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


    退出山洞後,路央旗和大叔對著眼前的異象異口同聲道。


    這時,漆黑的山林裏突然傳來桀桀怪笑,聲音又尖又細,如同指甲刮在黑板上嗞——嗞——的聲音,這種聲音放大了好幾百倍響徹在空中,我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破了!與此同時,手腕上的符像被火點燃了一般,灼得我眼淚都快流下來。


    大叔見狀向路央旗看了一眼,後者點點頭,走到我身後,然後我感覺一雙手輕輕捂住我的耳朵。頓時,噪音如同被一道厚實的牆過濾掉,瞬間變得虛無縹緲,符的炙痛也緩解了下來,隻留下一絲絲餘溫。


    震驚之餘我看看大叔,又抬頭看看路央旗,發現好像隻有我被這些聲音困擾著,他們兩人不痛不癢的模樣,隻凝神看著前方。這一刻,我總算意識到作為普通人的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


    看到我的情況得以控製,大叔往前走了兩步,同時雙手結印,嘴裏念念有詞,不消一刻,他雙手一合,輕喝一聲:“收!”四周頓時重回寂靜。


    路央旗的手隨之放下,我發現再也沒有惱人的聲音,還以為大叔這麽快就把困境破除了,這時,土地裏憑空竄出幾道鬼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們襲來!


    大叔一聲冷哼,單手結印,順手一揮,幾個鬼影“哇”地一聲被消滅在空中,不料緊接著又是一波黑影襲來,他臉色一沉,露出不耐的表情,右手往空中一伸,再定睛時,他的手上已經握著一把墨色骨扇。


    骨扇出現,我聽到路央旗在身後沉吟一聲,仿佛對它很感興趣的樣子,隨即看到大叔將骨扇擲至空中,念了一段口訣,骨扇“啪”地打開,仿佛被某種力量固定在空中,源源不斷的墨色氣流以骨扇為中心流竄開來,在短短一瞬間竟凝成一道符文!


    然後,“轟”的一聲,一片白光籠罩下來,周圍景象瞬間被白光吞噬,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身處雲端一般的空間。


    “虛白”。我又看到了熟悉的景象,不同的是,我們就站在虛白之上,腳下沒有任何媒介。大叔對著空中冷冷道:“不出來見個麵嗎?”


    虛無的空間中傳來一聲冷笑,聲音的主人陰鷙地說:“你逃不了。”正當我詫異它指的是誰時,突然,我感覺腦袋變得沉重非常,有一個陰冷的聲音直直鑽進腦海:


    “找到你了。”


    然後,聲音變得綿軟而悠長,仿佛一雙溫柔的手在前方撩撥,我不自覺便隨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來……”


    “我們回家……”


    “跟我走吧。”


    我木然地往前走,穿過層層迷霧,直至看到前方有一個萬丈深淵!我一個激靈,頓時意識清醒不少,心下一冷,心想這恐怕是一場催眠,再往前走就會死掉,我想停下腳步,可是此時身體已經完全不由我控製!


    這時,手上的符開始灼燒,我感覺腦袋又開始變得混沌,身體也越來越沉重,我急切地想找大叔,可是旁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一個人也沒有。我想大聲喊他,又發現喉嚨被堵住一般,發不出一絲絲聲音。


    前方的深淵離自己越來越近,我著急得滿頭大汗,拚命想縮回自己的腳步,身體卻被無形的力量推搡著越走越快。


    就在我絕望地以為自己就要交待在這裏時,突然,一股暖流從頭頂灌入我的身體,隨即路央旗清冷的聲音驅散掉原先的靡靡之音,回響在腦海裏:


    “冷靜點……”


    “回來。”


    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一陣眩暈後,穩住心神再睜眼時,我看到大叔在前方急切地看著我,骨扇以他為中心在兩米直徑外急速飛旋,同時地上散落了一大圈黑漆漆的灰燼。


    看到我清醒過來,大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揚手將骨扇收了回來。


    這時,我感覺頭頂上還有暖流源源不斷地傳入,抬頭,看到路央旗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右手手掌正輕輕地覆蓋在我的頭上。


    我抬頭剛好對上他的視線,他馬上把目光收回,把手放下,改為拉著我的手腕。


    他這次又是正好握住我的符,和當初在咖啡館被他救出的感覺一樣,我感覺手上的疼痛瞬間消弭,這讓我覺得,這是一個可以讓我迅速遠離危險的動作。


    這時,他對著空間沉聲道:“不現身就滾。”隨即手抬起,修長的手指在前方劃了一個大大的四方形,像是一道門,然後,他五指並攏,手掌幹脆利落地往前一推,瞬間,整個空間呈現出碎裂狀,正前方現出一道金色的門!他拉著我邁出金門,大叔也緊隨其後,隨著大叔最後一步邁出,“嘩啦——”一聲,白茫茫的空間便在身後炸裂消失。


    當我再次看到眼前陽光點點、蟲鳥嘰喳的世界時,我目瞪口呆。又看了一眼周圍,發現金門不在了,虛白空間也沒有了,四周毫無打鬥的痕跡,這讓我無從判斷剛才是真實發生的事件,還是僅僅隻是一場幻覺!


    大概是場景一瞬間轉換太快,我們出來後一時間都陷入沉默。良久,大叔站在我們旁邊緩緩搖著骨扇,看著路央旗的側臉若有所思。


    半晌,他輕聲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救了她兩次的男生,對吧?”


    路央旗聞言沒有看大叔,也不置可否,隻道:“ta撐不了多久。”我不知道他口中的“ta”到底指誰,正想問,大叔走過來,道:“我明白,我會處理的。”


    然後他話鋒一轉,把自己的臉隱藏在骨扇後,笑吟吟道:“既然你有心過來,恐怕對這件事情也有興趣,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保證ta的安全,而我給你提供你想要的東西,如何?”


    我完全聽不懂這兩人的對話,卻也沒有任何機會插嘴,隻能愣愣地聽著。


    路央旗挑挑眉,看著大叔道:“和我交易的代價可不小。”


    大叔“啪”地將骨扇收起,往他手上拋去,揚起嘴角道:“那你看我付不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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