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媚,晴空萬裏。


    “小姐,夫人來了。”


    “請夫人進來。”


    “是。”


    獨孤夫人沒有讓丫鬟替她領路,同時也將伺候她的丫鬟留在了門外,自己提著裙擺推開了獨孤若佳的房門。


    “佳兒。”


    “母親這個時候過來隻怕不是來跟女兒聊天談心的吧!”端坐在銅鏡前的獨孤若佳並沒有起身,她也沒有回頭,隻是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麽,一雙嫵媚勾人的美眸星光點點,如春水般蕩漾。


    師傅趕往夢蘿國之前就對她下了死命令,籌謀已久的她也是時候對相府下手,否則她之前苦心算計的那些豈不就是白忙活了。


    “佳兒素來聰敏異常,又豈會料想不到為娘的來意?”獨孤夫人雖說以有獨孤若佳這個女兒而感到自豪,但與此同時她也是懼怕自己這個女兒的,總覺得她看不透獨孤若佳在想什麽,這於她而言非常的危險。


    數十年如一日的安穩生活過下來,獨孤夫人已經不想拚了命的去謀,去奪,她更向往簡單平靜一點的生活,但她又有很大的野心,腳下的步子也終是停不下來。


    “母親有話明說便是,倒是用不著跟女兒繞什麽圈子,母親也該知道女兒素來不喜他人左右女兒的決定,但願有些話母親還是想清楚了再說。”透過銅鏡看著身後望向她欲言又止的獨孤夫人,獨孤若佳想也沒想就直接斷了她的後路。


    別看在外人麵前,她的父親跟母親感情極好,夫妻也極其的恩愛,走出門去那是人人豔羨的一對,可實際上如何大概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當然,獨孤府裏其他人的雙眼會被迷惑,唯獨她跟獨孤天城看得最清楚分明不過。


    “瞧你這孩子說得,母親哪會有別的心思。”


    “雖說女兒不喜他人插手女兒的事情,但母親總歸是我的母親,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女兒必然是跟母親站在一邊的。”


    “佳兒此話當真?”


    “如果母親熟知女兒脾性的話,這句話就不該說。”


    獨孤夫人被硬生生的一噎,嗓子眼活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讓她就連呼吸都覺得不順暢,描繪得異常精致的柳眉緊緊擰成一團,半晌後才弱弱的道:“為娘也並沒有別的什麽想法,就。就隻是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罷了。”


    “倘若僅僅隻是為了這個,那女兒不妨告訴母親,隻要女兒還在一日,那麽誰也動搖不了母親的地位,如此母親可以放心了嗎?”


    放眼這世間的男子,有幾個是不花心不濫情的,獨孤若佳生來冷血又涼薄,她所在意跟看重的從來就隻有她自己,要是沒有任何的利益糾葛,她壓根都不會多管別人的一點點閑事。


    哪怕對象是她的母親,又或者是她的父親,他們之所以能存在於她的眼裏,還得多虧了他們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價值。


    “有佳兒這句話母親就放心了,你父親那個人佳兒是知道的,如若日後我們獨孤家的地位越來越高,那他的身邊女人隻會越來越多,而母親畢竟上了年紀,要是手裏再沒點籌碼的話,又該淪落到何種地步,佳兒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


    獨孤若佳輕抿了抿紅豔的嘴唇,語氣幽幽的道:“剛才的話一直都會算數,要是母親沒有別的事情那就先回自己的院子,女兒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對獨孤若佳而言,她的父親跟她的母親都是可以利用的,本身都是具有價值的,而誰能給她創造最大的價值,可利用的資源又多,那麽她的心就會偏向誰。


    毫無疑問在獨孤夫人跟獨孤封之間,後者明顯比前者具有可利用性。


    “隻要佳兒能保證讓為娘後半生過得隨意順心,那麽為娘也不會讓佳兒吃虧。”在獨孤若佳了解她母親的同時,顯然獨孤夫人也是異常了解獨孤若佳的,不然她也說不出這樣一句話來。


    “看來母親有好東西要給女兒?”


    “這個東西是在你父親書房裏找到的,佳兒看過若是有用就留著,若是沒用就扔了吧!”哪怕是夫妻,彼此間也是有算計的,獨孤夫人跟獨孤封之間又怎能奢望他們夫妻同心,情比金堅?


    “不管有用沒用都是母親的心意,女兒自會妥善保管的。”接過獨孤夫人遞到她手裏的東西,獨孤若佳笑得明媚而乖巧,單純如一朵幽然綻放的百合花。


    “佳兒忙吧,母親就先回去了。”眼見獨孤若佳收了她給的東西,獨孤夫人那顆提起的心也落了地,放下心防的她什麽也沒有多說,轉身就儀態雍容的走了出去。


    目送獨孤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園的轉角處,獨孤若佳臉上的神色就是猛地一變,厲聲道:“來人。”


    “屬下參見小姐。”


    “安排兩個人盯緊夫人,詳細記錄她的一舉一動,每隔三次時辰就到本小姐的麵前匯報一次。”


    “是,小姐。”


    “另外,再安排幾個機靈點兒的,牢牢的將老爺給看住了。”


    “是。”


    “行了,下去吧!”


