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些天,司徒雪霏想通,她對葉青說:“你那鑽石呢?可否讓我瞧一瞧?我聽說過骨灰鑽石,但從沒見過實物。”


    葉青慎重地從錢夾深處取出一個折疊的棉紙包,打開,裏麵是一粒淡藍色的鑽石,約有20分重。


    “顏色真美,做這樣一粒鑽石,花費不菲吧?”司徒雪霏問。


    “是,米粒大,已經花掉我在部隊服役一整年的存款,可是我心甘情願。她的家人也支持我,我很感激他們允許我這樣做。”


    司徒雪霏仔細端詳鑽石,輕聲說:“她一定是個善良而美麗的女孩子,因此她的靈魂如此璀璨而純淨。”


    “她是我今生摯愛,至死不渝。”


    司徒雪霏歎息,為何沒人這樣愛她?


    她對葉青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設計一枚吊墜或者戒指,將這枚鑽石鑲嵌起來佩戴在身上,以免丟失。我曾在大學裏進修過珠寶設計課程,為朋友設計過婚戒。雖然是玩票性質,但還是拿得出手的。”


    “那怎麽好意思麻煩你?”


    司徒雪霏笑說:“你是我救命恩人,怎麽報答都不過分。”


    葉青其實一直有把鑽石拿去鑲嵌的想法,鑽石太小,害怕遺失,他想做成戒指戴在手上,也是一種宣誓,他今生不會娶第二個女人。


    “那就拜托小姐。我想做成一枚男士佩戴的戒指,式樣簡潔大方即可。”


    司徒雪霏言出必行,當夜便畫幾幅草圖,概念清晰之後就打開電腦開始繪製設計圖,不知為何,靈感如泉湧,沒幾日已經繪出三四個不同款式,提供給葉青選擇。


    她拿給葉青看,他深為感動,每一個設計下麵都有詳細介紹,看得出用盡心思。


    他選擇其中一個最簡單的款式:“這枚不錯,不張揚。”


    司徒雪霏最偏愛的也是這個,她介紹說:“戒麵較寬而略有弧度,適合身材高大的男士。戒麵中間一圈磨成啞光,鑽石用槽嵌,可避免鑽石刮傷。材質用鉑金,鉑金稀有而堅固,代表永恒。”


    “太好了,謝謝你,我願付你設計費。”


    司徒雪霏大笑:“說好是義務幫忙,別提錢,傷感情。”


    她打開一個盒子,裏麵是不同尺寸的戒圈,專門用來量指圍的。她主動替葉青試戴,他有點尷尬,在肌膚相觸的瞬間,有如電流經過。奇怪,不是第一次這樣親密接觸,司徒雪霏全身赤裸的時刻他都見過,為何隻是手指輕輕滑過,就讓他心跳加速?


    葉青定定心神,慎重地將鑽石交給司徒雪霏,由她聯係熟悉的珠寶行去按設計圖鑲嵌起來。


    取到戒指這一日,已近聖誕節,美亞百貨顧客盈門,司徒雪霏這個總監一直忙到九點才能脫身。葉青寸步不離地等著她。


    “抱歉讓你久等。”她說。


    “哪裏的話!是我分內之事。”


    司徒雪霏坐進車裏,對葉青說:“今天我拿到了戒指,等到家就取出來給你看!”


    “這麽快?”葉青歡喜不已,終於,他可以把“女朋友”隨身佩戴,日夜摩挲。


    “當然,那枚鑽石對你而言意義重大,我天天催工,終於在聖誕之前趕出來,你隻做到年底就走,這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吧。”


    “鑲嵌花費多少?我……”


    司徒雪霏打斷他:“算在我賬上,別跟我算那麽清楚,我會生氣!”


    二人正在熱火朝天地爭執鑲嵌費用該誰來付款,葉青突然覺得不妙。


    “刹車有問題。”


    “什麽?”司徒雪霏不敢相信,這部白色捷豹是年初新買的,狀況極好,定期保養,早上來時一切正常,怎麽會出問題?”


    葉青又試了幾次手刹,額角冒汗:“刹車確實失靈,我們現在無法減速。”


    司徒雪霏臉色煞白,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葉青還能保持鎮定,安撫司徒雪霏說:“不要著急,現在我們車速不算太快,方向盤還可以用。我們找柔軟平坦的上坡做緩衝,強迫車子停下來。”


    葉青在一瞬間心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念頭,做好最壞的打算。車子無法停止,他們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不斷鳴笛,逼前麵的車讓行,嚇得司徒雪霏花容失色。車子駛入海灣區,鱗次櫛比的別墅映入眼簾,地勢也漸漸開闊。葉青一麵小心控製刹車失靈的車輛,一麵尋找可以強行停下車子的上坡。


