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秀氣的小手慢慢的握住了龍羽天露在被子外麵的大手,感受著灼熱的溫度透著羽天的大手傳遞過來,此時此刻唐曼心中才真真正正的有了踏實之感,沒有人知道,在她看到床上赤裸的與唐緞緊緊相擁的身影之後是怎樣的心情,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腦中一片空白,她甚至真的不敢想象萬一真的是羽天,以後會怎麽辦,她是受過現代一夫一妻戀愛自由的思想熏陶長大的,要是讓她心愛的男子另娶她人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嗯。”一聲粗噶的呻吟溢出了羽天的喉嚨,驚醒了沉浸在思緒中的唐曼,待看見龍羽天臉上身上皆是不正常的紅暈的時候,馬上驚叫一聲。


    不知何時,龍羽天恬靜的睡顏竟然變得不安起來,如玉的麵上浮上一層紅的發紫的顏色,整個人也是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眉峰緊緊地蹙起,薄薄的嘴唇蒼白幹裂,一雙大手不停地扯著身上的衣物,露出結實性感的胸膛,也略呈微微地粉色,高大的身子在錦榻之上不停的蠕動。


    唐曼的手輕輕附在他的額頭之上,滾燙的熱感馬上傳遞了過來,怎麽回事?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這會功夫竟發燒成這個樣子?唐曼側坐在床上,雙手用力搖著龍羽天的身子,急聲的喊道,“羽天,你怎麽樣了?快醒醒?”


    回應唐曼的是一聲聲粗噶的呻吟,唐曼急的團團轉,她的身體向來是很好的,幾乎從不生病,自然是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看到羽天額頭滾燙的樣子馬上慌了,該怎麽辦?要不要打針?可是古代哪有什麽針啊?不過身邊的姐妹都是送醫院的,對了。


    和化花花麵花荷。唐曼一拍腦袋,趕緊找大夫啊!真是關心則亂,找個大夫看看總比她這樣的六神無主強的很多啊!唐曼轉身就要向外小跑去。


    驀地。


    一雙大手緊緊地抓住了唐曼的手臂,唐曼回頭,對上一雙黝黑深沉的桃花眸,粉紅的麵頰之上,那雙桃花眸竟然格外的誘人,帶著旖旎的風情,仿佛有無限吸引力一般,要將唐曼吸進眸中,竟然是毓,唐曼一怔,一股沒有來得欣喜湧上心頭。


    “毓。”


    “不要、不要讓別人知道。”毓額頭青筋外露,似乎像是有無限的痛苦,鼻尖皆是密密的汗珠,拚著全身力氣說完這句話,全身一軟,重新跌回錦塌之中,臉上盡是難耐之色。


    唐曼心中雖然很急,可是明白毓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麽說,他一定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事情,作為現代女性,毓的身體裏麵有兩個靈魂的事情她是可以接受,可是不見得別人會接受,在這個保守的時代,一旦被人知道,恐怕要被人當做妖魔鬼怪之物吧!可是這樣的病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啊!還是想辦法先降降溫吧,唐曼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打了一盆涼水回來,拿出一塊毛巾蘸了涼水為龍羽天仔細地擦拭身子,暫時緩解了他的灼熱。


    毓已經陷入昏昏沉沉當中,努力想睜開雙眸,可是費盡了全身力氣還是陷入昏昏沉沉當中,隻能任由那股子燥熱在身上四處遊走,心中卻是狠狠地罵龍羽天豬腦,竟然也是著了那個女人的道道,中了這等西域的特有的春藥,在燥熱難耐之際隻覺得有雙清涼的手在自己身上四處遊走,驅散了身上的燥熱,毓稍稍舒服了一點,驀的一股來自靈魂劇痛襲來,痛的毓忍不住的淒慘的哀嚎一聲,“娘子。”


    “怎麽了?”唐曼以為自己碰痛了他,看著毓額頭上密密的汗珠,心疼的用帕子拭去,眸中湧上淚意,“你那裏痛?我究竟怎麽能幫到你啊?”


