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可悔無涯驚愕之後便冷笑道:“你這種話也就唬得了三歲小孩,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會下了禁製。”


    “不相信你大可以試一試,我死了沒什麽,就讓天機獸的下落陪我永遠消失在這個天地間,我若是死了你們誰也得不到她。”她很篤定的樣子讓悔無涯投鼠忌器,忽然之間想起了來時秋蘿交代過的,隻可以恐嚇族長卻不能讓她死,因為天機獸身上有血縛之法,很可能便是族長留下來的,如果族長身死道消的話,那天機獸也將會隨之煙滅,那樣損失太大了,所以必須讓她自己交出天機獸。


    悔無涯想到這裏之後最終眯起了眼睛,冷漠地點頭道:“那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放你的族人離開,可是我勸你之後不要再耍花樣,那樣真的會對你不客氣。”看似勝券在握其實受製於人的感覺實在不爽,但不爽歸不爽該做的還是要做。


    於是他揮揮手表示那些族人可以離開了,隻見族長回頭看著僅存的這些族人,不知道傳音說了些什麽,隻見那些族人一個個麵色悲愴看向了彩衣,後者眼淚婆娑搖頭淚如雨下。青仙見狀覺得族長似乎在交代後事,讓那少女擔任下一任族長。


    “夠了,要走就快點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悔無涯也大概猜出來了他們再說什麽,可惜現在主動權在族長手上他奈何不得,隻能憋著一肚子的火氣驅逐那些狐族人。


    那些人漸漸地離開了神殿向著外麵去了,外麵是一地天星殿的弟子掙紮著麵色極為痛苦,這些心月狐有些做些什麽卻無能為力,最後隻能向著湖岸跑去,但就在這個過程中忽然看到一男一女降臨在麵前,這男人英俊非常隻是嘴角帶著邪魅,眼中深邃至極令人無法看透他的想法。至於那女子白發淩亂魔氣滔天卻又極為美麗。


    這兩個人他們都有印象,之前來過神殿,隻是沒想到他們都是至強者修為達到了靈嬰可禦空而行,彩衣的臉色很難看,之前還不斷地甩臉色給柳劍鋒他們看,可現在想想震死一陣後怕又覺得僥幸,柳劍鋒沒有跟她一般見識,不然一巴掌就能把她殺掉。


    “族長讓那邪魔放了我們自己留下了。”彩衣如實回答了柳劍鋒的話,柳劍鋒思來想去覺得外麵也不安全,於是便說讓他們去一處安全的地方,他們聽後自然忙不迭的點頭,他們看得出來柳劍鋒對心月狐族沒有敵意。然後就感覺自己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籠罩了,等他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片世界,此間的房舍多數都毀壞了似乎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周圍還有人影存在,有一名威嚴的中年女人,還有一名俊美的青年。此外還有兩名麵容呆滯的女孩正看著他們。除此之外彩衣還發現了萱萱,她正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發呆,見他們出現之後明顯一愣,接著快速起身迎了上來,“你們怎麽來了。”


    “是剛才那位小哥把我們送進來的,他說這裏很安全。”有人回答了萱萱的話,讓彩衣極為不滿,她蹙眉道:“你為什麽也在這裏,還有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萱萱對她嫌棄的表情並不以為意,笑著解釋道:“這裏是離葬天,這裏很安全,你放心。”


    “放心?跟你在一起如何能放心?你剛剛離開族中就出事了,你是不祥之人跟你在一起我們都會受牽連。”彩衣還是不依不饒地表示萱萱不詳,幸虧這裏不能跟靈魂之海一樣讓柳劍鋒瞬間感應到裏麵發生了什麽,不然依著柳劍鋒的性子早就把彩衣扔出去了。他絕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欺淩!萱萱聞言麵帶苦澀,低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人跟著我們,我們用黃鳥帶路找到了族群,但誰知道巫月的那個女人用影蠱跟在我們後麵侵入了族地,所以你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你罵我吧。”


    她站在那裏低著腦袋,睫毛上淚水縈繞極為淒涼,後者見狀哼道:“你不要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明明就是你的過錯你想裝可憐蒙混過去哪有那麽容易?”


    總之見到你就不會有好運氣,隻會給我們族人帶來厄運,在我們離開之前你最好離我們遠一點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彩衣的偏見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對萱萱有著深仇很大恨一樣。甚至見萱萱站在那裏不動更是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白皙的脖子,怒道:“你還要裝可憐到什麽時候,要不是因為你他會死嗎?是你害了他,你的親弟弟是死在了你的手裏!”