    他們都沒注意後麵有一輛車一路尾隨,如跗骨之蛆。


    “別緊張,冷靜,我不會讓你有事,相信我。”葉青安撫司徒雪霏。


    她當然相信他,葉青身上有種天塌下來也會為她擋住的氣勢。


    終於看到路邊一處草坡,葉青一打方向盤,將車子往草坡上開,同時強行掛低檔,收油。車子往坡上衝去,漸漸慢下來。司徒雪霏正要慶幸車子將停止,他們可以脫險,卻見後麵一輛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直直朝他們的車尾撞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乓!劇烈的撞擊,安全氣囊爆出,司徒雪霏瞬間頭暈眼花,被嗆得咳嗽。兩輛車都冒著白煙,在草坡上停下。


    葉青劇烈咳嗽,神誌卻清明,心知來者不善,馬上伸手到座椅下麵的暗格,掏出一物。他從後視鏡裏麵看見後麵的車裏鑽出一個人,手裏提著一把槍。


    葉青把司徒雪霏的頭往下按:“不要抬頭,壓低聲音,打電話報警。”


    他打開門,鎮定地走下去,拉開保險栓,雙手持槍,瞄準來人。


    “張家棟,放下槍。”


    那人正是張家棟,雙眼都是血絲,嘴角一抽一抽,啞聲說:“走開!不關你事,我要的是司徒雪霏的命,她必須死,她要為我的女兒償命!”


    葉青冷靜地說:“司徒小姐並未害死你的女兒,她是意外身亡。真要怪,得怪你自己。你若不貪汙,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司徒小姐隻是公事公辦。”


    “胡說八道!她仗著有錢有勢,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我求她給我一條活路,她卻要趕盡殺絕!她若不找律師起訴我,我絕不會家破人亡!”


    葉青看出此人已走火入魔,難以勸服,軟的不行隻好來硬的。


    “張家棟,你別執迷不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若傷害司徒小姐,我絕不會放過你。”


    “來啊,開槍啊,我跟你們同歸於盡。”張家棟舉著槍,雙臂在空中揮舞,又猛力拍胸脯。


    葉青朗聲說:“你既然為司徒集團工作,應該認得我。我曾是特種部隊狙擊手,百步穿楊,彈無虛發。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看我們倆誰的槍法更準。在你開槍之前,我就會讓你一命嗚呼。”


    張家棟的手在發抖,他知道葉青所言非虛,要殺司徒雪霏,先得解決他。


    尖利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傳來,張家棟見情勢不妙,槍對著葉青,往後退,一直退到汽車旁邊,葉青沒有往前逼近,隻是一直瞄準他,防他開槍。


    張家棟鑽進車,倉皇而去,葉青這才長舒一口氣,趕緊去看司徒雪霏,她彎腰蜷縮在座椅前麵的狹窄空間裏,肩膀顫抖。葉青按住她的肩膀:“沒事了,別害怕。”


    她抬起頭來,一臉倉皇,淚流滿麵,此時她不再是張揚跋扈的千金小姐,隻是個嚇破膽的小女孩。警車到達,葉青把槍放回暗格中,低聲對司徒雪霏耳語:“不要提我們有槍的事,以免節外生枝。”


    葉青下車,與警察交涉,詳細描述張家棟的所作所為以及車牌號。


    “你們一定要盡快抓到張家棟,他持有槍支,是個危險人物,隨時會威脅到司徒小姐的生命安全。”


    警察護送司徒雪霏和葉青回家,撞爛的捷豹被拖走檢查,證實刹車線被剪斷。


    此番受驚,非同小可,好似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司徒雪霏自被綁架以來強撐的意誌力終於崩潰,醫生叮囑她臥床休息,原本就睡不好的她,更加受失眠的困擾,人消瘦蒼白,眼底一圈青色。她窩在臥室裏不肯出門一步。司徒修遠大發雷霆,把美亞百貨停車場的管理員罵個狗血淋頭,讓他們立刻把所有角落都裝上閉路電視,司徒雪霏的專用車位必須24小時派人看守。


    葉青有些自責:“是我失職,每天早上開車出去都會例行檢查,但忽略了開車回家時再檢查一遍。”


    司徒修遠說:“怎麽能怪你呢,刹車線是被故意剪斷的!你已經盡力,若不是你,雪霏凶多吉少。”


    葉青破例主動走進大宅,向卓雅請示,想看望司徒雪霏。走進房間,看見她蜷縮在被窩裏,隻露出一張臉,瘦得下巴尖尖。


    葉青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司徒雪霏沒有睜開眼睛,他便不說話,在這靜謐的時刻,他第一次認真把司徒雪霏看清楚,其實,她也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渴望被愛,被妥當保護。


    司徒雪霏悠悠醒轉,她看見葉青,並不驚訝,有氣無力地說:“你來看我?真抱歉,我這副模樣太丟臉,沒化妝,沒更衣。”


    葉青溫和地說:“健康第一,不必拘泥。何況你仍然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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