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林博質問


    她該不會因為林可兒的那點事就改變了留在軒王府的主意吧?


    從竊賊死後,他跟她是起了爭執,他對她是有了惱意,但是他從沒想過要讓她離開。


    西門靖軒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望月樓,翻著後院的牆,直接潛進上次初見望月時的那間屋子。


    “什麽人?”


    西門靖軒的動靜驚動到屋內的人,也可以說是他故意要驚動旁人,所以才弄出了響動。


    聽到有女人的聲音,西門靖軒眉頭微動,這個聲音不像是望月。


    跟望月相處了幾天,西門靖軒已經很熟悉她的聲音,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聲音跟林馨兒多少都有些像,隻是林馨兒的聲音聽著隻有單一的一種,望月的聲音則時而大氣時而空靈時而嬌俏時而嫵媚。


    她的聲音可以千變萬化,難道這個異樣的聲音也是她的一種?


    有人打著火石,點燃了蠟燭。


    “軒王爺?”星瑤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人。


    跟在星瑤後麵的月瑤也揉揉眼睛,仔細的瞧了瞧,果然沒錯,真的是西門靖軒。


    西門靖軒的眸光暗中閃了閃,就著燭光,看著屋內的情形,根本不見望月,她身邊的這兩個女子似乎是被自己驚醒了,披頭散發的從床上爬起,像看怪物一般打量著自己。


    “王爺,你有事嗎?”月瑤小心的詢問。


    誰能想到半夜三更,軒王會跟賊一般偷偷的潛進別的女子的房間?


    “望月呢?”西門靖軒很淡定的詢問。


    還讓他疑惑的是這不是望月在望月樓的住處嗎?這兩個女人怎麽會睡在這裏?


    其實,這間屋子本來就是星瑤與月瑤居住的,依瑤好靜便獨自住在另外的一間,林馨兒來望月樓則隻是暫時住一下,她有太師府的家,就沒有特意在望月樓安排固定的房間,再說她與依瑤星瑤月瑤雖然在水月宮裏有地位差異,但是在吃住上麵並沒區別,向來都是抱作一團的好姐妹,也就不那麽講究了。


    就因為她們姐妹的隨意,讓西門靖軒做出了擅闖他人閨房的事來。


    “少宮主?她不是在軒王府嗎?”月瑤聽到西門靖軒的問話,當即就緊張起來。


    “她沒有回望月樓?”西門靖軒盯著星瑤與月瑤,她們的神情很詫異,似乎也很意外。


    “少宮主是不是出事了?”星瑤更加緊張。


    她與月瑤出去查事剛回來,原本還打算天亮後設法見少宮主匯報結果,不想少宮主發生了意外?


    西門靖軒掃了眼屋內比較隱蔽的角落,沒有回答星瑤,轉身向屋外走去。


    比起平靜的屋子,屋外卻藏有一道暗氣。


    西門靖軒一打開門,就向剛剛從屋門口掠開的暗影擊去。


    皇甫燕衝避開西門靖軒的掌力,掠出望月樓,站立在數尺之外空曠的大街上。


    “你把望月弄丟了?”皇甫燕衝盯著尾隨追來的西門靖軒,隨意散開的披肩長發隨風飄揚,猶如他心底翻騰起的火焰。


    “她在哪裏?”西門靖軒站在皇甫燕衝麵前,問。


    隨著這句問話出口,喉間還有酸澀的味道,卡在當中,難出難咽。


    “人是你從我跟前帶走的,現在你又來問我?”皇甫燕衝朝西門靖軒逼近,二人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隔,揮手間便能抬拳砸去。


    正睡著就聽到隔壁屋子的動靜,不想竟是西門靖軒夜潛望月樓尋人來了。


    馨兒想要留在軒王府都來不及,怎能會不辭而別?若她有要事做,怎能不回望月樓作安排?若是她已經帶走了禦醫,更不會毫無動靜了。


    看西門靖軒此時咄咄逼人的樣子,馨兒八成是受了什麽委屈。


    “讓她出來,告訴她不要忘記她的承諾。”


    在皇甫燕衝的逼視下,西門靖軒還是一副淡漠如常的樣子,雖然他的心底正在強硬的隱忍著什麽,但說出話的語氣顯得很不在意。


    她說會留在軒王府,她便不可離開。


    “如果你不在意她,就把她推的遠遠的,不要跟她糾纏不清,徹底斷了她的念想。”皇甫燕衝道。


    他將馨兒的深情看在眼裏,再看看西門靖軒此時沒心沒肺的樣子,還要讓馨兒信守承諾,真的很欠揍!


