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媚骨老人神色變幻莫測,那雙本就陰戾的眼睛越發的幽深陰冷,宓妃仍是那一副毫不在意,壓根不為所動的慵懶姿態。


    她就那麽靜靜的看著,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在媚骨老人越發強勢的氣場之下,她看似存在感越來越低,可卻無人能忽視她的存在。


    “本公子雖說平日裏閑散慣了,既不插手江湖之事,亦不涉足朝廷之事,就隻管守著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兒,一直都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心理戰這種戰術宓妃也會用,隻是她有些摸不透這個老毒物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又或者說是在媚骨老人的提議被她拒絕之後,他會做什麽。


    比起處於被動狀態,宓妃更喜歡掌控主動權,再次開口帶著點閑話家常的意思,“毒宗也好,藥王穀也罷,你們都與本公子無冤亦無仇,本公子還真沒什麽心思跟你們牽扯上關係。”


    該死的,這黃口小兒莫不是在有意試探?


    媚骨老人長長的白眉毛抖了抖,眼神越發深邃,那張幹枯的長滿了皺紋的臉黑沉如墨,周身寒氣四溢,令人不禁望而卻步。


    “前一刻無情公子不還說自己是藥王穀的人麽,怎麽下一刻就不想跟藥王穀有所牽扯了呢。”


    宓妃雙眸含笑,坦坦蕩蕩的與媚骨老人對視,絲毫不懼他的試探,“哦,那媚骨老人覺得本公子是出自藥王穀的嗎?”


    “是與不是貌似僅在無情公子一念之間,本宗主可是說不準。”對於宓妃將皮球反踢回來的舉動,媚骨老人既怒且惱,著實有些拿捏不準這小子的脾性。


    “可就本公子在江湖上的行事之風,貌似更像是出自毒宗的呢。”宓妃眯了眯眼,俊美的臉上笑容越發明媚絢麗,隻是眸底的冷意也更盛。


    “哈哈哈……”


    聽著宓妃的話,媚骨老人仰頭暢快的大笑出聲,笑過之後他輕撫著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略帶幾分欣喜的道:“本宗主倒真是希望無情公子是出自我毒宗的,眼下正有這樣的機會,無情公子何不考慮一二。”


    這無情公子的行蹤雖說詭秘,可他卻並非全然不在江湖上露麵,隻他每次露麵好似都帶著血腥的殺戮,以至於江湖上很多門派都怕無情公子怕得要死。


    但就正如無情公子剛才所說的那樣,他的原則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隻要你不招惹到他的頭上,哪怕你就是殺人放火,血洗滅門他人家族,他就算看到了,也有人向他求救,他連眼皮都不屑掀一下。


    這樣亦正亦邪,行事隨心所欲,完全不受束縛的處事之風,可不就像極了他毒宗之人。


    好在宓妃沒有讀心術之類的特異功能,否則此刻窺視到媚骨老人心中所想的她,百分之百她得惡心得吐出隔夜飯來。


    她雖行事隻憑個人喜好,亦正亦邪,不受束縛,更不喜管閑事爛做好人,但她可沒有殺人不眨眼,行事不擇手段,盡幹些卑鄙陰毒之事。


    說她像毒宗的人,去他丫的,姑奶奶特麽抽死你丫的,叫你想太多。


    “本宗主已經老了,可無情公子你還年輕,大把的好日還在後麵等著你,隻待本宗主百年之後,就憑無情公子你的能力,也不是沒有接手毒宗的可能。”


    這句話的暗示意味太重,宓妃僅是微微一怔便回了神,很是將媚骨老人的這個舉動陰謀論了。


    倒是自打宓妃走進這個會客廳,就一直沉默不語就連表情都沒有的,如同木樁般站在媚骨老人身後充當背景板的祝泉臉色一變再變。


    怎麽可能?


    師傅怎麽可能會動了要讓無情公子接手毒宗的心思,那他們師兄弟在師傅的眼裏到底算什麽?


