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猛烈的對轟過後,藥王跟媚骨老人都急速的後退數十步,強勁的氣浪掀起幾丈高的水幕,隻見他們原本幹淨整潔的衣袍此時已經有些髒亂和褶皺,梳理得幹淨利落的頭發也垂落了一些下來,身上更是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


    打了兩個多時辰沒有分出勝負,兩人的體力消耗都非常的嚴重,氣息多少都開始有些不穩,因此,退開後隔空相望的兩個人臉色都很不好看。


    “悔夜,咱們三個人裏麵就數你的武功最好,依你之見他們兩個到底誰更勝一籌。”


    繼續這樣打下去天都得黑了,那媚骨老人可是一個狠角色,真要到了夜裏,他們的危險係數將會翻倍。


    別看他們天弦五音原來都是毒人,經由宓妃替他們解毒之後,他們的身體裏也是帶著劇毒的,隻是那些毒對他們本身不會再有影晌,並且他們還能利用自己身體裏的毒,可算成是他們身上的一種先天優勢,畢竟別人可得不到他們這樣的體質。


    但是他們用毒跟媚骨老人那個玩了一輩子毒的老毒物比起來還是要差些道行的,難保不會就栽在他們擅長的東西上麵,來個陰溝裏翻船。


    “不好說。”悔夜是易容成宓妃小師兄樂風的樣子,性格要開朗活潑一些,有些樂風的習慣跟舉動在悔夜的身上表現出倒也毫無違和感。


    殘恨哪怕在奉宓妃為主之後,沉悶的性子改了不少,但他還是不太喜歡說話,頂多就在宓妃的麵前會話多一點點。


    遂,宓妃的二師兄諸宸由他來扮演就錯不了了,饒是媚骨老人都沒有瞧出什麽端倪。


    滄海原就是天弦五音中的老大,由他扮演宓妃的大師兄蕭凡,再做一次老大也做得相當不錯。


    雖說藥王與媚骨老人使盡渾身解數打敗對方都來不及了,也不太會分出心神來管別的,但架不住那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要是在這邊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怕是有暴露的風險。


    於是,他們三人完全就一副專注於觀看打鬥的模樣,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說話,彼此交流都用密語傳音,這樣就不擔心引起媚骨老人的注意了。


    “連你也看不出來?”


    聞言,悔夜直接扭頭白了滄海一眼,沉聲道:“藥王前輩沒有盡全力,同樣媚骨老人也還有所保留,不到最後一刻我可瞧不出來他們誰更厲害。”


    即便他們一方戰勝了另一方,這方也絕對會傷得不輕,不知怎的悔夜總覺得那媚骨老人好像在算計什麽,也不知藥王前輩有沒有察覺到異常。


    畢竟悔夜隔的距離有些遠,有些東西無法近距離的觀看,尤其當他們打鬥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他就是瞪大雙眼看到的也是一道道的殘影,能夠做的實在太少。


    “嗯,悔夜分析得不錯,媚骨老人的實力怕是藥王前輩在之前也錯估了,否則他不會這般的被動。”


    殘恨的話音一落,滄海跟悔夜都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就連臉上的表情都迅速的調整了一下,正好就迎上了媚骨老人陰戾的眸光。


    “呼,好險。”


    三人垂了垂眸子,同時長長的輕呼出一口氣,暗道一聲好險,差點就被媚骨老人注意到了。


    “都小心一點。”


    “嗯。”


    “那老毒物的眼神兒可真毒。”


    “他要不毒怎麽配得上他的名號。”


    “……”


    作為這場決鬥裁判的天山老人也是瞧出了一些門道,心下不禁更擔心藥王了,若說之前他還認為他跟媚骨老人交手可以戰個平手,那麽現在天山老人可不敢托大,便是不願承認卻也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若是他與媚骨老人一戰,那麽天山老人必敗。


