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對方不像是專業人士,也比較容易應付,隻是簡單繞了個圈就把人甩了。


    陸以臻不敢大意,掏出電話讓秦源派幾個人過來這段路口守著,又確認車後無人再跟才安心的開往林筱家。


    而在他心心念念的地方,林筱這會兒正在思考回美國的事情。


    回去抑或是不回去,這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林筱的腦中有兩個小人互相咒罵在一起,躊躇不定之時,家裏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時她還在沙發裏窩著發呆,被其一驚,才緩緩回過神來,連忙踩著拖鞋來到了門前。


    從貓眼看去,林筱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男人。


    陸以臻。


    她在心中默念著這人的名字,眼眸不由得瞪大了些,他來幹什麽?


    林筱莫名有些緊張。


    站在門外的陸以臻並不知道隔著一張門板的林筱正在想著什麽,他按了好幾次門鈴,待鈴聲從走道之中消散殆盡,都沒見到有人開門。


    陸以臻想起早上拿到的消息,忍不住皺了皺眉,心裏有些納悶,難道她不在家麽?


    但想起來林筱宿醉與向醫院請假的情況,他幾乎能夠肯定她一定在家。


    穩下心神的陸以臻便再次按了門鈴,靜靜的等待開門的聲音。


    門內的人此刻越加緊張,林筱站在門邊一直盯著外麵的人,渾身僵硬地幹站著:心想著為什麽他還不走呢?


    她咬了咬牙,這才發現陸以臻真的是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打定主意裝無人在家,林筱滿腹心事地回到了客廳沙發坐下,心緒不寧地幹坐著。


    隻是這門鈴一而再的響起,似乎不等到主人來開門就不罷休一樣。


    林筱幾乎想把耳朵捂起來,頭疼和混亂的思緒本就糾纏在一起,讓她的大腦混混沌沌的,如今陸以臻又堅持不懈地硬要插一腳……


    她蜷縮起來,用雙臂把隱隱作痛的腦袋護在膝蓋上。


    “林筱,我知道你在家。”


    忽然,門外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林筱幾乎是在聽見陸以臻這句話的一瞬間便緊張的站了起來,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家?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重新輕輕挪動腳步走到門邊。


    林筱將手扶上門板,掌心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正欲通過貓眼觀察門外的人,卻聽見他再次開口。


    “你不開門,我不逼你,但是我來找你,是真的有話要說。如果你想讓大家都聽見我們談論的事情,我可以站在這裏說。”


    語調分明是與往日一般的低沉雅貴,像是小提琴低吟的質感。


    但配上像是無賴的語氣,這奇異的組合讓林筱下意識愣了愣,這才意識到陸以臻是打定主意要說服她開門。


    想到這裏,本就被他這句話弄得雨鞋慌張的林筱心中更是不安了。


    她輕輕咬住嘴唇周邊有鄰居,如果他堅持站在門口說話,到時候肯定會引來更多的流言蜚語的。


    那是她絕不想看見的情況。


    該不該開門呢?


    躊躇不定的林筱此刻覺得腦袋更是發疼,本就漿糊一團的大腦在早間的選擇題後又多了新的騷擾,那些問題擠在一處衝擊著她的心神,讓她有些自暴自棄。


    如果,林筱心想著:要是此刻也想昨晚那樣喝醉酒暈過去就好了,也就不用麵對這為難的處境。


    屏著呼吸不敢出聲,林筱自欺欺人地想著,也許再過一會兒他就走了,畢竟誰也不喜歡站在外麵等人。


    更何況陸以臻是如此的心高氣傲的人,這些年從來都是身居高位施發號令,哪會願意做這種委曲求全的事情?


    見門內毫無動靜,陸以臻心裏已然明白,她是不會願意開門讓自己進去了。


    他心頭不由湧上一陣苦意,帶了幾分的自嘲。


    既然如此,那他就站在門口說了,反正她是聽得見的。


    陸以臻輕咳一聲,將本就醞釀好的說辭在腔舌間潤色了一下,才聲音輕緩地開了口:“江雪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應該讓她來打擾你,如果她做了什麽讓你生氣的,我代替她道歉。”


    要他指責江雪,他始終做不出來。


    而且就算江雪做得再過分,也隻是為了他。就憑這一點,他無法棄她於不顧。


    錯在於他,來道歉的自然也應該是他。


    長久的幾分鍾沉默,就在門外人覺得想要放棄離開的時候,林筱卻開口了。


    “你走吧,我不想見你,也不想再提任何有關於你們的事情。”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像是一枚純色的羽毛,幹淨且毫無重量。


    但是陸以臻卻能夠想象到說話那人此刻的表情和內心世界。


    是冷眼,冷嘲,亦或是完完全全的冷漠?


