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特麽的敢打老子的歪主意,敢犯老子的忌諱,那就不能忍了!


    老子玩兒死你也是你活該!


    可能真的是一段孽緣,中文和計算機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係,軍訓的時候竟然在一個場地,兩個方隊距離得也不算遠。但氣勢上可就差遠了。瞧瞧人家計算機,光是一個係就兩個方隊,再瞧他們中文,還特麽得和曆史係湊成一個方隊。


    季洋和林允琛都是個子高的,都在各自方隊的第一排,倆方隊的訓練場地中間隔著四個方隊,原地訓練的時候彼此是看不到,但是遇到一起踢正步之時,幾個方隊在操場上一轉圈兒,兩人經常能首尾相接地打個照麵兒。


    當然這種照麵兒對季洋來說啥都不是,根本不放在心上,走得專心致誌。可林允琛卻是每次轉彎之時都激動不已,因為季洋穿著一身迷彩服端正走步的樣子實在太特麽好看了!


    他也想不出什麽具體的形容,反正就是覺得……好看!性感!想cao!


    不知不覺間,林允琛在這種打了雞血般的狀態裏過了十幾日,二十天的軍訓也過了大半。每天早晨堅持給季洋買早飯,訓練休息之時還會給季洋買水,屁顛兒屁顛兒地送過去。每次季洋也都接得挺坦然。


    季洋是知道林允琛不差這點兒飯錢水錢,也知道林允琛現在正套路他呢,目的就是讓林允琛以為他被套路了。其實這就隻是他反套路的一個法子而已。


    說實話,累了一兩個小時之後,自己在樹蔭底下歇著,看著一路小跑過來送水的林允琛額頭上的一圈兒細密汗珠,偶爾也會有良心發現的時候。但是這種良心發現的愧疚感,在見到那小子愈發色眯眯的撩人兒笑容之後,就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林允琛這一陣子可能真的折騰慘了,這幾天上吐下瀉的、而且晚上還失眠,連續三天折騰下來,臉兒已經瘦了一圈兒。原本健康有光澤的臉色,也不知道是曬得還是虛的,一眼看去蠟黃兒。要不是有那一身硬朗的肌肉撐著,活脫脫一個病秧子了。


    看到這半病不病的小奴拎著一瓶冰鎮礦泉水兒向他走來,不是用跑的,而是用“走”的,而且步子明顯還挺慢,季洋的菩薩心又出來了,有些不忍地起身迎了上去。心裏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老子得給他個甜棗兒激勵他一下!


    “沒事兒吧?怎麽看你一副要死的樣子啊?”季洋把他迎在半路,從他手裏主動接了水。


    “沒事兒,結實著呢!”林允琛大咧咧地說了一句,還是走到季洋他們方隊的休息區這邊來,找了個樹蔭底下的花壇矮圍牆坐著。


    季洋也跟了過來。


    看他的膚色這幾天明顯比剛開學時黑了一圈兒,使得額頭上的一排細密汗珠更加明顯,那燙得挺利索挺規整的頭發也被帽子壓塌了,樣子看起來還有些狼狽。


    “你是不水土不服啊?晚上買點兒藥吧?”


    忽然想到今天早晨段文軒也是上吐下瀉的,把這倆外地人聯係在一起,自然不難找到病因。


    “沒事兒……”林允琛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意思是讓他坐下。


    季洋撓了撓自己那刺兒乎乎的毛寸頭,實在有些於心不忍。覺得自己和一個病秧子較什麽勁兒呢?就是想玩兒他,也得等他病好了之後再說啊。


    看得出林允琛是真挺難受,之前休息的時候,得著機會就問東問西地和他說個不停,可特麽有勁頭兒了。但是今天兩人並肩坐著,身旁這小奴卻忽然安靜了,真的盡到了做奴隸的本分,在主人麵前絕對不多話。


    不過這小子也真是條漢子,一點兒不矯情。都病成這樣兒了,一句牢騷都沒有,依舊按時給他打早飯、按時來軍訓、照常給他送水。換上段文軒,今早兒剛拉了兩起兒而已,就嚷嚷著說不能來軍訓,一聽說要去校醫室開證明,嫌麻煩,這才來了。


    正想著要不要晚上給這小奴買點兒藥算作工資,忽然肩膀上被什麽東西“嘭”地砸了一下,還挺沉。


    轉頭看去,卻見是這小奴的頭。


    “草”了一聲兒,剛要推開他,聽見小奴嘴裏傳出了一聲輕微的鼾聲,那已經抬起來的手就僵住了。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緩緩落下,沒去摧殘這個已經挺淒慘的人。


    昨晚兩點多起夜的時候,看到林允琛的手機還亮著呢,看來這小子昨晚又失眠。


    晚上睡不了幾個小時,早晨起得比誰都早,在日頭下一曬就是一整天,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行吧!就便宜你一次!