    老毒物實在藏得太深,他們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紮紮實實讓他打了藥王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三個臭小子就一點不擔心你們師傅?”突然,天山老人的聲音在滄海三人的耳邊炸響,他們抬頭見媚骨老人沒有反應,旋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決戰沒有結束,我們就算擔心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咱們都去參戰,這隻會給媚骨老人發起圍攻的借口。”悔夜也就是樂風目光緊盯著媚骨老人,無聲的話卻是在回答天山老人。


    “他想殺了藥…呃,他想殺了師傅的決心那麽明顯,可讓他意外的是他也錯估了師傅的實力,沒有預料到他跟師傅一戰會進入焦灼狀態,一時間誰也打敗不了誰,隻能就這麽僵持著。”


    “隻是這樣的局麵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媚骨老人不會任由這樣的局麵拖延下去,他在武力方麵若不能完全碾壓師傅,下一步他肯定會用毒。”


    “你們說的都對,但越往後你們就要越警醒些,老夫總覺得那老毒物有些詭異。”


    “諸葛前輩也有那樣的感覺?”悔夜好看的眉頭微擰,他就說他的感覺不會有錯。


    “老家夥以前就說過,他的五個弟子裏麵,除了宓妃丫頭就屬你的感知能力最為靈敏,看來他一點沒說錯。”


    悔夜嘴角抽了抽,心說他的感知能力原本天生就好,後天又被小姐強化過,自然是極好極好的,至於小姐的小師兄感知能力如何,他沒見識過不好發言。


    “諸葛前輩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先說說你的看法。”天山老人並不想媚骨老人注意到滄海他們三個,便是閃身擋到了他們的前麵,又衝他們眨了眨眼,示意他們好好配合。


    隨後,在滄海悔夜殘恨的注視之下,不同的四個人聲就響了起來,看得他們是一愣一愣的。


    果不其然他們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媚骨老人的注意,隻是當他聽清楚天山老人跟藥王的三個徒弟在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張本就不好看的臉更是氣得扭曲了,險些就要壓不住胸口翻騰的熊熊怒火。


    尤其在他準備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又正好對上藥王看過來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眼神,整個人被刺激得頭發都要倒豎起來。


    “老毒物,言論自由你未免管得有點寬,別忘了你的對手可是本穀主。”


    “藥丹你找死。”


    “想要本穀主的命,老毒物怕是也要付出點兒代價。”藥王並沒有被媚骨老人所激怒,模樣此時雖說有些髒亂但絲毫不影響他仙風道骨的氣質。


    “咳咳…諸葛前輩您還有這樣的絕技啊!”悔夜有種被驚呆的感覺,看著天山老人的眼睛都在放綠光。


    腹語什麽的他們是有過接觸的,隻是從一個人的肚子裏先後發出四種不同的聲音,彼此還極富情緒的交談,就讓人大光眼界了。


    “這不過就是個雕蟲小技罷了,怎麽你個小家夥想學?”


    “這個…諸葛前輩能教教晚輩麽。”俗話說技多不壓身,悔夜還是很好學的。


    “哈哈哈…難得現在還有人願意學這個,等這事兒完了,找個時間老夫慢慢教你。”


    “多謝諸葛前輩。”


    “以老夫跟你師傅的交情,你倒不必言謝。”


    一滴冷汗自悔夜腦後滑落,他僵著臉嘴角微抽,莫名對天山老人有種愧疚的情緒啊!


    那什麽他要不要跟天山老人坦白?


    “諸葛前輩,之前那些話會不會將媚骨老人給激怒,這樣對師傅豈不是不利。”


    “老毒物遲遲不出手,你們師傅就難尋到戰機,剛才的言論就算沒能將老毒物給激怒,但他心裏絕對平靜不了,後麵就要看你們師傅如何應用了。”


    “諸葛前輩,您之前問的問題,晚輩是這麽看的。”


    “你說。”


    “媚骨老人擅長使毒,甚至被江湖上的人稱之為用毒的祖宗,並且就連他所修習的武功功法都逐漸帶了劇毒,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別的人可以修習。”


