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一陣極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月夜下沉寂幽冷小院中的寧靜,仿佛一顆細小的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層層水浪漣漪。


    “阿樹,何事?”


    “回穀主的話,高壽兩兄弟回來了。”


    短暫的沉靜過後,主屋裏就亮起了燈,不多時一道沉穩低啞的中年男聲響起,“讓他們進來回話。”


    “是,穀主。”


    “阿樹管家。”


    “穀主已經起身,你們到裏麵回話即可。”阿樹看了高壽兄弟兩人一眼,臨走之前又對兩人暗自交待一番,方才看著他們走進主屋,然後獨自退場。


    “多謝阿樹管家。”


    阿樹沒有理會兩人,雖說他已經不再年輕,已然都活過了五十歲,但他的身手卻是不弱,一般的人絕對沒有那個能力將他給放倒。


    當主屋的房門開了又關上之後,管家阿樹既沒有就留守在門外,亦沒有離開這座小院,而是不動聲色的挑選了一處便於隱藏和潛伏的位置,如同一頭在黑夜中出來覓食般的野獸,就那麽靜靜的蟄伏在那裏。


    一旦有人靠近主屋,那麽他都將衝殺出去,一舉將獵物給治服住,又或是獵殺掉。


    “屬下高壽(高傑)參見穀主。”


    “行啦,這個時候又何必講究那麽多的虛禮,說吧,把你們在最近幾日打聽來的情報都仔仔細細的說一遍。”


    “是。”


    高壽跟高傑乃是觀音穀穀主史大鵬的貼身侍衛,他們自有記憶開始就接受要以自己的性命護衛史大鵬周全的思想,於他們兩人而言,史大鵬的安危勝過一切。


    此番各方勢力齊聚魑魅林,說得好聽一點兒是因進階排名賽臨近,大家都是為了提前做準備而來的;說得難聽一點,直白一點,誰又沒有懷有那麽點兒算計的心思呢?


    隻是,鬼域殿是好算計的麽?


    而那赤焰神君,又是好算計的麽?


    “既然所有勢力都已經到齊了,那他們可有相互接觸過?”觀音穀能穩坐十大勢力第六的位置,作為統領觀音穀的一穀之主史大鵬,他又豈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


    他的眼光不但獨到,而且還相小女孩的毒辣。


    別看他總是混跡於各種各樣的淤泥之中,卻仍能一直都堅守自己的本心,便可知他是一個人物。


    表麵上十大勢力之間都是和和氣氣的,可暗地裏捅刀子的人卻是不少,而且下手非常的凶狠。史大鵬一直都在這樣的漩渦裏浮浮沉沉,誰又知曉他有幾分真心,幾分實意?


    “回穀主的話,各方勢力進入靈川塢之後,哪怕是住在同一家客棧的兩三個勢力之間,他們也沒有任何的正麵接觸。”高壽跟高傑打探回來的情報跟消息,表麵上就跟幽冥二司打探到的消息一樣。


    眼見距離進階排名賽的日子越來越近,各個勢力都想努力的取得一個好的成績,以提升自己在大陸上的聲望跟地位,說是挖空心思想要力爭上遊都不為過。


    但也架不住有很多想要走捷徑的人,他們聰明的頭腦跟精巧的心思,仿佛從來就沒有用在如何提升自我之上,而是用在了如何設計陷害,繼而謀算他人之上。


    “那些勢力之間,明著沒有接觸,哪怕對麵相逢都裝做不認識,但背地裏卻是接觸良多。”


    高傑話音剛落,便見史大鵬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一時之間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有種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心悸感,“那些個暗地裏拉幫結派,意欲達成盟約的勢力,可有本穀主吩咐你們要特別留意的?”


    “回穀主的話,沒有。”


    “是……是啊,穀主要屬下們特別留意的二流勢力,撇開風沙堡,斬鐵堡跟飛魚塢,其餘幾個私下裏都有過接觸,但不知為何,最後卻是談崩了。”


    “三流勢力中也有兩個特別的,風雷莊和玄陽島,他們好像就不是來力爭上位,而是領著自己的人,準備跑到竹坦崇彥去看戲的。”這幾個被點了名的二三流勢力,無一例外都是在離開觀音穀之前,穀主特意從眾多的二三流勢力之中圈點出來,吩咐他們到達靈川塢之後就要特別仔細打探跟調查的。


    結果也正如史大鵬所預測的那樣,幾乎沒有多餘的差錯,這也是高壽兄弟兩人對史大鵬忠心無二的最主要的一個原因。


    “赤焰神君的歸來,就意味著從幾天之後的進階排名賽開始,十大勢力即將重新洗牌。”史大鵬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就真真是他早就預料到了,因此,說起這個沉重話題的時候,他簡直平靜到了一種令人心驚的地步。


    到底是近身伺候在史大鵬身邊的侍衛,高壽高傑好像知道史大鵬的話還沒有說完,是以兩人都靜站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副靜靜聆聽的溫順模樣。


    “在他的刺激之下,原有的十大勢力還能保留下來幾個,不好說。”話鋒一轉,史大鵬又道:“而一直力爭擠進十大勢力去的二三流勢力,究竟誰能笑到最後,也是說不準。”


    史大鵬聽過有關赤焰神君太多太多的傳聞跟流言,但他卻無緣跟赤焰神君碰上,雖說這次他觀音穀也卷在要算計赤焰神君的隊伍裏,然他卻是一點兒都不相信赤焰神君會乖乖的任人算計。


    指不定在他們算計他的同時,人家已經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就隻等他們自投羅網了。


    許是心中太過於好奇,高傑實在沒忍住,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的心裏話給問了出來,“不知道穀主認為,二三流勢力之中,到底誰更有把握擠進前十?”


    金陵宮已經敗落,早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即便不知為何金陵宮抱上了絕地山莊的粗大腿,可也架不住一個一心要弄死金陵宮的鬼域殿啊!


    也不知道金陵宮是怎麽得罪鬼域殿了,自打一個月前開始,鬼域殿就在毫不掩飾的打壓金陵宮,大有要一舉吞了金陵宮的架勢。


    “屬下該死,請穀主恕罪,是是屬下多嘴了。”


    坊間傳聞,觀音穀穀主愛女如命,是個慈父,不然也絕對不會將他嫡妻留下的女兒史雨青寵成那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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