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可是。


    萬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們注定就是敵人!


    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都有的迷醉當中時,一聲清亮的嬌喝震醒了所有人,“廚房負責采買的人何在??”


    唐曼淩厲的看向廚房周圍的眾人,她就不信了,一個李嬤嬤能翻得出這麽多令人驚喜的新花樣,要是沒有別的依靠著,充當其打手,會能貪汙這麽多銀兩?或者說是。


    唐曼冷笑一聲,不但貪汙著銀兩,私下裏還給往外傳遞消息,這個萬姨娘來的就是蹊蹺,口口聲聲的向著那個老東西說話就很不正常,反正今日也是要清洗龍夫人的院子了,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清理個徹底,來這敲山震虎,一個奴才若是連主子都分不清,要這樣的奴才還有什麽意思?怪不得剛剛一向溫婉的娘親也是忍不住大發雷霆,自己的奴才跪著自己的死對頭求情,若是沒有什麽瓜葛有誰會相信?


    唐曼輕輕地看了一眼龍夫人,麵色依舊是溫婉沉靜,沒有了剛才的震怒,可是對於自己的行為卻沒有說什麽,仿佛已經默許了自己的行為,這樣還有什麽顧忌的?


    屋中一片沉靜,廚房中的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可是身子已經抖成一團,畢竟唐曼一上來就找住事情的源頭三下五除二的將李嬤嬤來不及反抗的送去養老,明著說是養老,可是有誰不知道這就等於下放啊?若是哪句話說的不對,指不定下一個就是自己,況且二少奶奶雖然年輕,可是剛剛的一切眾人都是看在眼中的,處置李嬤嬤,與在府中呼風喚雨的萬姨娘針鋒相對,對的萬姨娘啞口無言,夫人卻是一直在沉默著,明眼人誰都能看出來夫人這時已經默默地支持著二少奶奶了,就算剛開始對二少奶奶一個唐曼的丫頭指手畫腳有些不滿,多多少少有些輕視之意,可是現在誰也不敢再有什麽不滿了,都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唐曼厲眼一掃,雖然沒有發怒,可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屋中緩緩的散發出來,如一股氣流一般緩緩流動著,壓的下人們都不敢喘一口大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唐曼一聲輕笑,放入銀鈴一般悅耳動聽,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一般,可是現在可沒有人欣賞這個,“怎麽?沒有人應對嗎?”


    李嬤嬤一看唐曼的樣子,心知事情要不好,不僅對唐曼恨得咬牙切齒,這女人夠狠,驅逐了自己還不算,還想把廚房來個徹底的大清洗,把自己的勢力統統清除,李嬤嬤心中很亂,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辦法,看著自己的兒媳不時的向自己發出求救的眼神,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半響。


    一個少婦摸樣的女子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唐曼麵前,“奴家是廚房的管事娘子王氏,二少奶奶有什麽吩咐?”


    “平時廚房的采買都是你負責的?是嗎?”唐曼的聲音不大,可是聽在王氏耳中卻是如炸雷一般,心中一顫,連忙向李嬤嬤方向看去。


    唐曼把一切都盡收在眼底,這個女子恐怕也是李嬤嬤一手提拔上來的,再正主子麵前還敢這樣,行,很好!


    “是,是奴婢。”王氏低聲回道,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


    其他有的丫鬟婆子們看這對婆媳今天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大快人心,李嬤嬤仗著跟在夫人麵前多年,不但常常對廚房中的下人們非打即罵,還經常克扣丫鬟們的月銀,可是丫鬟們都是敢怒不敢言,有不少人不由得對唐曼投去似讚賞似解氣的眼神。


    唐曼雖然是看著王氏的,可是周圍的一切都是收在眼中的,心中暗暗記下了都有誰,那麽剩下的可就是李嬤嬤提拔起來的人,既然是這樣,那麽就一個都不能留了,這些都是老鼠之流的東西,隻知道在自己家的後院打洞,引狼入室,這樣吃裏扒外的奴才要來有什麽用?


    “行,找到人就行,我還以為找不到人問話了呢!”唐曼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氏,看的王氏陣陣顫抖,“那你告訴我現在市麵上的糧食價格是多少?我們每個月要吃多少擔糧食?”