    “沒、沒事、”毓氣喘籲籲的回道,輕輕拍了拍了唐曼的手,強忍著腦中的劇痛,蒼白的唇勾起一抹笑意,“很快就會好了。”


    雖然是安慰著唐曼,可是隻有毓明白自己是多麽的吃力,在身上四處遊動的那股燥熱之感似乎在燃燒他的靈魂一般,不,應該說不隻是他的,還有羽天的,好像有一種力量拚命地想將他擠出身外,毓的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青筋外露,一股黑暗襲來,身體的主動權已經被羽天搶占,毓的靈魂又被踢到意識海中,空蕩蕩的空間,一片一片的白茫茫的霧氣,隻有他自己,毓腦中靈光一閃,一切的奇怪的來源在那個春藥上,難道也是來自西域的藥?如果真是的話,那麽恐怕那個人已經出現了吧!毓咬咬牙,他絕對要走出去,傷害他可以,他可以忍,可是他絕對忍不了有人傷害唐曼,絕對不可以,毓眸中迸發出一股堅定地光芒。


    唐曼緊緊咬著唇,點了點頭,不想毓自己痛苦還在為她擔心,看著毓痛苦的摸樣,唐曼努力忽視著心髒處傳來的尖銳的刺痛感。


    “小媳婦兒,天兒好痛,頭好痛。”一轉眼之間,漆黑的桃花眸轉變成可憐兮兮的一雙淚眸,委屈的看著唐曼,嘴大大的撇著,“嗚嗚,好痛,小媳婦兒,嗚嗚!”


    “天兒?”唐曼一見龍羽天的樣子,是天兒?毓不是一向能控製住身體的嗎?現在是怎麽回事?唐曼心中不停地努力回想,驀地,腦中靈光一閃,是那盤點心。


    難道被下了藥?唐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否則龍清明那麽警醒的人會怎麽會著了唐緞的道?一定是那盤點心,龍清明以為是自己做的,沒有多加防備,若是那樣,羽天也吃了很多,唐曼想起昨日裏羽天故意和龍清明搶著點心的事情,若是唐緞下的藥,可是她也是剛來龍府啊,怎麽能在自己作出的點心中下藥?難道?


    唐曼腦中一閃而逝一個不好的想法,難道自己的院子裏也是不幹淨的嗎?難道已經被安插了人在裏麵?唐曼腦中想過一張張的麵龐,搖搖頭,她竟然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若是這樣,她還就真得掂量掂量這個人的實力了,在她的院子裏潛伏這麽久,不是真的沒有問題就是演技太高明了,就是連她也不能看透。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她想不通的事情,為什麽羽天同樣吃了點心確是隔了這麽久才發作,麵上卻是絲毫不帶情欲,隻是兩個靈魂之間不停地轉換著。


    唐曼強按捺住心中的害怕和擔心,不停地擰著帕子幫龍羽天降著身上的溫度,希望著他能好受一點,整整一夜,羽天和毓兩個靈魂交替著出現,而且頻率越來越頻繁,從先前的一個時辰一個變換,到後來的一刻鍾就變換,唐曼一邊不停的照顧著羽天,一邊不停地祈禱,天已將快亮了,若是羽天還是這個狀態的話,怎麽能遮掩得住?那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萬姨娘的耳目的,若是被萬姨娘抓住了把柄,恐怕一個妖魔的名頭是扣在羽天的頭上了,該怎麽辦?


    **


    日升日落,當啟明星冉冉升起,東方出現了第一絲光亮,驅散了天幕之上黑暗的顏色,金色的陽光如一屢薄紗一般穿透過窗戶,照進室內的那一刹那,唐曼聽見自己清晰的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唐曼疲憊的凝視著已經沉沉睡下的毓,一整夜的折磨耗盡了他渾身的力氣,直到天亮前的最後一刻,狀況才好一點,不過已經出了一身大汗,眼角眉梢盡是說不出的疲憊,唐曼重新打來熱水,仔細的幫毓熟悉擦拭過身子,換了一身衣服和被子,能讓他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一切都打理妥當,唐曼掀起被子,輕輕地躺在了毓的身邊,可是卻是輾轉反側。


    唐緞第一次進府是不可能怎麽會將計劃進行得如此完美?一種可能就是自己身邊有她的人,唐曼仔細想想了,自己出嫁之時隻是從唐家帶出了蓮嫵和趙嬤嬤,都是絕對可靠之人,對於她們唐曼是絕對不會懷疑的,那麽剩下的一點就是有人在幫助她,那這個人除了萬姨娘不作他想,唐曼眸中快速閃過一抹精光,看來,這個萬姨娘還是不安份啊。