    不,一定是他想太多,師傅斷然不可能那麽做,哪怕師傅真的很想將無情公子劃入毒宗的勢力,也絕對無法割舍他牢牢握在手中的權利。


    近段時間他的表現著實令媚骨老人很是失望,而且對於他的私自行動,儼然觸犯到了媚骨老人的底線,就算麵上媚骨老人沒把他怎麽樣,還是表現出一副對他很看重的樣子,但祝泉不傻,焉能不知他的師傅對他已經很是不滿。


    尤其再發生今日的這些事情之後,祝泉幾乎可以非常直白的感受到媚骨老人對他的不滿跟怒意,隻因這裏是藥樓,否則他豈會隻是被教訓幾句,由媚骨老人親自出手打他的可能都有。


    甭管心中如何的慌亂,腦子裏又閃掠過多少的念頭,祝泉再三告誡自己保持冷靜,切莫讓一切情緒外露,不然他往後的路將會更加的艱難。


    一次次深呼吸後,祝泉恢複了平靜,看起來像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唯有他寬大袖袍中緊緊握起的拳頭,任由指甲完全紮進手心裏都感覺不到疼,方才是他此刻最為真實的一麵。


    他在極力的克製自己,也在極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他太過了解媚骨老人,知道媚骨老人對無情公子的試探誘惑背後,難免就沒有對他的試探。


    “毒宗不比別的地方,講究血脈親緣,傳位什麽的,在毒宗曆來都是有能者居之,絕對是非常適合無情公子呆的地方。”


    拋出未來毒宗宗主之位來誘惑宓妃,媚骨老人存的心思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也一點都沒掩飾他的意圖。


    在試探宓妃態度的同時,媚骨老人也在觀察他的徒弟祝泉,但凡祝泉流露出點別的情緒,那麽他的這個七弟子怕就留不得了。


    別看媚骨老人門下弟子眾多,得寵得用的拉出來數數也有十多個,可那十多個徒弟就愣是沒有一個真正被媚骨老人放進心裏的,他最在意的人從來就隻有他自己。


    於媚骨老人而言,他那麽多的徒弟,想要在他麵前露臉的話,你就得讓他看到你的能力,讓他知曉你能為他創造價值跟利益。


    在他眼裏人隻分兩種,一種有用的,一種沒用的。


    有用的能為他所用自是最好,有用的卻不能為他所用的那就隻能毀掉。


    他得不到且無法掌控又對他有所威肋的,留在這個世上做什麽,憑白給他添堵麽,就是不擇手段也要斬草除根。


    自己教養出來的弟子是什麽性子,媚骨老人心知肚明,一旦祝泉對他這個師傅生了二心,他豈能在自己的身邊留下這麽一條會咬人的毒蛇。


    也虧得祝泉對他師傅也是了解的,不然什麽時候他被弄死了都不知道。


    “嗬嗬…媚骨老人給出的誘惑還真大。”祝泉的小動作媚骨老人沒瞧見,宓妃卻不小心瞄到一眼,嘖嘖,一對彼此間不再有信任的師徒,還算是個不錯的收獲,至少都不需要她再花什麽心思去挑撥了。


    區區一個毒宗,就想收賣她,讓她往坑裏跳,媚骨老人這臉未免也托得太大了些。


    “唔,本公子若說對此一點都不心動,大概媚骨老人你也不相信。”


    “既是如此,不知無情公子意下如何?”在無情公子同意歸入毒宗之前,媚骨老人也是有著十足的耐性,他可以許諾諸多的條件,也放出諸多的誘惑。


    隻是在無情公子點頭同意之後,他的那些條件跟承諾會不會兌現,媚骨老人就不會保證了。


    “縱然本公子手上的勢力比起毒宗跟藥王穀來差了很多,可情報消息還是收集了不少的。”


    “無情公子此話何意?”