    王氏心中陣陣顫抖,看也不敢看向唐曼,心知今日是逃不過這一劫了,自己沒有婆婆的閱曆,要是挨了一頓板子沒有關係,可是看這個二少奶奶是個有手段的,若是把自己賣給人牙子豈不是?王氏身子頓時抖如僿糠一般,自己要是不在了,那幼小的孩兒以後該怎麽辦啊?要是把事情都推給婆婆,相信夫人還是會仁慈的,不會對婆婆怎麽樣的,王氏心中已經有了思量。


    “回二少奶奶的話。”王氏強行壓抑住嗓音的顫抖,“市麵上米麵的價格是三十文錢一旦,我們廚房每個月大概要二十擔才能夠的。”


    “哦。”唐曼聲音微微上調,“肉類呢?”


    “五、十兩。”


    “那。”唐曼故意拉長聲音。


    “我說。”萬姨娘掩口一笑,“我說天兒媳婦兒,你問這些有什麽用啊?不就是那麽點銀子嘛?咱們龍家怎麽會差那一點少少的銀子,你怎麽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是沒有見過銀子?津津計較那些做什麽。要是被那些不知道的人知道,還以為咱們龍家的人多麽小家子氣呢!”


    萬姨娘麵上笑著,心中確實狠狠的罵著唐曼,明擺著整走了一個李嬤嬤,現在竟然想要把廚房中她的勢力徹底的清掃一遍,萬姨娘狠得銀牙緊咬,恨不得上去啃咬唐曼的肉喝她的血才解氣,若是被她這麽一折騰,自己在龍夫人院中的勢力被清掃,以後豈不是像瞎子一般什麽都不知道了嗎?


    “姨娘有所不知,這些雖然是小錢,唐曼也沒有想過計較,唐曼是想提醒這些奴才別忘了吃著誰的糧食,穿著誰的衣衫,卻做了那些吃裏扒外的事情。”唐曼笑著道,“相信姨娘管理院子已經有了經驗,不知道姨娘是不是能容忍自家的後院失火呢?賬目雖小,可是唐曼偏偏卻是個明白人,不想做了那等眼睛揉了沙子的事情,您能理解唐曼的心情嗎?”


    一席話明說暗罵的說的萬姨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李嬤嬤和王氏更不用說,麵色早就已經蒼白如雪了,沒有想到這麽一個唐曼的人,竟似竟然靈巧成這樣,第一次見麵就這樣的毫不留情麵。


    “隨便你。”萬姨娘一揮袖子,氣的麵色發白,不再說話,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


    龍夫人心中一聲長歎,自己真的是老了,活了半輩子竟然沒有唐曼清明,被這些奴仆耍著,本以為自己什麽都不說就是對她們寬容,可是那些人心中早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傻瓜了吧!


    “你可以繼續說了。”唐曼冷冷地看了一眼王氏,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光靜靜地在廚房中得下人們身上掃過,出去那幾個剛剛對著自己發出善意眼光的,剩下的唐曼心中跟明鏡似的。


    被看到的人心中一慌,連忙低下了頭,看也不看一眼李嬤嬤和王氏,雖然平時是她們一手提拔上來的,可是關鍵時刻誰是誰啊,都自身難保了還去管別人做什麽啊?


    氣的王氏和李嬤嬤銀牙直咬,平時對自己巴結奉承,可是真正的時刻幫自己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王氏小心翼翼的回到,“奴婢雖然是管理采買的可是賬目平時都是在李嬤嬤身上的,銀兩也是在李嬤嬤身上,奴婢隻是按照命令做事,所以並不清楚少奶奶想知道的事情。”


    現在這種時候明哲保身最重要,反正夫人已經知道婆婆的事情了,也不會怎麽樣,大不了就是自己養著她就是了,可是自己若是被查出什麽,以後還有一家人呢,自己不得不想啊!