    “是她先黏上了本王,本王怎樣應對與你無關。”西門靖軒漫不經心的道,全然不把皇甫燕衝的怒意放在眼裏。


    “如果沒有相隔八年的記憶,她憑什麽會把你看在眼裏?”皇甫燕衝嗤鼻冷哼。


    但是,西門靖軒沒有聽清他的這句話。


    就在皇甫燕衝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人策馬向他疾奔而來,手持的長劍直削他的項上。


    皇甫燕衝快速向一邊閃去,說話的聲音則淹沒在逼近的馬蹄聲與揮劍的轟鳴中。


    西門靖軒隻隱隱聽到“八年”二字,便見皇甫燕衝與策馬奔來的林博纏打在一起。


    林博不愧是駐守南疆的大帥,回到京城兩年,依舊不減當年英勇。馬術超凡,劍鋒淩厲,每一招都盡顯沙場對敵的英姿,令人生畏。


    皇甫燕衝並不想跟林博糾纏,畢竟他是馨兒的爹爹,可是林博來勢洶洶,想必是因為林可兒的事特意找上了他,一時很難擺脫掉了。


    皇甫燕衝跟林博過了幾招之後,尋了個空擋躍至屋簷上。


    通過交手,林博也知道這個後生武藝不凡,自己雖然善於領兵打仗,馬上作戰的水平不錯,但是跟這些江湖人一對一的憑武功較量,自己未必是對手。隻是水月宮,皇甫燕衝竟然欺到他的頭上,他便不能忍氣吞聲,定要站出來顯示自己的老當益壯。


    水月宮雖然名震江湖,他太師府也手握青轅王朝一半的兵馬,區區一個江湖幫派跟朝廷作對能有幾分勝算?


    何況——


    林博掃了眼站立在一邊紋絲不動的西門靖軒,他們二人在此便是青轅王朝的整個天下。


    皇甫燕衝能夠看懂林博心思,站在高高的屋簷上,不羈的笑道,“林太師,雖然說你與軒王勢均力敵,但是你卻沒有軒王的聰明與長勁,不需時日,你便會落於軒王之後。”


    “後生小子,你憑什麽小看本太師?”林博厲聲問道,雖然所處位置比皇甫燕衝低了許多,但是傲首騎於馬上,不輸氣勢。


    “就憑你不識林可兒所說的真假,被你的女兒牽著鼻子走。”皇甫燕衝笑道。


    馨兒告訴他其實西門靖軒相信他是無辜的,對於這點,令他對西門靖軒別眼相看了幾分,不過——


    如果西門靖軒知道他是個陌路旁觀者,會怎樣?


    “你有什麽證據說可兒誣陷了你?”林博淩聲質問。


    “這個……”皇甫燕衝笑望西門靖軒,“林太師何不去問問軒王?”


    同是青轅王朝舉足輕重的人,林博自然不甘落於比他的年紀要小許多的西門靖軒之下,不願“不恥下問”。


    “不恥下問有何不可,你們又是翁婿一家人,有什麽見外?”皇甫燕衝道。


    “軒王?”林博轉向默不出聲的西門靖軒,唇邊溢出一絲冷笑,“軒王早就知道可兒供出的人就是水月宮的皇甫燕衝,卻一直隱瞞不說,不知何意?聽皇甫燕衝的這番話,莫非軒王府與水月宮真有什麽勾當?”


    “林太師這麽快就查到了皇甫燕衝的身份,實力不淺。”西門靖軒在林博鋒芒直刺的目光下,慢吞吞的道。


    林博是正統的朝廷官員,向來跟江湖中的事交往不深,即使他有所能力,想要在短短幾日就查到皇甫燕衝,並且能追到望月樓,委實意外。


    要知道水月宮的防範也是很嚴密的,而且望月樓也是經過林馨兒的親自透露給西門靖軒,才引起他察覺的,憑林博的能力,必然不該這麽快就尋到這裏。


    所以,西門靖軒在見到林博出現的時候便想到一定有人特意找上他的門。


    現在再聽林博的質問,很明顯他已經將軒王府與水月宮當做一路了,也許某些人的陰謀又在發揮效用。


    當時西門靖軒不直接告訴林博關於皇甫燕衝的事,是不想讓林博掌握到水月宮從而發現望月,不想引到兩個林馨兒的麻煩。說到底,還是他想要讓望月“合理”的留在軒王府,獨自留在他身邊的私心在作祟。


    現在他忍下了望月的種種作為,並且做出了夜潛望月樓閨房的這等不登大雅之堂的事,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被她牽住鼻子,把軒王府拉到了水月宮的路上?林博這般指責他也是有理有據的。


    但是,林博的態度不是關鍵問題,西門靖軒想知道的事,是誰向他透露了關於皇甫燕衝與望月樓的事?


    “你這是什麽意思?當真以為本太師無能,被王爺玩弄於股掌之間嗎?”林博聽到西門靖軒的話,冷哼道,“這件事關係到小女的清白,關係到太師府的聲名,本太師絕不能等閑視之!”


    “林可兒在軒王府不是安好嗎?林太師何必舊事重提?這般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跟可兒提及為好。”西門靖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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