    她,對自己失望了吧!


    是啊,怎麽可能不失望呢?


    就連他自己,都對自己失望了,更何況她?


    陸以臻闔眼掩去了眼睛深處藏匿的痛處,待翻湧的情緒歸以平靜,才重新睜開眼,靜靜地看著眼前堅若磐石的一扇門。


    不僅把他阻隔在她家之外,更把他阻隔在了心靈的安全區之外。


    “我們出來談一談,可以麽?”


    陸以臻歎息一聲,放低了聲音。


    顯然,男人已把姿態放得極低,這是在“求”她。


    林筱握緊了拳,被他的話語弄得心頭一顫,卻依舊不願出來:“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可以談的,陸總,你走吧。”


    連“陸總”一詞都說出來了,可見林筱是真的不想見到自己了。


    也對……她怎麽會想見他?


    陸以臻的眼神暗了下去,眼底似乎有一抹哀傷閃過,卻又很快被他掩藏下去。


    忍住喉間的苦意,陸以臻強迫自己調整了情緒,才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也很怨恨,但是,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承認我做了很多錯事,也傷害了你,我沒有想要推卸,我隻是想和你道歉,僅此而已。”


    陸以臻放緩了語調,似乎想把每一個字中蘊含的真摯情感完全傳遞到門的那頭。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低聲下氣,哪怕當年江雪堅決棄他而去,哪怕父親再如何威迫他,他都未曾低頭。


    他向來是高傲的。


    而如今他卻低頭了,隻為了求林筱一個解釋的機會。


    林筱並不是不感動的,相反,正是因為對於陸以臻的了解,她才會更能體會到這段話中蘊含的重量。


    這個男人似乎是動用了他的所有尊嚴與真誠,因為他這段話,她竟然動了想要開門讓他進來的念頭。


    林筱有些動搖了,但她還在遲疑著。


    似乎察覺她態度的軟化,男人溫和帶著磁性的聲音繼續在她耳邊響起,有如蠱惑。


    “也許你覺得我是在欺騙你,的確,為了逼你回到我身邊,我曾經說了很多謊言,也欺騙了你,但是我並非真的想要騙你,我隻是想讓你信我。”


    我做的許多錯事,說的許多謊言,都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而不是有意傷害你。


    你不懂,我不怪你。


    可是,我還是想要說給你聽,哪怕你聽不進去。


    陸以臻這番坦誠的把自己的心攤開來,甚至連語句中的每一個停頓都注入了情感,隻是為了告訴她。


    他的心是有她的,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幾乎沒有人能夠抗拒這樣一個男人的赤誠。


    林筱也一樣,她為這樣的話而感動,甚至已然被其蠱惑。


    她的手不聽使喚地順著門板冰涼的表麵下滑,撫上了門把。


    隻要輕輕旋轉一下,門便可以開了。


    開吧,開吧!


    林筱的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重複,仿佛有人在她耳側不斷地低語呢喃,把曖昧的風吹進她的耳廓,告訴她,不要再猶豫了。


    為什麽要猶豫呢?林筱恍惚地跟著想著,掌下不由得輕輕用力。


    就在林筱決定要開門的時候,外麵卻傳來了另外的聲音。


    陸以臻剛接起一直在響的電話,還未發火電話那頭就來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你好,請問是,是陸總嗎?”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聲音帶顫,聽得出好像有些緊張。


    “是。”陸以臻皺眉,對方是誰?


    “陸總,我是醫院的護士,那個……”護士說明身份,遲疑著說,“江雪小姐出了車禍,現在需要進手術室,必須要有家屬簽字,她……”


    護士沒敢繼續說下去。


    剛才是那送人過來的司機說江小姐和陸總是相識的,可以請陸總過來簽字。


    護士知道陸以臻的地位身份,哪裏敢這麽做,可又禁不住司機的祈求,加上人命關天不好耽擱,也隻好打了這個電話。


    但此刻她已經隱隱有了悔意,聽方才陸以臻的語氣,不耐已擺的很明顯了。


    “什麽?”陸以臻眉頭緊皺,語氣立刻就冷了。


    “陸總,您可以過來簽字嗎,醫生這邊等著手術呢……”


    護士心知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還不如把話說清楚。便凝心靜氣壯著膽子說,心裏卻已經能夠預料到接下來陸總會如何大動肝火了。


    出乎意料的是,陸以臻隻是沉默了片刻,便冷聲交代:


    “讓醫生立刻動手術,我現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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