    當然還有一種意外的情況,那就是如果有媚骨老人親自指導,還是有人可以修習他所修煉的功法的,但顯然媚骨老人並不喜歡教授給他人,哪怕是他的嫡傳弟子。


    “因此,媚骨老人所修習的功法又被稱為毒功,隻要他想,那麽他外放的內力都是暗藏劇毒的,然而,從他跟師傅交手到現在,他卻一直都沒有用過毒,哪怕就是在硬抗了師傅幾記強攻的情況下,他都沒有使毒。”


    不隻悔夜不相信媚骨老人是良心發現,又或是覺得有他們在旁虎視眈眈他不好下手,就是天山老人以及滄海和殘恨也是不相信媚骨老人會光明坦蕩,隻為跟藥王來場公平公正決戰的。


    如若在決戰之前,他們沒有發現媚骨老人那麽多的小動作,興許一直未見媚骨老人用毒,他們真就相信他是想與藥王公平一戰。


    但綜合各個方麵的情況來看,媚骨老人不使毒分明就是另有謀算啊!


    “這的確太不符合媚骨老人的行事之風了。”滄海的目光掠過天山老人的臉,先是落到藥王的臉上,接著又落到媚骨老人的臉上,沉聲又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不管是什麽總之就是衝著你們師傅去的,他們決戰還未分出勝負,咱們也不能冒然插手,隻能提高警惕將老毒物給盯得死死的,你們也都多長一個心眼,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不要顧忌那麽,先出了手再說。”


    “我們知道了諸葛前輩。”


    “老毒物精明得很,老夫也不能跟你們呆太長時間,不然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事情來,你們都小心著些。”


    “諸葛前輩也是。”


    “嗯。”目前為止天山老人對滄海他們三個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輕點了點頭也就退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隻見他背靠大樹,姿態閑適的揚聲道:“我說老毒物你可藏得真深,神不知鬼不覺就把我們所有人的眼睛都蒙騙過去了,你這打的什麽主意啊你。”


    自家老友的功力有多深,天山老人心中很是有數,但他也是一點都沒有料到,媚骨老人的功力隱隱還要高出藥王一線,這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起初,媚骨老人約戰藥王之際,即便藥王從來都沒有小瞧媚骨老人這個敵人,但那個時候藥王還是自信的認為憑他的功力能稍稍壓媚骨老人一線,就算取勝不輕鬆贏的人也必然是他。


    哪曾想殘酷的現實狠狠的給了藥王一巴掌,差點兒打得他昏頭轉向,一時慌了神。


    “這藏著掖著的性格還真一點都不像你,總覺得你有這樣的修為應該鬧得江湖上從盡皆知的,這樣才能彰顯出你毒宗宗主的不可侵犯的威嚴,怎的遮著掩著不說是想做殺手鐧打定主意要殺了藥老頭兒不成?”


    “諸葛清心你給本宗主閉嘴。”


    “嘿,我說老毒物你管天管地的,怎麽還管老夫說話不說話,你又不是管家婆未免也管得太寬,老夫告訴你,你這樣不好,很不好。”


    “諸葛清心你給本宗主等著,早晚有一天本宗主定要親手教訓教訓你。”


    “嘖嘖嘖…哎喲喲,老夫好怕怕啊,老毒物趕緊來教訓老夫,你來,老夫正等著呢。”


    “你個混賬東西。”媚骨老人被天山老人氣得眼眶發紅直跳腳,以前他怎麽沒發現諸葛清心是個這麽討厭的家夥。


    該死,真該死,等他收拾了藥丹,再去收拾他,他定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喲,老毒物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可別以為老夫怕了你,你再敢罵老夫一句,老夫就罵你十句,百句,千句,罵你祖宗十八代。”


    媚骨老人又氣又惱,手腳都直打顫,憤恨的怒瞪天山老人卻是沒再出聲開罵。


    高手過招一個愣神就會遭到重創,他現在的對手是藥丹而不是諸葛清心,他一定要集中注意力,萬萬不能被諸葛清心左右了他的情緒,忍著,一定要先忍著。


    “老夫這個裁判就是無聊了些,過過嘴皮子的癮罷了,你個老毒物惱什麽惱,不管老夫說了什麽你隻當自己沒聽見不就成了,反正就算老夫說你被藥老頭兒給打死了,難道你真就被打死了不成?”