    白皙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扣著桌麵,宓妃嘴角帶笑,眸底卻是一片冷意,“媚骨老人身處局中,焉能不知本公子言下之意?”


    星殞城中混亂的局勢,既是宓妃布下的局,亦是順應時事的最終發展局麵。


    金鳳國前朝與後宮的動蕩不是一年兩年,而是自宣帝登基就存在的,多年來表麵上的風平浪靜,隱約都讓人遺忘了平靜背後的黑暗與肮髒。


    宓妃無意攪動風雲,卻是形勢所逼,就算她不出手,寒王最終也會出手的。


    就如陌殤所言,宓妃不僅是他命中最大的變數,亦是寒王命中最大的變數,因著宓妃的存在,一些原有的軌跡發生了變化。


    陌殤出海到光武大陸,揭開了他母親的身世之謎,從而也揭曉了他的雙重身份,縱曆經磨難卻也有驚無險的‘重獲新生’。


    可以說宓妃不僅僅隻是寒王命中最大的變數,亦是寒王命中的貴人,在宓妃替寒王解毒之後,寒王的命相隨之改變,帝王之相彰顯無疑。


    寒王的性情與宣帝是截然不同的,宣帝會妥協,可寒王卻是寧可玉碎也不為瓦全的人,與其處處受製於人,還不如直接開戰。


    比起隱忍蟄伏起來,容後再徐徐圖之,寒王會不介意用鮮血來鑄就他的帝王之路。


    當然,立場不一樣,角度不一樣,所思所想都不一樣,宓妃不認為她有資格去評說宣帝的做法跟選擇是對還是錯,更沒有資格去指責寒王的決斷是對是錯,她隻知道從寒王‘重生’的那一刻開始,金鳳國也將迎來它的‘重生’。


    除非宣帝沒有讓寒王為儲的決定,否則動蕩再所難免,可在動蕩過後,金鳳國的明天更值得世人所期待。


    “朝廷的動蕩起伏貌似跟我們這些江湖人士無關吧!”


    “真的無關麽?”


    毒宗可不單單隻是江湖勢力,私底下可不單單隻有金鳳國皇室之人與毒宗合作,就是其他三國也有。


    隻是這種事情素來做得隱秘,就是毒宗內也隻有高層才知情,無情公子他是如何知曉的?


    他手下的情報係統當真那麽厲害,還是說毒宗高層出了內賊,並且與無情公子還是有所牽扯的?


    兩個問題盤旋在媚骨老人的腦海,讓得他的神情越發不耐,那看向宓妃的眼神都好似淩厲的刀子。


    “以前有關還是無關,本公子其實不太感興趣,隻是現在卻由不得本公子不感興趣。”


    “此話何意,聽得本宗主倒是糊塗了。”


    “那便不知媚骨老人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了。”裝,你以為就你會裝,本小姐也是能裝會演的。


    “寒王。”


    “可不就是他。”


    “寒王對於我們之間的談判有什麽影響嗎?”毒宗與藥王穀即將展開的一戰,寒王就是那根導火索,媚骨老人心中焉能沒數。


    若說之前媚骨老人瞧上了寒王,打著要將寒王拐回毒宗做他徒弟的心思,可在發現他被算計,寒王還是那根引發毒宗與藥王穀大戰的導火線之後,媚骨老人對寒王的態度就發生了驚天逆轉。


    現在他跟無情公子談交易,又從無情公子的嘴裏聽到寒王兩個字,媚骨老人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藥王穀與毒宗的仇怨世人皆知,尤其是在媚骨老人暗算藥王失敗之後,你們之間結下的仇怨可謂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本公子不管卷入你們哪一方,貌似結果都不會太美好。”


    “你無情公子還會懼怕這個?”當初他與藥王交手,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不分伯仲,之後的確是他用三笑逍遙散偷襲暗算了藥王,對這一點媚骨老人並不想否認。