    季小爺善心大發,真的老老實實地給他的奴隸當起了枕頭……


    熟睡中的林允琛眉心微蹙,一排幹淨的短睫毛在陽光下微微翕動著……好像初見的那一天,靠在他的車裏閉目養神的模樣。


    那時候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和這小子分到一個寢室、而且還被這小子給惦記上了。早知如此,之前說啥也不能幫這禍害啊。


    其實他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自己誤會林允琛的意圖了?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是頂著這張臉,多年來也積攢了不少經驗,對這種事兒他是看得再明白不過。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老子絕不是自作多情!這小子就是居心不軌!


    一邊腹誹著“你小子膽兒也太大”,一邊保持著身為一個枕頭該有的安靜。


    樹蔭清涼,秋陽正好,時光靜好得恍似人的生命本該就是如此安寧的模樣……


    隨著林允琛舒緩的呼吸,季洋的心也在不經意間慢慢進入到了一個慵懶安定的狀態……漸漸的,卻又被他從鼻腔裏噴出的平緩溫熱的呼吸吹得心猿意馬。


    林允琛的氣息緩緩地吹拂在他的脖頸、順著他的脖頸輕輕飄到他的下巴,就好像有一雙溫熱的唇舌,在自己的脖頸、下巴處連續地輕舔輕咬一樣……


    “草!”季洋一個激靈,忙壓住了剛起的一絲反應——就這樣也特麽能有反應?看來老子最近真是憋著了!


    十一的時候真得去看一下尤娉婷,不然還不得看到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啊?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麽的,慌亂地往計算機那邊看了一眼,看到那邊正要集合,瞬間如蒙大赦一般。


    “喂,醒醒了,集合了。”直接推開了他的頭,一點兒過渡都不帶有的。


    “啊?”林允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又迷迷糊糊地把頭再次往他肩膀上砸,意思是還要睡。


    “滾滾滾!”季洋用一根手指就將這已經快蔫兒了的大冬瓜給推開了,“要不然你請假回去睡吧?去校醫室開個證明,休幾天。你這麽強挺著,可別整出大病來!”


    林允琛這才有點兒清醒了,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枕在季洋的肩膀上睡著了。


    腦子是清醒的,身體卻還沒醒。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將目光落在季洋的肩膀上, 頗為留戀……我說咋這麽香呢!原來是你小子頭發的香味兒!


    剛才睡夢之中,一直有一股很清香很好聞的味道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地飄進鼻子裏,聞著聞著,睡得就更沉了……好像還做了個好夢。但夢到的是什麽,卻是想不起來。


    “看你妹啊看!”季洋被他這紅果果的留戀目光給激怒了,一巴掌拍到林允琛頭上。


    將原本就病怏怏困兮兮的林允琛拍得一個踉蹌,好懸沒栽到身後的花叢裏去。


    “幸虧爺我有點兒身手,不然可要丟死個人!”林允琛忙穩住了自己,心裏暗歎了一聲兒!被這麽一嚇,可徹底精神了。


    “得,我們集合了,我先走了啊!”林允琛覺得,這時候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別把枕在他肩膀上睡覺太當回事兒——至少不能表現出來,自己在心裏偷著樂就行了!


    因為按照計劃,現在已經進入到第二輪兒了啊,得欲擒故縱了!


    讓他有所察覺、然後再有所懷疑;有所察覺、然後再懷疑……老子能把你撩得開始懷疑人生!


    原本季洋還想著晚上下班之後給林允琛買點兒藥呢,結果被他那無比貪戀的色眯眯的眼神兒一看……去你妹的!還買藥呢?老子不趁機給你揍得滿地找牙都是發了善心了!


    拖著那一副病西施一樣的窩囊身子,還特麽的敢往老子身上打主意!也特麽的不掂量掂量自己現在幾斤幾兩,可真是不要命了!賤到你這種廢寢忘食舍生忘死的地步,也特麽真是一朵奇葩!


    林小爺也覺得,自己真特麽是一朵奇葩啊!


    又是一夜未眠,這一次可真的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的。但是五點鍾鬧鍾一響,隻需一轉頭往季洋那兒看上一眼,看到那小子光著膀子騎著被子睡得嬰兒一般,就頓時什麽難受之感也沒有了,隻想著得去給他買早飯。


    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啊!


    他的撩漢子計劃已經到了中間最關鍵的時刻,可不能在這時候娘們兒嘰嘰的掉鏈子!又不是個姑娘,媽的拉了幾天失眠幾天還能倒下了!窩不窩囊?


    起床!趕緊利索兒地走起來啊!八百裏長征已經走了一半兒了,你得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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