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驚慌,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奴才該死,請漆老大人恕罪。”


    陷入沉思中的漆老突然被撞門聲給驚醒,原本就陰沉難看的臉色此時顯得越發的陰戾逼人,要是有可能的話隻怕沒人想見這個時候的漆老。


    “等會兒自己去刑堂領罰。”


    “是,漆老大人。”來人哆嗦著身子,麵色已然是慘白一片,汗水早就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深知自己怕是無法從刑堂裏走出來了。


    “說,怎麽回事?”


    “回漆老大人的話,啞夫夫人有請。”打昨個兒開始羅浮山上就人心惶惶的,就說是陰風陣陣,戾氣橫生都半點不為過,誰讓頭上的幾位主子臉色都那叫一個‘難看’呢?


    他們這些人原就要縮著尾巴做人了,眼瞅著幾個主子心情不好,正愁找不到人發泄心中怒火的時候,他們就不該再往跟前湊,最好的辦法就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她?”


    “回漆老大人的話,的確是啞夫夫人的貼身奴婢過來請的。”


    “那她可曾說過什麽?”昨個兒他們才剛剛碰了麵,坐下了商議了不少的事情,怎的啞夫又突然找他,漆老一時間心下很是沒底。


    在陰鬼門看似他的地位跟啞夫不相上下,其實在他們兩個人之間,門主顯然是更為信任啞夫的,這倒不是漆老嫉妒啞夫,而是不太喜歡有些時候啞夫能淩駕在他之上。


    光武大陸以武為尊,從來就不是男尊女卑的地方,隻要你足夠的強大,那麽自然而然會有數不盡的男子臣服在你的腳下。


    “回漆老的話,那婢女過來請漆老大人的時候挺著急的,倒是沒有說什麽,隻是請漆老大人趕緊去啞夫夫人的院子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聞言,漆老的麵色變了變,略顯枯瘦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光滑的椅背,幽深又帶著幾分渾濁的眸底瞧不出半分情緒跟波瀾,整個人就仿佛一潭死水一般。


    “你去回話,老夫稍後就到。”


    “是,漆老大人。”


    待退出漆老的房間,那汗如雨下的人則是直接就癱軟在地,可他沒有忘了他的使命,稍稍喘了一口氣平複片刻之後就趕緊爬起來朝院外跑去。


    琢磨著啞夫叫他過去商議事情有何用意之後,漆老起身退到屏風後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這才神色平淡的朝著啞夫的居所慢步而去。


    繼昨個兒啞夫向東方雲虎跟東方雲龍攤牌之後,東方雲龍表現得很平靜,仿佛頃刻間摧毀了夢蘿國的那些個亡靈他早就知情,是以當啞夫據實以告之時,他根本就沒有一丁半點的詫異。


    與東方雲龍有著截然不同表現的東方雲虎,他的舉動也沒能逃過漆老跟啞夫的暗中觀察,但凡東方雲虎有半點表現異常的地方,他立馬就會被漆老跟啞夫看管起來,隻等東方腥來處治於他。


    好在演戲已經演得爐火純青,一舉一動皆是戲之後,東方雲虎自有了一套適合他的生存法則,什麽時候他應該是什麽樣的表現,什麽樣的反應,他都以牢記於心,一刻也不敢忘。


    唯有如此他才能將戲都演得那麽逼真,那麽毫無破綻無懈可擊。


    “你先退下。”


    “是,夫人。”


    “漆老請坐。”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啞夫便從貴妃椅上起身去親自相迎。


    “你這樣的表情跟神色怎麽就令老夫倍感不安呢?還是說有什麽老夫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麵對漆老的提問啞夫淡然處之,她將自己親手泡的茶遞到漆老的手邊,嗓音嬌媚的道:“你覺得大公子他可信嗎?”


    漆老:“……”


    “我沒有要試探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擔心我是否挖了什麽坑給你跳,我就隻是想要聽聽你對大公子的看法罷了。”


    “老夫記得你可是一直支持並信任大公子的,怎的眼下又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不是漆老有心要防備啞夫什麽,而是啞夫這個女人生來就是防不勝防的,他要是行事不小心謹慎一點,什麽時候陰溝裏翻了船都不知道為什麽。


    “時至今日,我還是信任大公子的。”


    “那你這又是何意?”


    “隻是昨個兒把話說開之後,心中總是覺得很不安,這才想找漆老過來說說話。”


    別看啞夫說得輕鬆,又有跡可尋,但漆老怎會相信她叫他來的目的就隻是這麽簡單?


    “大公子的一係列反應跟表現都很正常,可是你查到了大公子別的什麽,這才生出這麽些煩惱?”


    “嗬嗬…常言道,完美無缺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綻,不知漆老以為如何?”


    “不如何。”


    聽著漆老的話,看著漆老的臉色,啞夫即便是被拂了麵子也不覺難堪,她定定的注視著漆老,好半晌後才開口道:“你說大公子他能當大任嗎?”


    “大公子因著夢蘿國那些已經淪為死靈的人跟門主大鬧了一場,好不容易稍稍有所緩和的父子關係,一時之間又陷入了僵局,這點你不知道?”


    “還有這事?”


