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是觀音穀的人。”


    清靈悅耳,又冷若冰霜的女聲猶如一股寒風直吹進元葉的心中,似將她的整顆心都凍成了冰棍兒,風再一吹她就整個兒碎掉了。


    “誰?”


    元葉右手緊握著染血的長劍,一雙丹鳳眼淩厲的掃視著四周,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判斷那道女聲是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


    與此同時,靜坐一旁運功調息的元城,亦是猛地睜開了雙眼,渾身的肌肉緊緊崩起,已然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你們隻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好。”換言之就是,本小姐沒興趣聽你們廢話。


    元葉元城對視一眼,免不了彼此背靠著背,神情驚懼的四下觀望,隻是那從來人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幾乎逼得他們站不住腳。


    到底是誰?


    “不說話嗎?那你們便把性命留下吧!”雖然宓妃出現的時候好巧不巧的將他們的對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們不是絕地山莊,鏡月宗和金陵宮的人,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宓妃可不想自己在陰溝裏翻船。


    以她的眼力勁兒自然知道這兩個人傷得有多重,心說:就算他們是做戲出來要騙她上鉤,也沒道理弄掉自己半條命啊,要知道身處這詭異的陣法之中,可是隨時隨地都有性命之憂的。


    憑借宓妃對解安琪淺顯的了解,那個女人不會做這般虧本的買賣。


    對方既是觀音穀的人,她就算不多管閑事的出手相救,至少也不會落井下石。


    “別,我。我們是觀音穀的人。”


    “我們的確是觀音穀的人,原是奉命在解安琪針對赤焰神君在赤霞焚天穀誅殺計劃裏麵暗中相助鬼域殿的,沒曾想人我們沒有幫到,反倒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元城本不愛說話,可在性命攸關的時候,耍性子並不能讓他生存下去。


    “姑姑……姑娘可可是鬼域殿的君王妃?”要不怎麽說女人的直覺普遍都非常的準確,元葉腦子轉過那道彎,立馬便確定了宓妃的身份。


    雖說她問的是疑問句,可那語氣分明就是肯定句,斷定了暗處問他們話的人就是宓妃。


    得了元葉眼神暗示的元城,顯然也是對元葉的說法深信不疑,在他們掌握的情報裏麵,鬼域殿的君王妃可不是什麽嬌滴滴,手無縛雞之力的絕色女子那麽簡單,她可是有著足以與赤焰神君比肩的女子啊!


    這麽一想,便覺得這個僅僅隻是用威壓就能逼迫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的神秘女子,定是鬼域殿君王妃無疑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宓妃不答反問,直接將皮球給踢回去。


    元城元葉傻眼了,額上冷汗直冒,這樣的問題叫他們怎麽回答?


    貌似不管怎麽回答,去他娘的都要得罪人好伐!


    “還請君王妃帶著我們一起上路。”沉默半晌,元葉覺得在宓妃麵前耍什麽心眼都沒用,仿佛無論什麽小動作都會在她的眼裏無所遁形,既是如此她還不如直白說出自己的打算為好。


    “上路?”宓妃玩味兒似的念出這麽兩個字,“本王妃覺得這個世界挺美好的,暫時還沒有去死的打算,兩位若是想死可以直接抹脖子。”


    噗——


    元葉元城麵麵相覷,額上黑線‘刷刷刷’的往下掉,他們不是那個意思啊!


    “咳咳,那個君王妃,我我的意思是請您帶著我們一起走。”


    “本王妃憑什麽帶上你們。”


    “呃……”


    是啊,人家憑什麽帶上他們兩個,別說他們能成為她的幫手,就他們現在這狀態不成為她的拖累就是好的。


    “君王妃別忘了我們穀主跟赤焰神君可是有盟約的。”元城有些惱怒宓妃的態度,他們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也堅決執行著穀主對他們的指令,哪怕自己都身處險境了,也沒忘要為他們傳遞消息,可她竟然問他們憑什麽?


    “你在威脅本王妃?”


    明明他們就看不到宓妃,哪怕就是聽著宓妃的聲音都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但就是宓妃那不鹹不淡,冷到一個人骨子裏的態度,讓得元城莫名有些狂躁。


    明知宓妃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人,他仍是沒能管住自己的那張嘴。


    “君王妃你誤會了,元城他並沒有那個意思。”元葉毫不懷疑要是他們惹惱了宓妃,都不用等到解安琪弄死他們,他們的命就得先交待在宓妃的手裏。


    他們是死衛出生,他們的靈魂打小就沾染了無數的鮮血,手上也沾染了無數條人命,他們身上的殺氣常年不散,若非有特殊的手法加以收斂,不說習武之人就是普通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


    然而,元葉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實質化的殺氣。


    那從宓妃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如有實體一般,竟是生生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在本王妃踏進赤霞焚天穀之前,可是未曾收到你們提醒示警的消息,而且也不曾接受到你們穀主傳達出來的任何消息,至於你們口中所提到的盟約,一碼歸一碼,我鬼域殿可沒有違反應下史大鵬的事。”


    並非宓妃要故意找茬兒,而是元城那一副她該帶著他們護著他們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她不爽了。


    她又不是腦抽,憑什麽要帶兩個受了重傷的人累贅在身邊,是嫌她自己命太長?