    黑衣人來時如一陣風,去時亦如一陣風,轉瞬之間就消失在獨孤若佳的跟前。


    手裏握著的東西雖說獨孤若佳一直忍著沒有打開看,卻也已是將上麵的肉容猜了個七七八八,也不知她的心思轉了多少道彎彎繞繞,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獨孤若佳方才將獨孤夫人遞到她手上的東西打開。


    幾乎是一眼就掃過了紙上的內容,獨孤若佳的臉色瞧不出喜怒,卻也讓她從身到心,不得不重新正視她的那位好父親。


    世人都道她獨孤若佳會作戲,孰不知這會作戲也是會遺傳的。


    “小姐,老爺剛剛派了小廝過來請小姐到前院書房去一趟。”


    “你去回話,就說本小姐知道了。”


    “是,小姐。”


    “讓秀珠進來替本小姐梳妝,你去回了話就到花園裏剪些鮮花回來,本小姐回來之後要用的。”


    “是。”


    等到秀珠重新替獨孤若佳梳好妝,換好衣服,半個時辰轉瞬即逝,這廂獨孤若佳才讓秀珠扶著她向前院慢步而去,從頭到尾她都沒有一點著急。


    此時正在前院書房中處理一些事務的獨孤封突然覺得後背發寒,連帶著他的眼皮也一直跳,一直跳,好像有極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這讓他的眉頭蹙得死緊。


    “去看看小姐來了沒有?”


    “是,老爺。”


    小廝剛領命要退下,轉身抬頭便見獨孤若佳向他迎麵走來,於是先遵身行禮過後,又清朗的開口道:“回老爺的話,小姐到了。”


    “請小姐進來,你去沏壺茶送進來。”


    “是。”小廝恭敬的應聲過後,又才轉身對獨孤若佳說道:“小姐裏麵請。”


    “嗯。”獨孤若佳淡淡的應了聲,扭頭對秀珠低聲吩咐道:“你就在外麵等著。”


    “是,小姐。”


    在來見獨孤封之前,獨孤若佳就已經催動了南寧縣主體內的噬魂蠱,她相信此時的相府肯定非常的熱鬧。


    而相府越是‘熱鬧’,她就越是高興。


    ……


    紫竹院


    前幾次突發意外情況的時候,南寧縣主或多或少還保有一點自己的清晰意識,但這一次她的自主意識薄弱到被風一吹就消散了似的。


    當她體內的噬魂蠱被獨孤若佳所催動,幾乎就在她體內噬魂蠱蠢蠢欲動的那一刻,她尚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噬魂蠱給控製了。


    起初南寧縣主被控製的時候,她的異常反應還會引起身邊伺候她的兩個丫鬟的注意跟警覺,而這一刻她即便是被控製了,也半點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無疑,這樣的南寧縣主才真正具有威脅性,恐怖性,不確定性。


    這樣的她攻擊性跟殺傷力都是成倍上升的,哪怕就是宓妃也要避其鋒芒。


    “縣主,您要找的就是這件衣服嗎?”


    “嗯,就是這件。”南寧縣主溫柔的點了點頭,她接過衣服捧在手裏看了看,柔聲又道:“雖說我的繡功比起妃兒來遜色了許多,不過這衣服卻是我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相信母親會喜歡的。”


    “唔,郡主的繡功是好,可縣主卻是勝在有心意,夫人她肯定很喜歡的。”


    “但願如此。”


    “縣主是打算將衣服送去觀月樓嗎?既然要送的話,何不將相爺這件衣服做好了一起送過去,不然相爺看到縣主隻給夫人做衣服卻沒有給他做,要是吃醋了可咋怎?”


    聞言,南寧縣主‘撲哧’一下笑出聲了,她輕抿著粉唇道:“我的醋父親想來不會吃,但若是妃兒的醋,父親定是要吃的。”


    “就剩收尾的一點工序了,縣主要做完嗎?”


    “嗯。”


    等到南寧縣主將溫老爹的衣服也做完,嘉兒就負責將溫老爹跟溫夫人的兩套衣服給套起來,越瞧她就越覺得滿心的歡喜,“縣主,那咱們趕快去觀月樓吧!”


    “好,走吧!”南寧縣主在聽到嘉兒聲音的時候有過片刻的怔愣,不過很快她就回了神。


    主仆三人走出紫竹院的時候,南寧縣主又在院門外愣了愣,嘉兒跟佟兒想到溫紹軒的吩咐又暗中打量觀察了自家縣主好一會兒,確定南寧縣主沒有什麽異樣,她們高高提起的那顆心才安穩的落回肚子裏。


    “嘶——”


    “你這丫頭在想什麽,要是這刀再偏一點,你的這根手指還要不要了?”溫紹軒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他的動作卻是一點不慢,趁著宓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一把抓住宓妃的手,拿了手帕給她捏住止血。


    垂眸看著自己鮮血淋淋的手指,宓妃的眉頭微擰,她揚聲道:“紅袖,你去看看大嫂她在哪裏?”


    溫紹軒原本就對南寧縣主的事情很敏感,一聽宓妃這話他的眸光就看向了宓妃,似是無聲在詢問她什麽。


    “大哥莫急,我一定不會讓大嫂有事的。”非但不能讓南寧縣主有事,更加不能讓她的爹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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