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竇毅參見娘娘,娘娘久等了!”隻聽見藍袍身影低聲說了一句,而後,他便揭開了麵上的狐狸麵具。不多時,一張帶有蝴蝶疤痕的俊臉就出現在了萱妃的麵前。“毅兒,你可算回來了,你告訴我,大弟他怎麽回應的?”萱妃一臉著急的抓著竇毅的手問,竇毅聞言,答:“娘娘,請看這個!”


    竇毅說完,伸手掏出了藏於胸間的軟玉,隻見他將軟玉放入萱妃的手心裏,而後,他便看見了萱妃臉色的一個質變:從緊張期待轉化為了驚悚訝然。“他、他怎麽說的?”萱妃顫抖著聲音對竇毅問,她的手與她的聲音一樣,抖抖抖的抖著,好似一個老人一般。


    “娘娘,表伯他……唉……不說了……不說了……”竇毅裝作為難的模樣在萱妃麵前說著,萱妃見狀,眼底升起一絲疑慮:“毅兒,你且將大弟所說的照實說了,本宮定不會對你怎樣的!”竇毅聽見萱妃的話後,仍是一副舉棋不定的樣子,他滿臉的憂愁,散不開一般的露著。


    “毅兒!”終於,萱妃怒了,竇毅見狀,心底暗自高興起來,因為他等到了萱妃最不耐煩的時候。“表姑!我喊你一聲表姑,今兒我便以親人的身份勸說表姑你,別再與表伯他們聯係了!”竇毅一聲高呼,令萱妃的神色收斂了許多,然而接下去竇毅所說的話,卻又令萱妃露出了悵然若失的表情。


    “毅、毅兒,你、你這麽說的意思就是、就是、就是他們放棄了我?叱奴氏放棄我叱奴萱是不是?”萱妃有些歇斯底裏的對竇毅吼了一聲,竇毅有些同情的點了點頭,而後張了張嘴,卻愣是什麽話都沒有說。萱妃本來見到竇毅點頭,心底便已經很是難受了,但當她抬頭看見竇毅那可憐自己的樣子,她滿腔酸楚與憤怒都一並燃燒了起來。


    “叱奴氏,既然你們已經舍棄了我叱奴萱,那就別怪我了!”萱妃惡狠狠的說著,說完,她看向竇毅:“毅兒,你表伯怎麽說的,你將大概都與我說一說!”竇毅見狀,點了點頭答:“表姑,表伯一點尊卑都不分,當得知我的來意後,他將我拒之於外,且口口聲聲的喊你作萱兒!”


    萱妃聽見竇毅的話後,臉色驟變:“真是大膽,真是大膽!”竇毅見萱妃怒了,又道:“表姑,還不止這一點呢!毅兒拜見了姨婆後,她居然莫名其妙的說了老祖宗再也不會保佑表姑這樣的話,你說姨婆是不是老懵懂了?老祖宗怎麽可能不保佑表姑你呢?”


    萱妃聽到這,若說之前對兄弟的失望不過是失望的話,那麽現在她擺出的神情在竇毅眼裏卻算是生不如死了。隻見萱妃在聽見竇毅的言語後,臉色刷地一下就變作了死灰狀,她整個人看著甚是無精打采的樣子,雙手也不抖了,直接該做垂下狀在半空裏揮動著,毫無生機一般。


    “毅、毅兒,母親她不是老懵懂,她是放棄了我,放棄了當年的諾言,她要毀約,要毀了她的話了!老祖宗若是真能保佑我的話,他們又怎能讓我任由宇文禕那賤丫頭欺淩呢?老祖宗沒有用的,老祖宗不過是老祖宗,都是死灰一撮,隨風散的!”萱妃半趴在床榻上說著,眼神裏露出了滿滿的火光。


    竇毅看見萱妃如此,心底算著自己的計劃,他臉上露出悲愴之色,可是他心底卻滿是開心與高興。


    “難怪了,真是難怪了,難怪漱窈會死了,嗬嗬,難怪了……”就在竇毅想入非非之時,耳邊忽地傳來萱妃沒精打采的聲音,他聽見漱窈兩個字後,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萱妃,卻發現萱妃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語。“娘娘,漱窈怎麽了?”竇毅故作驚訝的對萱妃問,萱妃聞言,笑了笑答:“她死了!”


