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越逛越是起勁兒的四個妹妹,穆昊錚就是一臉的菜色,來來回回走了那麽多的路,連他都覺得乏了,怎麽她們的精神還那麽好。


    好在接了宓妃要往夕顏行宮解索魂陣這個差事,從初六開始就對陣法特別感興趣的穆昊錚又怎麽會錯過這難得的機會,於是他表態一定要跟著。


    比起繼續逛街猜謎什麽的,無疑跟著宓妃表妹更有意思,也更刺激。


    不過,想到元宵宴後,還要陪著家裏那幾個女人去酒樓猜燈謎什麽的,穆昊錚表示自己很鬱卒,他還不敢說不去。


    罷了,就連宓妃表妹都沒能逃脫,他逃不掉簡直太正常了。


    “溫小姐,皇上特別有過交待,您可以憑借這塊令牌隨意調動看守行宮的守衛。”侍衛一個時辰前就得了皇上口諭,看到馬車停下,溫紹軒幾人從馬車裏出來之後,就趕緊上前恭敬的行了禮,問了安。


    “知道了。”宓妃抬了抬手,溫紹宇主動擔任了翻譯。


    “不知是否需要準備軟轎?”


    溫紹軒見宓妃望著他,那模樣就是在等他拿主意,不由輕搖了搖頭,語氣平緩輕柔的道:“不用,我們步行去寒梅殿。”


    “是。”


    “走走走,咱們這就去好好看看那些個金枝玉葉,天之驕子。”溫紹雲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無非就是在吆喝著大家去看那些個皇子公主的狼狽落魄的淒慘模樣罷了。


    奉命在此已經守衛了近十天的侍衛頭領,早就已經親眼目睹過了被困在索魂陣裏,三國皇子公主使臣們的境況,那可真真是太難忘了,太刻骨銘心了。


    若非皇上下了封口令,關於夕顏行宮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得外傳,否則就不論原由直接抄家滅族處理。


    故而,行宮裏發生的大小事情,裏裏外外看守的人不管看到了什麽,都當作沒看到,不管聽到了什麽,也都當作沒聽到,一個個的都聰明得很。


    甚至於這些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在星殞城裏得罪誰也別得罪相府的溫宓妃小姐,否則整不死你,就是玩也會玩死你的。


    常言道: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位主兒,那是談笑間,兵不血刃的殺人。


    “錚表弟這首詩作得好,應情應景。”夕顏行宮建在半山腰上,一望似是望不到邊際的梅林卻是從山腳下就蔓延開了,足足有二十八條曲曲折折通向行宮的青石板路,走在上麵漫步於梅林間,很是別有一番味道。


    五人同行,身邊也沒有丫鬟侍衛隨行,車夫留在馬車上,宓妃走在路中間,左手邊是二哥和三哥,右手邊則是大哥和小表哥,說說笑笑的走著,很快就消失在梅林深處。


    穆昊錚得了表揚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微紅著一張俊朗的臉別扭的道:“軒表哥可別笑話我,咱們兄弟幾個可就數我的文采最是見不得人。”


    比起習文,他更喜歡習武,別看他是穆家幾兄弟裏麵年紀最小的,但武功卻是最好的。


    穆月珍是他嫡親的妹妹,兄妹兩人自打能走路,最愛去的地方就是國公府裏的練武場,雖然那時他們連路都還走得不太穩當。


    不過到底穆昊錚還是更靠譜一些,除了武藝之外,他的文采雖不出眾,卻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起一門心思都撲在要學武的穆月珍,那可真是強太多。


    “你知道我從不說謊的。”


    “大哥的話我讚同,小表哥今日作的詩,比那日賞梅宴上作得好。”


    聞言,穆昊錚頓時哭笑不得的望著宓妃,拱手道:“多謝妃兒表妹誇讚。”


    那天作詩,無非就是求個完成任務,哪管作得好還是不好。


    “要不大哥也作一首。”內傷已經痊愈的宓妃倒也懶得再比比劃劃,大家都是習武之人,用千裏傳音交流也挺好的。


    “紹雲紹宇先一人來一首,咱們就當上山打發時間。”在山腳下抬頭看上麵的行宮離著並不遠,可走起來還是要花些時間。


    也幸好他們都有武功底子,走路比普通人要快上許多,不然沒有半個時辰左右休想到達寒梅殿。


    大哥發了話,溫紹雲皺了皺眉,道:“那我先來。”


    “小弟不跟二哥搶。”溫紹宇趕緊表態,比起作詩,他其實更擅長對對子。


    因著她在寒梅殿使用了血焚之術的緣故,血火炙熱的溫度籠罩了整座行宮,以至於這裏的梅花都盡早的開放,而後迅速凋零,花瓣厚厚的鋪落了一地。


    當時她對陣中那十八個死士已經是動了殺心,斷然不會留下他們的性命,甚至是對於三國的皇子公主們都動了殺機,用血火焚燒他們的靈魂,慢慢將他們折磨致死就是她那時唯一的念頭。


    她是衝動,可她也慶幸自己沒有腦子一熱,直接將珍月公主等人弄死。


    僅僅隻是殺了她們貼身伺候的宮女,的確沒有殺了她們本人有意思,但這卻並不代表她們活著會比死了痛快。


    那時她的確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好在還保有一絲理智,沒將這行宮,這梅林給一把火燒掉,不然即便溫相在朝中地位穩固,也難保他的那些政敵不會以此事而大做文章,借機推溫相下台。


    梅花提早凋零,的確是毀了這冬日裏難得一見的美景,但好在梅樹還好好的,明年這個時候又會再次開花,倒也沒有給別人可趁之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就在宓妃盯著腳下紅梅花瓣走神之際,溫紹宇繼溫紹雲之後,可圈可點的吟出一首七言律詩,笑問道:“怎麽樣怎麽樣,我算是過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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