    好像覺得媚骨老人還不夠生氣,不夠惱火,天山老人致力於刺激他,再刺激他,狠狠的刺激他。


    “諸葛清心,你,本宗主記住了。”有那麽一瞬,媚骨老人都已經心生懷疑,不料天山老人再次神來一筆,竟將他心中的疑慮給打消了。


    畢竟天山老人是什麽樣的脾性江湖上人人皆知,他能按捺著兩個多時辰都沒有說話已經很好,後麵這些舉動也不難解釋。


    這邊很詭異的戰場好像變成了媚骨老人與天山老人之間的,那邊藥王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盡可能的休息,集聚體內散亂的真氣內力,以便回複巔峰的身體狀態。


    今日他與媚骨老人交手,除去一開始他們都在彼此試探之外,後麵的打鬥可全是兩人的真功夫,真實力,縱然彼此都還留有底牌,發揮出來的真實實力也八九不離十了。


    也是直到這一刻,藥王才切身感受到,媚骨老人所修煉的毒功如今已然大成。


    論功力的話,媚骨老人穩穩的緊壓他一線,他想取勝幾乎沒可能,除非不計後果的選擇跟媚骨老人同歸於盡,否則頂多就隻能死死的守著不落敗而已。


    然,這卻不是什麽長久之際,短時間內拖著還行,要是拖的時間長了,藥王還是要落敗。


    尤其讓藥王心中很沒底的一件事情,就像天山老人跟悔夜察覺的那樣,以毒功而聞名天下的媚骨老人,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施過毒來對付藥王。


    這究竟是媚骨老人有信心大敗藥王,以至於不屑對藥王用毒,還是在這背後他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東西。


    且不論媚骨老人到底打著什麽算盤,藥王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他不能再拖下去,唯有速戰速決又或是激怒冷靜自持的媚骨老人,逼著他發瘋,逼著他提前使用後招。


    好在藥王跟天山老人這對好友的默契一如既往的好,隻是收到藥王匆忙間的急速一瞥,天山老人就領會了藥王要表達的意思。


    想都沒來得及想,天山老人就用他自己的方式拖住了媚骨老人,還技巧高明的沒讓媚骨老人有所察覺。


    “悔夜,將現場的情況傳訊給小姐,事情的發展怕是要超出咱們之前的預料了。”


    “嗯。”


    悔夜點了點頭,借著滄海和殘恨的掩護,他動作快如閃電般的給宓妃發了信號。


    “老毒物你這是在威脅恐嚇老夫?”


    “隨你怎麽想。”


    “嗬嗬…”天山老人冷笑連連,收到藥王隱晦傳達給他要動手的訊號,他果斷又決定下一把狠藥,無比輕蔑譏笑的目光鎖定住媚骨老人,冷聲道:“但願老毒物你能活著走出盤龍湖,否則你的願望怕是要成空。”


    不等媚骨老人有所反應,他就接著又惡狠狠的道:“等你這個老毒物跟藥老頭兒決戰完輸了重傷之際,老夫一點都不介意上前補補刀,真要弄死了你就全當替寒羽那個孩子報仇了。”


    一道清嘯的雷鳴聲響起,藥王白色的身影急速的逼近媚骨老人,在他準備怒喝天山老人來不及反應之際兩掌轟在他的身上,緊隨其後的一腳更是紮紮實實的踹在媚骨老人的胸口,鮮血頓時就從媚骨老人的口中噴濺而出,如潑墨一般四處散落。


    黑色的身形不受控製的後退,胸口氣血翻騰,狼狽砸落在地上的媚骨老人穩住身形後,沒忍住又‘哇哇’連吐了幾口血。


    他幹枯的臉陰戾得嚇人,滿是凸起青筋的手捂著鈍痛不已的胸口,無比憤怒的道:“藥丹你趁人之危,諸葛清心你將要為你的愚蠢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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