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源源不斷的恐懼正從對麵老者的七竅之中逸散出來,湧入陸曦衣的口鼻,為他帶來無盡的舒適與溫暖。


    而對麵的老者,卻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依然在喃喃自語著。


    “那個村莊,以前是叫黑印村,是個非常……邪門的地方。”


    ‘黑印村?那個村莊叫黑印村麽?好熟悉的名字。’


    “……”陸曦衣沒有說話,他正在不由自主地極力吸食著這空氣中彌漫起來的“美味”。


    一股接著一股的恐懼從老者的身上飄來,一縷接著一縷的透玉勁在陸曦衣體內生成。


    這些常人見不到,摸不著的恐懼,在陸曦衣的視界中呈現出灰燼的模樣,如同食物一般吸引著虛弱的他。


    “喂?我在問你是怎麽知道那個鬼地方的?”


    老者的話打斷了陸曦衣本能之舉。


    “……”陸曦衣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不正常的心情,對著老者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剛睡醒,現在還有些不太清醒。”他頓了頓。


    “那個地方……名聲不大麽?”


    “名聲?怎麽可能,當年那些老家夥一直都守口如瓶,對那件事隻字不提。就連我也隻是小時候聽說過一點風聲。所以我才好奇,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對於這種詭異的地方,我們有特殊的偵測方式。”


    陸曦衣眼珠轉動,一套說辭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悄然成型。


    “你們?你是說還有其他人?”老者睜大眼睛。


    “是的,準確的說,我們是一個小隊,負責記錄這些地區,防止其他人進入。”


    陸曦衣一邊說話,大腦也在同時飛速運轉。


    根據對方的反應,他推測這個現實中的黑印村,對於這些居民來說,就像是一處真實的鬧鬼場合一樣,都有所忌諱,了解的其實也不多。


    那麽他的操作空間就很大了。


    “居然還有做這種事的?”


    “是的,說實話,我也隻是一名新人,這次來主要是負責協助的。”


    “那……你的隊友呢?”


    “他們……”陸曦衣眼神一暗,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他們全都失蹤在那個村莊裏了……”


    “這……”老者顯然沒有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


    “我也是勉強才逃出來的,結果您也看到了。”


    陸曦衣根據老者已知的情況加以修飾,讓對方結合自己原本已知的情報自己腦補出可以說服自己的內容。


    “原來如此……”老者一幅已經了然的樣子,伸手安慰性地拍了拍陸曦衣的肩膀。


    “可憐的小夥子,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似乎是因為短時間內聽到了太多熟悉而又新奇的東西,老者的情緒顯得有些亢奮,恐懼也被衝散了很多。


    “首先感謝您的幫助,接下來我打算先在附近待一段時間,試著弄清楚這件事。”


    “你……還要去?”


    “不……那種地方,我是不會再接近了。”陸曦衣露出有些驚恐的表情。


    “所以我就在這附近等一等,看看我的隊友們還有沒有出來的,也好有個照應。”


    畢竟,他記得自己在黑印村看到了【】最後向他說的話,【】……他讓陸曦衣等他。


    不過……是誰?他到底叫什麽名字?!


    “這樣啊……也好。”老者作為目前唯一的知情者,似乎也把這件事與自己掛上了勾。


    “現在這個季度,說是打獵也不怎麽現實,老頭子我就是閑不住,才在這裏住幾天。”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煙槍杆子,似乎想起了什麽,又把它放回了原處。


    “既然你沒什麽地方去,要不就在這裏先落落腳?”


    “我也正有此意,隻是不想打擾您。”陸曦衣也沒有墨跡,直接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這有什麽打擾的,我一個人才閑得慌。”老者笑了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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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餓沒餓?雖然沒打到什麽東西,但是幹糧我可是帶足了的。”


    “那就多謝了。”陸曦衣點點頭,看著對方走出木屋。


    他一開始沒想到這裏的居民會這麽熱情,警戒心也並不濃厚,就像是未見世麵的青年一樣。


    仔細想一想,文化也許影響一部分,在沒有網絡的世界,山林裏消息也確實不靈通。


    他剛醒來的時候確實有點餓,但是在吸食了老者身上是恐懼之後,這種感覺就減輕了很多。


    結合著種種現象,陸曦衣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難道現在的我,可以以恐懼為食?’


    仔細回想起來,他在渦流世界裏確實從來沒有吃過東西,一切能量都是在由灰燼提供。


    本來應該是通過煉化食物而得來的內勁,沒有了食物的供給,自己也能練出來。


    也許在那個時候,自己已經被渦流所緩緩改造了。


    而劇痛是在他離開那個村莊之後才突然出現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渦流世界和現實世界的規則有很大的差異,他從渦流來到現實,就像是突然進入了一處不適宜生存的地區,為了適應新的規則,他的身體進行起了強製性的自我改造,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對照著鏡花曾經對他的解說,陸曦衣大概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從渦流出來的我,也許已經不算是人類,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怪物了吧……’


    ‘還有剛才不小心露出殺意的樣子,就像是一條被打斷進食的狗。’


    ‘這也是渦流後遺症麽?’


    ‘通過這種方式誘導我去散布恐懼……渦流世界,真像是某種蠱惑人心的惡魔呢。’


    ‘我雖然逃離了渦流,但是也成為了渦流意誌的代行者……’


    ‘這就像是一塊抹不掉的髒東西,怪不得鏡花小姐會比喻渦流是一種汙染。’


    ‘隻是不知道,自己的恐懼能不能食用?’


    想到這裏,陸曦衣便立刻迫不及待地閉上了眼,嚐試著勾起自己內心中的恐懼。


    盡管他現在已經能夠掌控恐懼,但是現實第一次這樣做卻並不熟練,在沒有熾能的幫助下,足足過了幾分鍾陸曦衣也沒有進入狀態。


    ‘還差一點……至少我現在還沒有徹底喪失恐懼。’


    無力地坐在木床上,陸曦衣感受著自己虛弱的身體,陷入了沉思。


    ‘操控灰燼的能力……為什麽感知不到了?’


    ‘我在渦流世界中的能力似乎都遭到了極大程度上的削弱,甚至消失……’


    ‘留下的隻有劍法等技藝……’


    ‘唔……我的斷劍呢?’陸曦衣皺起眉頭,這才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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