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宇文護已經直搗黃龍,將西涼拿下!”就在修正一趕到林碧落所在的樹林沒多久,密探又一次送來了情報,林碧落聽說後,冷笑一聲:“修將軍,咱們該出發了!”修正一抱拳恭送林碧落上了馬車,而後,宇文毓也跟了上來。


    “皇姐,你打算用反間計嗎?”宇文毓一上車,便對林碧落問道,林碧落沒否認,她隻是一昧的看著手中的玉葫蘆,繼而把玩著。“皇姐?你在想什麽?”宇文毓的聲音傳來,林碧落終究將玉葫蘆收起,而後看著宇文毓:“我在想萱妃母子倆若是反目成仇會是個什麽樣的美景!”


    “反目成仇?皇姐,你是打算挑撥宇文邕與萱妃的關係嗎?”宇文毓聽見林碧落的回答後,眼睛放出了光芒,林碧落聽見宇文毓的問題後,笑的很是邪魅:“毓兒,你不是常說羨慕你二皇兄有母妃管教嗎?咱們不如就利用你二皇兄讓萱妃與宇文護來個窩裏反!”


    “皇姐……這樣不好吧?”宇文毓有些不忍道,林碧落見狀,眼神淩厲起來:“這樣的時候,你若是還那般的軟弱,那到時遭殃的可不止你和我,還有咱們昏迷不醒的母親!”林碧落說完,又撫了撫宇文毓的腦袋:“毓兒,皇姐知道你與邕兒關係甚好,皇姐也知道你年幼時邕兒對你的幫助甚多,可是鬥爭就是鬥爭,絕不能意氣用事!”


    宇文毓聞言,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林碧落,他的眼底冒著水汽,林碧落見了,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宇文毓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吧,後宮之中,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你今日一旦心慈手軟,那麽來日你得到的一定就是他人千百倍的陷害與栽贓!”


    林碧落說完,也不再管宇文毓,她閉上了眼:“本宮已經許多日子沒有合眼了,我先休息一會,你好好想想清楚吧!”說著,林碧落便埋首靠在坐榻上睡了起來。然而,林碧落根本沒有一點睡意,她一想到宇文護這奸賊利用自己的謀劃便感到惱怒,她心底不住的想著將宇文護拉下水,可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拉他下水。


    畢竟大周還處於多事之秋,朝中各方勢力在蠢蠢欲動,上有大周門閥貴胄壓製,下有大梁本土的貴族動蕩不息,一切都需要宇文護出馬,一切都還用的上宇文護……可是,若是不將宇文護除了,那麽來日,大皇子宇文覺與毓兒都會慘死於他之手,這筆買賣很不劃算,林碧落根本不可能看著他們慘死。


    “怎麽辦呢?”林碧落在心底焦急的問著,然而,並沒有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宇文護能否被拖下水,而是那身處建康皇城,以女子之計謀來剝奪、爭鬥的萱妃!想到這裏,林碧落眼睛倏地睜了開來,她看著紅色的馬車棚,心底略過千萬種計策,可惜,沒有一種能真正克製萱妃。


    “這一次怕是艱難無比了,就看那皇城裏的宇文邕會不會上當了!”林碧落心底默默的看著宇文毓說道,她望著宇文毓的背影,心底說著對不起,她知道,自己對宇文毓這一揭露,一定會給宇文毓造成不小的傷害。雖然他已經是個父親,可是,他卻在自己的包容與維護下,活的比誰都天真。


    想到這,林碧落莫名的想起了在現代看過的尋秦記,當年項少龍所收下的徒弟小盤,在項少龍一意孤行的推舉下成了秦國的王子,而後在秦宮的明爭暗鬥裏,小盤,哦不,應該說是嬴政,他在這波橘雲詭的鬥爭中一步步的走向了腹黑且凶殘的帝王之路。


    林碧落再次看了眼宇文毓,她心道:“毓兒啊,若是你當上了帝王,你是否也會變?都說帝王者,多疑也。可是你現在是多麽的天真,我不忍心將你推向那水深火熱的帝王之穴,可是,我再心疼,也得這麽做。畢竟,你死了,那種痛苦會比現在更劇烈!”