    “你。”李嬤嬤沒有想到王氏會這樣說,氣的一時間說不出來話,死死地蹬著王氏。


    “娘親。”唐曼笑著走向龍夫人。


    “你想怎麽辦就辦吧!不用顧慮娘親這一方麵。”龍夫人知道唐曼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老人,可是她都已經不顧念著自己,還想著那些做什麽呢?事情到這樣已經明了,龍夫人也不想再看她們之間互相狗咬狗的,沒有什麽意思,“你處理吧,娘親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這裏就交給你了。”


    “唐曼明白了。”唐曼淺笑,要的就是這句話。


    “妹妹還在這裏做什麽?”龍夫人看著萬姨娘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意味。


    “我這就隨著姐姐一起去前院坐會兒。”萬姨娘眼見著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心中雖然恨的牙癢癢,可是也無力挽回著什麽,隻能跟著龍夫人一起出去了。


    王氏一看萬姨娘已經走了,心中更是冰涼,唐曼也沒有留絲毫的情麵,給李嬤嬤一個養老的宅子將她遣送走了,至於李嬤嬤的一幹黨羽包括王氏打了二十板子統統遣散,有些是家生子,有些是有著合同的,可是被龍家遣送走的,基本上也就沒有人再敢雇傭她們了,又重新安排了一些信得過的人在廚房,一切處理完畢了,唐曼抻了一個懶腰,這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還有那個送信的人她也一定要給揪出來。


    唐曼看看天色,冬天的天色黑的早,這麽一折騰,已經過了好些時間了,唐曼仔細的安排了一下廚房中的人事調動,選了一個看起來老實忠厚的婆子當了管事的,又重新選了一個管事娘子進行府中的各項采買,才施施然的回到了龍夫人的屋子。


    還有很多賬目沒有處理好呢,一進屋,依舊是古色生香的小書房,古典的香爐嫋嫋婷婷的散發著香幽的氣息,桌上還是堆著一堆雜亂的賬本,在唐曼臨行之前已經整理了好多,隻是。


    唯一刺眼的是屋中坐著的人,裝模作樣的端著茶杯,時不時的輕輕抿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龍夫人搭著話,唐曼眸中一閃而過一抹厭惡,施施然的走了進來,向龍夫人輕輕點了一個頭,“娘親,兒媳都已經處理好了。”


    說完,唐曼自己觀察著萬姨娘的麵色,果不其然,萬姨娘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扯開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唐曼,狀似不經意的說道,“唐曼年紀還是收斂點才好,這樹大大招風呢,更何況,常在海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啊,你說是不是啊?唐曼?”


    “姨娘說的極是。”唐曼莞爾一笑,好像絲毫沒有看見萬姨娘越來越黑的麵色,心中自顧自的暢快著,繞到書桌後麵坐定,端起一杯茶自顧自的喝了一口,半響,“唐曼都記下了,就算是樹大招風,可是若是連一點點風都能把大樹吹倒,那麽大樹還有什麽資格屹立於天地之間呢?您說是不是?”


    “天還有不測風雲呢!”萬姨娘麵有深意,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可是其中的咬牙切齒任是誰也聽得出來,就連一旁的龍夫人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萬姨娘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賬本,眼中快速的劃過一抹狠毒。


    “天是不是有不測風雲,唐曼並不清楚。”唐曼看著萬姨娘的麵色,沒有錯漏萬姨娘臉上那一抹狠毒,心中已經和明鏡一般了,恐怕上次的事件和萬姨娘逃不了幹係,她這是做什麽?以為說上幾句狠話就能阻止她嗎?絕對不可能,她唐曼還真的就沒有怕過誰,別說一個唐曼的萬姨娘,當初在職場上和她耍心思和手段的人多著呢,還不是被她一一擺平,唐曼若有若無的撫著賬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是,唐曼這裏還有一句話,都不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不知道姨娘聽說過沒有?”


    “你。”萬姨娘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杯中的水灑出來些許,氣的差點沒有背過氣去,一個唐曼的黃毛丫頭片子,敢這般和她挑釁?不就是一本賬本在她的手中嗎?現在老爺還沒有回來,她能拿她怎麽辦?就算是回來了恐怕也是無濟於事了,就算是那個老不死的想要把龍家的家業傳給龍羽天,恐怕也不能如他所願,更何況這個小丫頭剛進門不久就敢和她叫囂,若是給她幾年時間,恐怕以這個小庶女的心機還真的會讓她頭疼,可是並不是現在,以為今天收拾了幾個她在龍夫人院子中的眼睛就以為自己行了?


    萬姨娘冷冷一哼,還真的是個笑話!