    可是同樣的藥在龍清明和羽天身上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差,唐曼百思不得其解,唐曼翻過身,靜靜地看著毓安靜的睡顏,即使睡著了眉峰依舊是緊緊蹙起的,嘴角緊緊抿起,似是有無限愁思,在她的印象中,毓應該是強大的而無所不能的,可是看到他即使麵對病痛也是無能為力,唐曼心中不禁生出一陣憐惜,這樣的他是那樣的孤獨,也是那樣的脆弱,剝去了毓那個強悍冷漠的外衣,他也隻是個普通人,會痛,會生病。


    當毓睜開雙眸,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淡淡的盡屬於女子的馨香近在咫尺,漆黑如深潭的雙眸靜靜的凝視著他,眸中漾著沁人心脾的溫柔和憐惜,隻是眼睛上大大的黑眼圈讓她嬌美的容顏生出一許憔悴,漆黑如墨的發絲與他的緊緊相交纏在一起鋪陳在潔白的枕頭上,白與黑成鮮明的對比,那情景忽然讓他想起了四個字。結發夫妻,就這樣相持相扶到老,沒有鬥爭沒有陰謀,隻有純粹的幸福該有多好啊,毓心中生出淡淡的溫暖幸福之感,勾唇一笑,邪魅的桃花眸笑的彎起,如兩個好看的月牙形狀,聲音如香醇的葡萄酒一般在唐曼耳邊響起,“娘子,辛苦你了,為夫,讓你受驚了。”


    他清楚的知道在他受盡折磨之時,一直有個身影在他身旁細致的照顧著他,時而喃喃細語,時而輕柔撫慰,時而為他擦身,散去他周身的火熱。


    “相公,你沒事就好。”唐曼輕輕地用手描繪著毓的眉眼之間,淡淡的畫著,隻有這樣才多了幾分真實的感覺,唐曼眸光一閃,“你昨夜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個。”毓有些遲疑,並非是他存心隱瞞,隻是他不想讓她接觸到那些肮髒的事情當中,伸手給了唐曼一個爆栗,落在唐曼潔白的額頭之上,“你這小妮子,以為自己是鐵打的金剛不成?一夜沒有休息看看自己都成什麽樣子了?趕緊睡覺!”


    “不要轉移話題。”唐曼揉揉額頭上淡淡的紅印,不滿的看向毓,滿臉嚴肅的看向毓,“有什麽不能說的嗎?我不想你有事情瞞著我,我可以幫你分擔的。”


    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緊緊凝視著毓,眸中漾起如海般的溫柔。


    “我隻是不想讓你卷進這些風波當中。”毓歎息了一聲,伸出雙臂將唐曼嬌小的身子緊緊抱進懷中,下巴靠在唐曼的頸窩處,“我隻想讓你單純的幸福的生活著。”


    他心中還是有濃濃的不忍,他很多時候在想當初是不是他錯了,他自私的將計就計的任由龍清明耍手段,將她迎進府中,本想著她會是一顆對付龍清明母子的好的棋子,可是。


    毓悄悄歎息一聲,眸中閃過一抹如水般的溫柔的光芒,不知何時開始這小妮子已經闖進了他的心中,在他毫無防備之時,等到他反應過來,她已經牢牢地占據了他心中的位置,再也容不得她人了,因為他的自私,已經讓毫不知情的她被動的卷進這場危險的遊戲當中了,可是他怎麽還能任由自己的自私,讓她遭受未知的傷害?


    “已經卷進去了。”唐曼掙開毓的懷抱,神情有些激動,有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怒氣,緊緊凝視著毓,“從我嫁給你的那一刻,從我們成為夫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卷進你的生活了,或者說已經卷進那些風波中去了,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啊!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麵對,我不是那要依附別人而生的藤蔓,我隻想和你並肩而行,毓,你可知道幸福是要兩個人一起營造的,而不是每個人單方麵的努力。”


    “唐曼。”毓忽然屏住呼吸,伸出健臂將唐曼狠狠地納入懷抱,感受著懷中的溫暖,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毓如葡萄酒一般香醇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十歲那年,我因為貪玩跑出府去,卻被人捉住了,放在黑漆漆的山洞中,四周隻有呼呼的風聲還有野獸的嚎叫。”


    毓的身子有些緊繃,邪魅的桃花眸中透著一絲害怕,唐曼連忙回抱住毓,輕輕的在他後背之上安撫性的拍拍,直到毓高大的身子恢複過來,唐曼溫柔的道,“別怕,有我在。”