    林碧落想著想著,漸漸的沉睡了起來,夢裏,她再也沒有了那些複仇的心思;夢裏,她隻有元邪一個人;夢裏,林碧落看見了未來的模樣;夢裏,林碧落望到了江南水鄉的秀美;夢裏,元邪攜著她的手一步步的從朝陽走向晚霞;夢裏……林碧落看見了血紅的一片。


    “啊!”林碧落尖叫著從夢裏驚醒過來時,馬車正好遇上一個下坡,駕著馬車的士兵因為林碧落的驚呼而直挺挺的拉住了馬。“哈……皇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做惡夢了?”宇文毓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林碧落在黑暗裏看不見任何東西,她用手四處摸了摸,終於,她摸到了宇文毓的手:“毓兒,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話音剛落,一抹橘色的燈光便在馬車內點燃了起來,一隻大手將林碧落的纖纖玉手從宇文毓的手上拿下,而後覆蓋在了林碧落的手上:“落兒,沒事吧?”林碧落看清楚了來人後,猛地撲進了其懷中:“元邪……我、我見到了皇城血紅一片,我……我……”


    林碧落語無倫次的說著話,竇毅聽後,也不給安慰,他隻一下又一下的在林碧落的後背撫著,直把林碧落給撫睡了。“吩咐下去,快馬加鞭,將路上的障礙全部清除!”竇毅將林碧落放平在坐榻上後,轉身離開了馬車,而後,他飛身回到了自己的馬上,緊接著對身邊的隨從下達了指令。


    那隨從聽見竇毅的指令後,也不做禮,隻是施展了身法,瞬間在兵馬中消失了。“殿……竇大人,小姐她沒事吧?”這時,黎夭鸞從一邊的小道上越過了前麵的人馬來到了竇毅身邊,竇毅搖搖頭:“沒什麽大事,隻是做了個噩夢,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怕是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黎夭鸞聞言,抽了抽鼻子,元邪見狀,對黎夭鸞問:“這些年,你家小姐可做過噩夢?”黎夭鸞聽見竇毅的問題,抹了眼角的淚珠,隨後答:“這六年來,小姐一直在做夢,有時候是笑著醒來的,可是醒來以後看見現狀,又沒了那副笑顏;有時她又是哭著叫著睜開眼的,睜眼後沒多久,她又呢喃著睡過去了。”


    “都賴我,都賴我沒能早些來到她身邊!”竇毅自責了一句,黎夭鸞見狀,對竇毅勸說道:“竇大人能出現在小姐麵前,實屬難得了,所以大人無需責怪自己。若是要怪啊,就怪那身處天外天的老天爺不長眼睛,好端端的將你們這對璧人拆散了!”


    黎夭鸞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還將我與南宮也活生生的分隔了近六年!”竇毅聽到黎夭鸞最後那句話,很不厚道的笑了,他看著黎夭鸞:“黎亂啊,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小情緒啊?不行,我得和南宮萬英說說,讓他樂嗬樂嗬,省的他老說你不在乎他!”


    黎夭鸞聞言,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粉紅粉紅的,她有些羞澀的看了眼竇毅,緊接著牽起韁繩,將馬調了頭。“竇大人,你若是胡說,小心我在小姐麵前咬耳朵!”黎夭鸞離開前,凶神惡煞的對竇毅威脅了一番,竇毅見了,很是開懷的笑了,笑完,竇毅小聲的說道:“這黎亂的演技不怎麽樣啊!”


    “竇兄,你在這樂嗬什麽?”竇毅自言自語完後,耳邊冷不丁的響起了南宮萬英的聲音,竇毅嚇了一跳,他看著南宮萬英一副好奇的樣子,心底默默的盤算了起來。“哦,我剛剛見黎亂很是羞澀的在笑,我就調侃了她幾句,誰知道她居然瞪了我一眼就走了!”竇毅腹黑的對南宮萬英“如實”回答道。


    南宮萬英聽說後,甚是好奇的看著竇毅:“哦?有這回事?”竇毅很是認真的點點頭:“真的,我這麽多年可沒見過黎亂有第二副表情呢!”南宮萬英聽聞後,心底癢了起來:“第二副表情呢!我也沒有見過,從來都是看見黎亂那一臉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樣子,我還從沒有見過她害羞的樣子呢!”