    “唐曼,你今天已經很累了吧,先早點回去歇息吧!”龍夫人看著萬姨娘麵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顯然是被唐曼氣得不輕,出麵打圓場,不是她不幫著唐曼,隻是這幾年萬姨娘在府中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她就怕唐曼急躁了熱鬧了萬姨娘,狗急了還會跳牆呢。


    “是。”唐曼從書桌後麵走了出來,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賬本,才看向萬姨娘溫婉一笑,態度謙和而不失禮節,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緒,才轉向龍夫人,“娘親今天也很勞累了,要保重身體才是啊!”


    “可不是嘛。”萬姨娘看著龍夫人略微有些疲憊的臉,假意關心,“府中的事情太多了,姐姐你也是忙不過來的,就早些讓孩子們學習掌家吧,咱們也享受個清閑,聽說姐姐有意把綠柳那丫頭收到羽天房中??嗯那孩子挺不錯的,一看就是個懂事的,姐姐的眼光倒是不錯。”


    說完,萬姨娘挑釁的看了一眼唐曼,眸中掠過一抹嘲諷的光芒,看她還怎麽偽裝。


    “這。”龍夫人詞窮了,沒有想到萬姨娘竟然當著唐曼的麵給說了出來,本來今天已經極力避免這件事情了,雖然自己非常非常想要抱孫子,可是畢竟。


    龍夫人眸光輕輕地落在唐曼身上。


    屋中一片沉默,萬姨娘仔仔細細的盯著唐曼的麵容,想抓住一點點的不對勁,可是她失望了,唐曼麵容一片平靜,隻是屋中的氣流緩緩凝滯,幾乎聽得見所有人的呼吸聲音。


    寬大的雲袖中,尖銳的指甲尖狠狠地刺進了唐曼的手掌而毫無知覺,唐曼腦中一片混亂,這幾天刻意想要忘卻的事實這一刻被人狠狠的掀開,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失態,隻會讓人看了笑話去,可是。


    唐曼努力平靜,讓自己平靜下來,甚至不敢看向萬姨娘那囂張得意的麵孔,半響之後。


    “嗬嗬,娘親的眼光自然是不錯的。”唐曼一聲輕笑,打破了這難耐的沉寂,“為了龍家的子嗣納一房姨娘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是嗎?”


    “什麽時候姨娘也關心起天兒院子中的事情了?”一聲邪魅的聲音驟然從門外響起,驚得屋中所有人都回頭看去,竟沒有發覺有人站在那裏。


    窗外不知何時天幕已經漸漸黑了,一片寂靜的黑暗中,飛揚入鬢的劍眉之下有一雙閃亮異常的邪魅桃花眸,說不出的感覺,靜靜的站在那裏,麵容之上掛著清淺的笑容,越發的清晰攝魂,透著一股子邪魅。


    好像已經有千百年未見,卻熟悉到極致。


    唐曼貪婪的注視著門外那道身影,恨不得將他裝進自己的心中,看著他。


    看著他一步步走近來,一步步向她靠近,身上熟悉的檀香絲絲縷縷竄進自己的鼻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就是情人之間的想念嗎?唐曼心中已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是滿身心的感覺他的存在。


    毓邪魅的桃花眸看似不經意的從唐曼身上掃過,心中一痛,聽著從她口中輕描淡寫的說出要他納姨娘,一股鈍痛就這樣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心,看著那溫婉的容顏,還有略微帶淚的黑眸,毓心中狠狠的一悸,她清減了。


    她每天忙碌著處理院子中的事務,他知道;關心著桂兒的傷勢,在雪中停駐,他知道;在夜深人靜的夜晚輾轉反側,幫娘親處理府中的事務,他都知道,好多次他都想這樣的衝出去,緊緊地抱住她,可是,他忍住了。


    隻是他不敢和她說話,隻怕看到她眼中怨懟的眼神,隻怕再次扔給他一張無情的休書,甚至不敢再去她的院子,隻怕招來更多的麻煩,可是。


    聽到她今日處置了娘親院子中的人,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務急匆匆的趕過來,生怕萬姨娘一時之間又使出什麽幺蛾子傷害到她,瞥了一眼一旁臉色不好的萬姨娘,毓嘴角似笑非笑,“羽天以往癡傻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姨娘多多擔待海涵。“


    萬姨娘好久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恢複正常以後的龍羽天,乍一看來,風神俊朗,眉目如畫,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似笑非笑,看不出深淺的桃花眸,比起明兒來,絲毫不遜色,甚至還隱隱有幾分超越明兒,萬一娘心中警鈴大響,這樣的龍羽天隻怕是對明兒多有威脅,現在老爺還沒有回來,萬姨娘心中更加堅定了處理掉這兩夫妻,一個都不能留,萬姨娘撲哧一笑,笑容間滿滿的都是暖意,轉頭看向龍夫人,“我早就說嘛,姐姐,天兒可是個有福的,這下可是去了老爺心中的一塊心病了,我看那,等老爺回來看到這麽一個優秀的天兒,還不樂的合不攏嘴啊??”