    竇毅大駭道:“死了?臣離開不過兩個時辰,漱窈就死了?”萱妃點了點頭,她嘴唇發白的動著:“就在你走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漱窈就被暗器殺了,我想來想去,漱窈直指你的麵具,我就猜到是大弟的傑作。你的麵具可是他親自幫你選的,漱窈也知情,可是,我卻沒能想到這一層……唉!”


    竇毅聽完萱妃說的所有話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他心道:真是好險,還以為叱奴萱知道了我是凶手。想到這,他看了眼叱奴萱那一副蠢樣子,而後嘲笑一聲:“不過她若是真能猜到我是凶手,那麽她現在也不會相信我的鬼話了不是嗎?還是不杞人憂天了!”


    “毅兒,你說,大弟他們這麽放棄我,他們會不會後悔啊?”叱奴萱有些顫抖著聲音對竇毅問道,竇毅搖搖頭:“娘娘,見他們的神態,毅兒明白,他們絕對不後悔。看他們的樣子,好似巴不得趁早遠離娘娘你呢!”竇毅說完,擺出了一副傷心的樣子,萱妃見了,有些好奇道:“毅兒,你這好端端的,傷心什麽?”


    竇毅聞言,擺擺手:“沒事,沒事!”萱妃察覺到竇毅的古怪,追問道:“毅兒,你老實的告訴表姑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竇毅見狀,裝作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道:“表姑你看……”說完,竇毅露出了早已做好的傷痕,那一道道青紫交加的傷痕,刺激了萱妃的眼睛。


    “大膽狂徒,怎可在娘娘麵前無禮?”隻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女子的斥責,而後,竇毅就看見了淑蔓怒意衝衝的朝著自己而來,等她看清楚竇毅以及他的傷痕後,淑蔓又甚是擔憂的對竇毅發問:“竇大人你這是做什麽?”竇毅見狀,正要作答,卻忽地聽見了萱妃對淑蔓道:“淑蔓你出去,我有話要與竇大人商量!”


    淑蔓點點頭,便起身離開。而萱妃則是一臉痛惜道:“這是大弟打的?”竇毅點點頭:“臣勸說了表伯幾句,但是表伯卻硬是認為毅兒是娘娘你派去遊說他們跳火坑的,一言不合,表伯便喊了人打了毅兒。”“真是可惡!這叱奴言真是怎樣都改不好他的性子!”萱妃大力的拍了床榻一掌,隨後,嘴裏滿是不爽的言語冒出。


    “表姑莫怪表伯如此,畢竟叱奴氏是大族,表伯這麽做也是為了保護叱奴氏啊!”竇毅火上澆油的對叱奴萱說著,叱奴萱越聽越氣,當下她大喝一聲:“叱奴氏是大族也如何?如此之大族,死了倒也幹淨,本宮就不信了,沒有他們本宮就活不下去!”


    說著,她對竇毅道:“毅兒,你且在這兒留著,等子夜一到,你拿了藥,就去雲晨殿找宇文禕那賤丫頭,你今夜就辦了她,本宮倒要看看宇文禕那賤丫頭發現自己與一個侍衛長顛鸞倒鳳了會如何作想!我現在光是想想我都覺得痛快啊!呀呼呼呼呼……”


    萱妃說著說著,露出了一道極其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聲,那聲音甚是可怕,竇毅聽後,整個人都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上來。“是,臣遵命!”竇毅忍住身子的不適,對萱妃作楫回應了一聲,而後,他便起身站到了一邊,細細的想著對策。


    “可惡,這個叱奴萱居然把我留在身邊,真是可惡!若是不能及時通知到落兒,那一會子夜之時行動一定會有麻煩的,要不趁著行動之時與落兒說明一切?不行不行,這個法子一定不穩妥,萱妃到時一定會派人跟在我後麵,尾隨著我而來的,就為了抓奸在床,怎麽辦呢?”竇毅踱步走到窗前,看著外頭白光一片的地麵,那刺眼的白色,令竇毅茅塞頓開。


    “對了,有飛蛇不是嗎?我的密探飛蛇!”竇毅心底想著,手早已經伸進了袖子裏摸出了一條細長且頸部帶著翅膀的小蛇。“希望你能捱住冬日的陰冷與冰寒啊!”竇毅祈禱似得看著那表現出不適的飛蛇,而後,他將要表達的話以暗號的形式在手帕裏以炭石寫下,緊接著,他將手帕綁於飛蛇身上,將它丟向了外頭。