    想到這,南宮萬英有些仇視的看著竇毅,他心道:“好你個元邪啊,居然比我幸福,不僅有長公主在懷,還能看見黎亂害羞的笑,哼,真是氣煞我也!”南宮萬英想完,仇視的對竇毅說:“竇兄真是好福氣啊,這千載難遇的奇景都能被竇兄看見!”


    竇毅聽見南宮萬英那酸溜溜的語氣後,憋笑憋得快內傷了,然而他卻鎮定的回答道:“南宮兄言重了,這哪是福氣哦,這分明是碰巧啊!要知道,是南宮兄你來了以後,黎亂才變化這麽大的!南宮兄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呢!”竇毅話音剛落,南宮萬英便像隻小狼狗似得對竇毅問:“真的是這樣嗎?”


    竇毅見南宮萬英那副模樣,拉起韁繩,驅使著馬離南宮萬英遠一點,而後,他訕訕的說:“大、大概是這樣的吧!”然而,處於高度興奮的南宮萬英並沒有察覺到竇毅的不妥,當下,他驅使自己的馬靠近了竇毅:“原來我才是最幸福的人啊,天啊,我真是太幸福了!”


    南宮萬英說著,調轉了頭往黎夭鸞所在的位置奔去,留下竇毅一人愣在馬上偷笑:“這南宮萬英也真是逗了,明明是我瞎掰亂造的理由,怎地在他眼裏成了幸福了?難道他看不出我存心在哄騙他嗎?”想到這,竇毅樂嗬的笑了起來。


    正當竇毅偷笑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後頭忽地傳來了南宮萬英的慘叫聲,緊接著,黎夭鸞嬌羞發怒的聲音也傳來過來:“誰和你說老娘看見你開心了?哪個混賬東西編的瞎話?那家夥真該割了嘴、拔了舌!”竇毅聞言,冷不丁的捂住了嘴,他心道:天呐,這黎亂竟然這麽的潑辣啊?


    “我錯了,我錯了,黎亂你饒了我吧!”可惜,還沒等竇毅多想,南宮萬英的求饒聲就傳了出來,竇毅聽見後,噗嗤一聲笑的差點從馬上滾落下去:“哎喲我去,這竇毅實在太沒骨氣了吧?”“黎亂,你手下留情啊!哎喲!那是我的腰啊,不能踢啊!不能、不能……啊!”隻聽見南宮萬英的慘叫聲一陣陣的傳來,本幸災樂禍的竇毅不自覺的有些身子發寒起來:


    “連黎亂都變得如此的潑辣厲害,那麽落兒她……該不會也變了吧?嘶……萬一落兒也變得和黎亂這般的下手狠辣,那我豈不是糟了?萬一南宮萬英把我給供出來,黎亂又告知落兒,那我的處境豈不是……不行不行,我得去說說情了!”


    想到這,竇毅牽起韁繩調轉馬頭往慘叫聲的發源地奔去,隻見南宮萬英此時正趴在自己的棗紅馬上生不如死的叫著,而黎亂則是施展著變幻莫測的腳法揣著南宮萬英。“黎亂,你這是做什麽?”竇毅見狀,有些心虛的對黎亂問道,黎亂見到竇毅來了,冷笑一聲:“還不是竇大人你的耳邊風吹得好嗎?”


    竇毅聞言,還以為南宮萬英把自己給供出去了,他心底咯噔一響,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起來:“我……你說什麽啊?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嗬嗬……嗬嗬……”黎亂白了眼竇毅:“要不是你和他說了我剛剛的樣子,他會這麽死皮賴臉的來親我嗎?”


    竇毅聞言,心下的暴跳率一下子降到了最低,他了然的看著南宮萬英:“哦……原來是這樣啊!”說著,他揚起手裏的馬鞭,往南宮萬英身上抽了一下:“南宮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黎亂可是黃花大閨女,你怎能如此輕薄人家呢?”


    南宮萬英受到鞭打後,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黎亂見狀,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竇毅見了,便繼續揮起了鞭子,黎亂卻在這個時候奪下了竇毅的鞭子:“竇、竇大人……這、這是我們的事兒……你、你別瞎摻和了!我、我自己會教訓他的!”


    竇毅見到黎亂的神色後,偷笑了一會兒,緊接著,他說:“那行,那我就看看你怎麽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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