    “嗯。”毓點了點頭,才繼續道,“我那時候心中害怕極了,大聲哭喊可是沒有一個人聽得見,直到第三天,才來了一個蒙麵的黑衣人。”


    毓邪魅的桃花眸中猛然爆射出一股陰寒冰冷的目光,仿佛雪山之上終年不化的冰雪一般,駭人之極,“那人在我麵前用了一個特殊的東西,晃來晃去,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可是很奇怪的,我竟然睡著了,可是夢境中全部是驚恐的景象,再次醒來,我就變成世人口中癡傻的龍家嫡子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清楚地躲在身體的一個角落裏,看著羽天每天做什麽,看見別人對他的嘲笑,甚至有些下人暗地裏偷偷地打罵他。”


    唐曼心中一驚,若是按照毓所說的,那不是現代的催眠術嗎?那個人與毓有什麽樣的仇恨,竟然如此狠心的對待一個剛滿十歲的小孩子,傳說中美國cia對待不合作的犯人,有一種酷刑將犯人關進一個完全封閉的小黑屋中,沒有光亮,沒有聲音,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隻有自己的呼吸的聲音,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最最鋼鐵般意誌的受過特等訓練的人也熬不過十天,精神完全崩潰。那個人對待毓的辦法竟然與cia的辦法不謀而合,一個成年人都熬不住的,況且還是一個小孩子?在毓精神最最崩潰的時刻實行催眠術,簡直是喪心病狂啊!唐曼心中恨得咬牙切齒,究竟是誰這般的狠毒無情?


    “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毓感受到懷中唐曼情緒上的不對勁,馬上出聲安慰道,“不要怕了好不好?”


    “後來呢?”


    “後來。”毓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我遇到了雲遊在外的師傅,師傅見我骨骼清奇便收我為徒,隻是。”毓眸中的光亮漸漸熄滅,“任是師傅那樣醫術精湛的人,翻遍了所有的古籍記錄,也是治不好我的病,隻能維持到現在這個最好的狀態了。”


    當然治不好,唐曼撇嘴,這可是現代的催眠術,古代可能還沒有呢!若是有的話恐怕也是在他們古人傳說中的攝魂術的一種,可是那個人是怎麽會的呢?難道是她的同鄉?同樣來自二十一世紀?可是那個人早就已經沒有蹤影了,唐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看到毓關切的神色,馬上展顏一笑,心中開始快速盤算起怎麽樣治療毓的病。


    她以前就見過類似的症狀。


    有個心理醫生曾經救治過她的兄弟,她也趁機看過一些書。


    那個人故意在毓精神崩潰之時施展催眠術,在他心中留下了很多陰影,恐怕也是給毓和羽天造成人格分裂的主要原因,那人顯然是對催眠術的應用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階段了,若是重新治療的話,難免要重新施展催眠術,毓會不會抗拒呢?再者說來,她也隻是從書中看到過一些理論,根本就沒有實踐過,萬一中途出了什麽差錯可怎麽辦?畢竟相較於那個人來說,她隻是個半桶水的水平,能否成功是個問題。


    唐曼努力回想著回想著施展催眠術的每一個細節,可是越急心中就越發的慌亂,以往清晰地記憶現在竟然模糊了一片,“啊。”


    唐曼掙開了毓的懷抱,狠狠地抓著頭發,神情狂亂,眼神似顛似狂,驀地又緊緊閉起雙眸,長長的睫毛形成一個彎彎的好看的弧度,可是毓沒有心思欣賞,唐曼驀然的變化嚇得毓幾乎心驚膽戰,連聲問道,“娘子,你怎麽了?可別嚇為夫啊!”


    “閉嘴。”唐曼頭也不回,惡狠狠地道,言語之間竟有些小女兒的嬌態,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將毓當成最最親密之人了,“別打擾我,快寫給我拿筆來。”


    毓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仍然聽話的拿過紙和筆,遞給唐曼,然後悄悄的放下心來,靜靜地在一旁等著唐曼恢複正常,她一定是被自己嚇到了才會如此失常,想到剛剛唐曼不自覺地流露出的小女兒的嬌態,毓桃花眸中的溫柔更深,以往他雖然能感覺到她的情意,可是她似乎總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對待他時也是冷冷淡淡,不溫不火的,可是現在。


    已經是個驚喜的轉變了,不是嗎?