    “嗯,是祖宗保佑啊!”龍夫人淡淡的答道,萬姨娘的滿臉笑容如今在龍夫人眼中隻是越看越不舒服,從前對這個人也是厭惡,如今更是沒有什麽心思搭理她。


    唐曼冷眼看萬姨娘從剛開始的震驚,到平淡,到現在的滿臉慈祥的笑容,這女人真是會裝啊,如今看到毓已經好轉的樣子,心中還指不定怎麽記恨呢,使什麽幺蛾子。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治好了天兒呢?”萬姨娘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一個傻子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說好就好了,其中指不定有什麽貓膩呢,再說了府中的一切動向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最近府中並沒有什麽人進出啊,那麽這病怎麽可能說好就好了?


    這。”龍夫人沉吟片刻,她那日光顧著開心了,還真的沒有問天兒,此刻不禁也向毓投去疑問的眼神。


    “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娘親,姨娘,我和唐曼還有些事情先告退了!”毓邪魅的桃花眸輕輕地在唐曼身上掠過,不鹹不淡的答著,說完便拉著唐曼向龍夫人提出走人,完全沒有要多解釋的樣子。


    “你們去吧。”龍夫人歎了一口氣,天兒還是那副性子,要是不開心說走就走,臨走時龍夫人不忘拍拍唐曼的手,“明天早點過來啊!”


    毓則一副沒有聽清的樣子,不顧唐曼的反對扯著唐曼就走。


    萬姨娘看著兩人漸漸消失在院中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怨毒,和龍夫人告別就往自己的院子裏走,就算是龍羽天好了以後又怎麽樣,傻了十幾年,再優秀能優秀的過明兒嗎?就算是老爺有心偏袒,還得看族中長輩的意思呢,誰能放心將整個家族交給一個傻了十幾年的人?等著老爺回來了事情還指不定怎麽樣了呢,不行,萬姨娘心中冷冷一哼,得讓明兒加快速度,隻要在老爺回來之前掌握了龍家在元德縣城也就是本部的生意,還有什麽好怕的,族中的長輩可是看著呢!


    到時候掐住了本部的命脈還有什麽好怕的?就是龍羽天的那小子也是不足畏懼的,隻是。


    萬姨娘微微頓住腳步,就是那個小狐狸精,隻怕她說一句什麽軟化,明兒就高興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萬姨娘悄悄對身邊的丫頭吩咐一聲,那個丫鬟隨即轉身離去。


    天幕已經黑透,萬姨娘加進腳步往回走去。


    同樣的凜冽的寒風中,唐曼剛開始不由自主的被毓扯了出來,快要走到院子門口才怔怔的反應過來,狠狠地撇開毓緊緊拉著自己的手,徑自向院中走去。


    “娘子。”一聲熟悉的稱呼脫口而出,毓有些受傷的看著唐曼的身子稍稍一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毓快速上前抓住唐曼的手,“娘子,你聽我說。”


    “說什麽?”唐曼勾唇一笑,笑容沒有直達眼底,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毓,“戲,不是已經演完了嗎?還想要我配合你什麽?”


    “戲?”毓口中喃喃自語,邪魅的桃花眸中滿滿的都是受傷,不敢相信的看著唐曼竟然是如此淡漠的冷笑,說出這些,“你認為我們之間都是戲?”


    她怎麽能這樣歪曲他的好意?他隻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受傷而已,為了她的安全,他甚至從京城中把抽調人手來保護她,時時刻刻的關注著她,知道她的一切行蹤,甚至知道她和萬姨娘碰麵急忙趕去將她帶出來,這一切難道還不夠嗎?她怎麽能曲解他的好意?