    她字字誅心,萱萱淚如雨下,老楓樹下的狐狸殘屍是她心中永遠的痛,是她的錯,這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怪她不小心為什麽沒有提防敵人跟在後麵,確實是她給族群帶來了厄運,她不詳,她該死!


    想到這裏她不屈地望著彩衣,後者哼了一聲放開了手,鮮紅地指印在萱萱的脖子上觸目驚心。萱萱默默地看著她,低聲道:“那好,我是不詳的人,我願意為我的過錯付出代價,我會給我的族人一個交代,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為死難的族人報仇。”


    她擦幹了眼淚淩淩以待,死亡對她而言不過是解脫,她早就看到了淒慘的未來,如果現在她就死去的話未來或許會有所改變,到時候也不會心痛,就此結束悲慘的一生也好。她閉目等死的樣子讓一種狐族人發呆,說到底這裏都是柳劍鋒的地方,來者是客彩衣這樣欺主是不是不好啊,要是這件事被那靈嬰強者知道的話後果難料啊。


    而且誒之前在神殿的時候顯然那強大的少年很維護萱萱,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簡單。所以當即有人出來勸諫不讓她亂來,什麽事情還是等結束之後再說吧。


    可彩衣見萱萱越是如此便越是憤怒,她怒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的是不是?既然你願意為你的失誤負責,那我就代行族長的權利。”她確實在離開之前被授以下一任心月狐族長的權利,因此她冷冷地盯著萱萱並且抬起了手似乎要一掌殺掉萱萱。但就在這個時候那邊蘇夫人和蘇青走了過來,蘇夫人皺眉道:“幹什麽呢?小姑娘你什麽意思?”


    “你又是誰?我們族中的事物跟你何幹?不相幹的人還是離遠點。”彩衣說話是一點也不留情麵,蘇夫人不禁上下打量著這個穿著複古的女孩,驚訝道:“你們族群?你是什麽族?”可惜彩衣卻沒了耐性,她怒道:“你管我是什麽族,你們人類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對天對萬物予取予奪,罪該萬死。本姑娘現在沒心情立繪你們,你們最好給我滾遠點。”


    “姑娘,小小年紀口下積德。”蘇青蹙眉擋在了蘇夫人和萱萱麵前,高大的身體正對著清瘦的彩衣,“有事情大可以相談和解,犯得著如此大動幹戈?”蘇青是個更恨溫雅的人,因此說話上倒是很客氣,可他客氣彩衣卻不會對他客氣,指著他的鼻子道:“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彩衣猶如是到了更年期的女人一樣見到誰都沒有好臉色,畢竟心月狐族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亂子換做是誰心裏都不會好受的,蘇青見她如此咄咄逼人便道:“那好,有什麽話你可以衝我來。”


    “你?那好啊,你願意死的話我倒是可以成全你。”彩衣說完一掌正中蘇青的胸口,他悶哼一聲整個人便像是那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大口咳血氣息萎頓,萱萱吃了一驚急忙上去查看他的傷勢,這一掌真的不輕,她發現蘇青的心脈嚴重受損,好在他不是修行之人,不然這一掌足夠讓他修為全無了。蘇夫人見蘇青被打自然是怒火攻心,踉踉蹌蹌站立不穩,萱萱急忙將她扶住送到了長椅上坐下,而後轉身對彩衣怒道:“我心月狐族何時有你這樣的人,你有什麽事情盡管衝我來,為什麽要傷及無辜!”


    她動怒了,彩衣卻不以為意,哼道:“我最討厭的人是你,誰讓他們多管閑事的,我沒有殺掉他已經很留情了。”


    “我勸你不要太過分!”萱萱極力壓製怒氣,她不想針對自己的族人,那怕是此刻她已經在挑戰她的底線了。彩衣見她惱怒的樣子,怒道:“你還有心事關心別人,我若是你的話連累族群遭受滅頂之災我早就自戕謝罪了,那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她是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是針對,萱萱被她說的愣在那裏,她看著族人那一張張慘白的臉,甚至有人身上還沾染著血跡,她知道那些血跡多半是那些死去的族人身上的。彩衣說話是過分了一點,可有的話說的確實是實情,是她給族群帶來了滅頂之災,她罪無可恕,如果一死可以謝罪她又何惜這條性命呢?她長歎一聲之後過潸然淚下,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一小瓶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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