    隻見飛蛇被拋出去後,本無精打采的小蛇一瞬間變作了精力充沛的長龍,它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白光一片的地麵,而後在宮殿大門處的白光地上鑽出來,一躍滑出了宮牆。竇毅見到這一幕後,心底的不安放了下來,而此時,淑蔓則被萱妃招呼了進來。


    “淑蔓啊,去東殿取來我那檀木箱子,就是那隻吃了許多年土的箱子!”萱妃一臉平和的說著,外人或許會覺得這個模樣的萱妃是個慈祥的不得了的人,可是竇毅知道,萱妃的心底此時滿是怨恨與憤怒。竇毅看著萱妃眼底的浮動,心底想道:你再憤怒也是你活該,這個天下就那麽大,你為什麽偏偏要針對落兒?難道出身是她能選擇的嗎?你自己沒能留給宇文泰好印象,你就要怪罪於落兒與她母親嗎?你既然沒本事,就別想著害人啊!


    想著想著,竇毅有些厭惡的望著萱妃,他心裏說:想來想去,你這女人不過就是為了那麽一個位置,才做出這樣的行為,照這麽看來,你也是該死的!


    想到這,竇毅眉眼裏露出了一絲的不屑於可憐,他不屑叱奴萱的做作與陰狠,他可憐叱奴萱如此的悲催與淒慘。因為他知道,一旦將叱奴萱的罪行曝光給宇文泰知道,叱奴萱換來的除了死亡外,就沒有其他了。而且,她死後絕對不會有什麽人拜祭她,因為她的親人已經被自己離間走了。


    “毅兒,你在想什麽?”忽地,萱妃的聲音劃過竇毅的耳朵,竇毅一驚,看向了萱妃:“娘娘,毅兒在想該怎麽做,是否要做足全套,又或者是……”萱妃聞言,直截了當道:“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反正宇文禕那賤廝過了今夜,就不再是那個清純高貴,不可一世的長公主殿下了!”


    萱妃說完,冷笑一聲,隨後她又說:“毅兒,事成之後,我會在這冷宮裏推波助瀾的,你且看著吧,我倒要和宇文禕鬥上一鬥,我要看看她如何從高位上一躍而下,變成過街老鼠,令陛下厭惡!”說著,萱妃麵目猙獰了一番,緊接著,她奸笑數聲道:“都是她,沒有她我也不會如此的眾叛親離,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萱妃說完,整個人不自覺的縮了起來:“我也想好好的在這宮裏活著,可是她回來了,六年前,若不是她回來,我又怎麽可能變成廢後?變成這個偌大皇宮裏的笑話?都是她,都是她宇文禕害的,都是她害的我如此不堪,都是她害的我在變得如此的喪心病狂,都是她……都是她……”


    竇毅見到萱妃如此失態的模樣,他的身子不自覺的感到了一陣發寒,他覺得自己的背脊很涼很涼,他心道:自己如此的陽奉陰違做著壞事,會不會遭到報應呢?但願我的報應不會應到落兒身上,但願我的惡報不會讓落兒承受,但願……但願……


    想到這,竇毅看著萱妃那一臉的凶神惡煞,整個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虛,而殿內此時也彌漫起了一種古怪的氣氛,那氣氛一直到淑蔓進了才打破。


    “娘娘,奴婢取來了箱子了,已經擦幹淨了!”淑蔓笑著對萱妃說道,說完,還示意了一番箱子的幹淨。萱妃見狀,對淑蔓擺擺手,淑蔓福了福身後,退了出去。而後,萱妃又對竇毅擺擺手,示意他上前,竇毅靠近萱妃後,萱妃打開了箱子。


    箱子被開啟的一刹那,竇毅隻感覺自己的鼻子遭遇了一股子濃鬱到發脹的藥材味的攻擊,等箱子徹底的打開以後,竇毅這才感覺那股子藥味兒消散了。“娘娘,拿箱子做什麽?毅兒的傷並不要緊的!”竇毅假惺惺的對萱妃問道,萱妃聞言後,淺笑一聲:“我是要給你對付宇文禕的東西!”


    說著,萱妃將一青色小包拿了出來,在竇毅麵前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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