    宓妃嗤笑一聲,她可沒那麽偉大。


    史大鵬主動上門,陌殤的確與他達成了一個交易,但那個交易裏麵並不包括他們鬼域殿的人要護著觀音穀的人,更何況觀音穀是獨立的,又並非依附鬼域殿而存在,宓妃不認為她有那個立場去護短。


    是以,她不出手是本分,出手不過是情分罷了,想以此來跟她談條件,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君王妃所言有理,那我們便不再強求了。”元葉抓住元城的手,不住的給他遞眼色,世人皆知赤焰神君喜怒無常,在她看來這位君王妃隻怕更甚。


    要問她為什麽有這樣的感覺,她能說是直覺嗎?


    “嗬嗬……”宓妃暢快的輕笑出聲,那笑燦若驕陽,璀璨奪目,“你這般性子倒是坦蕩,雖然本王妃不樂意帶著你們兩個一起離開,但若你們有籌碼拿出來與本王妃交換,那麽你們的傷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控製住。”


    赤霞焚天穀內生機殆盡,就算林間生長有各種草藥,宓妃也沒有那個功夫去找,而且找來了藥效也不好,想在這樣的條件下治愈有嚴重內傷的人,無益於是天方夜譚。


    “君王妃此話當真?”


    “你們應當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隻要你們付出相應的酬勞,本王妃出一次手又有何妨。”


    聞言,元城元葉皆是心中一喜,說實話他們這是與宓妃初次碰麵,誰也不了解宓妃的性情,他們也不可能全心信任宓妃,但若是交易那就沒什麽不妥了。


    “君王妃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隻要是我們知道的絕無虛言。”


    “本王妃信你們。”


    “就如同我們信君王妃你一樣。”


    “你們都是聽從解安琪的統一指揮,那你們可知她在這裏布下的陣法是何陣法?”宓妃依舊藏身在暗處,以陌殤教給她的辦法收斂自己所有的氣息,即便是出現武力值在她之上的高手,想要察覺到她都難。


    “是上古絕殺生靈陣。”完全不知道宓妃在何處注視著他們的元城元葉,此時此刻隻能選擇賭一把,哪怕這很是瘋狂也總比坐以待斃等死的強。


    “上古絕殺生靈陣?”宓妃在心裏反複的低喃幾遍,水眸中波光湧動,似是海底醞釀而起的滾滾波浪,即將就要破海而出。


    絕殺生靈陣,這個陣名倒是取得貼切,無怪乎赤霞焚天穀內生機消逝得那般的迅速。


    陌殤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不過隻是要取他性命而已,竟然不惜讓對方祭出一個上古絕殺陣?


    頗為無奈的撫了撫額,宓妃心中腦中思緒翻湧,一顆心是怎麽都平靜不下來。她就說這陣法奇怪,完全不在她獵涉過的那些範圍,隻是壓根沒往上古那方麵去想。


    而且在宓妃的認知裏,什麽上古之類的,尼瑪,不是隻有在神話故事裏麵才有?


    還是說她所在的這個時空,特麽他娘的真的玄幻了?


    “誰在守陣,解安琪?”


    “君王妃所言不錯,的確是解安琪在守陣,而且她在守陣的同時還施展了魅惑之術。”說到那魅惑之術元葉的臉色就更蒼白了幾分,她秀氣的雙眉緊擰成一團,語帶顫抖的道:“隻要進入陣法範圍之內,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解安琪的監視之中。”


    “哦?”宓妃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倒是挑起了她的幾分興趣,“可以再說得詳細一點兒嗎?”


    “絕地山莊,鏡月宗,金陵宮還有我們觀音穀派出來的人都聽從解安琪的指揮,上古絕殺生靈陣開啟之後,我們分成不同的小組按照解安琪的指示到達她所指定的不同的小陣之中靜待你或是赤焰神君的出現,而解安琪通過她所施展的魅惑之術,發生在那些陣法裏麵的事情,都將以清晰畫麵的形式呈現在解安琪的眼前。”


    隨著元葉話音落下,宓妃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非常難看,她有想過那個魅惑之術到底有多厲害,怎麽也沒有料到會這般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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