    時間和環境,唐曼喃喃自語,想著書中教授的內容,也不管著手中的筆能否用的習慣,馬上將腦中所想的記載下來,最好選擇安靜、舒適、溫馨的有利於心情放鬆的環境環境之中,一般一次催眠要一個小時左右,治療性的催眠最起碼要五次的治療,第一次為適應性的治療,第二次才是真正的開始。


    唐曼在紙上的鬼畫符般得大字看的毓幾乎目瞪口呆,他雖然是沒有見過唐曼親自寫的字可是依照父親拿回來的那首小詩和自己看來,怎麽著也是個才女,就算是不是才女也決計不會差到哪裏去的,還有那瀟灑狂傲巾幗不讓須眉的字體,絕對是上上之作,但是,毓歎息的搖搖頭,他實在是不敢將那瀟灑狂傲的字體與眼前的鬼畫符聯係起來,他的小娘子還真是讓他震驚啊!此刻神情癲狂的她哪裏還有深閨淑女的模樣,雖然他一直知道小娘子不是淑女,卻也沒有見過這般摸樣,可是看在毓的眸中,隻剩下可愛一詞,她是在為他著急,雖然她沒說,可是他就是知道,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正是如此吧!


    唐曼完全沒有注意到毓的神情,此刻她的心思完全是在大學之中那本萬惡的心理學教材了,不對,這些還不夠,唐曼抓狂的扯了扯頭發,生活習慣也得調整,每次治療前不能吃得太多也不能吃的太飽,明天開始她要親自下廚調整膳食;得消除雜念,以平和的心態治療;不能飲酒,不能服用人參,這個明日得告訴蓮嫵,每日的參湯暫時先不用燉了;還得保持有規律的生活,羽天那個賴床的習慣得改改。


    還有,一些禁忌,唐曼想起來很多,一時之間手下運筆如飛,一個個鬼畫符的大字更是快速的在宣紙上以囂張的姿態出現在毓的眼中。


    可能出現的不良的反應,精神分裂或者其他的嚴重的精神類的疾病,或者對催眠有嚴重的恐懼心理,這樣若是強行的施展治療術恐怕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唐曼驀地睜開雙眸,漆黑如深潭的雙眸爆射出一抹精光,毓和羽天的情形可以說就是現代醫學上的精神分裂,那麽這麽說是因為那個人的催眠術並不到家,或者說是當年的催眠術是徹底地失敗了,所以。


    唐曼幾乎開心的跳起來,她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隻要有一絲希望,她一定不會放棄的。


    “毓。”唐曼轉過頭,緊緊抓著毓的中衣,手指緊張的死死地攥著毓身上薄薄的一層中衣,指骨有些泛白,看著毓有些疑惑的眸子,有點結巴,“你可不、可以、可以讓、讓我試一試治療你的病?”


    “你有辦法?”毓驚訝的看著緊張的直吞口水的唐曼,心中大為詫異,師傅的醫術可是精湛異常的,這些年師傅可是翻遍了各種醫學典籍,尋遍了大江南北尋找治療方法都沒有效果,,小娘子隻是聽過了一遍竟然能知道治療的方法?


    “是。”唐曼低頭整理一下自己寫出來的東西,因為剛剛很是匆忙,她統統都是用現代的簡體字寫出來的,所以毓並沒有看明白是怎麽回事,唐曼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強壓下心中的興奮,開口道,“並非是你師父醫術不精湛,而是。”


    “而是什麽?”毓連忙追問?不是病患?怎麽可能?


    “而是一種催眠術。”唐曼見毓仍然一副未知半解的模樣,進一步解釋道,“就是通常你們所說的攝魂術,這種術法可以用來治療一些嚴重的精神類疾病,也有些喪心病狂的人會用來達到一定的目的,你的情況就屬於後者。”


    “攝魂術?”毓大吃一驚,這種攝魂術他曾經聽師傅說過,上古時候攝魂術盛行,有些道行高深的人還能利用攝魂術控製別人,是別人成為他的傀儡,這種卑劣的術數已經被禁止了啊,怎麽又會出現呢?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聽說過了,他也是從古籍上才會知道這些東西的啊!


    “對,不過你別擔心。”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中漾出一抹溫柔,“我估計當初那個人應該是想把你變成白癡,或者是真正的傻子來著,隻不過中途可能因為什麽情況出現了意外,所以隻能說你的催眠術並不是成功的,再加上你師傅的及時治療,才能保持你現在這個樣子。”


    “娘子。”毓感動的將唐曼擁入懷中,邪魅的桃花眸中湧現出點點星光,“我真的有可能治好嗎?”