    “那是什麽?”唐曼反問,看著毓眸中的受傷唐曼心底劃過一抹痛楚,可是她知道這一切或許是他想保護著她,可是她不會那種依靠著大樹的藤蔓,不是那種柔弱的花朵,“你以為什麽都不告訴我就是為我好嗎?你以為自己為是的將所有危險擋下我就會多感激你嗎?你錯了。”


    錯了。


    毓一怔,他從來就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決定的,是這樣的,他不能後悔,即使娘子會怨他,恨他也不能讓她涉入當初的危險。


    “你以為你娶了姨娘,就會將我趕出危險之外?你知不知道即使這樣,她們照樣不會放過我,你明白嗎?”唐曼頓了一頓,看著毓迷茫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她不是笨蛋,毓不會無緣無故的那樣的改變,聯想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唐曼心中已經有了思量,看這樣糊塗的人,唐曼恨不得上前把他抽醒,“我不是依附著你而生的藤蔓,我隻想。”


    唐曼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有些飄忽,毓的身子確實狠狠的一震,她知道?


    “我隻想和你風雨同舟,一起麵對風雨。”唐曼上前拉住了毓的手,心中淡淡的劃過一抹憐惜,這個傻男人,以為自己扛下了所有就沒有什麽事情了嗎?毓身子一僵,卻沒有什麽反應,唐曼繼續柔聲說道,“無論你願意與否,我今日毫不留情的處理了萬姨娘的爪牙,都等於與她開戰,難道你真的想我。”


    唐曼故意頓了頓,什麽話都不再說,至於剩下的什麽情節任憑他想象去,隻怕會。


    唐曼心中暗笑,自己都說了,就這種智慧,任憑他是多麽聰明不還是被自己耍著?


    果不其然,毓聽著唐曼的話,麵色驀地一白,邪魅地桃花眸驀地閃過急色,狠狠地將唐曼抱入懷中,聲音嘶啞不堪,“你不許胡說,我不許你胡說!”


    怎麽可能?他已經要娶自己不喜歡的綠柳做姨娘了,按理說就算是萬姨娘有什麽招數也應該往綠柳身上用才是,難道她沒有聽說那日的事情嗎?根本不可能啊,依他對萬姨娘的了解,依著萬姨娘對府中的掌控程度,怎麽會沒有什麽動靜呢?


    難道。


    毓驀地想到萬姨娘盯著唐曼的眸光,活生生的像一條毒蛇,吐著信子,仿佛唐曼就是她已經到口中的獵物,不行,毓心中一慌,他不允許!


    “怎麽會是胡說?”唐曼涼涼的一笑,在毓的懷中象征似的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難道你沒有聽說我已經處置了娘親廚房中的幾顆毒瘤?依照著萬姨娘的反應,這些恐怕就是她在娘親院子中的布下的棋子,這已經是挑釁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不過也沒關係,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唄,還是老祖宗說的好啊。”


    “誰說的?”毓惡狠狠地打斷唐曼的話語,“我不會讓你有事情的,無什麽什麽時候,寧願我。”


    寧願我死,也不會讓你出一點點的事情,毓心中默默的接道。


    “寧願什麽?”看著毓咬緊牙關什麽都不說的樣子,唐曼心中大大的歎了一口氣,當初怎麽就沒有看出這是個倔強的驢呢?於是乎唐曼決定再狠狠地下一劑藥,於是委委屈屈的幾乎快哭了的聲音在毓耳邊囔囔道,“沒事,我明白,我是可以理解的,還是娘親說的對,男人的命運就是女人的命運,你喜歡誰我不會管的,迎娶姨娘我也會親自給你操辦的風風光光,就算是你還想再迎娶一位姨娘我也會毫無怨言的,至於我,天生就是個這麽好闖禍的主了,被萬姨娘怎麽整都無所謂,娘親教的三從四德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呢,嗚嗚。”


    悲切的嗚咽聲在唐曼口中溢出,壓抑的哭聲在唐曼的口中,好似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堅強的不讓嗚咽聲音變得很大,聽在毓耳中馬上變得像炸雷一般,來不及反應唐曼話中的意思,就被那嗚咽的聲音狠狠的刺痛心弦,毓試圖推開唐曼,想要安慰著她。


