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宓妃收回了自己的手,天山老人的聲音也從外麵傳了進來,隻聽他在嚷嚷,“你們攔著我老頭子做何,快些讓我進去。”


    “讓他進來吧。”


    得了宓妃的指示,溫清果斷退開,幽夜和蒼茫也沒有任何猶豫的退開,天山老人瞪了他們幾眼,大搖大擺的推門而入。


    “咦,丫頭這是剛替羽小子診完脈,怎麽樣,他的身體怎麽樣了?”對於自己這個三徒弟,天山老人諸葛清心是真的很疼愛,也很看重,哪怕是不為他挑在肩上的那些責任,單就是為了他自幼身中劇毒,多少次命懸一線,九死一生的苦苦支撐至今,他就很難不對墨寒羽多一分心疼,多一分憐惜,隻盼著能早日替他把毒解了,讓他過一個正常人過的生活。


    可以說從他把墨寒羽帶回天山,他就一直在研究該如何替他清除體內毒素,還他一個健康的身體,然而,十多年就那麽過去了,他找出來的辦法都是些治標不治本的,不但無法治愈墨寒羽,反而就連減輕他毒發時的痛快都沒能做到。


    若非墨寒羽心智堅定,光是毒發時的那種痛苦,就能徹底的毀掉一個人,可墨寒羽卻咬著牙堅持了下來,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


    溥顏傳信給他的時候,他才剛剛將碧血蓮子拿到手,正準備來星殞城替他壓製體內的毒,不曾想墨寒羽體內的火毒與寒毒竟是同時爆發了一次,而那一次險些就沒能再救回墨寒羽。


    當時若非宓妃出手,墨寒羽必死無疑。


    也正是因為天山老人回來之後就替墨寒羽診過脈,故,他相信溥顏在信中向他描繪的情形已經非常的凶險,要不是宓妃出手及時,隻怕他這個做師傅的回來也隻能去皇陵看望墨寒羽了。


    對宓妃那神乎其神的針灸之法,天山老人可以說是相當的好奇,很想再親眼看一看。


    就因為這,他才自毀形象鬧了這麽一出,目的就是希望宓妃能夠出手,讓他摸一摸宓妃的底,瞧瞧她的醫術到底有多麽的精湛。


    他身上散發出去的惡臭,其實就是源自於他遇到的一個很特殊的病例,即便就是他用過兩次藥,下過兩次針,也沒能讓那個病人的病情得到緩解,是以,他就想試試宓妃,看看她遇到這樣的病人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來治救。


    他又哪裏知道,宓妃對這等疑難雜症是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甚至這個丫頭片子還全然無視他的存在,簡直就氣得他牙根直癢。


    “你不是他師傅麽,他的身體怎麽樣,你會不清楚?”


    “你這個丫頭不跟我抬杠,你就渾身都不舒服是吧。”


    “本姑娘可沒有要跟你抬杠的意思,見識過你剛才那一麵,本姑娘對你的印象已經深入骨髓,隻怕這輩子都忘不掉了。”宓妃話鋒一轉,又道:“見識過了您骨子裏的那一麵,以後甭管您怎麽改變,本姑娘對您的印象也都不會變了,所以您實在不必擺出這麽一副……”


    “你你你……”


    “諸葛先生不覺得打斷別人說話是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藥丹在哪裏,我要找他拚命。”瞧瞧啊,瞧瞧,藥丹這是教的什麽徒弟,簡直就是要氣死他的節奏。


    墨寒羽,溫紹軒,燕如風,溥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就全當什麽也沒聽見吧,反正也沒人叫他們幫忙。


    宓妃vs天山老人,那是完勝的節奏。


    “對於您的這個要求,本姑娘是會轉達的。”


    噗——


    “咳咳……”某些人笑噴了,天山老人卻是被嗆得直咳,溫紹軒看不過去方才扯了扯宓妃的袖口,對她道:“妃兒,說正事。”


    “他的風寒之所以久治不愈,不是因為你的藥開得不對,而是他的身體火毒與寒毒的侵蝕之下,已經越變越糟,一年之內若是再不能清除火毒與寒毒,那麽他就不再是抵抗力變差,容易染上風寒那麽簡單了。”


    “妃兒。”


    “他們都沒著急,大哥反倒著急得厲害。”


    溫紹軒一愣,嘴角微抽,宓妃跟誰計較也不會跟自家大哥計較,接著又道:“諸葛先生不是得到了碧血蓮子嗎?這個時候剛好可以用來壓製他體內的火毒,至於用來壓製他體內的寒毒的碧羽佛參,陌殤離開之前已經交給我了,待他風寒痊愈之後,先以這兩種藥壓製平衡住他體內的火毒與寒毒,讓這兩種毒不再相互侵蝕,相互滲透,慢慢的分離出來,如此咱們就能爭取時間,盡快尋到冰梭花就可以徹底清除掉他體內的這兩種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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