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鵬和他的談話很簡短,讓他回去迅速移交工作,三天內到市政府報到,並提了幾點要求,要求他嚴格要求自己,繼續發揚刻苦、盡職的精神,盡快進入角色,做好劉翔書記的秘書。


    在離開市委的時候,陸漸紅通知了高蘭,說:“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是我。”


    高蘭很是高興:“漸紅,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你在哪?我要為你慶祝一下。”


    陸漸紅沉默了一下道:“我已經出了準安。”


    高蘭也沉默了一下才說:“漸紅,你能不能不要回去,我很想你。”


    聽著安然幽幽的聲音,陸漸紅的心跳了一下,但還是堅決地道:“太晚了,以後我會經常在這邊,那樣我們就有很多的機會見麵了。”


    說完,陸漸紅立刻掛掉了電話,他怕再說下去,自己就會經不起誘惑而掉轉車頭。


    車到高河鎮的時候,安然打電話問他回不回來,陸漸紅說,半小時後到家。


    到家門前的時候,陸漸紅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了一條高蘭發來的短信:“想你。”


    陸漸紅嚇了一跳,心裏卻泛起一絲異常的感覺,想了想,回了條“我也是”,然後趕緊將短信刪除了,跟著將高蘭的通話記錄也刪掉了,確定沒有留下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陸漸紅拎著包上了樓。


    帆帆和航航都已經睡了,陸漸紅親了親兩孩子粉嘟嘟的小臉,安然接過他手中的包,道:“吃飯了沒有?”


    “沒呢。”陸漸紅去衛生間洗了手出來,安然已將飯菜盛好,“快吃吧,有你愛吃的紅燒肉。”


    陸漸紅的心猛然一熱,一種歉疚感油然而生,不由道:“你吃過了嗎?陪我再吃點吧。”


    “我吃過了。”


    “媽呢?也睡了?”


    “媽去大姐家了。”安然坐到桌邊說,“媽可能對我有意見。”


    “媽對你有意見?”陸漸紅放下了筷子,“怎麽回事?”


    安然歎了口氣說:“其實也沒有什麽,還是因為孩子的事,媽說我太溺愛孩子了,對孩子的成長不好,我就說,他們現在還小,跟他們說道理他們也不懂,等大一些,有了理解能力再說。就為這個,媽就不樂意了,說去大姐家,我沒留住。”


    陸漸紅將碗推開道:“安然,媽都那麽大年紀了,她愛說就讓她說兩句,還不是為了孩子嗎,誰都沒有個惡意,都是一家人,不要為這些小事鬧得不開心。”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她動不動就撂臉色給我看,我真的受不了,我辛辛苦苦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安然撅起了嘴,不樂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辛苦,現在是幹部了不是,脾氣都大了。”陸漸紅故意開著玩笑說。


    “說什麽呢,誰是領導了。”安然這才想起來陸漸紅去準安的事,問道,“你那事怎麽樣了?”


    “定下來了,要我三天內到市裏去報到。”


    安然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悶悶地說:“家離洪山這麽近,你都回來很晚,到市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一趟。”


    陸漸紅道:“都是我不好,我對你們不夠關心,這樣好不好,隻要有時間,我就回來,反正開車也很快。”


    “你呀,就會說好聽話。”安然歎了口氣說,“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幹起工作來,就把什麽都忘了,我知道要你每天回家是無理取鬧,我隻希望你有空的時候能想想我,想想孩子,想想這個家。”


    “是,老婆大人。”陸漸紅向安然敬了個禮,說,“我突然想到一個笑話。說某軍隊領導,和女秘書發生了不軌行為。為了不斷送仕途前程,決定將女秘書指婚給下級軍官。新婚之夜,新郎新娘洞房之時,女秘書迫於內疚,不得已將其和領導的風流韻事告訴給了新郎。果然,新郎起身下床,猛的掰開新娘的雙腿,然後雙腳立正,‘啪’的一聲,行了個軍禮,嘴裏說,向首長戰鬥過的地方敬禮!”


    “你呀,從哪學來的這麽多葷段子,低級趣味。”安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安然帶著孩子,一張床根本不夠四個人睡,陸漸紅便抱了床被子睡到了另一間房。陸漸紅打電話給大姐,大姐說:“漸紅,家裏怎麽了,媽到我這裏來,一臉的不高興,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


    “你讓媽接電話。”陸漸紅等了一會,聽到大姐勸媽接電話的聲音,半天,梁月蘭終於接了電話,陸漸紅說:“媽,有什麽事咱們回家說嘛,幹嘛要離開家呀。”


    梁月蘭道:“紅子,你不知道,唉……我還是不說了,越想越生氣。”


    “媽,要不我和安然去接你。剛才大姐就罵我對您不孝順了,您還是回家吧,您兒子好歹是個幹部,要是讓人知道對您不孝,還不被唾沫星淹死呀。”


    “算了算了,你也別跟安然一起來了,孩子都睡了吧,你來接我吧。”


    陸漸紅走到安然的房間,說:“我去媽接回來,你態度好一點,啊,別把這事記在心裏。”


    安然翻了個身。


    陸漸紅駕著車到大姐家,臨上車時,大姐說:“三子,媽老了,別讓她太累。”


    車上,陸漸紅說:“媽,您別生氣,我已經訓過安然了,她知道錯了,其實都是為孩子好,就是意見不一致,沒必要搞成這個樣子,是不是?”


    梁月蘭沒有說話,其實她心裏早就不舒服了。梁月蘭是個傳統的女人,她覺得女人就得像個女人的樣子,相夫教子才是本份,經常很晚回來成什麽體統,家裏又不缺錢,要她這個女人在外拋頭露麵,這叫個什麽事?


    不過,這些梁月蘭並沒有說出來,陸漸紅也就無從理解她的心理。這便為日後留下了矛盾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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