    可是無奈唐曼好像是突然之間力氣變得很大就是埋在他的懷中不動,隻有肩膀聳動著,渾身在顫抖著,毓的心好似被針紮了一般,心中悄悄歎了一口氣,就這樣吧,即使失敗了,他們也是在一起的,邪魅的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摻雜著寵溺的光芒,柔聲安慰著,”不要哭了,你哭的我的心好痛,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以後不論什麽危險,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即使失敗了,我陪著你,即使再遇到黑衣人,再遇到危險,我一定死在你的後麵,不讓你傷心難過,不讓你獨自承受。”


    毓自顧自的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日子沒有唐曼的日子實在是很難過,她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他都在寒風中代替著西風冬雨在寒風中緊緊的守護著她,看著每天晚上在搖曳的燈光下認真地看書,看著她關心著桂兒的傷勢,看著她呆呆的望著窗外,看著她每夜每夜的輾轉反側說不著,看著她眼底黑黑的眼圈,他的心就好痛,恨不得馬上就衝上去告訴她一切事情,告訴她他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綠柳,那種女人以為迷惑了娘親就可以進門飛上枝頭變鳳凰簡直是癡心妄想,告訴她他的心已經慢慢地裝下了一個人,那個人時而淡漠時而慧黠,時而以捉弄他為樂,那個人的腦中總有新奇的想法,那個人像一隻小豬,懶懶的看著府中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個局外人在看著萬姨娘她們耍猴戲,就像是眾人皆醉我獨醒一般,這樣一個懶懶的小豬沒有人欺負上門她絕對不會反抗,可是這隻小豬不知何時已經闖進了他的心扉,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占滿了整顆心。


    不知何時,唐曼的肩膀已經停止了聳動和顫抖,在寒風中靜靜地聽著毓砰砰的心跳的聲音,聽著他不知不覺摻雜著溫柔的話語。


    “你說的是真的?”唐曼略帶哭音的聲音在毓懷中想起,嘿嘿,這就是男人,不教育是不行滴,基礎一定要打牢啊!


    “對不起,我是笨蛋,以為這樣是保護著你最好的辦法,可是卻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你,隻是。”毓急急地說道,“那日你遭遇黑衣人,我真的是嚇得六魂無主,魂飛魄散,生怕你有一點點閃失,從小就遭遇了那樣的事情,我變得癡傻,人人嘲笑,直到遇到了師傅我恢複了正常,可是看著娘親對事情的漠不關心,看著爹爹糊塗的樣子,看著萬姨娘在府中囂張跋扈,我也是心灰意冷了,可是在這不知道的時候,萬姨娘的勢力已經這麽大了,直到你險些受傷,我才是真的怕了。”


    毓急急的向唐曼解釋道,生怕唐曼誤會。


    “所以才想出這個不入流的辦法,想要娶個姨娘,一方麵綠柳一直在娘親身邊受盡娘親的寵愛,可是據西風的調查,綠柳也和萬姨娘有聯係,所以,娘親上門我才將計就計的。”毓緊緊抱著懷中的小人兒,感受著她的身形,寒風凜冽,毓盡量的把唐曼擁在懷中,不讓寒風吹到她,心中一股暖流緩緩滑過心間。


    “什麽?”唐曼一驚,綠柳?“竟然是她?”


    轉念一想,她絕對不懷疑毓說的話,這樣想來那個報信的人就可以知道是誰了,當時也隻有綠柳沒有在娘親身邊,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報信的人竟然是綠柳那個女人,一直以為她隻不過是費心想要嫁進龍家,當闊少奶奶享福,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無所不用其極,若是這樣的話,和萬姨娘勾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唐曼驀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萬姨娘在古代中也算是個個中翹楚,從一個青樓女子混到這種位置不得不得讚歎她的手腕啊,娘親的院子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竟然都是她的人,這樣一來,可以說娘親的命都已經掐在萬姨娘手中了,怪不得她沒有對娘親下手,估計是不屑罷了!


    “是。”毓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沒有多少起伏,別人的事情別人的命運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隻有她才是他在乎的。


    “說。”唐曼狠狠地在毓腰間掐了一把,“坦白招來,你是不是已經偷偷地看上了綠柳那個女人,才想著借著這個機會把她弄進屋中,也是啊。”


    唐曼自顧自地說著,“綠柳雖然是身份差了一點,可是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又深得娘親的寵愛,也難怪你喜歡她,想把她弄進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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