽樣才能讓你爸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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