    好多年了,他已經不敢奢望,他雖然是擁有身體的主導權,可是他害怕在世人麵前出現,白日隻是躲在身體的角落裏看著羽天的一言一行,隻有到夜晚時分才敢出來,他害怕成為世人口中的妖怪,也不想因為自己給爹娘帶來什麽災難,隻能任由自己絕望下去,可是忽然有一天竟然有人告訴他,他也可以變得像正常人一樣,在陽光下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保護著她,不讓她再受任何委屈,要他怎麽能不欣喜?


    “我也不敢保證。”唐曼有些遲疑,看著毓頓時黯淡下去的眸光,馬上開口安慰道,“可總是有個希望在啊,我雖然知道方法可是確實沒有嚐試過,再者說來,也是怕你對催眠術產生恐懼,那樣非但達不到治療的目的,還有可能加重病情,毓,你能、能讓我試試嗎?”


    唐曼緊緊凝視著毓的麵龐,沒有放過一絲表情,看著毓有些迷惑的邪魅的眼神,看著他似有掙紮的神情,隨著時間的流逝,眸光變得溫潤如玉,褪去了以往的邪魅,帶著堅定之色,對著唐曼點頭,唐曼知道他已經作出了決定。


    毓激動地抱著唐曼,他何其有幸娶到了她.


    “少奶奶,夫人請您過去一趟呢!”藍兒在門外的聲音響起。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唐曼淡淡的回道。


    唐曼心中冷冷的笑著,還差一點忘記了,她的院子裏還是不幹淨的呢,還有內鬼呢,要是不把此人抓出來,她還真是氣難平啊!隨隨便便都能有人在她坐的點心中下藥,這次是春藥,下次呢?下下次呢?萬一那個歹人若是有心想害死他們夫妻二人的性命,豈不是要被毫不察覺的輕易得手了?還有依次推論,就是連龍夫人的院子裏恐怕也是布滿了他人的耳目吧,這樣若有什麽風吹草動,豈不是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信息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底下?這怎麽可以?唐曼看向毓的眸中越發的憐惜,以毓的聰明,這府中大大唐曼的事情恐怕都是知道的吧,龍夫人軟弱,萬姨娘在附中橫行,下人們也都是見風使舵,明裏暗裏估計是沒少使絆子,這些年毓怕是受了不少苦呢!這麽多年他一個人要熬得有多麽辛苦啊?


    那個萬姨娘,本想看在龍清明的份上,放過她的,可是她總是不甘於現實,總是惹出點事情才好,或許她應該接著這個機會多走走龍夫人那裏,萬姨娘憑什麽這麽多年一直囂張,還不是龍夫人軟弱不在乎權力,慢慢的權力竟然被萬姨娘架空,若是切斷了她的錢權,她還有什麽好囂張的資本?哼,唐曼冷笑,玩陰謀詭計誰有她熟,隻不過是不願意罷了,就是她萬姨娘再有見識,不過隻是個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婦人罷了。


    “娘子,我陪你去吧!”毓看著唐曼的神色莞爾一笑,他的小娘子怕是要發威了呢!


    “好,不過在你沒有完全治好之前還是讓羽天出來吧,萬一她們再使什麽幺蛾子?”唐曼一臉擔憂得道。


    “哈哈,為夫心中有數,莫非小娘子信不過為夫?”毓桃花眸中綻放出邪魅的笑意,趁著唐曼不注意,在她的麵頰上快速吻了一下。


    唐曼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上了一件大紅色的錦緞衣衫,挽了一個簡單卻不失高貴的發髻,便隨著毓來到龍夫人的院子裏,在邁進龍夫人院子中的前一刻,毓突然扯著唐曼的衣袖,咧開嘴傻乎乎的笑道,“小媳婦兒。”


    唐曼無語的看著幾乎掛在自己身上的毓,看著那邪魅的桃花眸倏然變得單純透明,甚至帶著幾分傻氣,驀然明白,毓已經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羽天了,唐曼安撫的一笑,羽天一看到唐曼的笑容,立馬變得開心極了,本來邁向龍夫人院子的不情願的腳步也瞬間變得輕快了,快樂的咧著嘴傻笑,一副有妻萬事足的模樣。


