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這是哪裏?”醒來後,媽媽掃視了一圈陌生的環境,疑惑地問。我激動地把她扶起來,告訴她她在車上昏迷了,是路央旗把她送到這裏來的。


    她看了一眼路央旗——之前他們已經見過一麵,所以也不算陌生。然後她又看向我,喃喃問:“我昏迷了?”


    我點點頭,問她還記不得記得發生了什麽,她依言進行回憶,突然,她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鬼……有鬼!它的頭……!”她劇烈顫抖著,突然往後退,仿佛回到了當時的場景。我趕緊安撫她,告訴她事情都過去了,女鬼也被祛除了,讓她不要害怕。


    她突然停了下來,睜著大眼像在思索著什麽,然後她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激動地問:“它是不是就是你日記上寫的那個……斷頭新娘?”


    我驚訝於她還記得這件事,輕輕點了一下頭,她的雙手一抖,然後突然把我抱到懷裏,雙臂緊緊地箍住我的背。


    雖然她一言未發,但是透過擁抱的力度,我想,她應該在為我當初的遭遇心痛吧。


    好不容易把她的情緒安撫下來,我把路央旗為她驅邪的事情告訴她,她馬上對他表示了感謝。


    路央旗讓她不要客氣,然後問:“您可以請假一段時間嗎?”


    我和媽媽對視一眼,兩人都很疑惑。媽媽道:“這是……?”


    路央旗回答:“這個怨靈是衝著莫語來的,恐怕你們的處境還很危險,在它沒有被處理幹淨之前,我想你們最好先在這裏住幾天。”


    “欸?這怎麽行!”我趕忙想要拒絕,卻被他手勢打斷。


    “阿姨體內的邪氣雖然祛除了,但是原魂受到的傷害需要時間恢複,這種情況如果還往外跑,無異於羊入虎口。”


    此話一出,我馬上就猶豫了。


    “這是我平時修養的地方,鮮有人知,並且這裏和江錦為你們淨化的房子不一樣,它本身就處在結界內,任何邪祟都進不來,另外還有專人看守,你們可以放心。”說罷,他指了一下身後的兩位婦人。


    原本麵對麵站著的婦人轉過身來,向我們微微鞠躬,臉上帶著謙和有禮的微笑。路央旗繼續道:


    “阿姨您盡管在這裏養傷,等傷口好了,原魂徹底恢複,就可以放心回去了。”


    媽媽猶豫地看了我一眼:“可是,這樣的話小語上下學就……”


    “我們一個學校的,我負責接送就行了。”


    他在開玩笑吧?我震驚無比,偷偷瞄一眼他,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完全不像是開玩笑。想到要跟著他一起上下學,我莫名就一身雞皮疙瘩,仿佛可以想象屆時被他的氣場凍死的一幕。


    這時,我想到了江錦,正想問能不能投奔他,媽媽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那好吧。”


    欸?


    她說:“這樣小語好像也比較安全,那我們就叨擾你幾天了。”


    “嗯。日常用品仆人稍後就會配備到位,衣物的話,如果您可以忍受,我明天再帶莫語回家取來。”


    “我沒關係的,倒是太感謝你了,為我們做了這麽多。”


    路央旗一直筆挺地站著,這時輕輕揚了揚嘴角:“這是江錦的委托,我隻是盡責罷了。”說罷,指示仆人把媽媽扶到客房,又把我安排到媽媽隔壁,給我們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自己回房。


    我看著媽媽在床上躺好,確認她沒有任何不適之後,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閑下來了,我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這裏。這是一個和式風格的臥室,房內散發著優雅的檀香。床很柔軟,躺在上麵有種被羽毛包圍的感覺。


    這種簡潔淡雅的風格,和路央旗的性格倒是有幾分相配。我看著淡黃色的木質天花板,慢慢把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開始思考關於斷頭新娘的事情。


    我想起第一次遇到斷頭新娘後,我還打算向江錦了解更多關於她的信息,沒想到之後關於她的記憶像被突然抹除了一樣,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如果不是今晚再見,我感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她。


    可是到底為什麽呢?如此深刻的記憶,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徹底忘記,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我感覺記憶中有一團迷霧,把最關鍵的地方堵了起來,但是無論怎麽努力回憶,我都無法觸碰到它們,更何況想要扒開迷霧一探究竟。


    想到她對媽媽做的事情,我又氣又恨,不知道她為什麽一直針對我,忽然,我捋起衣袖,看著漆黑的符產生了一個猜想:這位新娘,莫非又是衝著這個封印來的?


    這時,我感覺腦袋又開始一陣陣抽痛,像是有什麽力量在阻止我往深處挖掘,我拚命想要抵抗這股力量,卻發現思維變得越來越混沌。最後,我實在痛得受不了了,而自己也理不出一絲頭緒,我隻好放棄關於她的思考,企圖明天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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