    哪怕就是被宓妃這麽直白的指出來,媚骨老人也是麵不改色,“我毒宗與藥王穀乃是世代仇怨,別說毒宗對不起藥王穀,也別說藥王穀對不起毒宗那樣的話,我們兩派本就是宿敵,本宗主對藥王出手那是理所當然。”


    他做事從來都不拘著用什麽樣的手段,隻要看到結果就行,至於旁的任何他人去說又能如何。


    “媚骨老人這麽說倒也沒錯,隻是難保媚骨老人某天會不會對本公子也用上這樣的手段。”


    別看媚骨老人向他拋出那麽大誘惑的橄欖枝,宓妃也並非什麽良善之輩,隻是她做事更講究原則,也凡事都有自己的底線罷了,未必她就真不知媚骨老人打的是什麽算盤。


    “難道對待自己人跟對待敵人,無情公子是同一種標準嗎?”


    “本公子對待自己人素來寬厚,逸晨你說是不是。”


    “是,公子。”季逸晨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卻在宓妃看不到的地方極其不雅的翻了一大白眼。


    他家小姐對待自己手下的確很是寬厚,可她的眼光也著實太過毒辣,以至於但凡被她給惦記上的,那妥妥得貢獻出自己所有的價值才算完。


    “可本公子卻不太信得過毒宗的人。”話鋒一轉,宓妃含著笑說出的話卻讓媚骨老人真接冷了臉,禁不住都要感歎是不是他對這黃口小兒的態度過於溫和了,以至於讓他在他的麵前放肆到這般地步。


    “這麽說來,對於本宗主的提議,無情公子是拒絕了。”


    “話可是媚骨老人你說的,本公子可什麽都沒說。”宓妃一臉無辜的看了看怒氣難掩的媚骨老人,別說一再挑釁這個老毒物的感覺還挺爽。


    瞧他那話說得是多麽的冠冕堂皇,處處都在為她著想,實則扯開那張遮羞布,說白了媚骨老人明裏暗裏都在示意宓妃臣服於他。


    放眼這世上,能生出讓宓妃臣服於他這等心思的人,大概也就媚骨老人這麽一個了。


    “無情公子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與我毒宗結成聯盟,於你而言可謂百利而無一害,你卻是沒有理由拒絕的。”之前媚骨老人一直不相信無情公子與藥王穀有關,但此刻他卻忍不住要心生懷疑了。


    隻是如果無情公子真是藥王穀的人,那他不更應該抓住這次機會,順利打入毒宗內部嗎?


    “我藥樓建立至今也近一年時間了,以毒宗的勢力不可能近日才知曉,媚骨老人早不登門晚不登門,這個時候跑來跟本公子談交易,難道就真的沒有要推本公子出去跟藥王穀交上第一戰的意思?”


    雖說是疑問的語氣,卻是在肯定的陳述一個事實,宓妃毫不避諱的揭露媚骨老人不能對人言的小心思,小算計。


    她要讓媚骨老人知道,欲借她這把刀去殺人,還得看他本事夠不夠,底氣足不足。


    “據本公子對毒宗的了解,對你媚骨老人的了解,你的心胸又豈真是那麽廣闊的?”要說起媚骨老人的為人,宓妃的語氣滿滿都是輕蔑與不屑,任何一個尚有良知的人,對於那待欺師滅祖之輩都不會有好態度的吧!