    唐曼看到龍夫人的院子裏已經忙成了一團,算了算日子,還有兩天之期就要到迎娶唐緞進門的日子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唐曼還真的是很吃驚,大夫人那麽刁鑽刻薄的女人竟然會容許自己的女兒以嫡女之尊嫁給清明,還是做姨娘,畢竟這個時代嫡出的子女和庶出的子女之間的待遇差別差的簡直不止一點半點,或者說庶出的子女也就比下人高那麽一點點,雖然清明以後會繼承龍家的家業,可是畢竟是庶子的身份,雖然不知道龍老爺和龍清明是怎麽樣說服唐家人的,但是唐曼怎麽也沒有想到,龍清明竟然將唐緞下春藥的事情當眾就說了出來,沒有給唐緞一點點顏麵。


    “唐曼,你來了,快幫我看看這身禮服怎麽樣?好不好看?要是不好看我再去叫人重新定做,可是就是怕時間會來不及”正在忙碌的龍夫人一見唐曼和羽天走了進來,連忙拿起手中的大紅色的衣衫走到唐曼身邊,笑著問道,轉而又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老爺究竟是怎麽想的,三天的時間這麽趕怎麽能準備齊全呢?”


    “娘,很好看啊。”唐曼接過衣衫仔細打量,讚不絕口,“這針線手工均屬於上乘的,想必穿在大哥身上也是很好看的,大哥沒有試過禮服嗎?”


    “還沒有呢!”龍夫人麵色微蘊,吩咐下人們繼續準備著,“這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已經派人去通知過幾次了,到現在也不見人影,畢竟是成親的大事啊!萬姨娘也傳話過來說是病了,竟然撒手不管了!”


    唐曼眼睛在屋中轉了一圈,果然是沒有萬姨娘的身影,對於自己兒子的婚事竟然這麽不上心,竟然所幸是托病不管了,直接交給龍夫人,她可是忘了要是沒有她的推波助瀾,這樁婚事恐怕還是難成呢,應該是唐緞那日的言語直接惹惱了萬姨娘吧,也是放在萬姨娘的脾氣之上,當初看上唐緞恐怕也是想壓製龍夫人和自己的,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千挑萬選的兒媳婦當著那麽多下人麵前不顧臉麵的說要嫁的人是羽天,萬姨娘的臉麵恐怕是掛不住了呢!這以後府中可是有了熱鬧呢!


    唐緞在唐家一直有著大夫人護著,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估計就算是嫁進了龍家也不會有多少收斂,再者說來萬姨娘本來就對唐緞多加不滿,這兩婆媳若是鬥上了,府中恐怕是沒有寧靜的日子了呢!


    “娘,還差了多少東西沒有準備?”唐曼見著龍夫人毫無怨言的接過龍清明的婚事準備,知道她對龍清明一直心存著感激,所以事無大小總是親力親為,對與萬姨娘索性也就不管了,唐曼岔開話題,“還有什麽沒有采買妥當,兒媳這就去準備。”


    “已經差不多了,什麽都不用準備了,好多都是現成的,自家鋪子裏就有,吩咐一聲就能送到。”龍夫人笑著道,看向緊緊跟在唐曼身後的羽天,打趣道,“我的天兒真的是長大嘍,是個大人了呢,娶了媳婦就不黏著娘親了,什麽時候讓娘抱孫子啊?”


    “娘。”唐曼麵色一紅,嬌嗔著看龍夫人一眼,待看到龍夫人一臉的打趣,連忙低下頭,白皙的耳朵和脖頸也染上了一抹粉色,看的龍夫人用帕子掩著口笑著,她當初是挑對了人,唐曼的品行相貌都是上上的,對待羽天那更是好,也讓她放了不少的心,現在的她有多麽慶幸唐家大夫人鬧了那麽一場,否則當真娶了唐家嫡女,要品行沒有品行,要儀容沒有易容的樣子,豈不是愁煞了她?


    “孫子?”羽天眼睛一亮,驚喜的看向了龍夫人,傻傻的笑著,“娘要抱的孫子就是小媳婦兒生的寶寶嗎?那沒問題,我明天就讓小媳婦兒生個孫子給您抱。”


    龍羽天大手一揮,表示那都不是事兒的樣子,不就是一個孫子嘛,生了也就生了,明天就生,嘿嘿,龍羽天傻傻的笑著,生了孫子好啊,給娘親抱省的一天天的找他的小媳婦兒,這得耽誤了多少他和小媳婦兒相處的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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