    “自是有的,哪怕到了現在大公子都還臭著一張臉,他是極其不讚成夢蘿國發生的事情,在這一點上麵大公子的態度非常的強硬,饒是門主都拿大公子沒有辦法。”跟門主其他的兒子比起來,東方雲虎無疑是極其優秀的,否則在前門主夫人一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門主才會對東方雲虎采取那樣的態度。


    如今當年的誤會一一解除,導演了那一出好戲,將門主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人,眼下該入地獄的都已經入了地獄,再也掀不起半點的波瀾。


    曾經東方雲虎有多不得東方腥的眼,現如今他就有多得東方腥的眼。


    “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麽重要的消息竟然都沒有傳到啞夫的耳朵裏,由此不得不讓啞夫多想,深想,她是不是哪裏得罪門主了,不然她豈會……


    “為著夢蘿國的事情你已經一個人恨不得拆開成三個人四個人來用了,有些消息沒傳進你的耳朵裏很正常。”


    “那漆老安排在大公子身邊的人都傳回了哪些消息,說出來也好讓我心裏有個底。”


    “昨日過後,大公子的一舉一動都沒有異常,他身邊的人也就那幾個,沒有什麽消息從羅浮山外泄出去,就是大公子的那幾個心腹也安份得很,呆在他的院子裏什麽也沒做。”


    世人都說老而成精,漆老活到這把年紀可不就是成精了麽,甭管他表現得有多信任東方雲虎,該對東方雲虎有的防備他是一點都不會減少。


    “老夫可不相信你沒有派人監視大公子。”


    對上漆老打探的目光,啞夫倒也沒有否認什麽,很是坦蕩的迎視向他,抿著紅唇輕聲說道:“確是如此,因著夢蘿國的事情由不得我不小心謹慎一些,大公子的性情可跟六公子不太一樣。”


    “你既然心中有數,為何還讓老夫走這一趟?”


    “我找漆老來除了是想證實一下大公子對門主是否忠誠之外,還有另外兩件事情要告訴漆老。”


    “你說。”


    “其一,夢蘿國死靈的遍布的消息被封鎖住了……”


    “這不是好事,眼下咱們最不希望的就是這個消息被暴露出去。”


    自己的話被漆老打斷,啞夫心中有些不快,麵上卻是半點都沒有顯露出來,“消息是封鎖住了沒錯,可封鎖夢蘿國有死靈這個消息的人可不是我們的人。”


    “什麽?”


    “夢蘿國的無雙王還活著,換句話說他是夢蘿國殘留下來唯一的皇族。”


    “怎麽是他?”頓了頓,漆老接著又道:“那個無雙王似與三大秘地中的東陵皇島有所淵源,但願他還活著這件事情不會壞了我們的事。”


    “你說得沒錯,這夢蘿國活著的人要是別人,我就不用這麽頭疼了。”


    “難不成夢蘿國這麽快被人封鎖起來,是無雙王南宮雪朗報的信?”


    “八九不離十。”


    “這可真是天意弄人。”


    “有能力調動光武大陸來的高手封鎖夢蘿國的人,放眼這片大陸也隻有那兩個人具備這個資格。”


    “哼,那兩人的存在當真礙事。”雖說很礙事,偏偏他們就是拿陌殤跟宓妃毫無辦法,哪怕就是正麵跟陌殤和宓妃交手都不行。


    然而,他們暗地裏的一次次行動也被陌殤跟宓妃消滅於無形,哪怕就是一個水泡都沒有起一下。


    “夢蘿國雖說枉死那麽多無辜的人,不過既然他們都已經成為了死靈,那麽他們就應該為門主的大業去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的意思是……”


    “夢蘿國的死靈必須掌握在咱們的手裏,絕對不能讓那兩個人有機會毀了那些死靈。”


    “話是這麽說,可就憑咱們手下這些人想從那兩人手中爭奪夢蘿國的控製權,隻怕是很難。”


    “所以其二就是,門主三日之後會親臨這片大陸,漆老可得準備好迎接門主的到來。”


    “門主要親自來?”


    “嗯,消息是門主親自傳來的,我不會弄錯,而且從門主的話裏分析得出結論,三大秘地之一東陵皇島的島主貌似已經到了這片大陸。”


    “這…”


    “漆老覺得驚訝嗎?”


    “是很驚訝,怪不得需要門主親自來才能主持大局,那麽門主要來一事可要知會兩位公子一聲。”


    “不用。”在這一點上啞夫拒絕得很幹脆,但也還是補充道:“這是門主的意思。”


    “行,老夫明白了。”


    “在門主到來之前,還望漆老看牢了大公子,不然觸怒了門主可就不好了。”


    “嗯。”


    從啞夫的院子裏出來,漆老就見東方雲虎迎麵朝他走來,那張俊美邪肆,狂放不羈的臉上喜怒不形於色,當他的目光看過來時,莫名讓人有些不可抑製的心慌。


    “看來漆老跟啞夫商議完了,那不知漆老可能挪點時間給本公子占用占用?”出口的話雖好聽,但語氣都透著不容拒絕,不可違逆的強勢,東方雲虎壓根沒給漆老退縮的機會。


    “去老夫的院子還是去大公子的院子?”


    “去哪兒本公子都沒有意見。”


    “那大公子就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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