    關於媚骨老人的那一段隱秘的過去,宓妃會知情自然不可能是從江湖上打聽來的,而是從她師傅藥王的口中得知的。


    媚骨老人是個棄嬰,上一任毒宗宗主萬劍仇撿到他的時候,媚骨老人已經氣息微弱,隻餘一口氣在吊著,那萬劍仇見他可憐,便將他帶回毒宗扶育成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當年那個可憐的小棄嬰漸漸長大成人,他的精骨奇佳,天賦更是卓絕,故而被惜才的萬劍仇收為親傳弟子,帶在身邊教養。


    毒宗乃是浩瀚大陸各種毒藥的發源地,所處的地界更是生長滿了毒花毒草,各種劇毒之物,隨隨便便一個毒宗弟子都是會使毒的。


    萬劍仇雖說武功平平,但他毒術精湛,乃是毒宗近五代以來最為出色的一代宗主,他見媚骨老人在毒術方麵的天賦異常驚人,便更是悉心培養於他,對他寄予了厚望,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的性命最後會終結在這個他一手養大的孩子身上。


    正如媚骨老人對宓妃所說的那樣,毒宗是個能者居之的地方,曆代宗主之位的傳宗亦是如此,這一點媚骨老人確是半點都沒有撒謊。


    隻是萬劍仇在收媚骨老人這個徒弟之前,名下已經有了一名大弟子,他的那位大弟子無論各個方麵都非常的優秀,已然被內定為下一代的宗主繼承人。


    若說進入毒宗之後,各個方麵都表現得驚才絕豔的媚骨老人硬是被誰始終壓著一頭,那個無疑就是媚骨老人的大師兄。


    在得知自己完全失去宗主繼承人資格之後,媚骨老人滿心的不甘,更是心懷怨恨,他覺得師傅萬劍仇偏心,覺得大師兄其實根本比不上他,他唯一不如大師兄的地方就是他沒有一個強大的家族背景,是以大師兄才能力壓他一頭接任宗主之位。


    為了坐上宗主之位,媚骨老人先是設計除去了他的大師兄,後被他師傅萬劍仇發現,正欲清理門戶之時,媚骨老人又伺機殺了萬劍仇。


    不管媚骨老人背地裏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在人前的名聲都非常的好,打從他除掉他的大師兄之後,宗內無人再能與他爭鋒,眼瞅著宗主之位就將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可偏偏就在那個時候,他的陰謀被師傅萬劍仇撞破,痛失大弟子的萬劍仇自是容不得媚骨老人,而眼見成功距離他僅有一步之遙的媚骨老人如何甘心放手,即便一開始他沒有想過要殺萬劍仇,可在萬劍仇要將他的罪行公布出去那一刻,他是徹底的動了殺心。


    怕給自己在外的名聲摸黑,媚骨老人不但親手殺了他的恩師,更是殘忍的將他的恩師分了屍,讓幾隻惡狗吞食了他師傅的血肉。


    對外卻有計劃的設了一個局,將他師傅的死亡說成了失蹤,並且他師傅的失蹤還跟藥王穀有關。


    旋即,媚骨老人如願並提前坐穩了毒宗宗主之位,接著他就一邊不斷的挑釁藥王穀,要藥王穀交出他的師傅,另一邊又想方設法的謀劃籌謀,終將他那已經死去多時大師兄的家族連根拔起,斬草除根一個沒留。


    至此,媚骨老人才真正的放下心,哪怕就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曝了光,也再沒有誰能動搖他的地位。


    麵對毒宗一次次的挑釁,壓根沒有動過萬劍仇藥王穀怎願背上這樣的黑鍋,便由當時還沒有成為藥王穀穀主的藥王接手徹查此事。


    隨著藥王深入的調查,所謂前任毒宗宗主失蹤實則已經死亡的真相漸漸浮出水平,也是從那一刻起,媚骨老人與藥王結下生死大仇,更是從那一刻起,媚骨老人之外響徹整個江湖。


    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曝了光,毒宗內自是有人不服媚骨老人,不但要他下位還要他自裁謝罪,可媚骨老人是會自殺的人嗎?


    不,他不可能自殺,所以他隻能殺人。


    憑著他那一身鬼神莫測的毒功,對待不服他的人,媚骨老人隻奉行一個字,那就是——殺。


    殺到你怕。


    殺到你臣服。


    殺到你畏懼於他,從此再不敢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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