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出了曾經的‘滅世者’們!?”


    孤月睜大眼睛,聲音顫抖。


    “呃,不,不是,我隻是破壞了監牢的核心控製裝置,應該沒有那麽糟糕……吧?”


    “……”


    孤月扶住額頭,感覺自己離拯救世界的目標已經越來越遙遠。


    “也罷,你確定仲裁者被吸引過去了?不會注意到這裏?”


    不去想那些多餘的,如今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孤月重振精神,說話也逐漸流暢起來。


    “當然,我臨走前還把監牢的大門反向封死了,那家夥這次不脫一層皮絕對出不來!”


    “……不錯。”


    被青年振奮的情緒所感染,孤月想象到仲裁者那家夥狼狽的樣子,也不禁微微一笑,冰涼的身體逐漸恢複了少許暖意。


    她的體力依然在不斷恢複,趁著兩人溝通的時間,孤月已經大概將白袍披好,緩緩從冰棺裏站了起來。


    “來,姑姑,慢點……”


    青年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剛剛站穩身子,孤月的腦海中突然又猛地浮現出幾個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


    腥紅色的長廊,扭曲蠕動的卷須,四散的血液,還有被撕碎的那是……


    仲裁者!


    仲裁者已經死了!


    不,準確來說……


    她眼睛一瞪,下意識地捏緊了青年的胳膊。


    這些記憶是什麽時候的?


    為什麽感覺如此真實?


    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就是傳說中的監牢麽?


    自醒來之後一直渾渾噩噩的精神狀態終於漸漸恢複過來,孤月鎖緊眉頭,大量熟悉卻又陌生的記憶從心底不斷湧現。


    昏暗的房間、破碎的晶體、四起的嚎叫、還有仲裁者那具被撕碎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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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有那個一直居住在自己體內的另一個“存在”。


    “他”去哪了?


    “哎呦,怎麽了?你怎麽突然這麽有勁兒……”


    “仲裁者不止一個……”


    “什麽?”


    “我應該已經死了,仲裁者也是,他就死在我的麵前……”


    孤月麵色蒼白,迅速捋清所有線索:“所以仲裁者應該有別的手段,能夠把人的靈魂保留下來,甚至轉移到另一具身體裏……”


    “什麽?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


    孤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神色一肅:“立刻離開這裏,仲裁者隨時都可能回來!”


    “你是說他能靈魂出竅再附體?,該死,這種技巧明明是被禁止的!”


    青年睜大眼睛,迅速反應過來,他連忙扶住孤月的身體,向著房間的大門快步走去。


    推開門,外麵是一圈圈巨大的螺旋樓梯,從地麵一直上升到天空,孤月由此推測,她們應該是在一座巨大的高塔裏麵。


    “等…等等……”


    沒走兩步,她突然叫住青年,一種熟悉的氣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我的劍。”


    孤月扭頭看向侄子,眼中透出堅定的光。


    “哦對,你瞧我這記性!”


    青年一拍腦袋,當即停住,迅速捏了一個來自東方的小法訣。


    片刻,他就抬起頭,看向兩人剛剛走出來的房間的隔壁。


    “在那裏,姑姑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罷,青年將孤月小心地扶到扶欄旁,然後轉身快步走向隔壁房間,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


    見到青年背影消失,孤月回頭看向扶欄的另一邊。


    這裏似乎是一座中空的高塔,其最中心的區域是便是眼前的螺旋樓梯,從這裏往下看,甚至會感到微微頭暈。


    孤月一路順著樓梯看向地麵,隨著距離不斷拉遠,她下意識地抓緊扶手。


    好高啊。


    要不是體力還在不斷恢複,她甚至懷疑自己有沒有餘力走到塔底。


    “……嗯?”


    突然,孤月輕咦一聲,在螺旋樓梯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眯起眼睛,勉強集中起有些彌散的精神,投過扶欄的縫隙仔細辨別起不遠處的景象。


    有什麽東西在樓梯上移動……


    好像是一個人……


    緊接著,似乎是感受到了孤月的視線,那道人影抬起頭,對著她擺了擺手。


    深灰色的麵孔上,帶著一絲勝券在握的微笑。


    那是……


    仲裁者?!


    孤月睜大眼睛,腿腳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仲裁者對她身體的壓製力似乎更加明顯了。


    “不妙…非常不妙……”


    離開高塔的唯一出路已經被最棘手的敵人所攔住,這下該怎麽辦?


    她用力撐住身體,想要趕緊向青年傳遞這個消息。


    可是仲裁者卻仿佛早已看透了她的想法,隻見對方輕輕將食指放在了唇前,緊接著他胸口的晶體便放出了熟悉的光芒。


    嗡——


    孤月睜大眼睛,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飛速遠離身體。


    不過在此之前,好像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比她自己更先一步離開。


    ……


    ……


    陸曦衣的意識重新落回了自己的體內。


    在漆黑一片的灰燼之卵內部,他緩緩睜開雙眼,默默回味著剛剛的夢。


    從被青年喚醒一直到再次遭遇仲裁者,孤月的很多記憶與猜測都是在陸曦衣的暗中引導下才得到的,但除此之外,他已經無法對孤月劍聖的行為舉止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影響。


    根據他的推測,這可能是因為孤月的自我意識正在緩緩增強,並且對自己這個“外來人”已經產生了某種戒備。


    而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夢境,陸曦衣並沒有任何印象,也就是說他在上一次經曆的記憶中並沒有夢到這些。


    而這次卻夢到了。


    是什麽導致了這種情況呢?


    ‘是因為又在記憶中體會了一遍死亡的感覺,所以我的感官與現實進一步拉遠,導致與虛空之間的相性有所提高?’


    想要與孤月劍聖共享記憶,陸曦衣首先要讓自己的意識脫離現實,進入所謂的“虛空”中。


    目前,隻有沉睡與昏迷才能導致他的意識離開自己的身體,所以每一次共享,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而經曆了這麽多次的“穿越”,陸曦衣對於自己意識上所發生的變化已經越來越敏感,每次共享前的墜落感也越來越強烈。


    陸曦衣隱約感覺,自己已經隱隱摸到了感知意識存在的門檻,而在他看來,意識所在的世界,似乎與身體所在的世界有著巨大的差別,那裏沒有實物,沒有“物質”,有的隻是一片虛無。


    那難道就是鏡花曾經提到過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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